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心
果然趙文奎對于方晏違逆了他安排的行為很有些不滿，但是幫忙的還有他兒子，并且顯然沒有出什麽大問題，他也只能把這一頁揭過了。之後杜凡幾乎是挑明了要追求方晏的舉動讓他十分意外，他當然知道杜凡跟方晏之間有些什麽，看不上杜凡的背景是一回事，覺得杜凡明顯是在玩弄方晏才是更重要的原因，畢竟方晏之前無名無份的住在杜宅裏在他看來簡直是不成體統之極。如今杜凡正大光明的擺開車馬說追求方晏，他還真不能把杜凡打出去。
但是他也是暗暗松了口氣，不管出于什麽原因，方晏還是被重視了的。當然，跟自己的得意門生李馳野一比，杜凡實在是太不入流了！
杜宅。
“阿瑾說得對，齊湘這個婚禮我們還是都要去的。”杜凡說，“現在大家心知肚明，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好了。”
“哥啊，其實我實在是不想再看見齊湘那張臉了。”杜遠苦着臉說，“你不知道，我為了問清碼頭上的事情去見了她一回，那丫頭簡直跟林妹妹一樣……”
“你問出什麽來了？”杜凡突然說。
“确實是方晏先動手的。那姓王的一開始提了白玉蘭的名字，方晏就說了她，然後那個臭丫頭說你說不定哪天黑吃黑就被人弄死了，然後方晏就玩了命的揍她，後來方晏還撂了狠話，說誰也不能咒你，好多人都聽到了的。”杜遠說着，又一笑，“你沒覺得那幫小子對方晏比原來真心多了？”
杜凡彎彎嘴角，但顯然沒有打算跟他或者後面站着的羅剛等人分享心情，便換了話題道：“小山的傷我看也見好了，以後碼頭上這些事兒你們兩口子還是少摻和，當你們的醫生就好。”
“那小子現在有人伺候了，裝大爺呢。”杜遠壞笑一聲，“也該讓他出來練練活了。”
“王家的動作最近不少。”孟離忽然說。
“先跟齊家聯姻，婚期三個月後藥廠就要開工，确實是動作不少。”杜凡沉吟着，“叫人盯着點兒，看看伊藤的動作。”
晚上杜遠回到房間就看見孟瑾伏在桌前想着什麽，他一笑，走上前抄起她：“老婆，該睡了。”
孟瑾卻像陷入了什麽難題中，也不說話。杜遠壞心一起，飛快的解開她的旗袍盤扣，把她壓在床榻上，還不忘笑嘻嘻的說：“我哥真可憐，還得獨守空房。”
他剛要做點什麽，孟瑾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明白了啊，我哥一時半會兒的還抱不上老婆呢！”杜遠蹭着她白嫩的臉。
孟瑾也不推開他，只是伸手捧起他的臉，在他耳邊說：“王家藥廠要做神經毒素。”
杜遠滿腔旖旎心思被這幾個字驚得一幹二淨，他撐起身子問：“你确定？”
孟瑾說：“我不十分确定，這種東西應該是新研究出來的，之前我被綁走那次，那個東洋人給我看了一個小部分，估計他們也遇到了困難，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那東西，也反複試驗了一些，藥理反應都指向那種東西。”
“混帳！”杜遠中西醫兼修，但是對藥物不是非常了解。孟瑾卻是主修藥物和化工的，杜遠非常相信她的判斷。
孟瑾擡手慢慢的系上扣子，才說：“這事兒咱們得跟三哥說一聲。”
杜三爺在追求趙家新找回來的外孫女的事情在上海灘已經不算是新聞了。從來沒人見過杜三爺跟那個女人交往密切，這些年被人發現能出現在他車上的也就是他的弟妹孟瑾罷了，所以對于杜三爺的舉動，大家還是報以了很大的關注度。然而人們發現他的方式跟別人并沒有什麽不同，送花送禮物，喝茶喝咖啡，或者一起看戲什麽的，而且時常還有他的兄弟們一起，于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就從杜三爺如何追求女孩子變成了他們能交往多久。
這天杜凡約了方晏喝咖啡，原本趙文奎是不同意的，趙書君卻提出他陪着一起去，于是得到了許可。方晏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非常老實的跟在趙書君身後出門。她已經發現，趙文奎的态度有些松動，或者說之前她只顧着尖銳的對抗并沒有發現趙文奎可能并不是十分讨厭杜凡這個人。
今天的目的地是萊麗雅咖啡廳，這裏是杜凡的地方，可以少很多麻煩。趙書君果然盡職盡責的陪伴着她，但是看着早就坐在那裏的杜遠夫妻，方晏覺得一定是有些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方晏并不是一個不論事情是否和自己有關事事都要問個清楚的姑娘，見在座的人沒有向她解釋的意思，她也不多追問，老老實實的坐在杜凡身邊，聽他說起小山的傷基本上養好了，這段時間圓圓一直小心的照顧他，兩個人恐怕好事近了的事情，倒也十分開心，至于好事近了，她覺得未必，白媽才去世幾個月，圓圓就算和白媽不是母女，只怕也要到明年才能說嫁人的事情呢。不過嫁人？
“圓圓才比我大幾個月，就要嫁人了？”方晏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杜凡拉過她的手，“你才比她小幾個月，她都要嫁人了。”一樣的話，就有了些不一樣的意味。
方晏迎着杜凡意味深長的眼光，臉慢慢紅起來。
“喂！”杜遠的聲音突然拔高了。
趙書君恍若未聞，緊緊握着孟瑾放在桌子上的手道：“謝謝你。”
方晏眨眨眼，看看杜凡。
杜凡微微搖頭，方晏便保持沉默。
方晏跟着趙書君回去，敏感的發現他心事重重。她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孟瑾而帶來的男女之事的煩擾，他凝重的神色告訴她，他們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嚴重的大事情。走到門口，她還是問：“姥爺問起的話……”
“你就說出去喝了杯咖啡。”趙書君回答，“如果他不信，讓他來問我就好。”
天氣寒冷起來，方晏也減少了出門的次數，似乎一切都很平靜。趙文奎跟她自從那個夜晚深談了一次以後再也沒有說很多話，但是對她的指責明顯的少了。她知道小山和圓圓要成婚了，日子就定在臘月裏，倒是有點娶了媳婦好過年的意思。她認真的準備了賀禮，這次卻和孟瑾那次不一樣，她給圓圓繡了一套枕套，同時親手做了兩件衣服，繡的都是圓圓喜歡的花樣，另外買了幾套洋裝，打了一套金首飾，最後又添了一套石榴花開的茶具。她現在有個有錢的外祖父，置辦一堆禮物并不困難，想了想，她有幹脆的取了一些錢來，一起當作閨蜜給的壓箱底送給了圓圓。
趙文奎雖然沒有明确表态，但是顯然，他可以接受方晏出去喝茶逛街，卻不能允許方晏大剌剌的去杜宅，這次算是好不容易有這個他沒法拒絕的由頭，方晏高高興興的被杜凡接走了。
“很高興？”杜凡看着她的笑臉，心情也好起來。
方晏穿着厚重的大衣，帽子上的一圈兔子毛襯得她的臉越發精巧可愛，她也不矯情，點點頭：“是啊，很高興啊。圓圓都要成家了呢。”
“方小姐您不知道，”開車的羅剛跟方晏還是比較熟悉的，不過現在好像态度要比以前更加，怎麽說呢，方晏就覺得好像以前只是熟悉，現在更有點尊敬的意思，“小山那小子現在每天都在窮得瑟，恨得人壓根癢癢，兄弟們都憋着勁兒要修理他呢。”
“為什麽啊？”方晏知道沒有大事的時候小山确實是嘻嘻哈哈沒有什麽正形的，難道他受傷以後更不正常？
“白姑娘因為覺得小山救了她，一心一意的照顧他，連張媽都插不上手，”羅剛說，“而且張叔張媽當着白姑娘也不好意思教訓小山，他那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
“這是真的，”杜凡含笑說，“小山傷在後背上，趴着不方便，端茶喂飯全是圓圓做的。他小子倒是因禍得福。”
方晏見杜凡這樣說，也高興起來，“要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山對圓圓能以命相護，張叔張媽也不是刻薄的人，圓圓嬌憨些，人不算聰明卻勤快善良，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好的。
真正到了杜宅，方晏才知道羅剛說的話還是往規矩裏說的，小山簡直是過上了大爺一般的日子，歪在沙發上看着圓圓削蘋果，當然削完也就進了他的肚子。估計快要到飯點兒了，小山一眯眼：“圓圓啊，今天能不能換點花樣？”
白圓圓搖搖頭，很老實的說：“不行，魚蝦都是發的，你傷還沒好，我煮了骨頭湯，你慢慢補。”
方晏忍不住笑出聲。
白圓圓一回頭，又驚又喜，幾乎要掉下淚來：“晏小姐……”
方晏伸手摟住她，心裏也是酸酸的，明明沒有多遠，她們卻很久沒見了。“聽說你要結婚了，我來看看你，你不要怪我好久不來看你啊。”
圓圓搖頭，“我知道你有難處，再說你常常帶東西給我了啊。”
“你說你，總是這樣可怎麽辦，”方晏忍不住道，“你難道不知道，小山的傷已經養好了？”
“我知道啊，可以出來坐着了。”圓圓說。
方晏瞪了小山一眼，無視他作揖打拱的作怪，“你個傻丫頭，他哪裏是可以坐着？他可以跑可以跳啦！不然他怎麽結婚？”
“好啊你，”圓圓是老實，但那是相對于書讀得好的聰明人來說的，方晏一句話她就明白了小山在逗她，頓時就要打。
小山哪裏能坐以待斃，跳起來就跑。他利索的動作讓圓圓更生氣了，追着就跑了出去，天井裏頓時響起小山鬼哭狼嚎的聲音，隐約夾雜着張媽“活該”的點評。
保福扭頭跟羅剛笑：“這怎麽聽着這麽舒服呢？”
羅剛點頭：“還得方小姐出馬。”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我喜歡你所以喜歡欺負你”的邏輯，其實就是：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