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方伽堯坐在床上抽煙,沒找煙灰缸,随抽随扔。
地上沒一會兒就鋪了一小層。
發短信的人是杜欲。
方伽堯看過一眼就知道了,他沒打算回,只是順手把手機號拉黑,開了靜音。
靜靜地坐着抽煙,等時鐘上的分針走過半圈兒,屋子裏就烏煙瘴氣的,方伽堯沒忍住捂着嘴咳了幾聲,等上了床,抱着手機刷了會兒視頻,他找了一圈兒就看見上次“BE”冠軍總決賽的視頻。
吳畏贏得很幹脆。
方伽堯很難想象吳畏練舞的時間,自己跟他不一樣,方伽堯從七八歲就開始接觸各類舞蹈,啓蒙早,加上後來舞種選擇上也很明确,導致他比一般小孩兒在街舞方面發展要提前。
吳畏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外行人”,進圈子時間短,杜欲算是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天賦型,一路沒少拿獎。
這個結果,當時很多人都沒能接受。
包括杜欲。
只不過現在杜欲還在舞圈活躍,吳畏從去年開始,半隐退式,改編舞做了幕後。
杜欲像毒,他一旦有機會滲入生活,就摘不幹淨。
在最近幾年總是零星還能接觸跟杜欲有關的東西,方迦堯見着就煩,索性什麽都推倒重來,連名字都換了。
僅僅半年,杜欲還是黏上來了,方迦堯現在已經不知道杜欲對他到底是什麽執念,偏執的不可理喻。
方伽堯嘴裏泛苦,起床刷了牙,回來的時候看見微信成摞往下刷新的信息。
22: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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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了?
-周五有時間嗎,工作室臨時有工作,需要你個準信兒。
-方便開個視頻麽?有件事兒想跟你說一下。
23:56:32
-晚安。
方伽堯心裏莫名一軟,但看着時間有點猶豫,最後還是點了個表情過去。
對方秒回,
-還沒睡?
-剛才靜音,沒聽見。
-下周五有個急活兒,缺老師,你來嗎?
-來。
方迦堯回答得很幹脆,出于朋友道義。
-還有事兒嗎?
沒料到對方回的這麽幹脆,就跟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似的,晚上聊天容易出事,方迦堯心裏因為杜欲一直就靜不下來,這會兒嘴渴,想喝涼啤,就想先斷了跟吳畏的聊天,自己喝個痛快。
手就在屏幕上懸着,等着那聲再見。
-在樓下,挺冷,邀請我上去坐坐麽?
方迦堯盯着那一行小字,然後快速走到窗臺跟桌子的接口兒,推了半扇窗戶往窗外探頭,在樓下灌木叢前頭的路燈下面兒瞅見沖他招手的吳畏。
躲不了了。
-等我。
方迦堯邊下樓邊打字,一雙灰格兒的拖鞋忘了換,就這麽直愣愣的下去了。
等走到下面臉上一涼,入秋的第一場雨就砸臉上了,說來說來奇怪,下雨的天氣,碰上吳畏的幾率就會高一截兒。
“沒傘也敢浪。”吳畏把身上穿的夾克脫了,順手搭在方迦堯頭頂,輕輕捏着,“歡迎儀式很隆重,謝了。”
方迦堯把在前頭晃的吳畏拉住,分了一半兒的夾克過去,“禮數不周,上去請你喝酒。”
“不生氣了?”吳畏說話的時候靠得很緊,一件夾克衫統共就這麽點兒距離,寬敞不到哪裏去,話趕話就擠了不少。
“不生氣了,”方迦堯沒回避,也照實說,順便把夾克讓了讓,然後不出所料地被吳畏怼回來。
“你等了多久?”方迦堯挨着吳畏能感覺到他身上發涼,他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從自己回來他就從樓下等着了。
“你完全可以給我打電話。”方迦堯進了屋就往吳畏腦袋上搭了條毛巾。
就一條,還是自己平時用的。
“覺着你心裏該煩的,就等了會兒。”吳畏用腳尖數着地上的煙頭兒,扭頭問他,“這麽不開心?”
“沒事,煙瘾犯了,沒人管着就沒收住,你先坐我收拾一下。”晚上來客人,方迦堯一時半會兒理不清,就開了冰箱拎了兩瓶兒青啤。
看吳畏在頭上亂抓,方迦堯手裏一頓,輕聲說,“跟我在一塊兒,別總委屈你自己,慣着我不好。”
等拿到吳畏眼前看見他渾身半濕着,啤酒就沒往桌上放,轉身去泡了杯速溶咖啡,扭頭說,“要不你去洗個澡,去我櫃子裏拿件兒衣服。”
“沒覺着委屈,就是樂意,”吳畏說完就自己動,摸到牆櫃上,作勢要拉。
方迦堯等泡了開水突然想起來,忘了吳畏那件兒小牛皮就晾在裏面,心裏一急,轉身連帶着燒水壺的皮膠線,扯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方迦堯:等會兒我該怎麽解釋?
吳畏:燙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