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竈門炭治郎又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母親笑着招呼他吃飯,在窗外下着雪的時候,一家人圍在一張桌上, 吃着粗糙的飯食。竈門炭治郎笑的很開心,然後再一眨眼,幸福的場景立即被鮮紅色所取代。
可怖的噩夢再次将竈門炭治郎驚醒, 他猛然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上蓋着被子, 身邊躺着自己的妹妹。
“你起了啊。”鱗泷左近次看着炭治郎,“起來就先吃飯吧。”
炭治郎點頭, 将妹妹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對鱗泷左近次先生道了早安, 然後洗漱幹淨後端起碗, 才恍然想起有什麽不對來。
“等等,昨天晚上的那個男孩呢?”竈門炭治郎說道, 他慌張跑到妹妹身邊,很好,妹妹的脖子完好無缺,看來并沒有被斬首。
“他們早就起床吃過早飯了, 正在外面切磋。”鱗泷左近次回答,“等你吃完後,我們一起出去。”
竈門炭治郎:“他們?”
還有誰?
鱗泷左近次:“還有锖兔。在你之前出師的人,和富岡義勇同屆, 是你師兄。”
竈門炭治郎歪頭, 有這個人嗎?什麽時候來的?他怎麽沒看見?
炭治郎每天大早上的就出去訓練, 晚上才會回來, 而锖兔是白天從另外一面山上過來的, 因此沒有和竈門炭治郎見面。至于昨晚,睜眼就看見妹妹挨揍的竈門炭治郎哪裏還有心思注意這個房間裏有沒有多一個人。別說锖兔了,他連鱗泷左近次這個師父都沒看見。
不過很快,他就見到了這位師兄。
師兄手裏拿着真刀,在和昨晚上見到的小男孩切磋,男孩手裏拿着的是木刀,即使如此,也沒有在對方手裏讨到便宜。雙方出劍的速度極快,竈門炭治郎甚至都看不到雙方手臂,只能看到一道道殘影,還有快速在耳邊響起的啪啪啪聲。
奈良善右手用竹刀狠狠一削,就将肉色中長發的少年抽飛了。巧得很,正好落在竈門炭治郎的腳下。
竈門炭治郎連忙俯身道:“你沒事吧,啊!臉被打傷了!”
锖兔右側嘴角有一道長到臉頰的傷痕,聽到竈門炭治郎的話後,少年蹙眉拍了炭治郎的額頭一下:“這是陳年舊傷!”不是剛剛被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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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善手裏的竹刀在肩膀上一放:“不錯,實力挺好的。有希望成為柱。”
锖兔一躍站了起來:“不成為柱也沒關系。反正已經有義勇充當水柱了,我只要能斬殺鬼就好。”
奈良善:“也是,反正鬼舞辻無慘死了後,柱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成不成為柱都沒差。”
奈良善将視線放在了竈門炭治郎身上,炭治郎渾身一顫,想到了昨晚這個男孩的指導,皮就一緊,以為下一個挨揍的就是自己,他做好了覺悟。奈良善卻丢了竹刀:“好吧,既然人齊了,講講之後的事情。”
竈門炭治郎就這樣一臉懵的和三人回到了房間,四個人圍着熄滅的火爐坐在了一起。
奈良善一臉嚴肅:“中午我想吃壽喜燒。”
竈門炭治郎:……
之後的事情就是指午餐嗎?
竈門炭治郎立即說道:“我什麽都可以!不挑!”
鱗泷左近次一巴掌呼在了竈門炭治郎的腦袋上:“要講的不是這件事!”
锖兔:……
本以為義勇不善言辭已經很麻煩了,沒想到新來的師弟恰恰相反是個耿直到什麽都會直接說的性子,突然想念真菰師妹。
锖兔:“想問的事情有很多,你十年沒有改變的容貌,你對鬼的了解,還有你說過十年時間和鬼一起生活的事。你加入鬼殺隊有一段時間了,是主公大人的養子,還帶着柱們斬殺了上弦貳。我們不會懷疑你,所以接下來無論你怎麽說,我們都會選擇相信。就算你拒絕回答也可以,我們仍舊相信你。”
鱗泷左近次用低沉的聲音道:“我們最想知道的是為何上弦可能會來,來了的目的又是什麽。”
竈門炭治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閉嘴不說話,因為很多事情他都不懂,他正在努力去聽懂。
奈良善手托腮:“說出來其實也沒什麽。主公和柱們都知道了,還有一些和我關系近的人也都清楚。沒有告訴其他鬼殺隊成員,主要是為了避免麻煩。”
“不過……”奈良善看了一眼竈門炭治郎,“有個能辨識鬼舞辻無慘氣味的人在,再加上那個鬼女孩,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白的更好。”
奈良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三人疑惑的眼神注視下開口道:“很不想承認的事實,如果可以我超級想否定這點,就是我是鬼舞辻無慘的親生兒子這件事。”
短暫幾秒的沉寂後,是三個人響亮的驚呼聲。
奈良善放下了手:“他一開始應該是不知道我的存在,後來知道了就把我抓走做實驗,想要制作出不怕陽光的鬼,然後吃掉我。結果失敗了,被我跑了。直到現在上弦還在抓捕我。”
奈良善挑眉看着三人:“怎麽樣,解釋的夠清楚嗎?”
竈門炭治郎和锖兔一驚呆在了原地,鱗泷左近次壓低聲音說道:“鬼舞辻無慘存在了千年,從未聽說過有子嗣。”
奈良善:“搞不好以前也有呢,然後被他吃了才沒人知道吧。誰知道,反正我确實是他的兒子,這點毋庸置疑。”
锖兔驚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詢問道:“那你的母親……”
“被鬼殺了。”奈良善垂眸道,“與我們一起生活的村子裏的所有人一起,都被鬼殺了。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三個人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竈門炭治郎用不可置信的聲音問道:“你是他的兒子,他卻用你……”
“做實驗。”奈良善補充道,“注入鬼血和藥物,然後切割血肉和身體部件,做各種各樣的實驗。托他的福,我已經不會再長大了,不過也得到了普通人沒有的強悍體質,斬斷肢體可以再生,一般情況下的傷都不會死。”
竈門炭治郎的聲音在顫抖:“鬼王,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愛嗎?”
奈良善一怔,然後笑了:“愛?你讓鬼舞辻無慘懂愛?他只愛自己。在他眼裏,妻子是工具,兒子是物品。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和看他手裏試管的藥物是一樣的。”
“我母親發現他的真面目後,還被他追殺過呢。那時候她已經懷了我。”奈良善低聲道,“幸好那時候鬼舞辻無慘不知道,否則派出去的鬼一定是更厲害的家夥吧。然後躺在試驗臺上的就不是我,而是懷着孕的母親了。”
锖兔已經怒到極致:“鬼王果然殘酷無情。”
鱗泷左近次:“正因為此,才會誕生那麽多的悲劇,而我們則會一直斬鬼,直到斬殺鬼舞辻無慘為止。”
竈門炭治郎的手緊緊握起,他猛然站起身,突然面對奈良善一個土下座,頭磕的地板砰砰作響:“對不起,昨晚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那樣對你,請讓我謝罪!”
奈良善:“無所謂,認錯了的家夥不只你一個,我習慣了。”
竈門炭治郎大聲道:“不,把你認成那個殘酷無情的家夥是我的錯!還擅自攻擊你!請允許我謝罪!”
奈良善:“你以為你打的過我?算了。”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請允許我謝罪!”
“你好煩啊!”奈良善也怒了,“腦子一根筋嗎?都說了不用了!既然真的那麽想謝罪現在就出去外面跑十圈高喊‘我是個笨蛋’啊!!”
竈門炭治郎擡起頭:“這樣就可以了嗎!好的我馬上就去!”
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沒一會,一聲聲‘我是個笨蛋’的話逐漸遠去。
奈良善表情呆滞,這真的是個笨蛋吧。
鱗泷左近次:“竈門炭治郎是一個認真的孩子。”
奈良善:“認真的過了頭。”
锖兔:“真的會有上弦來嗎?”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奈良善回答,“不過也有考慮到會是個陷阱而派遣普通的惡鬼來看看情況。”畢竟他已經坑殺過一個上弦貳了。
锖兔:“如果祢豆子已經脫離掌控的話……”
奈良善:“那就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以防萬一,做好上弦來襲的準備。把富岡義勇喊過來吧,首先要用的就是他。其次……”
其次,就不知道該找誰了。在事情還未明朗前,将信息告訴其他的柱,得到的結果無非就是處刑。奈良善雖然是鬼王的兒子,但是自身是不吃人的,屬于完全可控的強大助力,與祢豆子這樣很難控制的鬼不同,奈良善得到了柱們所有人的認同,祢豆子卻不會被輕易承認。
甚至最糟糕的是,會失去炭治郎的鼻子,還有做下這個決定的富岡義勇。
後者被處刑也就算了,難得有一個鼻子好用的家夥在,還沒使喚就先處刑?虧的慌。而且斬殺敵人前先損耗自身戰鬥力,本身就是愚蠢的行為。他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以防萬一,先把富岡義勇叫來吧。”奈良善說道,“剩下的,交給主公決定。”
富岡義勇在另外一座被雪覆蓋的山上,斬殺了一個變成鬼的獵人。
很不巧的是這次任務遇到了買藥的蝴蝶忍。兩人一起上山見證了惡鬼的終結,同時也拯救了變成惡鬼的獵人女兒八重小姐,這個一直在努力殺死變成惡鬼的父親,達成夙願後險些自裁的悲劇女孩。
反正都遇到了,剛好一起吃飯,兩人一起坐在拉面店裏,蝴蝶忍對于富岡義勇說出鼓勵那個女孩活下去的話,有些驚訝。
“總覺得你是一個更加冷漠的人。”蝴蝶忍說道,“是發生了什麽嗎?”
富岡義勇:……
他哪裏冷漠。
“我沒有變。”富岡義勇說道,“我一直記得自己的劍是為了什麽而揮,為……噗!”
鎹鴉撞在了富岡義勇的腦袋上,将水柱先生還沒有說完的帥氣話,全扣在了拉面店的桌案上。
蝴蝶忍:“哎呀。”
鎹鴉帶着信,看富岡義勇正在忙着擦臉時,蝴蝶忍替他取下了信,并非故意,卻仍舊不小心看到了一點。
上弦兩個字清晰可見。這下就是不看也不行了,她好歹也是柱呢。結果展開後,發現內容簡單的只有一行字:回狹霧山,預防上弦。
蝴蝶忍笑眯眯的将紙條疊了起來,親切的對富岡義勇道:“接下來繼續一起行動吧,富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