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陪她
蔣年嘴裏面叼着棒棒糖，眼睛瞪大，雜毛在陽光下形成一個光暈，“敘哥，什麽不去了？”
沈敘簡言意駭，“我不去古城。”
何舒意的臉色突然煞白起來，她隔着不遠的距離看着面前穿着深色斷袖的少年，聲音有些楚楚動人，“沈敘，你要是不喜歡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可以立馬退出的。”
說完，蝴蝶一般的睫毛顫動着，貝齒輕輕咬着下唇，委屈十足。
若是其他的男生看到，免不了心疼一番。
沈敘眼神閃了閃，他不喜歡不識趣的女生。沒搭理何舒意，他側目看着蔣年，簡單交代，“不用管我，自己好好玩。”
蔣年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壓低了聲音問他，“是不是唯西妹子的事情？”
“嗯。”
“那我也……”
“不用。”沈敘淡聲開口，擡手看了一眼時間，他沒打算過多的停留，“我先走了。”
直到那人挺拔的身影消失不見，何舒意的目光卻久久沒有收回。她身邊的同學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地安慰，“沒關系的舒意，我覺得真的是沈敘家裏面有急事呢。”
何舒意勉強地笑了笑，忽然看向洛夢夢，似是不在意地問了一句，“沈敘好像對他的同桌很關心。是叫許唯西的女生嗎？”
她早就聽說了，沈敘有了一個女同桌。只是沈敘向來高傲慣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可是這一次，她隐隐約約覺得沈敘的突然離開，跟許唯西有很大的關系。
洛夢夢性格大大咧咧，哪裏聽得出她的潛在含義，當即說道，“還行吧，我覺得沈敘對唯西很不錯。”
何舒意笑容又是一僵，沒在說什麽。
蔣年輕咳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何舒意，這才繼續組織大家，“好了，我們的預訂的車來了，趕緊上車吧。”
沈敘回到家的時候，許唯西已經下了樓，乖巧地坐在餐廳上喝粥。臉色紅潤，撲閃的大眼睛清澈動人。
聽到動靜，許唯西轉過頭去，有些詫異地看着沈敘，“你……不是去古城了嗎？”
沈敘把行李放好，大步流星地坐在許唯西的對面，“突然不想去了。”
許唯西輕輕地“噢”了一聲，又繼續低着頭喝粥。
沈敘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垂眼打量面前的小姑娘。沒有紮頭發，只是輕輕地別到了耳後，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耳垂很好看，帶着一點肉肉。
他沉了沉聲音，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觸玻璃杯邊緣，“今天有什麽計劃？”
許唯西喝粥的動作緩了下來，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被沈敘很好地捕捉到了。她抿了抿嘴，吞下喉嚨裏的粥，“在家寫作業。”
果然。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沈敘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在去古城前知道了這個消息。
這一小會，許唯西已經喝完了一碗粥，擡起眼，沈敘看到，她眼底有些紅了。
偷偷哭過了？
沈敘摩挲着玻璃杯，杯子邊緣的棱角倒映出許唯西小巧的臉。由于是散着頭發的緣故，本就小的臉蛋顯得越發的動人。
許唯西起身收拾碗筷，瞥見他還坐着，有些納悶，卻沒多說什麽。收拾過後，許唯西倒是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去了後花園，幫沈姨打理花草。
沈姨正忙着修剪灌叢，餘光看到許唯西，笑了笑，“唯西中午只喝粥嗎？要不要沈姨多做一點？”
“謝謝沈姨，我吃飽了。”許唯西面帶微笑，眉眼彎彎。
沈姨搖搖頭，又繼續手上的動作，只是忍不住道，“小姑娘家家的，別整天鬧着減肥那套。唯西你就應該多吃一點。”
許唯西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好像的确是挺瘦的。可是她吃得不算少了，今天只不過是沒有胃口而已。
“沈姨，今天我來幫你吧。難得國慶節，你回家好好休息，國慶後再回來也行。”許唯西知道沈姨剛得了一個孫子，寶貝得不得了，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陪在自己的孫子身邊。
沈姨不幹，連忙拒絕，“這哪行！你一個小姑娘哪能幹這種粗活！”
“沈姨，國慶你就好好休息。”
帶着磁性的低沉男音從身後傳來，沈姨慈祥的臉上挂着溫柔的笑，“二少爺不是去古城了嗎？”
“突然沒興趣了。”沈敘斂着眉，明明不過是個少年，可偏偏聲音中有着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震懾力。
沈姨可不敢忤逆沈敘，抹了抹手，還是有些不放心，“唯西，沈姨回家了，可是沒人給你們做飯了。”
許唯西乖巧地應着，“沈姨別擔心，我會做飯。”
而且，如果她做的菜實在是入不了沈敘的口，還能點外賣。
沈姨又看了一眼沈敘，面如白玉的臉上帶着冷然。她點了點頭，又囑咐了許唯西幾句，這才收拾東西離開。
看着面前修理得整整齊齊的灌叢，許唯西有些好奇，也有模有樣地戴上手套，拿着剪刀。
既然要給沈姨放假，那麽這些工作她也要替沈姨做好。
按照着沈姨修剪的灌叢來打理，許唯西倒是學得有模有樣的。只是，灌木叢樹枝比較多，再加上許唯西穿着的又是短袖。這手指是護着了，露在外面的胳膊免不了要被摧殘一番了。
沈敘自然是發現了，她的皮膚比一般人要白嫩得多，紅色的刮痕在她手臂上尤為顯眼。
“別剪了。”許唯西正起勁，冷不丁聽到後面的沈敘開口，“難看死了。”
許唯西的動作一頓，收回了剪刀，還往後退了一步，認真地打量她剛剛剪過的灌木叢。
她心裏沒底，把剪刀放好，仰着小腦袋問沈敘，“很難看嗎？”
“嗯。”
許唯西郁悶了，把手套摘下來。天氣太熱，這一會雙手已經被憋得出汗了。
她沒急着回去，反倒是在後花園的休息處坐下，好心情地欣賞着花花草草。
沈敘微微挑眉，感覺到口袋裏手機的振動，他打開一看，是蔣年的。
蔣年：敘哥，唯西妹子怎麽樣了？
蔣年很關心許唯西？他擰起眉，回複對方：還好。
蔣年很快秒回：對了，這邊有很多稀奇的玩意，要不要我給唯西妹子買一點回去？都說女生購物的時候就會很開心。
沈敘：不用。
他沈家的人，哪用得着別人送禮物。只不過，女生購物都會很開心嗎？這個主意倒是可以試試。
等他走進亭子，許唯西已經打開了手機，正聚精會神地看着，一臉認真。
“academic.”許唯西的手機中傳來一道字正腔圓的英語發音。
恍然頭頂壓倒一片陰影，許唯西擡起頭，對上那漆黑幽深的眼瞳，“沈敘？”
沈敘目光往下移動，來到許唯西的手機上面，一個背單詞的APP。
許唯西不太明白沈敘的意思，推了推手機，試探地問他，“你要和我一起背單詞嗎？”
外面陽光正好，沈敘輪廓分明的側面沐浴在豔陽之下，淺淺有着金黃色的光芒。而一雙深邃的眸子，也微微散去了冰冷。
“入秋了，我媽讓我帶你去買點衣服。”
許唯西來的時候，只帶了夏天的衣服。
“媽媽……”許唯西說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微微遲疑了一下，眼底有着淺淺的落寞，又很快恢複過來，“媽媽之後會托人寄給我。”
許唯西原來在S市，距離這裏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
“太麻煩。”沈敘皺眉，掃視許唯西全身上下，“我不喜歡家裏有大大小小的包裹。”
許唯西犯了難，白皙的小臉都快皺成了一團，巴巴地跟着沈敘商量，“快遞簽收很簡單的，保證不會妨礙到你。”
沈敘眉宇之間染上了不耐心，他問，“缺錢？”
許唯西搖頭。雖然許家比不上沈家那麽有錢，但是也算是名門望族。他大伯和小叔，都是經商的。
“那還顧慮什麽。”沈敘收回視線，長腿懶懶地走出亭子，沒在陽光下看見身後跟過來的影子，不由得腳步一頓，冷然回頭，“還不趕緊跟上？”
許唯西沒法拒絕，把手機拿好，小短腿蹦跶着跟上沈敘。
沈敘帶她來的不是普通的商場，而是一家私人訂制的服裝店。店主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帶着一副圓框眼鏡，胡子朝着兩邊豎起，看起來有些滑稽。
“沈敘來了？”羅恩打理着櫃臺，擡了眼問道。
“嗯。”沈敘點頭，領着後面的小姑娘，“帶她來定制衣服。”
“哎呀。”羅恩鏡片下的眼睛迸發出八卦的光芒，連忙從櫃臺走出來，仔仔細細地打量這個小姑娘，“小姑娘長得真水靈。”
羅恩可是很有眼力見的，他為沈敘定制服裝那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帶姑娘來。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許唯西有些腼腆，從沈敘身後微微探出一個頭，“你好。”
羅恩笑了笑，突然想起，“沈二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裏，跟一般的商場不一樣。這國慶節，員工們都放假了。”
沈敘聞言沉了沉臉，有些不悅，“現在不能定制？”
羅恩讪笑了一下，“不是不能定制，只是今天就我一個人，這尺寸沒法量。”畢竟他是男人，這男女有別嘛。頓了頓，他打着商量，“要不麻煩二少爺親自上手？”
作者有話要說： 量……尺寸
那些不得不說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