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病重 辭職
姜瑜守在姜凱東病床前一天了。
姜瑜淩晨兩點的時候被張管家的電話叫醒，說姜凱東突然發病，現在正送到醫院。
姜瑜連忙穿好衣服出了門，趕到醫院的時候姜凱東還在搶救室。
張管家在搶救室門前來回踱步，姜瑜也好不到那裏去，雖然面上鎮定但手指不停地顫抖。
“哎呀，都怪我，我沒看顧好老爺...我就不該放那些人進去...”
“哎呀，都怪我...這可怎麽辦呀...”
“張管家” 姜瑜搖了搖腦袋，腦袋昏沉一片，耳邊張管家的絮絮叨叨聽得姜瑜越來越心亂。
張管家閉上嘴，小心翼翼的看看姜瑜。
姜瑜揉揉太陽穴，一會兒睜開眼，眼睛一片清明：“你剛才說什麽？”
張管家哽了一下，想了想走過來站在姜瑜面前慢慢的說：“前天來了一群人，老爺在書房裏跟他們談了很久，他們走了之後老爺就一直臉色不太好...”
姜瑜沒說話，眼睛低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管家這話開了頭也不願意放棄這機會，期期艾艾的開口說：“小姐...其實，老爺身體最近一直不太好，但是每天還堅持着處理公司的事情，最近這公司的事情也亂的很，老爺他一個人真的是...”
看姜瑜還是沒什麽表情，張管家幹脆一咬牙說：“算是我求求小姐了，找個機會和老爺好好談談吧...雖然我就是個管家，但我跟了老爺這麽多年，每次看老爺那麽辛苦我這心裏啊也難受的很...小姐——”
姜瑜依舊沒什麽表情只說：“張管家別擔心了”
張管家看了姜瑜半晌，重重的嘆了口氣。
等姜凱東被推出急救室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候之後，張管家這次說什麽都不願意走，姜瑜只好把他留下來。
張管家年紀也大了，精神力畢竟不好，坐在姜凱東床邊一下午，腦袋一點一點的就要睡過去，姜瑜實在看不過去勸他回去，張管家一激靈強迫振奮起來拒絕：“不了，我還是陪着老爺，不然我不放心”
看看姜瑜，眼底也是青黑一片，精神也不太好。
“小姐，你先去吃飯去吧，我在這裏守着”
姜瑜搖搖頭，還是那一個姿勢坐着。
張管家拗不過姜瑜，起身去了食堂，他這個做管家的，雖然和姜瑜相處不多但也算是看着姜瑜長大的，看姜瑜這個樣子他也心疼，老爺病着，他也要好好照顧小姐。
姜瑜在看姜凱東。
腦子裏空空的，只眼睛看着，可能是想的太多，最後思緒混沌變得空白。
最近一次去看他是什麽時候？姜瑜想。
大概是...上個星期？
姜瑜湊近一點看，姜凱東鬓角的頭發已經全白了，其他地方幾乎也都全白了。
她總記得上次看他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樣子。
“你老的太快了”姜瑜呢喃一聲。
快的讓她猝不及防甚至害怕。
他帶着呼吸機，臉色灰白，眼袋高高鼓起，臉上皺紋交橫，脖頸的皮膚松弛下墜，緊緊閉着眼的時候眉間還皺着，鼓起一個小包，看起來還是不怒自威的嚴肅模樣。
這樣脆弱躺在床上昏迷的樣子實在有點陌生。
總覺得...總覺得他很強大，像在她小時候那樣，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他。
作為一個父親，他的形象那樣高大，即使後來母親去世，他生病，姜瑜對他又恨又不自主的去依賴。
恨太用力，在心髒生長，傷害他的同時慢慢長出棱角割傷自己。
不管姜凱東做了什麽事情，作為女兒，姜瑜最終狠不下心。
畢竟，這世界上，她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張管家拿着食盒來病房，勸姜瑜去吃一點，姜瑜沒有推辭，她也實在有些累了，和張管家在病房裏吃了一點。
醫院因為姜凱東病重連夜送往醫院急救的事情被捕捉到消息的媒體蹲點圍着，姜瑜也不好出去，整個活動範圍就是在醫院。
城景一大早召開記者會，鄭重聲明了姜凱東的身體狀況良好目前已經蘇醒，加上控制媒體的輿論，電視媒體上關于城景的消息總算是清淨了不少，但還是有不少小報社不甘心，仍舊虎視眈眈守着城景醫院，等着抓第一手消息。
姜凱東昏迷着，姜瑜拒絕了陸陸續續來探望的人，只推脫說姜凱東需要休息等等打發了走。
張管家眼觀鼻鼻觀心的對姜瑜說：“這也不怪他們着急，最近城景正是關鍵時候，突然老爺病了，沒人掌握大局都慌了...”
姜瑜睨了張管家一眼沒說話。
她知道張管家什麽意思，無非是讓姜瑜站出來，哪怕是說兩句話也安定一下人心也好，但姜瑜不可能去。
她一開始就言明，她不會繼承城景，只想當個醫生。
當時姜瑜和姜凱東鬧得很僵，姜凱東也只想讓兩個人關系緩和，暫時把這事放下了，任由姜瑜去學了醫，不過說好了姜瑜回來在城景任職，姜瑜是沒什麽意見，兩個人達成共識之後，姜瑜一直在城景做醫生到了現在，期間好幾次姜凱東試探着提過讓她接受城景的事情，姜瑜都拒絕了。
就算到了現在這個關頭，姜瑜也不想。
姜瑜對張管家說：“一切都等爸爸醒過來再說，再有人來一律不見”
張管家失落的應下了。
都等着姜凱東醒過來但出乎意外的是，姜凱東連續昏迷兩天。
傍晚的時候賀顯打電話來慰問，姜瑜随口應付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站在窗臺一邊看樓下人群熙熙攘攘，突然心裏就很空。
拿出手機看，也沒有未接來電。
沒他的。
三天了...
姜瑜靜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冷笑一聲轉身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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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皓從食堂買飯回來的時候肖乘正收拾東西。
他的東西很少，簡單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收拾起來一個蛇皮袋就裝下了。
劉皓把飯放在宿舍的小桌子上：“乘哥，你這不要緊吧？”
肖乘臉上青紫未退，左眼還充血，上身穿着毛衣遮擋住了裏面纏的嚴實的繃帶.
“沒事，好多了”
“快過來吃飯吧，不然一會該涼了”劉皓嘻嘻的笑驕傲的說：“我跑得快，搶了好幾道肉菜”
肖乘輕輕笑了一聲說：“你先吃吧，我不餓，收拾好了一會吃”
“那怎麽成啊，一會該涼了...”
肖乘低下頭收拾東西，“沒事，你先去吃”
劉皓噘着嘴“哦”了一聲，拖拉着步子自己去吃飯了。
其實這幾天肖乘一直沒吃什麽東西，挨的那頓打，他有點腦震蕩，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胃裏犯惡心。
昨天他跟宋工頭提了辭職的事情，宋工頭低着頭思索了會兒倒也沒為難他，畢竟這前不久剛打傷個人，這次又揍成這人回來，心想這肖乘看着挺老實靠譜的一個人，怎麽就招惹這麽多麻煩事兒。
宋工頭一聽他辭職，雖然有點舍不得肖乘這個什麽都會的，但也覺得正好，也算是給鄭川兒個交代了，這幾天他被那兩人嚷嚷的頭都大了。
當下用吸根煙的時候給了肖乘準話：“辭職可以，好辦，這工地不缺人，只一點你就是快點搬出去“
其實宋工頭不說，肖乘也會盡快搬出去的，只是受傷嚴重，所以拖了兩天，今天能下地就收拾着準備搬出去，房子的事情李勇找了個人打聽了一下，地下室，雖然條件不好，但是勝在便宜。
肖乘剛把東西收拾好，慢慢走到小桌子上吃飯，門簾撩開進來個人。
肖乘看了一眼繼續吃飯，王能嬉皮笑臉的走過來。
“啧啧啧...這是誰呀，怎麽被打成這個樣兒了？啊？這可不就是遭報應了嗎？”
王能看肖乘是傷的不輕，又聽說肖乘被開除了，簡直高興的的不得了，一路小跑着專門回來要嘲諷他幾句。
雖然心裏還是有幾分忌憚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落井下石”一番。
看肖乘不說話膽子又大了幾分：“你看你這喪氣勁兒，是不是給那女人甩了？呵呵，早告訴過你那女的就是玩你——”話說到一半正飄飄然的時候眼神掃過肖乘，立刻閉上嘴，一蹦離肖乘五尺遠。
這肖乘的眼神跟那天要打人的時候可他媽的太像了。
王能撇撇嘴底氣不足的撂下一句：“慫逼”落荒而逃一樣走了出去。
肖乘垂着眼，許久後直接把筷子扔在桌上站起來，腳步有些晃的坐到床上。
床上放着一件衣服，是姜瑜買給他的那件大衣，他的外套就那麽幾件，收拾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就拿了出去看，看了很久也沒放進去。
那天晚上他躺在冰冷的小巷子裏，身邊是散發着惡臭的垃圾堆，腦子裏想得滿滿的都是她。
想她給他的那句承諾，想她門前的那個男人，想他們之前的每一次。
看到她撥打過來的電話，猶豫了很久也不敢接，接了說什麽？
他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不想讓她看到，更不想讓她知道他和那個男人的事情。
就當是秘密，就當是他不曾知道，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手機燈光終于暗下的時候，他想，給他一點時間，他能忘記。
給他一點時間，等他能夠面對她的時候，就去找她。
他是這樣想的，不管是躲避還是自欺欺。
...
下午的時候劉皓和李勇請了假一起送肖乘過去，肖乘畢竟年輕力壯，傷口好的很快，當時劉皓找到肖乘的時候就近找了個診所，上了藥吊了一次水就回去了，劉皓還擔心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非要送肖乘去城景醫院，可肖乘說什麽也不去，劉皓幹着急也沒用只好是每天好好照顧着了，現在一看簡直要感嘆他乘哥這身體簡直是太好了，當時看到肖乘那一身的血的時候，他被吓得打了個寒顫，沒想到恢複的還挺快。
把人送到地方的時候，劉皓和李勇兩個人麻利的先進去收拾了下，肖乘身上有傷也不好活動但也堅持着擦了擦桌子，三個人收拾了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畢竟是大老爺們住的地方，沒那麽講究，拾掇的像個樣子能睡就成，東西什麽的也不缺，從工地都帶了過來。
李勇看了看确定沒什麽缺的，對肖乘說：“乘哥，你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不？我們現在出去買”
肖乘搖搖頭說：“沒了，你們快回去吧，天也不晚了，今天謝謝你們了，改天請你們吃飯”
劉皓哈哈的笑，幾天總算是幫了肖乘的忙，心裏有幾分滿足感，“乘哥你別客氣，都是兄弟這點忙算什麽”
肖乘笑了笑，兜裏的手機正好響了，是張蘭。
劉皓和李勇也在這當口告別，肖乘起身要送，被劉皓給按了回去。
肖乘看他們走出去，接了電話。
“喂？乘啊，娘有個事兒要跟你說”
“什麽？”
“那個黃閨女趕明就到北京了，你到時候給照顧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十一點前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