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私房錢被發現
苗青青挂念着刁氏的病情,轉身往村裏頭跑去。
回到院中,刁氏的咳嗽聲就傳了出來,苗文飛看到妹妹回來,上前接了藥就開始煎藥。
苗青青來到床前看刁氏,只見她似乎全身發冷,于是摸了摸她被窩下的手,于是從櫃裏翻出冬季的被子給她蓋上。
喝下藥汁,刁氏又睡了過去,似乎溫度又恢複正常一些,不是那麽的冷了。
苗青青從屋裏出來,與苗文飛商量,“哥,要不吃了晌午飯,你上元家村把爹爹找回來,娘生病了,爹肯定會回來的。”
下午苗文飛去了,果然把苗興給喊了回來,苗興看到床上病得神智不清的刁氏,眼眶居然都紅了,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半晌沒有說話。
兄妹倆退出屋子,來到院子裏,忽然院門被人打開,伸進來一個腦袋往裏瞧,苗青青正好擡頭看到,先是一愣,接着大喊,“哥,刁冒,刁冒來了。”
苗文飛聽到這人來了,立即從牆角抄起一根棍子就要招呼上去,沒想那伸進來的腦袋在看到苗青青在立即退了出去。
等兄妹倆追出院子外時,已經只看到刁冒一個背影了,然而苗文飛還是在後頭追了幾裏,直到前面的人跑到樹林子裏進了山,他才不甘心的回來。
“小妹,這種人以後哥見一次打一次,還有臉來咱們家。”
苗青青也是點頭,看到刁冒就倒胃口。
苗興在苗家院子裏住下了,日夜都守護在刁氏身邊,還一個勁的嘆息,對着兩孩子面前,很是後悔,指責道:“你娘這脾氣特別的壞,她心地是好的,就是壞在嘴巴子上面,我平時讓着她就讓着她,這周圍鄰居哪會讓她,我不在她要吃多少虧去。”
苗青青聽到這話,雙眸一亮,覺得父母團圓有望,于是勸道:“爹,要不你搬回來住呗,娘是只是嘴上說說,心裏挺想爹的。”
苗興擺手,“你娘這次怕是來真的。”
“怎麽會?”苗青青還想再勸,苗興卻是不再說話。
果然在刁氏身體好了不少後,苗興就回元家村去了,刁氏醒來看到女兒在身邊,一直以為是苗青青照顧着她,倒也沒有懷疑。
刁氏病好了,身子有些虛,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刁氏這次瘦了不少,苗青青想給她娘補一補,于是叫苗文飛上鎮上去了一趟。
苗文飛回來的時候,他手上除了苗青青交代的買兩斤肉外,他還帶來了兩個豬蹄,苗青青納悶,給她老哥的錢可沒有這麽多。
苗文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道:“除了這兩豬蹄,牛車上還有一些性溫的補藥,都是成東家送的,今個兒在鎮上遇上了他,他還請我吃了飯,接着又非要上藥鋪裏抓些補藥不可,好意難缺,我實在拒絕不了。”
這人情是越來越難還了,苗青青接過他手中的肉和豬蹄,轉身進了廚房。
然而兄妹倆說的話全被刁氏聽到耳中,乘女兒進了廚房,刁氏把兒子叫進去,一番逼問,苗文飛如數把話說了出來,苦着一張臉,對妹妹一臉的愧疚。
然而顯然苗文飛和刁氏的關注點不,刁氏關注的不是自家女兒做賬房先生賺了銀子,她關心的是鋪子裏的東家為什麽要對自家女兒這麽好?莫非有什麽企圖,一向護短的刁氏開始擔憂女兒會被人家騙,于是仔細的審問了苗文飛一遍,得知對方沒有成親,只是年紀卻有點大了,已經二十五歲。
刁氏聽完後,再三叮囑兒子,不準她把今天她知道的事告訴女兒,她決定抽個時間上鎮上的方家醬汁鋪子裏瞧瞧去,她不把人看上一眼,就是不太放心。
苗文飛最是苦悶,面對妹妹,想起刁氏的囑咐,一向不會撒謊的苗文飛簡直是忍得難受,苗青青又是個精明的,看她哥那閃躲的模樣就知道是怎麽回事,當她正要逼問時,她哥就直接下地裏幹活去了,留着她在家裏照顧刁氏。
刁氏身子有點虛,可是看到女兒又是炖肉炖豬蹄的,很是心痛,于是拉着苗青青的手坐下,心想着女兒倒是聰明了,還會藏私房錢了,可惜就沒有想周全,她病了這麽幾天,吃的藥錢和肉錢,也不向她伸手要,不讓她知道都不成,就是不知成東家為何給的工錢這麽高?
刁氏越來越覺得這個成東家對自家女兒有企圖,可惜她這個傻女兒還不知道呢。
這幾日刁氏也是看到兩孩子極為孝順,她拉着女兒的手揉了揉,說道:“這幾日辛苦你們了,我這不就好了麽,就別費那些銀子了。”
“娘,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反正這些都已經買了,對了,賬是賒的。”苗青青生怕露餡,決定跟刁氏要一點銀子,但她會把金額報小一點,反正不讓她娘知道她有私房錢就成了。
刁氏的嘴角抽了抽,這孩子還挺會撒謊的,撒謊的時候臉都不紅一下,比她哥狡猾多了。
刁氏指了指櫃子裏,讓苗青青打開。
苗青青打開木櫃子,看到裏面一個小盒子,刁氏當着女兒的面打開盒子,只見上面是幾塊手帕子,壓底下有一個銀袋,她從銀袋子裏翻銀子,順便問道:“多少?”
苗青青想了想,道:“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買藥都不夠,刁氏從銀袋子裏拿出一兩銀子交到女兒手中,接着說道:“以後家裏若用到錢,記得從這木盒子裏拿,事後跟我說一聲便成,如今你也大了,該學會管家了。”
她娘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以前她沒有私房錢的時候,她娘可是從來不讓她知道銀子藏哪兒的。
苗青青好奇的往那銀袋子看了一眼,刁氏知道她想看看家裏有多少銀子,于是刁氏說道:“銀子我分了兩個地方存放,這處是常用的銀袋子,大概有二十兩左右,平時你們進貨便是從這兒拿了,其他的我存着,等将來你出嫁,給你買嫁妝,還有你哥要娶親,也是一筆花銷,不能全用光了。”
苗青青點頭,她娘還挺會理財的,刁氏今個兒向她交了底,苗青青莫名的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娘,自己還藏着私房錢呢,猶豫了一會兒,苗青青坐在床沿,坦白道:“娘,我手中還有些銀兩,是賣方家醬汁賺來的,這一兩銀子你還是拿回去。”
刁氏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你如今已經長大了,自己有了本事,做娘的高興還來不及,你藏着點私房錢有什麽。話說你藏了多少私房錢?”
苗青青感動的一塌糊塗,正要如數說出來時,忽然心頭一震,明白了,她娘這是在套她的話呢,“不多,就二兩銀子。”
她家女兒果然聰明,立即就反應了過來,女兒不說實話,刁氏也沒有生氣,只交代道:“去吧,把盒子放櫃裏去,藏銀子的地方別告訴你哥,你哥那人一根筋,指不定說漏了嘴。”
苗青青當然深有體會,不用刁氏交代她也不會告訴她哥的。
又過了幾日,刁氏的身體養得七七八八,面色紅潤,精神瞿瞿,兩個幾十年的冤家見着了,原本還想譏諷兩句,又不敢了。
大清早的,刁氏叫女兒上山割草去,又支使兒子下了地,她才關了院門,坐上村裏頭的牛車上鎮上趕集去了。
自從兩孩子長大後,這上鎮上進貨的任務就交給了女兒,刁氏有好些年沒去鎮上了。
一路上,村裏人都不怎麽跟刁氏說話,個個都似乎有些怕她,刁氏彪悍的名聲在苗家村是出了名的,沒有什麽事還是不要惹她為妙。
刁氏倒是不在意,她心中有事,只覺得這牛車很快就進了城。
刁氏下了牛車,直接往東市街頭去了,站在方家醬鋪面前,她愣了愣,這鋪子倒是挺氣派的,可是就這麽氣派的鋪子,相信東家也是個會行商的人。這樣的人,她家青青還是少接觸為妙,這孩子是聰明,也不容易吃虧,就怕她受不住誘惑。
刁氏進了鋪子,夥計迎面過來,一臉笑容引着刁氏往醬缸那兒走。
刁氏卻是往鋪子裏四處掃了一眼,問道:“不知成東家可在?”
張懷陽微微一愕,也沒有生氣,答道:“東家去街上過早,還沒有回來。”
倒是有錢人,飯都不用自己做,下館子就成。
刁氏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今個兒來不是買醬的,而是來找成東家的,成東家還沒有回來,那我就在這兒坐着等好了。”
這人看着有些眼熟,可張懷陽卻自認為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婦人,然而對方找的是東家,張懷陽只好出于禮貌的把人請到一旁坐下,順手還給刁氏倒了一杯熱茶,便轉身上櫃臺邊站着去了。
刁氏看着冒着熱氣的茶水,倒是有些好奇,于是拿起杯子飲一口,覺得這茶水的味道還真香,看來這茶葉是實貨,不比莊戶人家自個曬的草葉子泡水喝。
等了一會,刁氏見沒有客人上門,看那夥計也比較悠閑,便起身來到夥計面前,溫顏問道:“我問句冒昧的話,不知成東家成親了沒有?怎麽這鋪子裏頭就沒有看到當家娘子?”
張懷陽有些不太好答,臉上用笑容掩飾,但想想,東家着實沒有成親,倒也是衆所周知的事,于是答道:“咱東家年紀輕,還沒有成親。”
沒有成親就好,要不然成了親還憑白無顧對自家女兒這麽好,那就是居心不良了。
刁氏還想再多打探點口風出來,于是說道:“是這麽回事,我呢是你們這鋪子裏頭賬房先生苗姑娘的娘,我女兒在這兒幫着核賬,受東家照顧,所以我今個兒就來看看,真是不太好意思。”
“原來是苗姑娘的娘。”張懷陽瞪大了眼睛,他就說了,他一向眼光看人很準,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婦人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面熟,原來是苗姑娘的娘。
刁氏點了點頭,一臉的笑容,正要再繼續打探,沒想張懷陽匆匆從櫃臺後走出來,急急忙忙的說道:“嬸子來了,我得告訴東家去,還得麻煩嬸子幫忙看着鋪子,我去去就來。”
“啊?”刁氏還沒有反應過來,張懷陽一溜煙似的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