第20章 03 八零好時光
03 八零好時光
趙芸一路上邊走邊唠叨：“咱們先去商場買點東西，這去你左叔叔家總不能空手去。我今天調休，特地讓你劉嬸給我留了幾支鮮花，咱們再買一些布料，糖糕什麽的。雖然你向叔叔家裏不缺這些，但這也是咱們的心意。到了向叔叔家一定要禮貌一點，把你那些驕縱的脾氣都收起來，知道嗎？”
趙芸平時就在這家超市上班，是葉洪托關系幫她找的工作，平日裏雖然忙了點，但是買東西很方便，收入也很好。劉嬸是趙芸的同事，兩人關系比較好。
這個時代，有些東西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得到的，去晚了可能就沒了 ，所以她提前讓劉嬸給她留了一些。
“知道了媽。”棠梨乖巧的應道。
如今正是夏天，天兒炎熱的很，可趙芸卻非要讓她跟她一起去商場。
每個父母親聽到有人贊美自己的孩子都覺得臉上有光，趙芸也不例外。
葉青青一家住的是廠裏分配的房子，一路上遇見的都是熟人，逢人便誇她：“趙芸你可真有福氣呀，兒子這麽有本事在上海工作，女兒又長這麽水靈，以後你可就有享不完的福咯！”
“呵呵呵呵，瞧你說的，你也一樣有福氣！不過我家這兩個孩子的确是省心，前幾天我們家葉輝又給我寄錢回來了，你說說這孩子，自己在外面省吃儉用的，一有點錢就往家裏寄，說他好幾回了都不聽。”
“你們家葉輝那是孝順，你就知足吧，我們家那個混小子天天給我找氣……”
趙芸走一路跟別人炫耀了一路，她看着如今春光滿面的趙芸很難想象的到上輩子在不久的以後她蒼老的樣子。怪不得那麽多人看她笑話，日子過得太好總是會被嫉妒的。
很快便到了商場。剛進商場棠梨就遇見了熟人，葉青青的發小雲杉杉。
雲杉杉是葉青青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只是雲杉杉是離異家庭，從小跟着媽媽一起生活，家庭條件有些艱苦。表面上跟葉青青是好朋友，實際上心裏嫉妒她的家世嫉妒她比她漂亮，上輩子葉青青未婚先孕還打。胎的事情能傳播的那麽廣泛，她可出了不少力。
棠梨跟在趙雲身後乖巧的站着，本想無視雲杉杉，假裝沒看到她，不想卻被她主動迎了上來。
“青青你來啦，好久沒見到你了，在家忙什麽呢？”雲杉杉熱情的挽住她的胳膊一副很熟稔的樣子。
棠梨不動聲色的将胳膊抽出來，假裝幫趙芸提東西，“也沒忙什麽，就是在家看看書寫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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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杉杉一聽心裏又開始嫉妒起來，憑什麽她葉青青就能在家讀書寫字，她就只能天天幫忙幹活！同樣十八歲的年紀，她手上的繭子一堆，人家還是細皮嫩肉的。
不過她還是臉上挂着笑說道：“哎呀青青你可真有福氣，不像我，整日裏操持的活計太多，手上已經磨了好多老繭了。”
她攤開手掌給棠梨看，雲杉杉的手掌的确有很多繭，手上的皮膚也比粗糙。按照以前葉青青的性格定然會說：“我家裏還有幾瓶雪花膏，改天我給你拿一瓶。”
葉青青是真的把雲杉杉當好朋友，有什麽好的總會想着她。棠梨覺着這姑娘可能就是缺心眼，就沒看對過人。
雲杉杉滿眼都是期待，因為以往她說什麽，不用太明顯葉青青就知道她需要什麽，然後乖乖的送給她。
雪花膏其實也不貴，可是向雲杉杉這種家庭肯定不可能長期使用，所以她才希望從葉青青那拿一盒回去。
可沒想到棠梨下一句卻道：“哎呀真的唉，你看看你現在的手都磨成什麽樣了，回家後趕緊抹點護手霜滋潤一下，不然以後就更難恢複了。”
雲杉杉愣住了，這還是那個有點傻乎乎她說什麽都會信的葉青青嗎？怎麽對她的态度忽然這麽冷淡？
“哦、哦好，我回家就塗。”
這個插曲過後，趙芸要買的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葉青青幫忙拎着東西回去。
路上趙芸又開始開啓了她的話痨模式：“青青啊，那個杉杉看着心眼太多，你以後別跟她走那麽近了。不是媽阻止你交朋友，你看看這些年她都從咱家占多少便宜了。也就你心眼實在，覺得沒什麽。”
“好的媽，我知道了。”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不聽——你剛才說什麽？”趙芸一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棠梨。
“我、說、我、知、道、啦！”棠梨一字一句道，“你放心吧，我最近也忽然覺得她人不怎麽實在，以前是我傻，以後我會跟她保持距離的。”
趙芸聞言咧嘴笑道：“哎呀你這個腦袋瓜終于想通了，以前跟你說你總是不聽，這次怎麽忽然就想明白啦？”
“最近讀的書多，書中自有黃金屋嘛，它教會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棠梨開始瞎扯。
趙芸倒是一點都不懷疑，眼裏都是笑意：“那還是我誤會你了，看來你讀那麽多書還是有用的。”
母子倆一路上邊走邊聊，半路上趙芸還給棠梨買了個雪糕以示獎勵。
回到家将買的東西整理一下，趙芸就帶着棠梨往左家去。上輩子的葉青青自從長大了之後就再沒見過向左，所以，這應該是長大後兩人第一次見面。棠梨撫了撫額，怎麽感覺搞得跟相親似的！
兩人剛到向家，向秋的妻子就趕緊出來相迎，接過棠梨手中的禮物然後招呼着往屋裏去。
向家的宅子很大，雖然是那種老式房屋，可是裏面家具齊全，隔着一道垂花門有兩個院子，一看就比普通人家過得要好很多。
棠梨跟在後面路過那扇垂花門時聽見裏面有人在打拳。她心想：現在是大中午，誰這麽傻，這時候打拳難道不熱嗎？
正在打拳以試圖緩解緊張心情的向左：……
進了屋的棠梨乖巧的坐着，向嬸給她們倒了杯茶，笑着說道：“向秋是個大忙人，估計今天晚會回來。向左打拳去了，這孩子還是那麽不懂事，家裏有客人還不出來相迎，我已經叫過他了，馬上就來。”
趙芸趕緊道：“沒事沒事，打拳好，打拳強身健體！”
大概一盞茶的工夫，向左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進來了。
已經二十二歲的向左還是個青澀的小夥子，雖然表面看上去比較冷淡面無表情，實際上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湧上下翻騰。今天得知老爸口中大恩人的女兒要來和他見面，他一大早就睡不着起來開始打拳，打了一上午也沒能平靜自己的心情。
趙芸一見向左，就覺得頗為滿意，長相英俊還有大好前途，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金龜婿。不過自家女兒也不差，兩人還是很般配的。
棠梨悄悄打量了一下向左，果然相貌英俊，古銅色的皮膚，挺拔如松的身姿，如刀刻一般的臉龐都昭示着這是一個軍人。而且以向秋這種知恩圖報的人教育出來的孩子品質肯定也沒話說。上輩子的葉青青真是瞎了眼，放着這麽好的未婚夫不要非要去跟什麽卓子正。
打過招呼之後向左還沒坐下就被自個母親拉了過去，嘴角的笑容都快扯到了天邊，一臉熱情的說道：“阿左，這是兩張黃河大劇院的票，現在剛好是中午，你陪青青出去吃個飯，然後去看話劇。兩個人熟悉熟悉，培養培養感情，天黑前回來就行！”
葉青青和向左兩人就這麽被兩個家長打發了出去。
向左緊張的手心的汗不知不覺的浸濕了手裏拽着的兩張話劇票，也不吭聲，一個人吭哧吭哧的在前面走着，也不管棠梨落後了多遠。
棠梨是個性子散漫的人，這是人生第一次去相親，況且她又不屬于這個時代，所以她也不知道和對方聊些什麽。
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走着，看起來絲毫不像是一對正在相親的小青年。棠梨不禁懷疑，向左難道是不喜歡她？所以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難而退？這可不行，葉青青的魂願之一就是要嫁給他，得先說上話才行。
“喂，你能不能走慢一點？”
身後一個清純甜美的聲音傳來，向左聞言轉身，一看身後的姑娘不知道何時距離他這麽遠了，他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在軍隊裏訓練時習慣了，本來走路就快。他一緊張走路就更快了，一不小心就落下人家姑娘這麽多。
她會不會對他有意見，會不會誤會他，會不會對他印象不好啊……
向左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着棠梨走過去，眼神無處安放。八十年代的男女戀愛還不是那麽開放。純情的男男女女很容易就羞澀，向左就是其中的典型。
待棠梨趕上他的時候，汗水已經浸濕了她的衣衫。大中午的毒日頭烤的大地都在缺水。向左看到不遠處有人騎着自行車拉着泡沫箱在賣冰棍，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道：“你渴了吧，我去買冰棍。”
向左說完就走，好像棠梨是什麽豺狼猛獸一般，慢一點就會咬上他，殊不知此時的向左心裏像揣了一只小兔子般亂撞。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漂亮的姑娘，之前總聽自家老爸誇獎，他一直以為是怕他不同意這門親事所以故意誇給他聽的。
而且在部隊時他經常聽別人說這種家庭出來的姑娘都嬌滴滴的脾氣還很大，可今天一看和他們說的一點都不一樣，陪他走了那麽遠的路都不喊累，一點都不嬌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