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知道知道自己是在演戲,為何在段天盡的無視中,我竟真的有了心痛的感覺。
就好像我真的是那個被抛棄的梁胭。
我像個每個不肯接受現實的傻女人一樣,去抓住他的手,我蹲在他坐的沙發前,淚流滿面的認錯說:“對不起,是梁胭不乖,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段天盡聽到這一聲,終于忍不住轉頭過來,語氣不好的問:“你是傻子嗎?為什麽這樣了還在道歉?我不要你了,你看不出來嗎?”
我聽了這一句,徹底無法控制住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哭得稀裏嘩啦的。
雲舒曼趕緊過來,一把将段天盡的手從我手裏拔出來,面不由心的說:“梁小姐,還請給自己留點尊嚴。”
我不理她,仍舊在等着段天盡改變主意。
可是他卻不看我,一眼也不看了!
這時,旬小爺上前來扶我,“小胭,起來。地上涼。”
我甩開他,不要他管。
雲家幾人覺得既然已經說清楚了,看在旬小爺的面子上,也不再為難我,雲董出去時,還笑着對旬小爺說:“一會兒宴會結束前,我要給賓客宣布小女訂婚的消息。”
旬小爺答應了,獨自留下來陪着我這個剛剛被甩掉的小可憐。
“一個人不能太擔心,雲家和杜家之間,段天盡不能兩邊都想要,小胭。”他蹲下來苦口婆心的說:“他有了自己的選擇,你也不要傻下去了!”
我不聽他的話,??擦着眼淚,此刻對于梁胭來說,應該世界都崩塌了吧?
從段天盡将她救下那一刻起,她以為找到了依靠,就算知道段天盡利用她,她還是願意留在他身邊。
梁胭就是一條狗,一條被心愛的主人抛棄無家可歸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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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沒有了!”我喃喃自語,剛剛擦幹的眼角,瞬間又打濕了!
旬小爺似乎真的不忍心,他竟單膝跪在地上,将我往他懷裏拉過去,拍着我的肩膀說:“小胭,你還有我,我找了你很多年……”
“你找我?”我茫然的看着他,就當他在說個笑話。
他告訴我說:“你是我們杜家的女兒,我是你哥!”
“什麽?”今天一定是梁胭的愚人節,剛倒了一顆大樹,卻跑來一個哥哥。
我毫無反應的望着旬小爺,但心裏卻翻滾起無數思緒,媽的,旬小爺竟然是梁胭的哥哥?我一直以為他是跟段天盡搶媳婦兒的!
旬小爺又說:“段天盡絕不會告訴你,他是因為杜家的關系,才找上的你,他自然也不會告訴你,我叫杜旬,是你哥哥!”
是啊,段天盡沒給梁胭說過自己的動機,梁胭當然也不知道,聽到這件事後,一定更加崩潰吧?
“別哭,小胭!”杜旬看我又要哭,趕緊摸出汗巾來幫我擦淚,一邊擦,一邊安慰說:“別為這種人難過,你跟哥哥回家,以後你就是杜家的大小姐,沒有人會像從前那樣看不起你了!”
我不說話,也沒辦法因為聽到這樣的承諾就轉哭為笑。
但也怪不到杜旬了,作為杜家人,不能忍受別人利用自家人謀利。是天經地義,難怪他上次對段天盡說,他管的是家務事。
我難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站起來,今天來的時候,化了點淡妝,恐怕現在也花了,杜旬催促我去洗手間裏洗洗,他帶我回家。
洗手間裏,我把臉洗幹淨了,卻洗不掉哭腫的眼,為了演好梁胭,我流了這輩子最多的淚。
可是什麽時候,才可以做回自己?
輕嘆一口氣,便見雲舒曼從外面進來,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碰巧。
她站在我旁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後從鏡子裏看我,嘲諷的說:“我一直都挺好奇,你這樣的女人,怎麽會妄想留在天盡身邊呢?”
我不想聽她說這些廢話,轉身就要出去,她一把抓住我,誓要給此刻情緒崩潰的梁胭雪上加霜。
“你說你有什麽?你就是一個小姐,他玩你的,就像玩那個賽琳娜一樣,只有我才可以給他幫助,如果沒有我們雲家的首肯,他們段家……”她估計是在自己勝利的喜悅裏忘乎所以了,一下子說到這裏,才意識到根本不必說這些,馬上住了口。改口警告道:“所以你就識趣點兒,別出現在他面前了,如果再讓我知道你還糾纏他不放,不管你身後有沒有旬小爺,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用力甩開我的手,踩着恨天高出去了!
我從洗手間出來時,旬小爺還在外面等我,他剛才可能也看到雲舒曼從裏面出來吧。關心的問:“她是不是又說了什麽不好的話?”
我本不想說什麽,突然轉頭癡癡的問:“旬小爺,你告訴我,他是真的喜歡雲小姐嗎?”
旬小爺聽到我這麽問,怔了一下,卻搖搖頭告訴我:“我早給你說過,他那種人不适合你,你又何必執着這件事?”
旬小爺嘆了口氣,不知道要如何勸我了,就說:“我先帶你回家!”
說完,他拉着我往大門口走。
“各位先生太太,這裏我雲在光,要宣布一件喜事。那就是小女雲舒曼要訂婚了……”背後喧嘩聲起,宴會中的人都被這一消息振奮了,作為梁胭的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段天盡和雲舒曼儀态謙謙的站在舞臺下,一一接受在場所有人的祝賀,我又有了那夜在馬六靈堂時的感覺,覺得他在人群裏努力保持笑容的身影好孤獨。
他說:有時候,我也好想做個啞巴,那樣就可以不用說這些違心的話了!
我相信,他此刻一定不是真心,很難受吧?
就像我拿起屠刀,要去做別人聞風喪膽的白鴿一樣,難受。又身不由己。
“小胭。”杜旬在身後關心的喚我:“我們走吧!”
我收回在段天盡身上的目光,跟着杜旬出了宴會大廳,外面又下雪了,似乎每個傷心的夜晚,都會下雪。
杜旬說要為我安排一個新的住處,我搖頭,告訴他:“對不起,旬小爺,我要回去。”
他不解的看着我:“你要回去,回哪裏去?”
雖然知道杜旬的身份,但我的首要任務還是段天盡,我哪兒都不會去,我要回酒店等着。
杜旬已經勸了我。看我這麽執意,也不再強求,派車将我送回金悅大酒店,離開的時候告訴我:“你知道去哪兒找我,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我答應下來,獨自坐電梯上去,一個人關在酒店的房間裏面。
自從扮演梁胭以來,我越發多愁善感了,這時,竟然想喝酒,于是就拿了一瓶洋酒,盤腿坐在窗邊喝,喝了整整一瓶,酒意上頭,總覺得房間裏太安靜了,便打開窗戶。
這樓層很高,靠海的雪風吹進來,整個房間裏的東西被吹得四處亂飛,我也沒關上,只覺得昏昏沉沉,便靠在沙發腳上打盹兒,有人開門進來時,我聽見了,但我沒有睜眼,那腳步聲很熟悉,并不是來要我性命的人。
那人打開燈時。我模糊看見,他還穿着今天宴會上那身灰藍色西裝。
他看我抱着酒瓶坐在窗戶邊,幾步過來将窗戶關上,蹲下來搶的我酒瓶,“別喝了!”
我聽到他這聲音,一把抱住他,抽泣說:“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就知道……”
段天盡沒有推開我,他把手裏的酒瓶扔掉,攬過我的肩膀,語氣低沉的問我:“你在這裏等我?”
我用力點頭,“我一直記着,你說辦好事就會回來接我,今天宴會上看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不喜歡她……”
還是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了不忍心,他輕喚那個名字問我:“梁胭,要是今天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呢?”
我輕輕推開他,定眼望着他,半響,不解問:“那你為什麽要回來?”
這一刻,他眼中有千絲萬縷閃過,我竟覺得他好像真的很難過。
“為什麽?”我目光不曾從他臉上移開,一定要得到這個答案。
他無奈,低聲回答:“我來看看……你還在不在!”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他有些乏力的樣子,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然後回頭輕聲問我:“杜旬應該給你說了吧?杜家的事兒?”
我愣了一下,随後點頭。
本來以為,他會說一些安撫的話給梁胭聽,卻不料他竟然坦然承認:“杜旬說得沒錯,因為你可能是杜家的女兒,一直以來我都是利用你的!”
聽到段天盡親口承認,梁胭該是難受的,我一動不動的聽着,今晚已經流了夠多的眼淚了,這一刻。也流不出來了,我倒更希望段天盡能騙騙梁胭,因為他突然認真起來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他,反倒讓我不知道要怎麽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