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說一遍,”吳畏用手掌兜住方迦堯的脖子,半個胳膊在他後背上包了一圈兒,“想聽。”
方迦堯鼻尖就蹭在吳畏下颚側臉的線條上,很硬。
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有點兒過分親密,但是現在站在一群還沒從剛才的興奮中回神的年輕人裏頭,就沒這麽怪異。
男人情緒高漲的時候,再過分的接觸都可以被忽略。
所以方迦堯如果越顯拘謹,就越奇怪,他幹脆選擇自己伸手,回抱吳畏,笑得燦爛。
像真正的兄弟那樣兒,撞着他的肩膀,笑喊,“畏爺牛逼。”
這也是第一次方迦堯對吳畏做出反應,很陌生。
但感覺不差。
聯賽暫定的比賽周期是半個月,今天是小組賽抓阄的熱身,按積分排位,正常程序的淘汰賽制。
但是東科大被南大壓抑太久了,小勝難得,像今天這樣兒的碾壓勝利就更是屈指可數。
所以東科大一點就炸,圍在場地中間喊號子,基本上所有的人甭管上下午有課沒課,看見有人在班群裏發的視頻照片兒,都憋着勁往這兒跑。
到了晚上這件事兒一直在群裏沸着,熱度不下,導致教室裏從下午開始就一直沒什麽人,空了一半兒不止。
晚上球隊全員翹課。
打算都挪個地方,鑽了個小清吧。
就在大學城附近,環境還算不錯,方迦堯也難得跟刑津北請了假,加上最近Y沒出現,刑津北那兒就沒有非去不可的必要。
但他沒打算去。
Advertisement
等出了體育館,天被純黑色壓下來,空氣裏微微泛潮。
“晚上指定有雨,”萬科一只胳膊摟着方迦堯,另一只手在空氣裏一頓亂抓,糊了一把潮氣。
本身萬科身上就粘,出來就更難受,拉着方迦堯去了宿舍換衣服。
方迦堯陪他站在體育館的玻璃門口兒,扭頭朝裏看,吳畏在裏面跟着東科大的人做交接,結束之後應該會直接去清吧慶祝。
方迦堯嫌鬧,吳畏今天晚上身邊兒應該不缺人,自己去了反倒累贅。
關鍵今天情緒沒管理好,經不住周圍那種氣氛渲染,對着吳畏,話就多了。
他在吳畏沒注意的時候,陪着萬科出了門。
直接去了宿舍。
“堯哥,你沒看見,畏爺那幾個帽兒蓋得叫一個爽,我愛了,”萬科在陽臺沖了個急澡,擦着腦袋出來,看見臉被臺燈照亮一半兒,這會兒正半枕半趴着的方迦堯,啧了啧嘴,“堯哥,真不是我說你,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嗯?”方迦堯沒擡頭,夾了一頁紙,翻了個面兒。
“冰塊兒,”萬科拖拉着凳子撐着自己的耳朵歪頭盯着方迦堯瞧。
方迦堯點頭,伸手選了B。
“嗯,”方迦堯擡頭看了眼時間,問他,“不怕遲到?”
方迦堯臨走聽見一夥兒人定的時間是九點,萬科現在走絕對按點兒到不了。
“堯哥,畏爺不考慮?”萬科承認他是有點兒牆頭草,之前生怕方迦堯往狼窩裏掉,現在說這話他自己都有點兒不好意思。
“吳畏這種人我真沒見過,”萬科見方迦堯沒擡頭的意思,也不急,就晃蕩着兩條腿,下巴磕在桌面兒上,壓癟了一半兒的腮幫,“你知道你沒來之前,他也撐不住。”
“南大不是鬧着玩兒的,”萬科認真跟他掰扯,“有幾個手腳不幹淨的上來就沒想明着來,手段臭,但是畏爺狠,”萬科把方迦堯還在活動的手腕按下了。
方迦堯這才扭頭,沒說話,讓萬科繼續。
“畏爺基本一個人承擔所有輸出,本來應該是要換人的,他就硬撐,”萬科盯着方迦堯的眼睛,沒一會兒就撤了,口氣變散,
“不知道他等什麽。”
“最後能爆發那幾下,他拼命了。”萬科套上灰裏襯,軟牛仔最後勾着運動鞋的厚鞋跟兒準備出門,臨走摸着門框,脖子朝裏歪,“走了,宿舍留着你用,我再問一遍,真不去?”
方迦堯趴在桌面兒上,沖萬科擺手。
萬科心裏叨念,可不就冰塊兒麽。
捂不熱。
等門縫兒合上,方迦堯盯着書本兒對答案。
一道一道往上劃。
上面兒全是紅叉。
最後方迦堯扣上耳機,聽了幾首炸耳的曲子,仰臉瞅着天花板,手指一截兒一截兒敲着節奏。
他想找點兒事做,不用動腦子。
萬科那些話就在耳朵裏晃來晃去,方迦堯很難不在意,他把臉擱在長梆倚背上,硌了個紅印兒。
他知道吳畏等誰。
他知道吳畏拼命。
他知道自己不配。
因為他都知道,所以他去不了。
屋裏着了一根煙,筆直朝上,方迦堯盯着最前頭那片被打散的煙圈,伸手把煙紮進高筒杯裏。
“滋啦”一聲。
就什麽都沒有了。
方迦堯擡了屁股,朝着門外走,他琢磨如果可以應該還能趕得上萬科。
他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手機閃了條消息。
-來麽,有活兒。
方迦堯手機屏幕上是方黎明的短消息。
-具體什麽活兒?
方迦堯盯着短信一瞬間覺得方黎明估計就是自己的救世主。
自己在難坎兒上,總能得到提點。
-女裝背景板,不出頭,小散活兒,幫你打聽了,吳畏不來,有意思就十一點之前回個話。
-去,就來。
方迦堯出門換了個方向,奔着會所去了。
路上接了方黎明的電話,“今天特殊,時間趕,我把衣服放你公寓裏了,換上直接來,省事兒,就一快活兒一回完事兒啊。”
方黎明匆匆交代,聽着那邊挺忙,方迦堯語音回了,先去公寓。
進了門床上就躺了一盒紙袋子,方迦堯拿手扒拉一下,挺順滑一小禮裙從裏頭滑出來。
單純就跳個熱舞,還是後面位置,沒上次那麽吸睛野性。
方迦堯換了全套,扶着假發出門,會所離得不遠,走小路就能到。
尖頂方跟兒的紅高跟,踩在地上聲音很脆,方迦堯從胡同裏往外走,能看見會所樓底下的營業牌。
再走進方迦堯就停下了。
前頭立了個人影兒,低着頭靠在外頭,插着兜兒抽煙。
像是現在應該在清吧喝酒的吳畏。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雨了(瘋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