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怕什麽?”
我怯生生的咬了咬嘴唇,慢慢從車上下來。
他帶着我坐vip電梯,直接到了三樓,先面見了這醫院的一位權威專家,此專家會手語,詳細詢問了我是怎麽耳聾的,我一一回答,果不其然,醫生接下來對段天盡說:“她是因為七歲時生病誤診聽力障礙,我要先了解她目前的聽力情況,先去做一個聽力檢查吧!”
已經到了這裏,拒絕還會被懷疑,所以我很乖的跟着醫生到了專門的聽力檢測室外面,段天盡和醫生不用進去,他對我笑了一下,竟擡手給我比了一個手語。
雖然比得不怎麽标準,但我還是看懂了,他說:“別怕,我在外面等你。”
而檢測室裏面,有另一名醫師正在等我,我輕步進去,那人就從後面把門關上了,如果我沒聽錯,此人順手反鎖了門,這裏只有我們兩人,為何要反鎖門?
我直覺有些奇怪,立即回頭去細看,這醫師是個男的,頭部和臉部都被遮得嚴實,身高約有一米八幾,算不上很壯,但他藏在白大褂下面的身體,一看就是經常鍛煉,軀幹被肌肉包裹得結實,雙腿有力且穩,與絕大多數醫生形象不撘,很明顯,此人身上夾帶的氣息,更像是……我的同行。
在我打量此人的背影時,他突然一個急轉身,手朝我脖子而來,我眼急身快側偏移位,他藏在白袖中那把尖利的匕首刺空,沒有半刻停頓,又扭轉回來,我再一個側偏躲開,心裏暗嘆:好身手!
第015:梁胭是誰
對方沒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握着匕首的手連連刺來,數次躲閃之後,我換退為攻,以最快的速度擊他腋下,他吃了這一道,退了幾步,卻再也沒上來,只是冷聲道:“你反應慢了,如果我用全力,你剛才就死了!”
聽清聲音的同時,那人已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劍眉深眸,是我很熟悉的那個人,應泓。
我不解釋自己有傷,因為他從來就不關心,我解釋道:“最近幾天一直被困在段天盡的房子裏。”
“所以我才來這裏。”他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聽力檢測表,并誇獎道:“他似乎對你沒起疑,你表現得不錯。”
我表情如故的站立着,不因此有任何竊喜。
“段天盡的保險箱裏的東西,你得偷出來!”他簡略下達命令,聽似輕松,我卻得冒着生命危險才能完成。
另外,我還略微吃驚,保險箱的事兒,我一句都還沒說,應泓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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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棟房子裏,還有他的其他人?
“那裏面是什麽?”我問。
他眉頭微動,随意提醒了一聲:“你只用把東西偷出來,其他事不用管。”
如果是以前他說這話,我答應就好,但這次顯然有點不一樣,我問他:“梁胭是誰?”
他那面無其事的臉果然微微變化,好像一條盤踞已久的蛇,突然被觸動了!
我繼續說:“梁胭确有其人吧?幹爹幾年前就讓我用這個身份,就等着這一天了吧?其他的我可以不問,但你至少要讓我清楚自己身處在怎樣的險境中!”
他也了解我的,既然敢提出來,就必然要弄清楚,猶豫再三,他終于松口講述:“二十年前,段家在海城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後來因為利益争鬥被擠出海城,在那之前,海城有三公,段天盡的爺爺便是其中之一,在段天盡還沒出生之前,他爺爺與另外一位三公杜淵享有一婚約誓盟,當時因杜家出事,沒能完成,直到段家退出海城。”說到這裏,他稍作停頓,冷眸看向我,“如今,杜家接連遭遇人禍,只剩杜淵享一老頭子,雖有其下産業無數,卻無血親繼承,也是前幾年有個傳聞,杜淵享的兒子年輕時,跟一姓梁的女人有關系,生了一私生女,下落不明……”
所以,段家要回到海城,得要杜家的支持,找到杜三公唯一的親生孫女毫無懸念,所以那天夜總會相遇,并不一定是巧合,很可能他早就查到梁胭在那上班,本來也要去那找我,結果碰上了馬六爺死!
後來他救我,不惜得罪馬濤和黑水堂,也一并能說得通了,梁胭是杜三公唯一的後人,有了梁胭,便可以得到杜家的資源。
那麽幹爹派我在海城來執行任務的幾年前,就安排我成為梁胭,這可是好大一局棋,難道,也是為了杜家的資源?
應泓瞧我聽完沉思不語,語氣淡淡的說:“白鴿,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我擡頭看他,眸波依舊。
這麽多年來,應泓教會了我怎樣在逆境裏生存、黑暗中茍且,他并非我益友,卻是我的嚴師,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白鴿;換了從前,我不會對他說半句廢話,今天,我竟破天荒的開口喊了他的名字:“應泓!”
他冰面波動,也有些意外,沉默着等我開口。
從七歲那年開始,整整十二年,我唯一記得他好的一次,大概是有一年凜冬春節,他帶我去河邊放了一回炮竹,那天他笑了,是那種壓抑在內心的溫暖被釋放出來,也只有那一天,我感覺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這世上哪有人願意在黑暗裏殘喘,不過是沒有選擇,所以,即便他對我在苛刻,我也一直認為,他也有良善的一面,我問他很久之前我就想問我問題,“若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不會。”他的答案沒有一絲懸念。
我點頭,不再問其他,心裏卻有絲絲失落。
“白鴿。”應泓察覺我異樣,慢慢靠近來,身影擋住了我臉上的光,他低聲說:“段天盡對你好,只是因為梁家的勢力對他有用,像他這樣的人,若讓他知道你至始至終在騙他,并且做了對他不利的事,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第016:他碰過你嗎
不僅這些,我還清楚,若是哪天,我對應泓和幹爹失去利用價值,他們同樣棄我如敝屣。
應泓說完,抽回身,翻弄那張檢測表,再用另一幅語氣交代裏面的細節,我認真記下,算着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離開。
他突又開口:“等一等。”
我已在門邊,側目去看,應泓暗沉的冷眸在我身上停留,“他,碰過你嗎?”
“沒有。”段天盡與很多女人逢場作戲,暧昧不清,但他對我……我看不透。
應泓沒再開口,戴上口罩,開門讓我出去。
醫生仔細看過那份檢查表之後,給段天盡做詳細分析,他就靠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聽着,醫生說到一半,他失了耐心打斷:“你只用告訴我,她還能不能聽見?”
“能,只……”
“錢不是問題。”
于是,我耳朵上多了一副助聽器,安裝的時候,那兩個護士在旁邊閑聊說:“那男人真帥啊!”
“還這麽深情,二十萬的助聽器,說買就買!”
段天盡說過,他不喜歡欠別人的,想必,也不喜歡別人欠他的,二十萬确實是天價,但他可以在梁胭身上得到的,遠不止這些。
安裝好助聽器,醫生又做了一番測試,我順利過關。
從裏面出去看到段天盡那一刻,我開心的哭了,哭得稀裏嘩啦的,還弄髒了他的衣袖,他神情如常的問我:“聽得見了?”
我用力點頭,恨不能将感激欣喜都寫在臉上。
“我等你會說話那天。”
梁胭目前只是能聽到輕微的聲音,要說話,還需要一段時間。
次日,段天盡請來一位老師專門教我說話,我一天所有時間基本都耗在這上面,根本沒機會去偷保險箱裏的東西,加上上次的事,段天盡加強了房子的守衛,以前那些保镖是在外面,現在連裏面也有人巡邏了!
深冬的清晨,段天盡接了一通電話,正準備出門會客。
我穿戴整齊的從樓上下來,用不順溜的普通話對他說:“我想回家……”
他本來在門邊穿鞋,突然聽到這麽一聲,動作頓了一下,起身回頭看我。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說話,他驚奇過後,并沒遺漏重點,帶着歧音問:“就是你以前住的那個小破樓?”
“是的!”
他沒回答,繼續穿鞋子,不過似乎在思考什麽,動作有些緩慢。
我輕快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仔細幫他穿好鞋子,再擡頭,他臉上沒有任何浮動的囑咐:“我叫阿寬送你去,天黑前必須回來。”
“好。”
下午回去的路上,阿寬放了輕音樂,一路無話。
到了我以前住的地方,卻發現裏面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擺在書桌上的一張合照不見了,那張照片其實是合成的,照片裏的女人我都沒見過。
沒了照片,我能帶走的東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