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點名
“啊？”小姑娘準備睡了，腦袋還有些懵懵懂懂的。
許唯西的頭發已經散落下來，細軟地貼在她的臉頰，皮膚白皙而紅潤。
沈敘眉若遠山，淡定地與她對視，“我說我餓了。”
“噢。”許唯西聽懂了，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往常這個時候她已經睡了。
歪了歪頭，發絲順着脖子傾瀉，露出一小節細嫩的脖子，“要熱菜給你還是煮面條？”
沈敘掃了一眼因為困頓而眼中蒙上一層水汽的許唯西，擰着眉開口，“熱菜。”
許唯西簡單地用了微波爐給沈敘熱了兩個菜，看了一眼冷掉的飯，還是決定給沈敘煮面條。
把菜端好放在桌面上，許唯西擦了擦手，“你等等，面條一會就好。”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沈敘的棱角分明，鼻子高挺，聲音沉穩而冷然，“飯呢？”
“冷掉了。你胃不好，不能吃冷飯。”許唯西把碗筷遞給他，低眉順眼的樣子活像是一個持家的小媳婦。
轉身進了廚房，許唯西很快端着熱騰騰的面出來。
餓了一下午的沈敘終于吃上了東西。
而坐在他對面的許唯西，小腦袋拉聾着，時不時小雞啄米一般，卻又死撐着不讓自己睡着。
沈敘夾了一口面條，好看的手腕微微搭在碗邊，“你可以走了。”
許唯西是真的困了，揉了揉眼睛，她站起身來，聲音甜糯悅耳，“吃好把碗筷放在廚房就好了。”
沈敘“嗯”了一聲，吃面的動作微微加快。
許唯西不知道昨晚沈敘什麽時候睡着的，應該是累極了，今早起得很晚，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許唯西擔心他的胃病，所以順手給他在冰箱拿了幾個面包，本想等面包不再那麽冷之後給他吃。誰知道沈敘一睡又是兩節課。
蔣年剛玩完一局游戲，餘光瞥到上面的老師講得吐沫橫飛的樣子，微微收斂了一些。轉過頭，看見沈敘睡得正好，不由得咂舌，“昨天真是辛苦我們敘哥了。”
許唯西寫字的手一頓，許是不經常在課上講話，顯得有些局促，本就細弱的聲音，此刻因為故意的壓低，幾乎是微不可聞，“蔣年，你們昨晚去哪了？”
若是平常，許唯西肯定不會管這些。可是現在顧欣不在，她得看着沈敘。雖然，也沒有什麽用。
“什麽？”蔣年沒聽清，“唯西，你說大聲點。”
許唯西囧然，小心翼翼地看着一眼正在講題的物理老師，睫毛顫動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麽。”
“唔。”一聲低沉的低吟，聽得許唯西心尖一顫，某魔王要睡醒了。
果然，沈敘從手臂中擡起頭，拉聾着的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窗外的陽光微微灑進來，沐浴在眼光中的少年眼神淡漠，毫無波瀾。
“沈敘。”他聽見小姑娘輕輕地喚他，緊接着，抽屜裏面被塞進了一個東西，“面包，你等會下課吃了。”
沈敘興致不大，“嗯”了一聲便托着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上面的題目。
“好，接下來我們請一個同學做做這題。”
班上的同學立馬直起了身子。原先還有困意，釣着魚的男生們，也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一個激靈，強撐着精神。
物理老師很滿意看到這種效果，不過他倒是也沒打算故意為難。在班上審視了一圈，最後落在最後一排的許唯西身上，“就最後一排穿着杏色衣服的女生吧，老師剛才看見你聽得很認真，這題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許唯西還沒反應過來是自己，直到班上大部分人的目光轉而看向自己的時候，她才臉色煞白，眸子如同被打亂的清泉，淩亂得不像話。
“唯西妹子？”前頭的蔣年也轉過頭來，對于許唯西的物理，他還是清楚的，只是可惜了，他也是個學渣，愛莫能助。
慢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許唯西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她認真地看着黑板上的題目，卻沒有一絲頭緒。
等了一會沒有等到答案，物理老師笑容有些僵硬，但還是溫和地問，“這位同學，算出來了嗎？”
“老師，我……”許唯西剛想坦白自己不會，身旁傳來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選D。”
“選D。”許唯西最後說道。
物理老師的眼睛亮了，笑意越發地深了，“嗯，很好，坐下。同學們看，這題選D，從正負電荷我們可以看出……”
直到坐下來，許唯西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她秀氣的眉頭輕輕擰着，嘴角勾起一個很淺的微笑，“謝謝你。”
“不用。”沈敘緊抿着的薄唇輕啓。
“沈敘，你……”許唯西想問他是怎麽知道答案的，只是還沒問出口，前頭的蔣年轉過頭來，對沈敘燦爛一笑，“咱們敘哥就是厲害，蒙答案都那麽準。”
轉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腕，沈敘微微擡眼，不發一言。
蒙的嗎？
許唯西心裏不知道是什麽的感覺忽而滅下去。
下了課，洛夢夢趕緊過來，捧着許唯西的小臉，笑嘻嘻道，“咱們唯西好厲害。”
許唯西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的不會，“我物理很差。”
洛夢夢眨了眨眼睛，收回手，“怎麽可能，剛才那題可是提高題的水平。”
“是……”許唯西看了一眼沈敘，直直地撞進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她聲音細細的，“我蒙的。”
“我物理沒及格過。”許唯西耳尖泛紅，總覺得這事說出來有些丢臉，“課上也聽得不太懂。”
這下輪到洛夢夢傻眼了，時中不按成績分班，所以每個班成績等級有明顯的高低。可是她也沒有想到，向來乖巧愛學習的許唯西成績居然不好？
不過很快的，洛夢夢明了地拍了拍許唯西的肩膀，“沒關系，我物理好，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許唯西的眸子亮了，她不想要家教了，但如果是洛夢夢的話，也許可以。
洛夢夢重重地點頭，餘光瞥向蔣年，“蔣年同學，你物理也不好，要不要一起補補？”
蔣年撇嘴，吊兒郎當地看着洛夢夢，“副班大人，咱們敘哥物理也不好，你咋不輔導他呢？”
話音剛落，一個本子砸過來，蔣年眼疾手快地接住，忍不住小聲地埋怨，“敘哥，我就是随便說說嘛。”
“多事。”沈敘冷了聲音，緊繃的輪廓線，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的不悅。
洛夢夢沒敢再多說什麽了，對着許唯西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溜煙地跑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現在還是下課時間，許唯西怕沈敘胃痛，趕緊催促着他吃早餐，“沈敘，面包可以吃了。”
沈敘沒打算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撕開外包裝，舉止優雅地咬下一口面包。
少年的動作不慢，可是卻沒有狼吞虎咽的邋遢感，反倒是動作迅速，賞心悅目。一個面包吃完，沈敘擰開礦泉水仰頭喝着，喉結在陽光下滾動，位于少年和成年之間的他，好看得像是一幅畫。
等到沈敘把蓋子扭回去，許唯西捏着書本的一角，小臉有些糾結，“沈敘，剛才那題你是蒙的嗎？”
沈敘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等到上課鈴響，在嘈雜的環境中，他緩緩地開口，“不是。”
- 『初』『雪』『獨』『家』
高中的時間過得很快，許唯西每天忙着學習的事情，一晃眼，九月份就要過去了。可是沈敘父母依舊沒有回來，說是國外有些事情耽誤了，還得再過一段時間。
而這大半個月內，洛夢夢是徹底把許唯西當成了朋友。雖然偶爾的時候，許唯西依舊是不懂得怎麽回應洛夢夢的熱情。
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許唯西終于收到了陳媛的短信，他們說，國慶會回來看她。
這個消息來得太猝不及防，許唯西激動得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着。第二天罕見地頂着一個黑眼圈去上學了。
蔣年初見這對熊貓眼，還被吓了一跳，“唯西妹子，昨晚你是去搶劫銀行了嗎？”
因為沒睡好，許唯西的腦子都是渾渾噩噩的，小臉鼓了鼓，她搖頭，“有些激動了。”
“诶？”蔣年“嘿嘿”一笑，“難不成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許唯西不明所以，打了一個哈欠，粉嫩的小臉很是可愛，“啊？”
蔣年：“我們國慶要去古城啊，班上好幾個同學都去。唯西，一起來嗎？”
國慶啊……
許唯西搖了搖頭，小手捏了捏，她一向不知道怎麽拒絕，所以磕磕巴巴的，“我，我國慶不能去。”
蔣年有些失落，倒也沒多說什麽，“那行，我們帶禮物回來給你。”
許唯西點了點頭，感覺困意依舊不減，她起身，出去找洗手間，打算洗個臉。
沈敘走進來的時候，座位上無人，反倒是蔣年興致勃勃地在讨論去古城的事情。
“敘哥！”蔣年招了招手，回到座位上，“剛才我跟唯西提了一下去古城的事情。”
沈敘眉眼無波瀾，只是目光下意識地落在身邊的座位上，“怎麽說？”
蔣年癟了癟嘴，嘆息一聲，“唯西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沈敘，古城還去嗎？
沈敘：不去
作者：唯西跟父母團聚，你留下來幹嘛？
沈敘：見岳父岳母
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