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物以稀為貴
桃花鎮似乎已恢複往日的欣榮，鎮上幾大類店鋪相繼營業，雜貨鋪、藥鋪等。
“吳大哥要買肉？給你切切。”周勇對來買豬肉的啞巴鐵匠道，鐵匠點點頭，粗大的手在案板上來回翻，在一塊排骨上猶豫，撿了兩根排骨丢到周勇面前，示意他稱。
站在魚攤前的李軒見狀，站起來笑道：“周大哥是給嫂子買排骨呀，嫂子真有福氣。吳大哥看看拿條魚回去？”從水裏撈起一條給鐵匠看，獻笑道：“你瞧瞧，這鲫魚多肥嫩！煮湯喝正好，湯鮮肉嫩好吃又補身！嫂子一定喜歡！”
不等李軒天花亂墜繼續誇，鐵匠走過來讓他裝兩條。
李軒喜滋滋的用草繩一串，把魚遞給鐵匠道：“一共五十文錢，兩條少收你十文錢！吳大哥第一次買魚吧，多拿幾條更便宜。”巧舌如簧下，鐵匠不由又多買了好幾條。
鐵匠提着一大串鲫魚，兩根排骨，唇角含笑離去。
周勇走過來看，大水桶裏剩下的魚也不多了，他道：“今天能賣完嗎？”若賣不完他全部買了，也能幫老師消滅完這些魚。
“你就別操心了。”李軒掃了豬肉案板一眼，忍不住道：“你太實誠了，就如剛才那般，可見吳大哥是個舍得買的，你就該多多推舉，他要買排骨，你可以讓他連着買五花肉、板油、豬肝等，可以适當給些實惠。”
“我賣我的，你也少管！”周勇最恨李軒一副對他說教的模樣，拿起刀具在磨刀。
李軒翻了白眼搖頭，榆木腦袋說的就是這等人，懶得對他多說。
早春，田裏的魚長了四指多寬，一斤多重，肉厚膘肥正好可以在周勇的店鋪裏賣。
第一天沒賣完，餘桐看早上辛苦拿去的魚再苦哈哈的帶回來，想到現代千萬種促銷手段，第二次趕集時，特意交代李軒可以按時間段變換價格，比如到了下午之後，買兩條魚實惠多少，或者買一送一等。
李軒聽了略有遲疑，在餘桐再三囑咐下，只得答應了，試了之後效果果然驚人，當天的魚被一搶而空！不少人專門等着到時間點再去買。
第三次李軒他們借了村裏的牛車，才能把足夠多的魚帶到集市。
今天是最後一次了，田裏的魚已經賣的差不多，剩下少許幾十條留着自家人吃。
當地這種野生鲫魚生長速度極快，但繁殖力不佳，所以很少村民養，銷路出其意外的好。
Advertisement
餘桐見此本想着幹脆賣給村民小魚苗，這樣又多了一筆收入。李軒這次堅決不贊同。
他認為此因小失大，道：“人人都有，咱們的魚就不好賣了。”
她沒想過這個，餘桐甚至想過把人工受jing培育魚苗的方法告訴大家，這樣村民也可以多一條生財之路。
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然後就見李軒的表情看傻子一樣的看她，餘桐：“有...有什麽問題嗎？你看靠我們自己養，今年才賣了幾次就沒了貨源...”
“我才說你聰明呢，你可知道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好了，這事聽我的。要不過兩年咱們養的好沒問題了再說也不遲。”他一杆子支到幾年後。
“好吧。”不過她真沒想過之後會變成什麽樣。交通不便，市場小的時候，李軒所說的也是個問題。
李軒低頭在心裏想了一遍，又加了一句：“便是幾年後賣給其他人，也要定量，如賣給一戶多少，不可盡着賣。”
肉鋪攤前的周勇悶聲坐了半晌，回頭一看李軒含笑得意洋洋，心裏更加郁悶，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刺他：“奸猾小人！你為何住在老師家總也不走，你爹和娘呢？”
李軒回神，聽他一問，臉立刻沉了下去，想反唇相譏，想起周勇無父無母，話到嘴裏又咽下去，他垂眉別過頭。
“為何他們把你留在這裏？”周勇仍問道。
“閉嘴！少多管閑事！”李軒雙目迸發火絲。
周勇有些吃驚。李軒到桃花鎮時還小，身邊是一個中年大漢，鎮上的人都以為那是他的爹，後來發現那中年大漢不過是下人。不少人閑了都打聽李軒的來歷，卻無從得知，衆人于是自行猜測，說什麽的都有，有說他是破落官家之後，有說是為逃債躲到這偏遠之地的。
直到李軒長大，也從未看到有人找上門，久而久之大家對李軒的身世也就沒了興趣。
李軒撇了一眼周勇，對他那種異樣眼光很熟悉。
他們都想問他爹是誰，他自己都沒見過爹，讓李軒怎麽回答？
娘告訴他，爹去了很遠的地方，不能回來看他們母子，他才不信娘說的話。
大人背着說，以為他聽不懂。
他知道，爹是被關進監獄裏，究竟爹犯了什麽罪大人們卻三緘其口，而娘不等爹回來就帶着年幼的他改嫁……
李軒握緊拳頭，将那些不愉快通通趕出腦子，沒有爹娘他也一樣能出人頭地！
夜幕降臨，李軒收拾好準備回去，周勇拿着一個袋子，特意留下的裏脊肉和豬血裝在袋子裏。
“給你。”周勇遞過去，“這是留着師娘的。”
李軒也不看他，臉上的神色還沒緩和，道：“老師讓我告訴你，不必留着了。”
“拿着，這個不值什麽。”
見他像是忘了剛才提起不愉快的事，面帶誠切。李軒突然覺得沒意思，忽的嗤笑一聲，道：“你爹在時也不見這般，你這又是為何？”
心知之前提李軒的爹娘讓他不快，現在這這一問，周勇雖有怒卻不好和李軒計較，他緩緩道：“離桐兒遠一點，讀書也不少，你該不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李軒了然長噢一聲。
“難怪你每每看我不順眼，原來如此。”李軒也不再多說，拿了袋子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