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視線移開。
他好像發現了我緊張,用淡而磁性的聲音道:“過來——”
第006:撿回家的流浪狗
我裝作不懂的樣子,站着沒動,他便起身,将我往身邊一拉,床很軟,穿着不合身大浴袍的我,整個兒都陷了下去。
他瞅着我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動作,表情很嚴肅地将我身體擺正,就像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什麽物件兒。
以為這是他獨特癖好呢,只聽他說:“嘴張開!”
我定定的望着他,不為所動。
他無奈,只得張開自己的嘴給我示範,我依舊沒張嘴,看着他漂亮的臉發呆。
我小時候的事已記不太清了,在我記憶裏最深刻的,是當初我和妹妹被拐賣,人販子動不動就打我們,常常饑不裹腹,後來幹爹買下我,卻沒給我一個溫暖的家;我的童年,只是無盡的訓練、訓練、訓練……
受傷了沒人管,死不了就行,難過了無人問,始終一個人,可以說,從沒人像段天盡此刻對我這樣,即使是演戲,也不曾有。
“梁胭?”段天盡喊我。
我忙回過神來,把嘴張開,他細細看過以後,沒什麽大礙的說:“消個毒吧!”
他将早準備好的雙氧水遞給我,我含在嘴裏,看他拿出一個黑皮的筆記本,在上面寫出幾個漂亮的漢子:喜歡這裏嗎?
我随即在下面寫上:喜歡。
這也許是我對他說過唯一的實話,因為這兒,比我住的那個小破樓好太多了!
看過我的回答,他很滿意,接着又寫下五個字:那就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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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他留下有原因,只是,眼前的他好溫暖,有一時竟讓我忘記了他的動機。
這夜他離開後,我坐在床上用筆胡亂勾畫,腦子裏想着應泓交代我的事,不知不覺,紙上勾勒出的人像,竟有幾分像段天盡,我趕緊放下筆,将頭埋進被子裏。
樓下有保镖來回走動的聲音,憑借我多年在黑道潛行的經驗看,能這麽大陣仗的,不是被人監視,就真時刻有生命危險,段天盡屬于哪一種呢?
房間的挂鐘聲有序的響着,每一下,我都聽得真切,突然響了一聲有點不同,那不是鐘聲,而是門……淩晨兩點,漆黑的客房門,被誰打開了!
我沒動,假裝沉睡,手卻下意識的伸向枕頭下,那壓着一把鋼叉,這是我在這房子裏,唯一能找到來防身的‘武器’了!
有人走了進來,直接到了我的床邊,我從被角下往那方向搜索,借着夜光,見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綢衣,身材偏胖,該是個中年人。
我正納悶這房子裏何時多了個中年人,就聽他說:“我十四歲就在街頭混,什麽亡命徒沒見過?閻王殿裏多少冤命鬼都是我送去的,你倒好——”
我越發覺得不對,他手指上好像還夾了個什麽東西,仔細看,吓了我一大跳,那是根雪茄!
一個名字突然在腦中出現,馬六!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有陽光從窗簾後面照進來,天已大亮,這一覺,我竟不知不覺睡了這麽久。
剛才那只是個夢,與我每晚做的夢差不多,只是人不同。
我快速下床,跑進洗手間裏接了幾捧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外面鬧哄哄的,好像有不少人,我聽到女人輕盈的笑聲。
我昨晚的衣服不在了,只能穿着睡袍開門出去,走過挂滿名貴油畫的走廊,我站在二樓棕色圍欄後觀察樓下的情況,便見幾個年輕男女在樓下打鬧,男的都是城裏有名的小開,女的則是三線嫩模小明星,暫時沒看見段天盡。
我實在是餓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什麽都沒吃,所以我下樓,有意繞過這些人,去後面廚房裏找吃的。
人到了廚房門外,就看到廚房裏一對半luo的男女相擁ji吻,我本要退出去,又覺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就不自覺地停下來多看了兩眼。
那女人呢,大卷發,大眼白皮膚,身段也不錯,她臉是朝着我這邊兒的,很快就發現我在打量她,有些不悅的問道:“阿盡,那是誰呀?”
阿盡——可真夠親切的,也對,都這樣了,能不親切嗎。
段天盡從那女人的脖子裏抽出頭來,回身瞄了我一眼,不耐煩的回答:“不是誰,新來的保姆!”
那女人一聽是保姆,臉上露出不屑和輕視來,“什麽保姆,這麽不長眼,還穿着浴袍在主人家亂跑——”
段天盡輕輕将她的臉移開,在她身前暧昧的說:“你理她幹嘛?”
我知趣地從門邊退開,剛才還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突然就飽了。
估摸着,段天盡大概是同情心泛濫,像撿了一條流浪狗一樣,把我給撿回家了!
“咦——這位美女剛才怎麽沒見着,行啊,純天然的,還素顏……”迎面走過來一高個兒帥哥,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在我xiong口打轉。
我低下頭,怯生生地想從他身邊繞開,他故意靠過來,握住我的手腕,在我耳邊低語說:“乖乖,走哪兒去啊,我們來玩玩——”
我本能地推開他,這家夥以為我欲擒故縱,摟着我的手越發放肆起來。
可是,我本有将他摔個狗吃屎的能力,卻偏得在這棟房子裏扮演懦弱的梁胭,渾身屈辱,眼看着他就要解開我浴袍,我心內一緊張,一口就往他手臂上咬去。
“啊——”
這男人的嚎叫幾乎刺穿了整個房頂,很快就引來了其他人,自然也包括廚房裏那兩個。
“臭女表子,給老子裝什麽純?”那男人一耳巴子扇過來,我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疼。
換了往常,在外面誰敢這樣扇我,手絕對廢了,但此刻,衣衫不整的我,只能将還擊,變成梁胭慣有的怯弱,頂着通紅的臉,梨花帶雨。
第007:跪下道歉
那男人看過自己手臂的咬傷,還氣不過,擡手還想扇我一巴掌。
“風少,消消氣兒吧!”段天盡挂着一張面癱臉,方才跟美女在廚房裏的ji情,早已煙消雲散。
“這女人竟敢咬我!”風少愠色不減的說,并不想這麽算了!
段天盡挑眉看着他,“那你想怎樣?”
對方竟沒看出段天盡眼中那一抹冷諷,還真想了想,說:“我要她跪下,給我道歉!”
周圍的男男女女看我時,都帶着幸災樂禍,他們并不覺得這要求過分。
“趕緊跪下,給風少道歉!”一個帶着誇張美瞳,滿臉玻尿酸的我女人用手指着我。
“聽見沒有?”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當個聾啞人,也有好的一面,比如讨厭的人,你可以将她的話當屁。
面前的風少低頭看了眼被我咬的地方,回頭瞧我還沒動作,十分沒風度的過來,想将我摁到地上下跪,我看着他過來,一邊朝角落退,一邊祈求的望向段天盡那邊。
“行了!”
終于,我想聽到那男人的聲音傳來,風少的動作也戛然而止,他回頭不解的問:“怎麽了,盡少?”
段天盡站在那邊,眸色淡中帶冷,明是很清簡的模樣,什麽話也沒說,卻令那風少拽着我的手松開了!
那個玻尿酸的女人看氣氛不對,識趣地上來拉了一下風少的衣角,小聲勸道:“算了吧!”
風少的臉色青白相撞,略顯難看,卻不敢再對我做什麽,摟了另個女人從旁邊出去了!
這邊,只剩下剛才和段天盡在廚房裏親熱的女子,她撒嬌的問:“阿盡,風少他只是……”
“嗯。”他淡淡的樣子,好像并不在意,看也沒看我,就從旁邊過去了!
危機解除,我松懈下來,從側面的小門出去,打斷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再回去房子裏,那些人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房子安靜了下來。
于是,我輕慢地回去房間裏,畢竟,應泓安排我獲得段天盡的信任,我得先不惹他煩才好。
門打開,房間的窗簾被拉上了,裏面很黑,我聞到了一道不屬于這裏的氣息,但我很平靜的走了進去,打開燈,便見一個人翹着二郎腿,坐在床邊的沙發上。
“來。”他對我招招手。
我遲疑後,慢慢走到他身邊,他從下往上打量我的臉,那淺淡卻迷離不清的視線,令我心跳加速。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幾秒後,他拉過我的手,溫熱的手指在我手心裏劃過,聲音清冷道:“我留你在身邊,你就得乖乖的,若是哪天我不要你了……”
我知道,黑水堂的人,會頃刻間把我撕成碎片。
“梁胭——梁胭——”他明知我聽不見,卻瞧着我低聲反複念着這個名字。
這樣,安生了兩天,我一直沒找到機會給應泓碰頭。
段天盡今天一大早就和阿寬出門,我站在二樓的飄窗後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