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病重
沒有鴨子養着小雞也不錯,餘桐樂颠颠的回去了。
然後爹皺眉,問道:“養這麽多,可去哪裏找糧食?”
“不是有糠嗎?”如果沒記錯,加工稻子之後都會有糠?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到要去吃糠的地步,難道要留着人吃?
她爹咳了咳:“已經給你大伯了...”
餘桐長啊一聲,爹下手真快,好想哭...
不過小雞還小吃的也不多,喂大米炒蛋,占時不用操心。
“還有一點新的稻子還沒打成米,等得了就可以喂它們。前聽你說,不是先喂炒小米?”餘良看女兒垮掉的小臉道。
餘桐:“....”
第二天一只小雞死了,餘桐大驚不解。昨天喂小米它們吃的挺歡的,晚上還放在她床腳邊呢,保暖工作應該也沒問題,怎麽就死了?
餘良翻了半天書,李軒捧着屍體查看幾遍,兩人仍是找不出小雞死去的原因。餘桐擔心是不是得了雞瘟一類的病,不過好像雞瘟都是死一片的。
第三天餘桐檢查發現所有的小雞都活着,之後也沒死過,衆人才放了心。
轉眼冬天來臨,天氣越來越冷,餘桐還穿着長袖,但薛婉已經套上小披風保暖。
不過幾天,娘又病倒了。
記得娘去年是從秋天起就咳嗽發病,今年秋天倒是安然無恙,餘桐本以為她今年能好好的。随着冬天來臨,娘還是病了,而且比去年還要嚴重,有幾次半夜都咳出血。
“軒兒、桐兒你們....”薛婉連咳幾聲,對餘桐他們擺手道:“你們都回去歇着,有你爹在呢,不礙事...”
餘良不忍妻子繼續艱難的說話,忙趕走了女兒和學生,轉眼紅着眼眶道:“婉兒,別說話了。明天我去找大夫,還另開一方藥,不,明天我就讓大夫親自過來給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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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為我費心了..省着點銀子給女兒做嫁妝吧,我的身體我知道。”薛婉聲若蚊吶:“還有軒兒考試的盤纏...”
見薛婉還待說話,餘良實在沒辦法,連聲應着,道:“好了好了,都依你,便都依你,你就別操心了。還要不要喝水?”他手上拿着碗溫水,緩緩送至薛婉尤帶血跡的唇邊,薛婉含了半口水,艱難咽下。
燭光忽閃,床邊帶着殘渣的藥碗苦澀未散,餘良指尖磨磋妻子蒼白的臉頰。
婉兒每年秋天必要生一場病,吃什麽藥都不管用,斷斷續續到春天才好。從去年起,一年比一年嚴重。
昨日大夫說少了一味藥,若是依那藥方日日煎藥三副,或可撐過二三年,否則多則半年。餘良直直的瞪着大夫,魂魄仿佛飛出去了三魄,好半天才回過神。
問過大夫,次日衆人未起,餘良便上山采藥。餘桐發現後急得就要找過去,幸好被李軒攔住而沒有莽撞行動,李軒讓她照顧師母他自己去。
去年餘良從山上回來後成了血人,可怕和焦心缭繞這她。
将近黃昏,外面有腳步聲,爹和李軒完好的回來,同行還多了一人。周勇在山上打獵時遇見他們了。
見着人,餘桐才放了心,臉色卻沒有和緩。
如果再出一次事故,爹還會不會和上次一樣幸運都未知,即便他們是三個人。
帶回了草藥,餘桐也顧不上生氣,連忙上前幫忙處理藥材。
按着大夫的方子,娘的病漸漸止住,半個月後再不見咳血,薛婉夜裏有翻身發出一點動靜,餘良便驚醒。薛婉知道後感動而愧疚不已,夜裏再怎麽不舒服也不忍發出聲響。
“爹一個人上山多危險啊,咱們不是有銀兩嗎?怎麽還要自己去采藥?”
餘良:“大夫正好缺了一味藥。”
“咱們可以去找神醫,求他給娘看病,那大夫說的不定是對的。”
“爹何曾沒想過,可世間之大,去哪裏找到那等能治好你娘病的神醫。你娘的病自小就有,也曾看過不少名醫,總不見好...”
沒有先進的醫療技術,連生的什麽病都不是很清楚,大夫也只能憑經驗看診,所說的也是模糊兩可。
這種未知的病痛才最可怕,對病人尤為如此。
每天擔心下一頓會不會沒飯吃,見到一棵樹一根草,都想着要是能變成吃的就好了。
不知道這副身子以前就有胃痛的病,還是穿過來之後她把肚子餓出胃病來了。
去年冬天,餘桐的肚子時不時發作,它并不很痛,就是隐隐的痛。現在更是只要餓過頭了馬上就感覺到肚子裏有一個東西在刮着,頂着。餘桐也沒在意,咬咬牙忍一陣就過去了,更沒有和爹娘說過。每當胃痛發作,才會深刻體會到那種窮人生病後的普遍做法:小病忍一忍,大病吃點藥,要花大錢的病則等死。
可現在就算花錢,薛氏的病也看不好。
所以薛氏每次都不願意讓餘良他們給她抓藥。
當吃飽都是奢侈時,想的只是省下錢或糧食,讓家裏提供勞力的人能吃飽,不願意連累一家人。
因為這個,餘桐迫切希望家裏能吃飽穿暖。她還暗想,也許熬過去病自然就好了呢。
看見娘的病,餘桐一點僥幸之心全無,每天看着花草樹木,不再盼望他們變出糧食,而是希望它們能治好娘的病。
自和爹交談那天後,餘桐時時陪在娘身邊,想辦法讓娘開心一點,甚至田裏的魚準備拿去周勇店鋪裏賣她都沒有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