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堪
薛嘉蘿被一陣濃烈的香包圍,讓即使她在睡夢裏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還想再撓撓臉時,被一只手抓住不能動。
等她睜開眼,一個男人的笑臉出現在眼前:“醒了?”
薛嘉蘿本來就傻,從沉睡中被弄醒更傻,她想轉身繼續睡,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握着。
不認識的男人,抓着她的手。
薛嘉蘿一個激靈,想擺脫他,用力甩了兩次沒成功,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周景黎剛才已經看了許久薛嘉蘿的睡臉,現在美人醒了,她眨眼,她皺眉撅嘴都是賞心悅目的風景,從沒想過,這世上能有人長得如此合他心意。
周景黎不想吓壞她,語氣輕柔哄着她:“還記得我嗎?上次,在我的別院,我親了你,你拿走了我的珠簾。”
薛嘉蘿收到的好東西太多,不可能記住,更不可能記住來自一個陌生人沒頭沒腦的親吻。她只是一心想掙脫他的手,和陌生男人牽手意味着疼,周君澤人不在,他的餘威卻在,薛嘉蘿心裏畏懼的厲害。
周景黎放了她,繼而雙臂撐在塌上,将她圍在中間,“跟我說句話好不好?你想要什麽都給你。”
周君澤教她不能和男人牽手,卻沒教過現在這種距離也是不對的,薛嘉蘿只覺得他煩,渾身上下沒有她喜歡的東西,還要一直跟她說話。
如同對待哄她喝藥的月河,薛嘉蘿将他的話當成耳旁風,眼睛也不看他。
周景黎內心一半想遵從本能和欲|望,在這塌上,将她按在身下占有享用,但另一半卻在享受一步一步将他小叔側妃哄騙動心的過程,女人的身體他要多少有多少,能帶來這種感覺的卻只有她一個。
他一條腿跪在塌上,身體壓得更低,隐約嗅到薛嘉蘿身上如同甜食一般的香氣,他的眼睛盯着她紅潤的嘴唇,慢慢說:“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要讓你哭了……你應當還沒嘗過,被弄到哭是什麽感覺,周君澤服用催情藥怕是都比不上我……想試試嗎?”
四下無人,對方又是一個傻子,他可以盡情釋放性情中最不堪的那部分,薛嘉蘿符合了他最隐蔽的癖好,讓他一想到她的身份就忍不住興奮,身體躁動難耐。
他壓低聲音:“你跟周君澤,大概一個月難有一次……有了也是匆匆結束……你會情動嗎……如普通女人那樣……”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被褥濕透……你是什麽聲音……”
說到後面,周景黎已經喘起了粗氣,他額頭抵着薛嘉蘿額頭,一只手握着她圓潤纖弱的肩膀,狠狠抓緊又慢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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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克制,克制的唯一理由是他派出監視周君澤的人馬挨個暴露,他不知周君澤何時回京,他不敢保證自己留在薛嘉蘿身上的印記會在他回京前消失。
那種時刻,他一般難以控制自己,喬馨身上常年都有青紫印痕。
而薛嘉蘿被剛才那陣古怪的香氣嗆過後,一點也不困了,左手手指摸着右手指甲,似乎到今天才發現自己指甲蓋上有白色月牙,盯着看了好半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神思中,不知道自己堪堪站在地獄邊沿上,幸或不幸全在周景黎的一念之間。
周景黎低頭将薛嘉蘿手指舔了舔,看着她的眼睛,把她手指一點點含進嘴裏,用牙齒慢慢磨着咬。
薛嘉蘿因為困惑眼睛都睜大了,“咦?”
周景黎牙齒漸漸用力,感覺到疼的薛嘉蘿想把手指拿出來,他卻更加用力。
“疼……”薛嘉蘿有點吓住,任何能給她疼痛的人都讓她害怕。
周景黎笑了,輕輕吻了吻她的手指,“這樣就疼了嗎?比這還疼的事情多了,那個時候你怎麽辦呢?”
薛嘉蘿立即抽出自己的手,眼含懼意看他,她察覺到不安,想要起身。
周景黎按住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別急……”
他低頭下去,在薛嘉蘿耳後落下一吻。
紅羅暈頭轉向地跟着前面侍女,本來她守在殿外等側妃醒來伺候她,可太子妃身邊侍女過來告訴她,吳王妃那邊有事情要問,讓她随她一同去。
在東宮走了小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到地方,她剛開始還記着路,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從哪個方向來的了。
薛嘉蘿身邊離不得人,離開這麽久她心裏着急,怕她醒來找不到她在東宮鬧起來。
紅羅停下,鼓起勇氣:“姐、姐姐……我還是回去,先看看我們側妃醒了沒。”
侍女笑盈盈的,“馬上就到了,別急,等吳王妃那邊問了事情再回去也不遲,薛側妃身邊也有東宮侍女,她們定能照顧好薛側妃的。”
紅羅啞口無言,跟着又走了幾步,停下來:“我還是先回去看看側妃吧,我們側妃認生。”
侍女說什麽也不放她走。
紅羅各種辦法用盡,甚至說了她跑得快,耽誤不了吳王妃的問話也不行,她心裏又驚又疑,越發堅持要回去。
侍女無奈一笑:“好吧,你先在這等着,我去回禀一聲,我們一塊回。”
侍女先走了,紅羅一個人在花園裏等了半天,在她轉身想偷偷回去時,身後多了兩個腰粗膀圓的婆子:“小姑娘還是等一等吧。”
侍女走到湖邊亭下,太子妃與吳王妃在亭中喝茶,太子妃身邊侍女過來詢問,給紅羅領路的侍女低聲将剛才的事情講了。
聽到侍女回報,喬馨仍舊面帶笑意,語氣仿佛在打趣誰:“行了行了,讓她回去吧,那邊也差不多了,別真的欺負人家。”
她話語坦蕩,又是這樣語氣,吳玫只當她在說別人的事,沒有在意。
打發走侍女,喬馨又轉頭笑道:“剛才去叫薛側妃身邊侍女,想問問她薛側妃愛吃什麽,待會給她帶上,沒想到她侍女倒是忠心,一步也不肯離開。”
吳玫說:“她身邊的侍女對她都是忠心耿耿,這點我都比不上。”
喬馨感觸頗多的模樣說道:“可見,禦下并不只靠心機,你們側妃也是傻人有傻福。”
吳玫心想,她哪裏算傻福,她的福還不都是熙王給的。
侍女手腳利落輕柔給喬馨脫了外衣,散發,擦掉她臉上胭脂。妝容褪去後的喬馨沒有那麽盛氣淩人了,顯出柔軟纖細的美感,她用腳尖試了水溫,松手讓侍女脫去裏衣下了浴池。
一位侍女在門外道:“侍衛來報,說熙王妃已經安全回府了。”
喬馨懶洋洋的:“嗯。”
一邊的高個子嬷嬷說道:“今日,太子妃實在不該答應太子,做出那種荒唐事。”
喬馨閉着眼睛,享受侍女力道适中的按摩,“殿下求我許久,我怎能忍心看他悶悶不樂?”
“可那是熙王側妃……萬一殿下做出什麽來……”
“他答應過我不會鬧過分的。”喬馨躺在浴池邊上,水中花瓣隐約遮擋着她的身體,“再說了,等殿下登基,這天下女人哪一個不是他的?”
嬷嬷臉上露出不贊同,“若是皇後娘娘知道……”
喬馨坐起來,從水中伸手拉住嬷嬷的衣裙,“好嬷嬷,你照顧我這麽久了,這種事情就不要告訴皇後了好不好?我這麽多年懷不上,太子卻毫無怨言,我心中愧疚,只是想讓太子開心而已。”
嬷嬷是剛成婚是皇後賜給喬馨的,太子本就心性不穩,怕喬馨年齡小壓不住,就讓嬷嬷來指導她。
喬馨又撒嬌又保證,終于讓嬷嬷松口不會告訴皇後。
等嬷嬷出去,喬馨臉上瞬間面無表情。
她叫來自己貼身侍女,“你可看清了?”
“奴婢看清了,雖然敲門後太子很久之後才出來,但殿下衣服整齊,熙王側妃走動自如,只是頭發略有淩亂,也很害怕,用點心稍微哄了一下就忘了。”
喬馨鴉羽般的睫毛垂着,眼下一道陰影,“側妃侍女和吳王妃那裏呢?”
“跟在她們身邊的人回報,說一切正常,沒有起疑心。”
喬馨沉入水中,過了很久才說:“藥呢?拿來。”
不一會,侍女端來一碗藥,喬馨臉上露出厭惡,深呼吸了兩下才一口氣喝完。
周景黎突然出現,“我的心肝在喝什麽?”
喬馨把藥碗遞給侍女,從水中伸出胳膊,“還不是怪殿下。”
周景黎彎腰,将喬馨“嘩啦”一聲從水裏抱出來,“我又怎麽了?”
喬馨附在他耳邊,“殿下貪婪,纏的心肝日日從床上起不來,可不得喝點提神藥。”
周景黎的手扶在在她腰臀上,“提神藥還有在晚上喝的?”
喬馨咬着嘴唇,眼波如水,“就是晚上,才需要提神……”
周景黎在她嘴唇上咬了幾口,抱她入內室,“我看你又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次可別哭鬧了。”
“我哪裏有過……”喬馨枕在他肩膀,無意中看見鏡子裏的她,被熱水激得更加明豔的臉。
就是因為這張臉,讓她一頭栽進火坑再也無法脫身。
別人都只說她小門小戶嫁給太子是八輩子的福氣,卻沒人想過她出嫁還不滿十五歲,體态嬌弱瘦小,而周景黎是已經有一個女兒的健壯男子,她在他手上吃過什麽樣苦頭折磨。剛開始整整一年,看見床就怕,到了晚上就想哭。
周景黎面上溫和甚至怯弱,但他真實如何,沒有人比她清楚。虛僞、卑劣、自私,跟這些相比,在床上吃的苦都不算什麽了。
她想要盡快生下一個男孩,她怕萬一有了更貌美的,周景黎冷落她,又因為她知曉不少他的秘密而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