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去玩
期末考完試還要隔幾天才能知道成績,這空檔應該是學生們最瘋的時候,趁着成績沒下來好好的出去耍一圈。
許皎白接到季橫電話是吃過午飯之後,他窩在床上睡了沒有十分鐘就被手機震醒了,迷迷糊糊接了電話還不忘打招呼:“喂?你好。”聲音有些飄,眼睛都沒掙開,他太困了。
電話那邊藏着笑意,學着許皎白:“你好啊,我找許皎白,他睡醒了沒?”
許皎白看看正在通訊的人名,醒了。這是兩人交換手機號碼後季橫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許皎白:“睡醒了。”
季橫:“那就好,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在睡覺?這個點兒?你在家也午睡?”
季橫一連串問題許皎白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所幸季橫也沒想得到回答,“出來玩嗎?我們在市中心,我記得你家在這兒附近?”
許皎白沒有立刻答應,注意到季橫說了“我們”,“那邊都有誰?”
季橫說了幾個名字,都是經常打籃球的幾個男生其中還有管向童。
許皎白猶豫了。
他不适合去,除了季橫他誰都不熟,去了也是徒增尴尬。他是不會看場合說話的人,木讷又無趣。
季橫那邊有些吵,大概往別的地方走了兩步,吵鬧聲小了一點,聲音清晰傳過來:“所以你來嗎?”
“來。”
許皎白立刻回答,說完自己都怔住。這不太對,他一般不主動去人多的地方也适應不了和很多不熟悉的人說話,遇到這種情況都是能避則避,可現在他竟然有一點期待。期待什麽呢?許皎白想,具體他也說不出來,就是心裏毛茸茸一團,又暖又癢,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要抖一抖耳朵。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季橫把地址發給他,許皎白換好衣服打開卧室門,客廳是空的,家裏只有他一個人。
把鞋子棉衣都穿好,許皎白才拿着手機給許母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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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想出去一趟。”室內溫度很高,許皎白穿得厚實,低着頭把臉埋進衣領,他又穿了領子稍高的毛衣,“朋友約我出去玩。”
電話那邊出現短暫的停頓,“……是、是嗎?那你幾點回來啊?還回來吃晚飯嗎?”
“我還不知道,到時候跟你說。”
“好,好。”許母連說了兩遍,又不太放心地叮囑,“今天可冷,你多穿一點圍巾也圍上,別再凍感冒了,和朋友好好相處,晚上不回來吃提前跟我說一聲……”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她停下來,最終又輕輕說一句,“還是早點回家,別太晚了。”
許皎白:“好。”
電話挂斷,他又回自己屋找圍巾,身上穿得厚圍圍巾都費勁,繞了兩圈把半張臉都埋進去,熱得都要出汗才出門。
許皎白家附近有個溜冰場,他從來沒去過,這是第一次,進了門很快就找到季橫。那幫人很紮眼,尤其是一幫男生裏面有一個穿淺藍色衣服的女孩子。
季橫簡直要不耐煩到極點,本來是想考完試出來玩放松一下心情,誰知道這幫孫子又套路他,說着來溜冰,滑了沒一會兒就說還要叫個人來。叫人就叫人,季橫沒所謂,誰知道王穗雪家就住在市中心附近啊,眼看着那幫人給王穗雪打完電話,季橫冷着一張臉。
有人還在沒臉沒皮:“哎別這樣嘛,我們叫人你也可以叫人來啊,大家都是公平的,你叫人我們熱烈歡迎!”
季橫真的把手機掏出來了,說話那人吞吞口水生怕季橫真的再叫個女生過來。
季橫打給了許皎白,沒抱什麽希望,不覺得許皎白會喜歡吵鬧的地方,結果出乎意料,許皎白說會來。
電話打完了,王穗雪先到,穿得跟過夏天似的,真不知道冷,眼影撲棱撲棱閃,眼睛專往季橫身上瞟。
季橫仗着自己高,腦袋往別處一撇,就是不低頭,裝瞎,全程沒一點表情。
給王穗雪打電話的那個男生苦哈哈的,夾在中間兩頭為難。王穗雪給他使眼色,可季橫壓根不搭理人,他是真不明白該怎麽辦,腦袋正疼着,突然看到季橫舒展眉眼笑了。
“你是多怕冷?”季橫看到許皎白,遠遠問他。
許皎白:“我媽讓我多穿點。”
“這麽聽媽媽話啊?”季橫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你喝什麽嗎?奶茶還是果汁?”
“我想挑挑。”
季橫立刻把飲品單給他挪過去,“你看吧。”
王黔沒想到來的會是許皎白。許皎白進來,王黔看過去第一眼沒敢認。是真穿得有點多,溜冰場裏面并不冷,許皎白裹得太厚了,一點不符合同學們給他立的高嶺之花人設。
王穗雪悄悄擰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女孩用氣音:“你不是說能給我倆制造機會嗎?你倒是想辦法啊!”口型過于誇張,表情有點猙獰了。
王黔再次咽咽口水,看看季橫旁邊的許皎白,慫了,“我不敢啊。”
“你有什麽不敢的?!”
不知道。
還真是不知道為什麽。許皎白也沒有冷臉待人,但王黔還是有點不敢接近。他聽說許皎白挺不好相處的,和季橫關系好不代表對別人态度也好。
倒是管向童看到許皎白上前打了聲招呼,不過也就那麽幾秒,灌了幾口水又蹦蹦跳跳跑回去溜冰,邊跑邊喊:“江稍,你別扶着了,給我滑!你說你多高的個子,溜冰你怕個啥!給我放開了滑!!”
許皎白好奇看過去,季橫說:“別看了,他欺負小孩呢。”是嘛,一米八七的小孩。
最後許皎白點了草莓奶蓋,季橫在他之前付了錢。
“是酬勞。”季橫說。
許皎白:“噢。”
他隐約知道季橫是什麽意思。一直往他們這邊看的女生,是上一次被他吓走的那一個。
季橫把他當擋箭牌呢。
見許皎白整個人蔫蔫的沒精神,季橫特意側低下腦袋看他的表情:“你不高興?覺沒睡好?”
“沒有。”許皎白稍稍皺眉,“這裏好熱。”是真的熱,後悔穿這麽多。
季橫覺得許皎白每次皺眉都很孩子氣,是那種表面看上去沒什麽卻暗自氣鼓鼓的,還不是和別人生氣,是自己跟自己較勁。
“脫了吧,放我櫃子裏,你滑冰嗎?”季橫說着幫他把圍巾繞下來,許皎白搖搖頭,脖子上忽然空蕩蕩還有些不适應,伸手摸了摸确定衣領在喉結下方才安心。
“外套也給我吧,我給你一塊放櫃子裏。”
季橫去放衣服,轉身的功夫,王黔坐到許皎白旁邊,僵硬地:“哈喽啊。”
許皎白沒什麽反應,奶蓋好了,服務員放到吧臺前,他說“謝謝”聲音也是輕飄飄地。
王黔見他不搭理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氣,王穗雪讓他拖着許皎白,她自己有話想和季橫說。
許皎白插上吸管嘬了一口,甜甜的草莓汁居然還加了冰,又嘬了兩口含在嘴裏溫一溫才喝下去。
王黔懷疑許皎白沒喝過奶蓋,沒忍住提醒道:“其實可以先喝口奶油……”
許皎白終于有了反應,像才意識到:“你剛剛在和我說話?”他的聲音一旦不放輕就變得很有質感,像冰塊摔在玻璃碗裏,清脆、溫涼。
卻意外的溫和。
王黔以為許皎白會更高冷一點。
他正想着身後響起女生極其不甘心的喊聲:“季橫!我還有話沒說完你別給我走!”王黔同許皎白齊齊回過頭。
王穗雪的眼妝花了,來往好多人在看她,她統統不在意,死盯着往前走的季橫,邊哭邊倔着叫嚷。
這是怎樣一份喜歡呢。
愚笨又大膽,勇敢且無果。
王黔沒出聲,看向許皎白發現他沒有上去勸的意思,按捺下來抿着嘴巴又回過頭。
季橫走到許皎白邊上,鑰匙遞給他,“你揣着吧。”
王穗雪又叫了他一聲,看他無動于衷,咬着牙硬是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
“你又沒別的喜歡的人,咱倆在一起試試怎麽了?試一試又不會掉塊肉。
“我每天都給你送吃的送零食,你有一次收過嗎?不是直接拒絕我就是轉手給別人,我知道你從來沒吃過連留都沒留,我說給別人也別還給我,你就真的給出去了……”女生邊抹眼淚邊說,“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你才送的!”太無望了,這份感情,季橫拒絕得太徹底,一點希望都不給她。
許皎白有些坐立難安,他大概猜到了。
在兩人相遇之初,還不熟悉的時候,季橫為什麽會送糖給他。
因為那是他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