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邊娅娅的臉頰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
程林見狀揶揄道，“不用問我也知道了，肯定是跟阿澈一起。”
“娅娅啊，聽我一句勸，你還是趁早從他這課歪脖子樹上下來考慮考慮其他森林。唔，比方說帥氣的我。”
“噗。”邊娅娅被他逗樂了，也跟他開玩笑，“為什麽啊，我覺得阿澈比較好看诶。”
“......”
等等，她說了什麽，阿阿阿阿澈？為什麽她會叫的這麽順口！
邊娅娅很想捂臉。但是還有只刷子在自己臉上來來回回的“施工”，她只能在心裏默默地狂吼兩聲宣洩。
阿澈阿澈，連名字叫起來都好好聽......
她的臉更紅了，惹得陳師傅都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刷子。
難道是這一批的調色除了問題？他不記得自己的胭脂顏色有這麽豔啊。
程林沒有注意到着這兩個人的心理活動，還在滔滔不絕的數落肖允澈的壞處。
“那個小子啊，你別以為他長得帥，好吧他确實比我帥那麽一點...但是他那個脾氣啊，忒差了點，簡直就是一言難盡。”
“他小時候，有次過來帶了個什麽手辦，還挺精致的。我去逗他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個什麽零件。我的天哪他那個眼神你是沒看見，啧啧啧，後來氣到一年沒理我。雖然他一年也就來那麽一兩次，可是害我被我們家太後娘娘罵了無數次啊無數次。”
“娅娅你要是跟他在一起，肯定會被他欺負的。”
“小時候？”邊娅娅問，“他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來這裏看燈會嗎？”
程林：“......”女人，你注意的點很清奇啊。
Advertisement
“是有好些年了。”陳師傅在一排黛色的眉筆中挑出一支，為邊娅娅細細描畫眉眼，“你別聽程林胡說，肖允澈那個孩子不錯。”
邊娅娅：我也覺得他不錯。
“就是性子不太近人。”陳師傅說，“姑娘，你們倆要是處對象，你得多包容他點兒。”
邊娅娅笑了，“我會的。”如果她真能把肖允澈變成對象的話。
離開脂香鋪時，邊娅娅挑了許多胭脂水粉帶回客棧，自己在房間裏擺弄了一下午，又翻出相機裏照片想傳到微博上，免得到時候又被粉絲說她“不交作業”。
相機裏的照片處理完，邊娅娅拿起手機翻着上午在脂香鋪請程林幫忙拍的照片翻看，沒看幾張，就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想讓他幫忙拍些店鋪裏的照片，可他拍的怎麽都是在試妝時候的自己？
雖然有點烏龍，但拍得确實都還挺不錯的。邊娅娅一張張細細看過去，發現了一張她的微微閉着眼睛，陳師傅幫她畫眉的照片。這張角度找的非常好，利用光影的錯落把她的側臉拍得柔美動人。
邊娅娅給照片加了一層複古的濾鏡，傳到微博上。
“@芽芽樂愛唱歌：好久沒有照騙啦，來一發小鎮試妝。這家胭脂鋪子真的很不錯，安利給大家。Ps:本來想請小哥幫忙拍下胭脂的，結果手機裏是各種角度的上妝師傅和我的側臉2333[圖片]”
“驚現女神照片！雖然只是側臉但是美爆啊！已保存！”
“确實拍得也是胭脂嘛，只不過不是盒子裏的，是你臉上的hhhh”
“想問一下這麽蠢萌的小哥還單身嗎？缺女朋友不？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會坐上去自己動的那種。”
“只有我一個人好奇這小哥說的是誰嗎？我怎麽覺得不是店裏的，像是跟芽芽一起出去玩兒的小哥哥？”
“......”
唐鳶頂着馬甲火速趕來圍觀，還意猶未盡地評論。
“鳶鳶相報何時了：求女神正面全身照！[二哈]”
“......”
唐·真·閑着沒事不搞事會死·熱評體質·鳶上線，粉絲求正面照的呼聲滾雪球一樣越來越高。邊娅娅無奈地看了眼全身鏡，拿起手機拍了幾張。
大概是光線問題？她總覺得效果不是很好。
大不了晚上回來時讓老板娘幫忙拍一張。邊娅娅想，都是女孩子，應該會拍的比她好看多了吧。
晚上早早地吃過飯，邊娅娅在房間裏準備着，換衣服，補妝，檢查包裏的手機，錢包，相機，門卡。
一切都準備的很妥當了。邊娅娅找不出能再忙活的事，索性坐在床上發呆，看天漸漸暗了下來。小鎮上路燈一盞盞亮起來，如同星河般延伸到道路的另一側。
客棧外人聲越來越多，前來游覽的游客都聚集在樓下，準備去玩兒。似乎是燈會要開始了。
肖允澈現在在幹什麽？嗯......她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出門？
可這樣顯得她太心急了吧，不是說女孩子要矜持一點麽。
邊娅娅想起陳師傅對肖允澈的評價。脾氣不好又不愛親近人，說不定他不好意思再開口呢？她再矜持，萬一他一個不耐煩，到手的小哥哥跑了怎麽辦。
想到這一茬，她果斷拿起手機，翻出肖允澈的號碼。還未撥出，手機卻毫無預兆地自己響了起來。
是肖允澈。她手忙腳亂的接起電話，清了清嗓子。
“喂？”
“你在客棧嗎？”他的聲音有點模糊。
“嗯，在。”邊娅娅回答。另一邊的背景很熱鬧，他的聲音卻冷冷清清的，很好分辨。
她想，就算等會兒人潮擁擠，她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下來吧，我在客棧門口。”
“啊，好！”
邊娅娅飛快地下床，拎起包包和相機挂在肩上就往外走，一邊換鞋一邊說，“我馬上就到。”
提着長長的裙子飛奔下樓，快到門口時，邊娅娅才放慢了腳步，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肖允澈似有所覺，放下舉在耳邊的手機，穿過人群看向她，看着她一步步走過來。
“走嗎？”
“嗯！”
邊娅娅跟在他身邊，在人群裏繞來繞去。到處是人，到處是燈。沿路兩旁擺放着各式各樣主題的花燈，有憨态可掬的動物，也有精美絕倫的建築。邊娅娅舉着相機咔嚓咔嚓拍個不停。
“好漂亮！這是怎麽做到的？”邊娅娅看到一座五層的旋轉花燈，驚訝地指給肖允澈看。
這座燈的每一層都繪着不同的主題，或名卉美人，或駿馬奔騰，在燈光的映射下緩緩轉動，栩栩如生。它周圍用護欄圍着，一大群人紛紛贊美拍照。
肖允澈卻只是瞥了一眼，點點頭，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似乎對這些都司空見慣。
也是。邊娅娅偷偷瞥了他一眼，心想他年年都來，看這些估計都已經看膩了。
跟随着人群停停走走，幾乎繞小鎮一周後，兩人到了觀看煙火的小廣場。據說這裏是視野最好的地方，早早就擠了不少人。
邊娅娅倒是覺得煙花這種東西，除非要拍照，否則在哪兒看都是一樣。以她的拍照技術，就算給她最好的角度她都能把照片拍糊，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肖允澈看她沒有往上湊的意思，也由着她，到一邊的露天小座上休息，點了兩杯喝的。
邊娅娅一邊翻着相機裏剛剛拍的照片，一邊感慨，“那些燈簡直都是藝術品啊，可惜我拍照的技術太渣了。”
“看過了就行。想看的話，下次再來。”
肖允澈握着被子裏的冰牛奶，仰頭灌下一大口。
邊娅娅本來是自言自語，沒期望他會接話的。被他這麽一說，放下了手裏的相機，好奇道，“你經常來？”
“嗯。很多次了。”
“是特別喜歡這裏嗎？”
“還行。”
肖允澈看着三三兩兩趕往廣場看煙火的人群，說，“只是在每年的這個時候才來待兩天。其他時候，無所謂喜不喜歡。”
“這個時刻，對我來說很...特別。”
“......”邊娅娅消化了一下，确認自己沒聽懂。
但是好像很有故事的樣子。吸取了昨天的前車之鑒，邊娅娅老實坐着喝自己的果汁，不敢再亂問什麽。
“你昨天問我為什麽退役。”肖允澈突然說。
“是，是啊。”
“曜日內部通過考核确定了一批新的職業玩家。我們幾個已經坐在那個位置夠久了，要把機會留給後來的人。”
“啊，是這樣嗎？”很合理也很現實的解釋。邊娅娅有點失望，也很自然地覺得，肖允澈是在用這種官方的口吻敷衍自己。
肖允澈定定地看了她兩秒，突然笑了。
“不是。”
“哈？”邊娅娅被這一笑晃了神。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理由放棄游戲。”
肖允澈繼續說着，“離開曜日，不過是因為我已經玩兒膩了。”
“我五年前開始接觸曜日。五年間一直在這個游戲裏，打比賽，訓練，打比賽。我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麽過下去。”
“我熟悉這個游戲的每一個套路，每一個細節，每一件裝備，每一套招式，我都了解。曜日已經沒法再吸引我了。我膩了。就這麽簡單。”
肖允澈微微笑着，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整個人沐浴在“邊娅娅yy特別版”的光暈裏，像個小天使，溫柔又可愛。
邊娅娅已經看呆了，對“肖允澈有酒窩”這個事實有點接受無能。
嗯，也對“小天使”這個yy出的意象接受無能。
這麽冷漠的人，笑起來為什麽這麽甜？！她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少女心都要化了。
“我這麽說，你相信嗎？”
邊娅娅回過神來，發現肖允澈還在看着她等着下文。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信啊。”
比起那種官方的解釋，她更覺得這才是肖允澈真正的想法。
邊娅娅心裏其實很高興。這種被人坦露真實想法的感覺，真是太太太好了。
肖允澈點點頭。他眼角還帶着淺淺的笑意，非要說的話，以她的理解，這應該是一個類似于“朕很欣慰”的表情。
“也難怪會用那種官方的說法。”邊娅娅半開玩笑似的說，“要是你的迷妹粉絲們知道你離開只是因為玩兒膩了游戲，恐怕會很難接受吧。”
至于把機會讓給新人什麽的，只不過是讓公司給他背鍋的借口。
好雞賊又，好可愛啊。
肖允澈不置可否，看她似乎在偷笑，突然就轉了話題。
“你為什麽關心這個？”
“......”
“你也是我的粉絲？”
“......”
肖允澈看邊娅娅說不出話來的樣子，笑意突然加深。一雙酒窩更加明顯，又軟又甜讓人想去戳一戳，咬一口。
然而酒窩主人此刻的提問，卻讓邊娅娅不敢動彈，連呼吸都停滞了。
肖允澈湊近了些，專注地看着她。邊娅娅被迫與他對視，看見那一雙琉璃般的眼瞳中倒映着的，是她臉紅無措的樣子。“邊娅娅。”
“你是不是，喜歡我？”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太太太好了。”
——其實是作者的心聲！終于寫到這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