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徐文浩和林招財回頭費了好大勁才把沈程開進排水溝裏的左前輪給弄回到路面上。還好車輪只是刮擦磨損了點而已, 還不至于廢掉。
等徐文浩把車子開回到站裏, 他就迫不及待想去請示下沈程昨晚剛抓回來的嫌疑犯怎麽處置,只是視線範圍內都沒看到沈程,徐文浩随口問小曹起來, “沈隊去哪了?”
“本來在辦公室那邊的, 大概個把小時前旺財把程哥帶去休息室那邊去了。”小曹如實應道。
“哦。”徐文浩點點頭,
休息室的房門大開着, 還是之前林招財送周遇寧回來離開時的樣子。徐文浩大步進去, 随口喊了聲, “程哥,有人找——”他話音剛落,下一秒就驚悚地捂住了他自己的嘴巴。
沈程本來側躺在床沿邊, 和周遇寧保持着疏遠距離。昨晚他脫了外套給周遇寧, 半夜溫度太低,他怕自己睡着不好,這才刻意沒有入睡。之前開了大半天車子,他其實也疲累得很,眼前躺在這裏,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不單如此,周遇寧睡着後不知何時往他身上蹭了過來他居然都沒察覺到。
徐文浩過來這麽一喊, 沈程立馬驚醒過來了。他條件反射下嗖得一下坐起來,周遇寧拽着他外套門襟的右手冷不防丁被帶的擡起,依舊還是擱在他身上。
拽得倒是夠牢,這樣都沒有松手。
“什麽事?”沈程看出徐文浩洶湧起伏的內心活動, 沒好氣問道。
“那個——就是你之前不是說先把昨晚抓回來的嫌疑犯晾一晾再說,這都快一天一夜過去了,要不要先去做筆錄?”徐文浩知道沈程主意多,他要晾一晾嫌疑犯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徐文浩這才特意過來找他請示下。
“嗯,可以的。”沈程點點頭,徐文浩這才轉身往外面走去。
徐文浩離開後,沈程視線逗留在周遇寧的手背上,他看了下腕肩的手表,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他還有一堆事情沒處理,沈程想到這裏,嘗試着把周遇寧依舊拽在他門襟上的爪子慢慢抽離出去。
他其實并不想弄醒她,剛開始的時候特意放輕力道,沒想到周遇寧的爪子紋絲不動。沈程心一橫,直接大力去掰,剛掰到周遇寧的第二個手指時,本來沉睡中的周遇寧忽然睜眼,一臉狐疑地看着沈程。
她是睡糊塗了,剛醒的時候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程,然而下一秒她就渾身警覺,已經是草木皆兵地盯着他,臉上明顯寫着生人勿近幾個大字。
“手松開!”沈程惜字如金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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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奇怪地朝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燙手似的松開。
沈程已經利索起來朝外面走去,背對着她說道,“有事的話喊下招財他們。”
“哦。”高燒過後,她嗓子有點啞,不過比之前狀态已經好了很多。
等到沈程離開後,周遇寧才察覺到身上黏糊的難受,她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之前發燒渾身汗濕,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馊掉了。腰背雖然依舊脹痛得厲害,不過緩慢行走問題不大。周遇寧從她自己背包裏拿了換洗衣物去衛生間,她按了下水龍頭,發現沒有熱水。
周遇寧苦惱地杵在那裏,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可不敢洗冷水澡。
“周遇寧?人呢?”大門口方向傳來徐文浩的聲音,沈程剛才本來差遣林招財給周遇寧送雞蛋和饅頭過來,林招財正投入地要給嫌疑犯做筆錄,徐文浩怕雞蛋冷了抽空就先送過來了。
周遇寧緩慢地從衛生間裏走出去,問道,“這裏的熱水器壞了是嗎?”
“是的,不過一般也用不到,所以沒及時維修。”徐文浩如實應道。
“哦。”她點點頭,臉上不掩失望,身上黏糊糊的她一刻都忍不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們宿舍那邊洗。”徐文浩看到周遇寧手上塑料袋裏的換洗衣物,看出了她的心思。
“會不會很麻煩你?”周遇寧猶豫問道。她在麻煩徐文浩和繼續忍受汗濕的貼身衣物中間做鬥争。
“又沒事,我們白天又不用的。你先吃點東西我再帶你去吧。”徐文浩爽快應道。
“嗯麻煩你了。”周遇寧道謝後,拎着她自己的換洗衣物跟在徐文浩身後,旺財則是搖着尾巴一瘸一瘸的跟在周遇寧身後。
徐文浩本來是把周遇寧往他自己住的宿舍房間帶去的,快走到時他看了眼隔壁沈程的房間門居然還開着。
得虧沈程房間門開着,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帶大哥的女人去自己房間裏洗澡是幾個意思?借他幾個肥膽也不敢幹這種僭越暧昧的事情。
徐文浩想到這裏,也沒有細說什麽,直接把周遇寧往沈程的房間帶去,旺財則是在沈程房間門口外面閑适的蹲坐下來。徐文浩把周遇寧帶到後,離開時還周全的把沈程房間門關好這才回辦公室了。
周遇寧走到浴室裏試了下水溫,好在都正常。她轉身想把衛生間門給關上,發現衛生間門的插銷壞了。這裏的東西不是這個壞就是那個壞,周遇寧無語望天,她只得緩慢走到外面房間門,門鎖雖然還是很老式的鎖一推就會鎖上的。她推了下是關嚴實了,這才放心的往浴室裏走去。
沈程從休息室裏出來去辦公室裏屁股還沒坐熱,林招財跑來說昨晚剛帶回來的嫌疑犯做筆錄時毒.瘾發作瘋狂的撞手铐有自殘傾向,其實這也是沈程特意要晾上嫌疑犯這麽久的最主要原因,其實是殺雞給猴看,晚點那兩個馬仔問話就容易多了。沈程過去查看,怕嫌疑犯無意中會傷到他自己,先解了他的手铐,沒想到嫌疑犯松了手铐後發狂傷人,把沒怎麽見過世面的林招財吓得夠嗆。沈程徒手制服嫌疑犯後才發現嫌疑犯不知何時大小便失禁,他剛才近身搏鬥時身上都有明顯的尿騷味。
毒瘾發作過後嫌疑犯虛弱的很,林招財這才負責幫他處理。
沈程嗅了嗅他身上的衣物,褲腿和袖子上明顯還沾有對方的尿漬。他想到這裏,改去宿舍。走到他自己的宿舍前面時,沈程狐疑地看了眼靠牆邊快要睡着的旺財,倒是挺自在的,不知道這家夥不在休息室裏呆着跑到他這裏幹什麽。
他心裏嘀咕了下準備推門進去,沒想到本來開着的房門不知何時居然關上了。
沈程從褲兜裏掏出鑰匙開門,剛進去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身上尿騷味的衣物脫了個精光,又随手從衣櫃裏拿了條內褲就往浴室裏走去。
周遇寧腰背脹痛,脫件衣服擡個手都能牽扯到傷處,因此洗個澡都慢吞吞的。她洗澡前把盥洗臺上放着的牙刷杯子之類的都挪到最遠的窗口邊上,然後才開始脫衣洗了起來。
她剛把稻草似的頭發抹好洗發水,隐約好像有聽到什麽聲響,她狐疑地把水龍頭關上,似乎又沒什麽動靜了。反正門口外面還有旺財在,她對旺財百分百放心。周遇寧想到這裏,又對着鏡子照了下她自己身上。後背上早就已經淤青的慘不忍睹了,更可氣的是前面胸口上居然還有明顯一處淤青,她快速回憶了下到底是哪個時候被他給弄上去的,她被他頂了好幾次,也不确定哪一次弄的淤青,她想得吃力,伸手輕按了下右胸口上淤青的地方,果然有明顯痛覺傳來。周遇寧越想越來氣,幹脆不再盯着淤青的地方看,繼續搓揉長發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外面好像有腳步聲在靠近。
她錯愕轉身,下一秒就眼睜睜看着虛掩着的房門被推開,緊接着就和脫得只剩一條黑色內褲的沈程面面相觑起來。
周遇寧大腦短路下在沈程鼓.囊.囊的某處區域看了一眼,沈程自然也避不可避看了她一眼,甚至連她白.膩胸口上一處突兀的淤青都看了個仔細,倒像是被人鹹豬手了似的。當然他清楚着那裏其實是他的傑作。
幾秒過後,周遇寧這才失聲尖叫起來,緊接着伸手遮在她自己身上,只是沒辦法捂全而已。
“你怎麽會在這裏洗澡?”沈程難得懵逼問道,他說時又特意打量了一遍浴室裏的擺設,真真切切是他自己的房間而不是他神游走錯了,他話音剛落,緊接着前面就砸了一瓶東西過來,是周遇寧帶的迷你洗發水,他還杵在那裏,甚至破天荒沒反應過來要避下,硬實的洗發水瓶子直直砸在他臉上,把他砸的夠嗆。
“還不出去!”周遇寧雖然沒再尖叫,聲音已經抖得厲害。
其實她話音未落,自覺不妥的沈程已經轉身大步出去,他一口氣大步走到房門外,又砰得一下重重關了房門,這才忽然意識到他眼前脫得只剩條內褲,不僅如此手上還拿着一條換穿的內褲,全身上下除了兩條內褲再無它物,甚至連鑰匙都沒有帶出來。
就他眼前脫得暴.露狂似的挫樣,哪裏都去不了!雖然夕陽還沒下山而且他身體素質還算不賴,可是這邊高原氣候寒風凜冽,沈程即便靠着一身正氣還是凍得牙關緊咬,他氣得無處發作重重踢了一腳牆角,本來靠牆準備打盹的旺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緊跟着沖他閑适的搖了搖尾巴,是在向他示好。
沈程這才明白旺財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而他剛才居然蠢的完全沒有意識到,“看什麽看?再看今晚就把你炖了!”沈程郁卒地朝旺財發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