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了！生了！小梅生了！”吉祥一恢複意識，眼睛還沒張開，雙手就胡亂揮舞。
“吉祥！吉祥！”朱澈輕輕的拍拍她的臉要她清醒。
“生了！真的生了！”吉祥揮舞的手抓住了朱澈的手，好似漂泊的船找到依靠。
“吉祥！”他的手讓她緊緊握着并不抽開。
吉祥緩緩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溫柔的笑臉，感覺到身體倒卧的是溫暖的胸襟，心中猶如有一股春風徐徐吹撫而過。
“嗚……”吉祥與朱澈對視不久，肩頭不禁抖動，眼眶溢滿濕意，鼻子紅了，唇也顫了。
“怎麽哭了？”朱澈坐在樹下，懷抱着一醒來就哭泣的吉祥，覺得不知所措。
“嗚……哇……”這可是好強的吉祥自娘親過世後，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松懈了僞裝，解放情緒。
“沒關系……沒幫上忙，沒人怪你的。”朱澈安慰道。
“不是啦！嗚……”她伸手随意擦擦眼淚。“我是太感動了，生了，我看到了……”
“你是看到了……”朱澈抓着袖子，以袖口按按她哭花了的小臉。“但是也暈了。
“我……”吉祥啞口無言。
“小梅都告訴我們了。”他沖着嘟嘴生氣的吉祥猛笑。
“哼！都怪我娘，竟然騙我，害我以為孩子是從嘴巴裏吐出來的。”吉祥絞着手，鼓着雙頰抱怨。
“哈哈哈……”看見她可愛的小女兒态，他忍不住開懷大笑。“不過多虧你鬧的笑話，讓小梅可以順利生産。”
“真的嗎？”吉祥略帶淚光的眼閃出晶亮。
“當然是真的。”
“對嘛！還好有我，所以小梅才能順利生産啊！”吉祥一顆心被捧得飄飄然的，仿佛自己已經是一個專業的接生婆。朱澈迎上她的目光，并不否認她的話，并且贊同的微笑。
如果不是這麽的特別，如果不是這麽的不俗，吉祥如何能吸引朱澈的注意？
“咦……”她看着朱澈的笑容，開始回想一切經過。“我記得……”眼睛還随着腦海搜尋記憶而靈巧的轉動。
“啊？”朱澈斂起微笑，因為有不祥的預兆在心中蔓延。
“對啊！”她突然盯着他左顧右盼的眼神大叫起來。
“是啊！是啊！今天的星空真美。”朱澈顧左右而言他。
“喂！”不理會他的轉移話題，吉祥陡然從朱澈的懷裏躍起，抓住自己身上的單衣，緊緊護住胸口。
“你是怎麽了？被蟲咬了嗎？”見吉祥正襟危坐，他故意如此問。
“是啊！被臭淫蟲咬了。”她将領口也抓緊了。
“你說什麽？朱澈自認為是正人君子，除非是吉祥自己送上門，那他就不方便拒絕了。
“喂！我問你！”吉祥氣鼓鼓的，“你怎麽知道我是……”
被識破的感覺對好面子的吉祥而言實在不好受。
“是什麽？”朱澈故意不回答。
“是……”吉祥心想，如果江子揚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不就全盤招供了嗎？想到這一環節，不禁噤口。
“它告訴我的。”朱澈将自己的大掌高舉，就着清明的月光，故意在吉祥的面前端詳一番。
“它？”吉祥指着他高舉的大掌疑惑的問。
“為了救你，它感受到男人不該有的柔軟。”朱澈還故意面露欣羨的補了一句，“真是幸福。”
“說你是只臭淫蟲，你還否認，”吉祥站起身要抓朱澈高舉的大掌。“看我會不會剁了它！”
沒想到抓不着朱澈的大掌，反而被縮回的雙手擒獲，不偏不倚的倒卧在朱澈的懷裏。
“剁了它，以後誰抱你？”手裏抱着溫柔的美嬌娘，他心中盈滿幸福，嘴裏卻繼續調侃。
“你……”吉祥伸手握起粉拳捶着朱澈的胸口。
“哇……哇……哇……”廟內傳來初生嬰兒的哭聲，響亮有力。
“是男孩吧！”吉祥停住了捶打，仔細的聆聽。
“不！是像接生婆一樣野的女孩。”朱澈點點她的鼻子調侃。
“哼！像我有什麽不好！”吉祥撇過頭，傲慢的問。
“忽男忽女，一會兒又像太監的，接生還接錯地方，哪兒好了？”
“唉！說來說去，今天會鬧這樣的笑話，都要怪我那先走的娘。”吉祥擡頭望着星空思索。“如果她早點告訴我，小孩像糞便一樣是從屁股出來的就好了。”下了這個結論之後，她還兀自點點頭表示贊同。
“啊？”朱澈驚訝的看着仰望星空的吉祥發愣，心中想着，這個郝吉祥空有一身的倔強，腦袋裏卻沒見兩東西嘛！
在廟中過了一夜，翌日清早，朱澈不知打哪兒招來了一輛馬車，載着他與吉祥往留都前行。因為前幾日的行程有所耽誤，朱澈沿途不停的換馬車，不停的趕路，吉祥與他相處日久，情愫更現，雖處于模糊暧昧階段，卻令人玩味。
“喂！”吉祥無奈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朱澈。
“我有名字的。”他每每都得提醒她。
“好啦！好啦！”吉祥清清喉嚨，擡起雙手置于腰間，點頭一福，“江公子。”
“叫我子揚就可以了。”朱澈看着吉祥，滿意的笑道。
自從吉祥恢複女裝之後，更顯得清麗動人，薄施胭脂，加上輕巧點綴的飾品，女人自然的嬌媚顯露無遺。
“江子揚公子！”吉祥故意氣惱他。
“郝姑娘請說。”朱澈也不甘示弱。
“六天了，已經整整六天了！”她睜大眼睛看着他。
“是啊！”朱澈屈指一算，“六天，不多也不少。”
“你也會說是六天了！馬車什麽時候會停啊？”吉祥搖搖脖子、伸伸懶腰。
“你不是要領我去嗎？你應該知道的吧？”他故意反問。
“我……”吉祥兩手交疊在胸前，賭氣的說：“好，都說是我領你去的嘛！那就下一個城鎮停下來，我要好好的坐在桌前椅上吃一頓，沐浴一番，躺平題一覺。”
“好！”朱澈應完，就轉頭對車夫說：“車夫，借問下一個城鎮就是留京了嗎？”
“是啊！繞過這片農莊，就到留京城門口啦！”
“啊！”吉祥聽到車夫的話先是睜大了眼，一臉驚訝。
眸子一轉，迎上朱澈滿臉的笑意，仿佛表達着，我早就預料到前面是留京了。
“哈！”吉祥不甘示弱的放話，“我就說前面是留京吧！我早就知道了！”說完，故意撇開臉不看他。
朱澈并不回答，只是笑。吉祥偷偷睨了他一眼，見他還在笑，笑中意有所指，就氣急敗壞的嚷：“我警告你別再笑了，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比你早知道嘛！”
“好啦！不笑，不笑了！”朱澈一把将她拉進自己的懷抱裏。
“喂！”吉祥輕輕掙紮了一下，就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其實他的肩膀好寬、胸口好暖、手好溫柔，能偎着他也不錯，她在心中想着。
“我有名字的。”朱澈無奈的抗議。
“是！江子揚！”說完，抿着的唇笑開了。
“郝吉祥！”他将笑靥如花的吉祥緊緊擁入懷中。
相視而笑的兩人凝聚了車廂裏的空氣，心境一如空氣般寧靜而和諧。車廂依然颠簸，随着每一次的晃動，兩人的距離也愈來愈短，車箱內泛濫着绮麗的氛圍。
“江公子，有個大窟窿，要抓緊了！”駕馬車的車夫提醒着。車廂應聲下沉。
朱澈與吉祥順勢去除了隔閡，輕輕吻上了對方。
吉祥的唇如花如蜜，滋潤了朱澈幹涸的唇，也甜蜜了兩顆悸動的心。
到了留都城鎮，處處是商業繁榮的景象，比起京師，絲毫不遜色。朱澈與吉祥找了一處客棧落腳。
“你也真是的，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同住一間房，不怕危險嗎？”朱澈坐在房內，倒了一杯茶給吉祥，一邊數落她。
“我又沒錢，你多訂一間房給我，我也沒銀子給。”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賭氣的絞着手，不接過茶。
“別使性子了，你現在是女裝打扮，我也是為了你的清白着想。”他不放棄的遞上手中的熱茶。
“我沒使性子啊！”吉祥接過，雙掌環抱，取其溫暖。
“還說沒有，就說現在吧！我們都想更衣沐浴，卻只能用屏風隔着，是不是很不方便呢？”
“那我繼續扮男人嘛！”
“不是男或女的問題，是安全問題，一二十日後，我得安全的把你送回你的客棧，換回我的侍從啊！”朱澈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與吉祥之間隔起一道屏風。
“你的侍從很重要啊！”吉祥輕吸了一口熱茶以後問道。
“當然重要。”他将褪下的衣物披挂在屏風上。
随着重量，衣物慢慢滑落地上。
“是嗎？”吉祥起身撿起衣物環抱在手上。隔着屏風，她感覺到裏頭熱氣蒸騰，而自己卻還處于冷冷的風中。
“那……我和那個侍從誰重要？”她看着手裏的衣服低聲的問。
“嘩啦嘩啦……”水聲将吉祥的聲音吞沒了。
“什麽？你剛剛說什麽？”有練武的朱澈當然聽力過于常人，只不過聽到吉祥把自己和帶刀侍衛泰峋風比較，覺得驚訝之餘，也感到窩心。
“我說……”吉祥加大了音量。
嘩啦啦的水聲沒了，寧靜來得不是時候，吉祥不知該不該接口，總覺得這樣比較有些愚蠢。
“說什麽？”朱澈隔着屏風又問。
“我說……我和那個侍衛哪個重要？”對她而言，再愚蠢的問題也要有一個答案。
“哈哈哈……”朱澈心中大快，吉祥不若一般女子扭捏，有話直說的爽朗個性讓他為之癡狂。
“笑什麽？”自覺被嘲笑，她憤而闖入屏風中，怒斥朱澈。
“你又想借機偷看我啦！”朱澈躺卧在木制浴桶內，神閑氣定的看着氣呼呼的吉祥。
“誰……誰想看你了！”吉祥怒視。
“那你現在看的是……”他邪笑地問。
“哼！你的身上啊！什麽也沒有，一點都不值得看。”鼓足勇氣，她大刺刺的迎上他的目光。
“那倒是，”朱澈舉起他曾抱過吉祥胸口的掌看着。“不像你，什麽都有。”
“你……可惡！”吉祥轉身就要走。
“等等！”他伸手擒住了她的手。
“喂！做什麽？”她想甩開對方的手卻被握得更緊了。
“我有名字的。”
“了不起啊！我爹娘也有幫我取名字。”吉祥回話回得快。
“你的嘴真硬。”朱澈笑着說。“啊！你怎麽咬人啊！”握
住吉祥的手被狠狠咬了一口，他不得不放手。
“我的牙更硬。”說完，她一轉身就離開。
兩排齒印硬生生的烙在朱澈的手上，他痛得直甩手。
“你要去哪兒？”朱澈一擡頭就不見吉祥，只聽見門闩打開的聲音。
“出去透透氣。”吉祥悶聲說。
“注意安全，別走遠了，不然泰峋風可得在你家當長工了。”他半開玩笑的叮咛。
出了客房，吉祥将門板關好，轉身背着門，倚在其上。
“我到底在做什麽？”調勻呼吸後，她自言自語的問：“真是的，我幹嘛老是在乎他？啊！”吉祥突然驚呼出聲。
是吧！像隔壁阿香所說的，一直想着、念着同一個男人，很在乎他說的任何話，就是看上他了吧！阿香的話如天外飛來一物，敲醒了吉祥。
但是，江子揚有嗎？他也同她一般嗎？這些問題在吉祥的心中盤旋不去。
對那個臭男人來說，她的存在好像只是安不安全的問題，沒事還被拉着抱、親着玩，真是不劃算。吉祥扁着嘴，愈想愈不甘心。
如果被阿香還有兩個妹子知道，她這一趟出來不只沒賺到錢，反而還被玩弄了感情，那不被笑死才怪！邊想邊點頭、愈想愈覺得有道理的吉祥發現自己手上還捧着朱澈褪下來的衣物。
“咳！剛剛一定是被氣瘋了，才會連衣服一起拿出來。”她用力的拍了衣服一下，以示洩憤。
“咚！”衣服裏的錢袋應聲而落。
吉祥蹲下身拾起錢袋，以手秤一秤重量。“不少嘛！”
好奇心的驅使下，吉祥打開了錢袋，見到裏頭黃白相間閃閃發亮的銀兩，忍不住驚呼：“哇！”
眼前亮晃晃的銀子好像對着吉祥招手，她突然靈光乍現。左看右看，賊頭賊胞的确定走道上沒有來往的人以後，開始蹲在地上搜起了朱澈的衣服。
不一會兒，左手拿着一疊銀票，右手抓着一袋銀兩，吉祥漾開了笑容。
“賺到了，賺到了！管你喜不喜歡我，這些銀票就算是補償我的……嗯……肉體……也沒那麽嚴重，算是補償感情的損失吧！”将錢袋和銀票收至襟內，拍拍雙手，邁開步伐，就要離開。
走了不過十步遠，吉祥又皺着眉、搖着頭，一臉苦惱的走回原地。
“別說我對你不好，留十兩銀子給你，算是買你的衣物吧！”她将銀子置于門口，抓起朱澈的衣物拔腿就跑。
“姑娘行行好吧！”走出客棧，滿面春風的吉祥被一個乞婦拉住了。
“怎麽了？”吉祥看到乞婦身後還跟着一個小乞兒。
“我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求求你施舍些東西給我們母子倆吃吧！”
吉祥看這乞兒骨瘦如柴，正義感與同情心油然而起，立刻伸手至襟內掏出一張百兩銀票。
“拿去做點小生意吧！別讓孩子踉着你受苦了。”她将銀票交給乞婦。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你是我的再造父母，你是活佛觀音，你真的是大好人啊！”乞婦拉着乞兒跪地道謝。
“別……別這樣了。”吉祥受寵若驚，趕緊拉起這對母子，轉身就要走。“啊！對了！”她把手中的衣物交給乞婦。“這件衣服拿去當鋪，可以典當不少銀兩喔！”
兩手空空的吉祥腳步顯得輕快極了，雖然心中有些空虛，但她安慰自己，還好有這麽多銀兩可以好好的填補空虛。
“呼！我得找輛馬車載我回京師了！”拍拍懷中的銀兩，?吉祥滿足的說。
“站住！”身後突然有男子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吉祥理直氣壯的轉身問：“憑什麽要我?……”看到對方亮出匕首抵着自己，她的聲音漸漸變弱，?“站住”
“走，進巷子裏。”男子以匕首抵着吉祥的背，受威脅的?她只好乖乖聽話，走進巷裏。
“你到底要做什麽？”走到巷底，吉祥轉過身看着持刀?男子不安的問。
“哼！把錢拿出來！”男子粗聲粗氣的說。
“錢？我沒有啊！”她兩手一攤，顯露無辜表情。
“別裝蒜，剛剛你給乞丐銀票，我都看到了。”男子拿着?刀抵住吉祥的脖子示威。
“大爺，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心地善良，看到他們這麽?可憐，我就把身上唯一張銀票給了他們，”她眨眨眼睛，?希望能感動搶匪，“相信我，是真的。”
“你要自己拿出來，還是由我來搜？”男子面露淫相，伸?出手在距吉祥胸前幾寸處抓動着。
“好！好！好！”她趕緊檔開男子的手。“我自己拿便是?了。”吉祥只得将身上整疊的銀票掏出來交給搶匪。
“還有呢？”拿了銀票的搶匪還不死心。
“大爺！真的沒了！”吉祥裝可憐地說着。
“唰！”搶匪一刀劃向吉祥的前襟，不偏不倚的将交疊?的衣飾劃破。
“咚！”錢袋順勢掉入他的手中。
“這是什麽？”搶匪拿着錢袋在吉祥面前晃着。“不是都? 沒了嗎？這是什麽？”
“這……這是……”吉祥還在想如何将錢袋救回來時，?搶匪早已拿了銀兩遠走高飛了。
“啊！這是我的感情損失補償啊！”看着空空如也的前?襟，她欲哭無淚。拖着疲憊的步伐在市集裏走着，吉祥就像?個無主的孤魂。
“啊！”突然，她眼前一亮，大叫一聲并快速的往前跑。“等?等！等等！”吉祥伸手搭住剛剛在客棧前遇到的乞婦肩膀。
“活佛姑娘！什麽事這麽急？”乞婦問。
“呼！呼！呼！”吉祥氣喘籲籲，無力回答。
“你的衣服怎麽破了？”乞婦指着她的胸前問。
“我剛剛被搶了；衣服被劃破了！”好不容易平息喘氣，?擠出了這句話。
“咳！真是可憐！可惜你人這麽好。”乞婦同情的說。
“是啊！所以可不可以把剛才我給你的銀票還我？”吉?祥笑着問。
“哎呀！你別開玩笑了！這怎麽可能！”乞婦說完趕緊牽?着乞兒要走。
“別這樣，我的銀兩都被搶光了，你就行行好，當做善?事，還我吧！”她趕緊跟上。
“你有聽過乞丐做善事嗎？”乞婦問。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東西啊！”吉祥說。
“姑娘，你沒聽說，銀兩既出，概不收回嗎？”乞婦的腳?步愈走愈快。
“再不然把衣服還給我吧！”她趕緊抓住乞婦拽在腋下?的衣服。
“一樣啊！貨物一出，也不能收回的。”乞婦緊緊抓住衣服不放。
“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是江子揚的衣服耶！”吉祥氣急?敗壞，怎麽都不肯放手。
“你快放手！”乞婦喊。
“我不放！我就是不放！”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拉着。
“好！”乞婦争紅了眼，放聲大叫：“搶劫啊！沒良心啊！?搶乞丐的東西啊！”
“你……”吉祥氣不過，大聲的罵：“你忘恩負義！”
“搶劫啊！”乞婦不理會她，繼續喊叫。
漸漸的，在乞婦與吉祥周圍出現了指指點點的聲音。
吉祥着急的四處解釋：“這衣服是我給她的，我想要回?來。”
“給了人，就別要回來啊！”
“對啊！更何況這乞丐這麽可憐！”
指指點點的聲音愈來愈大，人潮也愈聚愈多。
“你覺得她可憐，那你的衣服給她啊！”吉祥覺得留京?的人都不可理喻。
氣急敗壞之時，遠遠望見一個鶴立雞群的高大身影正?往這個方向走來，那個人就是最大的苦主……朱澈。
“糟了！”吉祥趕緊撥開人潮，一邊喊着：“借過！借過！”
“你們看吧！”乞婦指着她逃竄的背影嚷嚷，“自知理虧?了吧！”
“借光！借光！”朱澈遠遠就看到了人潮聚集的中心站?着他要尋覓的身影……郝吉祥。“別跑了！”提起氣，輕功一?使，立刻追上了吉祥。
“好巧啊！你也出來逛啊！”吉祥故作輕松的對鐵青着?臉的朱澈打招呼。
“你……”一個爆栗子打上了她的頭。“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我……”吉祥理虧的低着頭。“對不起，我偷了你的衣?服和銀兩。”
毫無預警的，吉祥被朱澈用力的擁入懷中。
被他吓了一跳的吉祥繼續說：“但是銀兩都被搶了……?我真的不是故……”
“你別再亂跑了，我好擔心你啊！”吉祥還沒說完，他就?将頭緊緊的偎在她如雲的發絲上磨蹭着。
“我……”沒想到他竟然沒責怪自己偷了他的錢，只在?意自己的安危。
“你……”手搭着吉祥的雙臂将她拉開些，仔細的從頭?看到腳，又緊緊的擁滿懷。“該死！都是我不好，我沒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委屈了。”
“喂！”吉祥對朱澈的行為訝異不已。“我沒事啊！我真?的沒事！”
“真的？”他再次的拉開彼此的距離，視線停留在春光?欲洩的胸口。“真的設事？”
“真的。”吉祥手護着胸口，擋住他的目光，用力的點點?頭。眼眶裏滾着淚，她覺得羞愧，自己只想到錢；沒想到他?是真心對待自己的。
“太好了！”他拉着吉祥的手說：“這樣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要回那些你偷走的銀兩。”
“啊？要還啊？”吉祥目瞪口呆。
發現吉祥不見時，朱澈的确是亂了方寸，心急如焚，四?處尋找；找回吉祥後，知道她對銀兩頗為重視，索性用銀兩?來牽制這個小妮子，要她好好在身邊．不準離開。
“那當然！”朱澈牽起了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可是，這次……我又沒錢了……”吉祥很自然的被朱?澈牽着走，一點都不想掙脫。
“沒關系！可以慢慢還啊！”他笑着說，“我那裏大概有?上萬兩吧！”
“啊！我……我根本還不完。”吉祥停住了腳步，面露難?色。
“沒關系，還有另一個方法。”他依然拉着她的手往市?集裏走。
“不用還錢嗎？”吉祥開心的緊握他的手。
“不用！”
“快告訴我方法！”
“就是繼續陪我在留京辦完事，然後一起回京師。”朱?澈笑着宣布。
“就這樣？”吉祥停住腳步，滿臉不可置信。
“就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他的笑臉映着夕陽餘晖，?在吉祥的眼底閃耀着溫柔的光芒。
“太簡單了，就這一個方法吧！”吉祥說完話，自然而然?的拉着朱澈往前走，邊走還邊喃喃：“乖乖聽話這麽簡單的事原來這麽值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