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等葉珈瑭趕到豪庭酒店4502房的時候,房門是虛掩着,葉珈瑭敲了幾下門,結果沒人反應,她只好推門進去,不料眼前的一幕讓她目瞪口呆。
寬闊柔軟的大床上,躺着的人是白敬言和姚婧,淩亂的衣衫撒了一地。
白敬言和姚婧……他們……
葉珈瑭滿腦子都是淩亂,想不明白這兩人怎麽就搞到一塊去了。
至于她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晚上十一點左右,葉珈瑭剛要睡覺,卻突然收到了姚婧的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話:快來豪庭4502房,有急事!!
葉珈瑭腦海裏第一個蹦出來的念頭就是姚婧出事了。
她連忙給姚婧打電話,可對方卻關機了。
葉珈瑭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面上有幾分驚慌的神色,連忙換掉身上的睡衣往豪庭酒店趕,安總的小小公衆號:走心推文。
雖然短信的事情,兩人鬧掰了,但是多年朋友的感情不是虛的,哪能說斷就斷,葉珈瑭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姚婧出事而坐視不管。
在開車來豪庭酒店的路上,葉珈瑭一直在猜想姚婧到底遇到什麽事了?她猜想了幾個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唯獨沒有想到,看見的竟然是她和白敬言滾床單。
葉珈瑭突然覺得她這一路的擔心害怕都成了笑話。
姚婧掀開被子,落地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慢悠悠地穿上。
姚婧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電影裏的慢動作,葉珈瑭感覺體內的血仿佛在沸騰着,更有一股血沖上了腦門,葉珈瑭努力壓抑着那把在胸膛裏熊熊燃燒着的怒火,“深更半夜的給我發信息,就是為了讓我過來看看你跟他……”
“珈瑭……珈瑭……”
Advertisement
葉珈瑭的聲音不大,卻把床上的白敬言給吵醒了,他原本以為是自己出現在了幻聽,因為葉珈瑭她人現在在劇組呢,又怎麽可能會在他的身邊……白敬言腦袋疼得像是要炸裂一般,慢慢睜開眼睛,等他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時,整個人都震住了。
原來他沒有聽錯,真的是葉珈瑭。可是,葉珈瑭怎麽會在這裏?
不對,等等,他現在是在哪兒?
他明明記得他獨自一個人在酒吧喝酒,姚婧來了,她說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兩杯吧。他的心情很不好,烈酒一杯又一杯地當成了白開水喝,後來……
模糊的片斷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白敬言隐約想起來了,後來他醉意上了頭,姚婧說:“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姚婧扶着他離開了酒吧,把他送去酒店,再後來……
白敬言的腦袋“嗡”的一聲炸裂了!
他連忙掀開被子看自己,竟然是□□,再擡頭去看慢理條斯整理衣衫的姚婧,瞳孔驟然增大,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扶他回酒店,幫他脫鞋蓋被子的人明明是姚婧,可他當時醉得厲害,竟然把她看成了葉珈瑭!
酒精在他的體內作祟,平日的克制和理智統統都見了鬼,一個吻,便是引火的火苗,點燃了他身上所有的激情。
那些激情的瘋狂的畫面如同破碎的拼圖一般,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腦海裏閃過。
白敬言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幹幹淨淨的,白得跟張紙似的。
這一切竟然讓葉珈瑭當面撞破……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和情人私會,被妻子捉-奸在床。
“珈瑭……珈瑭……”白敬言讷讷地喊着葉珈瑭的名字,“你聽我解釋……”
葉珈瑭的目光在姚婧和白敬言身上來回掃了一遍,最終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白敬言從未有如此心慌失措的時候,連忙掀開被子下床想要把她給攔住,可他現在光着身子,總不可能裸奔去追人吧,白敬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葉珈瑭頭也不回地離去。
“呯!”的一聲巨響,把他和葉珈瑭隔絕在了兩個世界裏。
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相交的點。
白敬言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的靈魂像是被抽掉了似的,行屍走肉一般給自己套上衣服。
早已經穿戴整齊的姚婧坐在沙上,一言不發地看着白敬言。
偌大的房間裏,死一般的沉寂,落針可聞。
白敬言系好襯衫最後一顆扣子,在姚婧身旁的沙發坐了下來,默默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薄唇含了根煙,,輕輕吐一口便白霧氤氲,黯淡的眸子微微一眯,愈發顯得頹喪。
姚婧也不看他,視線投落到夜色茫茫的窗外,目光散漫無光。
一張臉如死水般沉寂,毫無生氣。
牆壁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在走着,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半晌,白敬言掐滅手裏的煙,喉嚨嘶啞得厲害,“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嗎?”
姚婧慢悠悠地把視線抽了回來,可并沒有看白敬言,語氣淡淡的,“那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麽?”
白敬言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撐在她坐的沙發扶手上,他俯下腰,目光與她平視,兩人的距離很近。
近到……姚婧的身子只需要微微向前傾,她就能吻上他的唇。
這種近在咫尺的距離,卻讓姚婧生出一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來。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往椅背後面靠,試圖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但是白敬言哪裏肯放過她,她往後挪一分,他便往前傾一寸,直逼得姚婧無路可退。
“是你故意讓珈瑭來這裏的,對嗎?”這不是疑問句,而是篤定的陳述句。
姚婧的慌亂的莫然地鎮定了下來,她仔細地看着他的臉,他的眼裏有的只是憤怒。
恨不得要将她生生掐死的憤怒。
半晌,姚婧紅唇微啓,如實承認道:“是。”
話剛落音,白敬言果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紅着眼,恨聲質問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姚婧也不反抗,喉嚨被他掐得火辣辣的疼,一張臉憋成豬肝色。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副任由你處置的表情。
白敬言滿腔怒火被她堵得死死的,最終還是把手松了開來。
大量的空氣從口腔往胃裏倒灌,姚婧拼命的咳嗽了起來,喉嚨像是火燒似的,難受得厲害。
姚婧的神色也慢慢恢複如常,“即使我從來都沒向你坦白過,但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明明知道你醉酒後嘴裏喊的是她的名字,明知道你把我當成了是她……可我,是心甘情願的。”
白敬言抿嘴一言不發,面色難看至極。
鬧成現在這種局面,姚婧固然是可恨,但他也有推不掉的責任。
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不是嗎?
姚婧站了起來,語氣終于有了起伏,“你我都是成年人,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就當是一場夢。明天醒來,誰也不要再提起。”
白敬言仍然是抿嘴一言不發,甚至不看姚婧一眼。
姚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淺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你這樣做,并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你想徹底斷了我跟珈瑭之間的可能,我說得對嗎?”
姚婧心下一驚,停下腳步。
白敬言繞到她的面前,目光如利箭,“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讓她親眼看見我和你搞在一起……就算沒有靳希南,就算這天底下只剩下我最後一個男人,她也不會再考慮和我在一起了。”
一個和自己閨蜜滾過床單的男人,相信哪個女人都斷然不會再選擇他在一起,因為每次親熱的時候都會想起他和自己的閨蜜一起魚水相歡的畫片。
那種感覺就跟吃了一只蒼蠅似的惡心,沒有誰會這樣惡心自己的。
姚婧眼神閃爍,低下頭不敢再看白敬言。
“我說錯了嗎?”白敬言的聲音陡然提高,“你說話呀!”
“是!”姚婧猛然擡頭看白敬言,“你沒有辦法放下,我來替你斬斷最後的念想。”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替我做決定?”白敬言大聲咆哮。
“珈瑭也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當年的你又有什麽資格葬送她的幸福?”姚婧厲聲質問道。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開着車在後頭步步相逼,珈瑭也許就不會發生車禍,也不用遭受那麽多的痛苦磨難……”姚婧的眼淚砸了下來,“白敬言,你已經殺死她一次了,難道你還想再一次要她的命嗎?”
“我姚婧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幫你拿珈瑭的手機給靳希南發那條分手的信息,還一路陪着你演了那麽荒謬的一場戲。”
葉珈瑭罵得對,他們這些親朋好友總是打着為她好的幌子,事實上卻做了許許多多傷害她的事情。
他們覺得是為她的,卻都不是她想要的。
“白敬言,這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姚婧說:“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
白敬言轉身不再看姚婧一眼,痛苦地閉上眼睛,拳頭緊握,指關節泛白。
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絞着痛。
縱然不甘心,不舍得,又能如何?
姚婧已經狠絕地斬斷了他和葉珈瑭之間的可能。
這一輩子,都不再有可能了!
姚婧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敬言的背影,伸手想要抱抱他,可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