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關賀半躺在床上, 靠着床頭, 有點激動, 有點緊張,他現在正靠在樓岳霖的床頭。
這可是樓岳霖的床啊!
關賀臉紅了起來, 他抓住被沿捂住嘴, 眼睛賊溜溜地看着卧室。
剛才樓岳霖不放心,想确定一下關賀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問題, 通知度假村的急救醫生。
關賀豎起耳朵,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下一秒, 樓岳霖拽着一個年輕人走過來。
年輕醫生穿着風衣西褲, 背着一個黑色的包,他看到躺在床上的關賀, 什麽都沒問就上來掀關賀的眼皮子。
他從包裏拿出不少道具,又是量血壓又是測心跳,他還拿出一根與吸管差不多粗細大小的玻璃管, 在關賀的手上紮出點血, 再插進一旁四四方方的機器上,屏幕上跳出來一堆信息。
年輕醫生看着儀器的數據, 說:“按儀器上所顯示,樓總請放心, 他身體沒有問題。”
樓岳霖坐在床邊, “真的嗎?”
年輕醫生點頭,“我可以擔保。”
關賀看看他們現在的坐姿舉動,再加上這氣氛, 他生怕這位醫生會冒出來下一句“母子平安”。
年輕醫生起身準備離開,他與樓岳霖握了握手,回頭看了眼坐在床上的關賀,突然哈哈一笑,開玩笑說:“還好是名男性,如果換成女性,樓總大概想聽的可能是別的了。”
此話一出,樓岳霖哈哈一笑了一下,而關賀這回是真想鑽進被窩裏不出來。
于是等樓岳霖送走醫生再回到卧室,看到自己的床上拱起來巨大的一塊,像個圓形小丘陵。
“怎麽了?”樓岳霖笑着走上去,輕輕拍了一下拱起來的部分。
也不知道拍到哪裏,關賀渾身震了一下,他從被窩裏鑽出來,頭發淩亂又紅着臉,有點不滿的樣子,說:“我就說我身體沒問題,你非要找人過來。”
樓岳霖哈哈一笑,輕輕牽着關賀的手,說:“這是為了放心啊,剛才那個家夥萬一給你捏出好歹,我還能找榮老板要人,現在我知道沒事就放心了,‘母子平安’。”
“去你的!”關賀狠狠地哼了一聲,然而這個“哼”不小心說成了第一聲調,聽起來就好像是在撒嬌。
樓岳霖從見到尤涵到剛才救下關賀,全程心髒都被吊到嗓子眼,緊張得要命,到了現在,他才真正松一口氣,能笑着坐在床邊,卸下所有疲憊和壓力。
而關賀還背對着他,給他留下一叢黑發後腦勺。
樓岳霖心裏着實覺得可愛,伸手上去抱住關賀,笑道:“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早點睡吧,折騰這麽久了。”
關賀心裏嘟囔又不是我折騰,他慢吞吞地轉過頭,臉上還是透着點紅,小聲問:“你呢……”
“我也睡啊。”樓岳霖指指床,“床這麽大呢!”
關賀倏地臉上一熱,立馬把被子一卷,往床的另一邊慢吞吞地挪過去,說:“我睡這邊……”
樓岳霖知道他害羞,也知道自己的邀請看起來太過急于求成,本來關賀就很容易被吓跑,加上他那個絕無僅有的身份,他要是真的有心躲起來,人海茫茫就很難再找回來,更別說萬一他回到他口中“原本”的世界該怎麽辦?自己沒法再進一步,雖然很想牢牢地抓住他……
等樓岳霖洗完澡出來,準備與關賀“同床共枕”的時候,榮敬天突然給他打來電話。
他褲子剛脫到一半……
看關賀好像已經睡着,為了不吵醒他,樓岳霖拿着手機躲進書房。
電話那頭的榮敬天說他已經帶人走了,還說:“我很想要這個人,希望你能配合我。”
樓岳霖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你說,我怎麽配合你?”
榮敬天道:“明年把他的工作關系轉到我公司,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這個人只會出現在我的身邊,其他任何我不在的時間和地點,他連一根腳趾頭都不會出現。”
樓岳霖不知道榮敬天哪裏來的自信,那尤涵看起來根本沒那麽容易控制,而且榮敬天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瘆得慌……
樓岳霖說:“這一切我都能配合,跟你說實話,人就這麽被你帶走我的确有點後悔,我應該讓他付出一點更多的代價,但現在既然是你開這個口,一切我都能配合你,只要你能說到做到。”
榮敬天的聲音聽來誠懇,“我說到做到。”
“行。”樓岳霖說,“你都這麽說了,本來我們兩家就在合作,配合你是我的義務,你說到做到,我也一樣。”
榮敬天沉默了下,道:“樓老板,我要是跟你說謝謝,是不是有點見外?”
誠然兩人的關系在樓岳霖看來都沒有到交心的份上,但經過這件事,兩人算是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
樓岳霖說:“不用見外,榮老板,我們倆認識時間不短,這件事上我也算欠你人情,以後的事情不用多說,我們倆家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該怎麽做我明白。”
“我也明白。”榮敬天說,“以後若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幫你。”
樓岳霖笑了一下,“那我就不跟你說謝謝了。”
兩人不多廢話,談完了正事便挂電話,樓岳霖看着手機苦笑搖頭,他懶得去管尤涵最後會怎麽樣,同時他也相信榮敬天不會鬧出人命來,也就随着他去。
收起手機,樓岳霖剛準備回卧室,結果手機鈴聲又鬧了起來。
這回卻是被他留在公司裏的趙秘書打來的,而趙秘書則是全程跟着監察部門的工作人員,若是來聯系他,必然是公司裏又查出什麽問題。
樓岳霖只覺得頭疼,躺着關賀的大床就在隔壁,可他不能過去。
“喂?”樓岳霖一邊接電話一邊又關上書房門,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而在此時,度假村停滿飛行器的地方,好幾架飛行器垂直上升,機身上紅藍相間的指示燈來回閃爍,飛往更遠的茫茫夜空中。
被帶走的尤涵直到翌日天光大亮後才醒過來。
昨晚在關賀的房間裏他突然斷片,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不由得渾身戒備起來。
在理智恢複後的一瞬間,他想過自己無數的可能,或許被抓,或許被打。現在打是打了,但看環境,并不是被扭送警察局,讓他感到十分迷惑。
“這裏……”尤涵揉着肩膀,挨揍的地方還隐隐有些作痛,也不知道是誰打得他。
房間布置得完全不像在度假村,尤涵坐在床邊,一旁的房門被打開,他用餘光看到榮敬天從門外走進來,一手拿了盤三明治,一手拿着橙汁。
“醒了?”榮敬天走過來,“吃吧。”
尤涵自然沒吃,他對榮敬天保持一份警惕,“這是哪裏?我為什麽在你這裏?”
“想不起來了?”榮敬天說,“你昨晚跑去襲擊關賀,被樓老板和我發現了。”
尤涵心裏一緊,頓時想要逃跑,他下意識地朝門口看過去,計劃着逃脫的路線。
同時榮敬天也察覺到他的舉動,可反而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好像覺得尤涵如果不往外跑,他還會失望。
尤涵倒是真的沒動,問:“你們……怎麽弄暈我的……”
榮敬天老實跟他交代,說用棒球棒打他的是自己,與人家樓老板沒關系。
尤涵有一絲憤怒,可自己能被他弄到這裏來,自己竟然毫無察覺,他必然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方法。
更別說他可是見識過榮敬天身邊的保镖,說不定自己沖出去後,立馬被幾個保镖摁在地上。
他只能選擇不動聲色,盡可能搞清楚自己在什麽地方。
尤涵問:“你把我抓過來,想報複我?現在樓岳霖已經拒絕我,還想了解決辦法,你現在還想做什麽?羞辱我?揍我一頓?”
榮敬天笑了下,“我們可以用點更文明點的方法。”
尤涵不解地看着他。
榮敬天走到尤涵的面前,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行讓他擡起頭看着自己。
他說:“其實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我想了解你,所以把你從樓老板的手裏……嗯,帶出來。”
尤涵終于掩蓋不了心中的恐慌,從眼神中流露出來,他盯着榮敬天,雙手冰涼,盡管捏成拳頭的雙手想要掩飾顫抖,卻一分一毫沒有躲過榮敬天的眼睛。
榮敬天松開他,又道:“樓老板不可能那麽簡單放過你,你現在跟着我,對你來說反而比較安全。而且我答應了樓老板,你不可以出現在任何沒有我的地方,簡單來說,你必須待在我的身邊,由我盯着你。”
本來尤涵還挺緊張的,聽到這話,反而覺得這個榮敬天有點好糊弄。
在之前與樓岳霖的接觸中,尤涵也發現在這兩個人之中,全程都是樓岳霖在主導,反觀榮敬天,他更像是個唯命是從的角色。
尤涵冷笑:“你也好歹堂堂榮氏集團總裁,總是跟在樓岳霖的屁股後面為他做事,說出去豈不是很折辱你們榮氏?而且我聽說榮家裏有人反對你當這個老總,現在要是讓他們知道你聽樓岳霖話,替他做事,你就不怕榮家人知道了會趕你下臺?”
聽到這話,榮敬天先是一愣,但随即漸漸露出笑容,“看來你很關心我家的事?不過沒關系,反正我是真的不太在乎這個身份,只不過不想交給更麻煩的人罷了。”
尤涵看這條路走不通,不由得歇斯底裏,“你到底想幹嘛?”
榮敬天盯着他說:“跟我培養培養感情呗。”
尤涵愣住了,推開榮敬天,怒罵了一聲“神經病”。
他想,你不讓我走我就走不了了?腿在我身上!
于是趁着榮敬天一個不注意,尤涵立馬沖出房間。
而看到他這舉動的榮敬天則不慌不忙地走出來,一臉微笑地看着愣在原地的尤涵。
尤涵以為自己在什麽酒店或什麽別墅裏,但是他看到眼前的景象,說不出話,甚至連情緒都沒了。
他站在游艇的甲板上,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汪洋,與蔚藍的天空連成一片,不是度假村的那座湖,而是真正的大海。
游艇正行駛在渺無邊際的平靜海面上,因為行駛太過穩當而沒有讓他發現。
尤涵回頭震驚地看着榮敬天,這才反應過來,難怪榮敬天一副根本不怕他逃跑的樣子,因為他根本沒有地方逃。
“你神經病!我要回去!”尤涵沖上去抓住榮敬天的衣領,“你的保镖不在吧?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殺了,抛進海裏……”
榮敬天笑着搖頭,“你可以試試,當初我剛認識樓老板的時候,跟着他學了一年近身擒拿。”
聽到這話,尤涵知道自己完全沒勝算,他對着榮敬天大吼,“你到底想幹嘛?!”
榮敬天說:“我答應樓老板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現在沒把你腦子裏那根筋調轉過來,我不會放你回去。”
尤涵:“你公司不要了?就跟我在海上飄着?”
榮敬天:“接下來是十二天的公休,我不用回去,而且拜你所賜,公司正在被監察機關調查,我也不想面對那些官|員,你就跟我在海上飄着吧。”
尤涵:“十二天!你在船上幹嘛!”
榮敬天:“畫畫啊。”
尤涵震驚地看着他,想起來他的夢想是成為畫家,“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我走?!”
榮敬天笑着對他說,“跟我培養感情吧?”
尤涵呆呆地聽着榮敬天對他說,自己将會用十二天的時間來改變他的想法,讓他知道這世上不是非得用錢用權利才叫過日子,而且,自己真想與他培養感情。
可尤涵卻深深地感覺被羞辱,“你做點別的不行?把我困在船上有意義嗎?!”
“有。”榮敬天點了點頭,“培養感情。”
尤涵指着船外,咆哮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跳下去!”
榮敬天則走上來,抓着他的手腕,“別鬧,這裏已經在公海了。說起來你之前還想殺那個誰……關賀,想讓他看起來像是淹死,怎麽你現在又想報應在自己身上?”
尤涵心想,這是風水輪流轉嗎?但是,為什麽兩位老總就這麽願意聽關賀?
“你與關賀是什麽關系?”尤涵問他。
“沒關系,我倒是想跟你确定點關系。”榮敬天搖搖頭,“不過,我得先把你這種古板僵化的思想給改變才行,尤涵啊。”
尤涵下意識擡頭看着他。
榮敬天挺喜歡他這種對自己乖順的舉動,“進來吧,我們接下來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來相處呢,我會好好珍惜這段時光的。”他還對尤涵眨了眨眼。
尤涵死死抓着甲板欄杆,心想自己絕對不能進去,就是晚上睡在甲板上,也不能進去。
可他又看着茫茫大海,接下來他該怎麽辦?
這下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頭榮敬天做到了他對樓岳霖的承諾,不說在這半個月裏,恐怕就是接下來的日子裏,尤涵都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只不過樓岳霖現在無暇顧及此事,也懶得去了解榮敬天的打算。
他忙了整整一晚,直到天邊泛出魚肚白,這才得以喘息。
樓岳霖倒是不覺得累,比起以前在軍校裏參加拉練長途奔襲三天三夜,現在的疲憊只是心頭上的無力。
他小心地換上睡衣,掀開被子的一角,不發出一點聲音地鑽入被窩。
此時關賀依然還在睡夢之中,慢悠悠地翻了個身,正好面向樓岳霖。
樓岳霖擡頭看過去,屏住呼吸,心愛的人就躺在眼前,毫無戒備的樣子。
仗着夜燈的燈光,樓岳霖清楚看到關賀的臉,甚至連他的眼睫毛都就能數出幾根來。
他有點睡不着了,只想這樣盯着關賀到天荒地老。
樓岳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看到眼睛發酸,這才戀戀不舍地阖上眼,打算眯一會兒,給身體得以喘息。
而關賀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一時以為自己還在原來的房間,直到意識到周圍的陌生環境,才逐漸回憶起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關賀仰面躺在床上,單手捂着額頭。一切就好像在做夢,又像是在坐過山車。
他意想不到昨晚尤涵既然來襲擊他,也想象不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他以為自己會在昨晚交代上性命,又轉念一想,是不是因為他自己改變太多事情,這個世界已經不會再按照原本裏的劇情發展,所以需要他付出點代價?
可是他沒有死,關賀想到這裏,他摸着脖子坐了起來。
也許這就是一個節點,就像裏劇情的轉折,從此之後,故事發展不一樣了,再也不會向裏寫的那樣發展了。
關賀的心情漸漸愉悅起來,不管別的變成什麽樣,至少可以确定,樓岳霖不會得到裏的結果,不會最終犧牲自己。
這樣多好啊!關賀高興得從床上蹦下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底對不對,但是他有着莫名的自信,好像自己想的一點都沒差,肯定是這樣的。
他興奮得原地轉圈,完全忘記自己身處何地。轉了兩圈後他看到樓岳霖站在房門口,一臉微笑地看着他。
關賀倏地臉紅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呃……我……那個……睡醒了。”
“嗯。”樓岳霖的領帶系了一半,索性也不繼續,他走過來對關賀仰起脖子,說:“幫我系。”
關賀看了看一臉理所當然的樓岳霖,不管身為他戀人,還是作為他的生活助理,都沒有理由拒絕。
他沉默不語地給樓岳霖系好領帶,連頭也不敢擡。
樓岳霖沒笑話他剛才的興奮,也沒有問他為什麽這麽高興。
他只是說:“要是覺得想睡,接着睡也沒關系。”
關賀連連搖頭,“睡醒了睡醒了,我也該回去了。”
樓岳霖抓住他的手腕,“去哪兒?”
關賀擡頭對他眨眨眼,“回我的別墅啊!同事們不知道我出來,他們還都以為我身體不舒服,萬一找不到我,會不會真的以為我掉進湖裏啊?”
樓岳霖趕忙捧住他的臉,“你不舒服嗎?”
關賀趕忙搖頭,跟他解釋到底怎麽回事,“況且昨天晚上都有醫生檢查過說沒事了!”
樓岳霖看看關賀的精神的确不錯,再想到自己得回到公司,基本最近這三天,是不太可能再見到關賀,他心裏又隐隐感到難受。
看着樓岳霖不說話,關賀看着他,問:“怎麽了?”
樓岳霖将他抱在懷裏,“沒什麽,想着要回公司了,想再抱抱你。”
關賀心頭一緊,“問題很嚴重嗎?”
“那倒不是。”樓岳霖搖搖頭,“主要是流程比較麻煩,每個部門都要查一遍文件,中間還需要公證,我得在旁邊做證明,雖然我可以不用去,但免得董事局找麻煩,只能妥善一點。”
這麽大的公司,關賀光是想都覺得麻煩,也不由得抱緊了樓岳霖,心疼他。
樓岳霖又說:“新年……沒辦法陪你了……”
關賀道:“這有什麽!你這麽忙!而且今年過年,鄰居邀我過去一起過,就是在市場部的章樂,你估計不認識他……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只要把公司裏的事情處理好,以後我每年都陪着你過年!”
瞧瞧,樓岳霖心想,真想讓大家都看看關賀有多好。他大起膽子來,吻了一下關賀的額頭,笑着在他耳邊說:“以後每年你都是我的。”
關賀被他一系列動作搞得面紅耳赤,這才反應過來,樓岳霖換衣服是要去公司吧?
他推推樓岳霖的肩膀,說:“快去公司吧。”
樓岳霖心裏真是舍不得與關賀分開,可眼下是他不得不去面對的麻煩,而只要解決,迎接他和關賀的便是無憂無慮美好的未來。
關賀把他送到樓下,卻不敢出門,說自己穿成這樣,被人看到他與樓岳霖站在一起,肯定會有人懷疑他們倆。
樓岳霖心裏不情不願,想着什麽時候去把公司的規章制度改了,以後公司裏就準他和關賀談戀愛!
在關賀的催促下,樓岳霖坐上浮空器趕去停機坪。
而關賀等樓岳霖已經走了快十分鐘,才小心翼翼從別墅裏出來,看看周圍,沒有路人,這才趕緊坐上一臺浮空車,回到原本秘書部的別墅。
關賀一回到房間,發現男同事已經回來,躺在床上睡得七葷八素。
他輕手輕腳回到自己的床邊,從地下翻出手表,還好沒壞。手表抵住額頭,關賀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在為樓岳霖祈禱,既然尤涵的事情能解決,公司也肯定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