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弦藥劑
金色的文字将魔弦藥劑的配方記載得十分詳細，一共是七十二種基礎材料，每一種都在後面标注的材料的詳細屬性。在配方的最後，作者留下了一句讓薩林有些警惕的話。
“魔弦藥劑可以改造魔法學徒的身體，形成特殊的魔弦，然而這種違背自然的方式将會使魔法學徒付出不可預知的代價。本人提醒看到這段文字的人，你所付出的，将超過你所得到的。”
你所付出的，将超過你所得到的！
不可預知的代價……
薩林猶疑起來，對這本書的作者，他是由衷的敬佩，對于作者留下的警示，他不可能視若無睹。
自己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呢？
死亡？不可能。
任何魔法藥劑如果會對使用者造成危險，配方的發明者都會在後面做出詳細的注釋。比如年老者無法服用，低級法師不可服用，或者心髒有傷的人不能服用，諸如此類。或者魔法藥劑能引發什麽副作用，也會有最後的注釋。
如果不是死亡的威脅，那會是什麽？作者用十分慎重的語氣提示，薩林想不通，除了死亡，還有什麽代價是如此嚴重的，能和形成魔弦匹配。
薩林想破了頭也不能明白，作者到底在暗示着什麽。他合上書本，默默的背誦着七十二種材料的名稱，估算着大致的價格。
最便宜的材料只有一個銀幣，最貴的材料也不過是兩百金幣，大致需要一千金幣就可以湊足一副魔弦藥劑的材料。薩林現在手中的金幣還不足三副藥劑的材料，配方上沒有提魔弦藥劑的成功率，按照普通的規律，這種藥劑成功率會很低，最高不到10%。
配置魔法藥劑的成功率和運氣無關，最重要的是經驗和精神力。薩林的精神力足夠，經驗就很少了。他只學習了三個月的魔法藥劑知識，很容易制造的魔法藥劑成功率也只在一半左右。
那只是價值一個金幣的材料，是否成功薩林都能接受。魔弦藥劑不同，一次失敗，就要損失一千金幣。
薩林自從發現了這個配方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放棄。他無法忘記從前貧困的日子，更無法忘記身陷囹圄，幾乎喪命的那次變故。如果不是傑森趕到，他怕是要死在牢裏了。傑森不會每次都出現，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必須擁有屬于自己的力量。
成為真正的魔法師，是薩林唯一知道的手段。但是他不能無限制的浪費，傑森并不給他零花錢，想要獲得魔法藥劑的材料，必須想辦法賺錢。到哪裏去賺錢呢？
盜賊團夥，迪卡！
薩林的眼睛一亮，就是他了。盜賊想要作案，各種藥劑是必不可少的。正規的裝備店不會出售危險的藥劑，想要獲得盜賊需要的魔法藥劑，就必須有盜賊熟悉的魔法師肯幫忙。薩林笑了，看來認識一個盜賊也不是壞事。
過了一周，薩林進城的時候，在裝備店的老板那裏留下了個口信，要找一個叫迪卡的人。半個月後，他聯系上了少年盜賊。
這次迪卡沒有問什麽，只是等着薩林說出來意。和魔法師是不能開玩笑的，上次薩林的口信轉給了盜賊團長，盜賊團長立刻放棄了拉攏薩林的打算。
“我有魔法藥劑出售。”
薩林沒有繞彎子。
“好，我收。”
迪卡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我不相信你的團長，有沒有辦法殺死他？”
薩林第二句話就把迪卡吓着了。
“薩林，絕對不行，他們有二十多個人。”
迪卡急了。
“上次你說到密室，我回去查了一下書，這是個古老的行業習慣，我想，你們在每周的最後一天都要聚集在一起。我有一種毒藥，只要碰到，絕對會死，我給你一周的時間考慮，如果你肯做，以後你就是錫蘭城的盜賊首領了。”
薩林帶着他的巨大皮囊，笑眯眯的離開了。
迪卡能拒絕自己的建議嗎？如果拒絕了，他就得向團長彙報薩林的話。那樣，他面對的也許是魔法師的怒火。
迪卡果然不敢拒絕薩林的建議，一個月後，城衛署的士兵發現了密室中的盜賊屍體。一共二十四個人，全部死于劇毒。
這是薩林第一次殺人，不是他親自動手，卻是他的毒藥。
那張僞造的魔弦藥劑配方果然好用，中者立斃。薩林也暗自心驚，自己以後要提防這種手段，否則一個疏忽，小命不保。
解決了外來的盜賊，迪卡很快就将本地的少年盜賊組織起來。薩林的魔法藥劑有了穩妥的銷路，金幣一天天的增長，一年的時間，薩林總共賺到了三千金幣。
錫蘭城本地并沒有這麽大的市場，迪卡很聰明，薩林的藥劑都是他定制的，針對盜賊的需要。除了自己用的那部分，大多數銷往外地。他只用了半年，就形成了穩定的銷路，附近的盜賊團夥都知道錫蘭城出售特殊的藥劑，迪卡從中也賺了一些。
積攢起了五千多金幣，薩林的制作藥劑水平也是突飛猛進。他的水準總算是到了3級魔法學徒，可以連續施展5個0級魔法，同時掌握的0級魔法也達到了7個——閱讀術，偵測毒物，酸液濺射，火焰燃燒，元素融入，魔法警報，魔法偵測。
經過調養，薩林的身體也強壯了許多，雖然看上去還有些瘦弱，實際上，他已經能背着上百斤重的皮囊健步如飛了。每個星期，他都要進城采購，傑森總是讓那個巨大的皮囊裝得滿滿的。
計劃一點點的接近最後的階段，薩林已經湊出了三副魔弦藥劑的材料，出于商人的精明遺傳，薩林沒有把金幣全花掉，萬一前幾次就成功了呢？
六月的第一周，天氣悶熱，人的皮膚上總是汗津津的。薩林剛好滿十五歲，他決定開始制造魔弦藥劑。薩林有些忐忑不安，甚至想跪下來祈禱，可惜他沒有信仰。
盡管神聖教廷的神官總是說——臨時的神恩也不會有所偏袒，但薩林骨子裏就不信這個，讓斯科琴亞人成為信徒，還不如讓秦因人放棄他們的驕傲容易。
薩林從床下拉出了他的箱子，翻出了家族徽章。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基本被賣掉了，只有這個，他還留在身邊。
黑色的金屬徽章為盾形，巴掌大小，十分厚重。墨綠色的魔法花紋代表着這個家族是獨一無二的，曾經有一個大魔法師為這個家族設計徽章。誰要是仿制這種徽章，就等于在挑戰魔法師的尊嚴。
這個意義是薩林跟随傑森之後才明白的。
徽章有一個大拇指的厚度，在中心部位，是一道閃電形的深痕。這道深痕破壞了魔法花紋的完整性，讓薩林無法推斷出當初設計徽章的魔法師是什麽人。
曾經有個大魔法師為梅塔特林家族服務，這是什麽樣的榮耀啊！
“父親，你保佑我也成為強大的魔法師吧。”
薩林撫摸着徽章，感受着上面凸凹不平的秘紋，那是另外一組魔法花紋，同樣也被徽章中心的那個閃電形的深痕破壞掉了。
咿？
薩林突然發現，那道閃電形的深痕中有一抹幽藍的光閃過。他揉了揉眼睛，那抹藍色卻消失了。
這是什麽東西？難道是魔法印記？自己的家族都已經衰敗如此了，即使當初有魔法印記，恐怕早就消失了吧。
薩林有些不放心了，他讀的書越多，就越明白魔法的世界是多麽的寬廣深邃。同樣，這也是個充滿了危險的世界，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薩林下意識的對着徽章施展了一個魔法偵測。
朦胧的光罩住了薩林手中的徽章，時間仿佛是瞬間停止了，薩林驚恐的發現，魔法偵測的技能忽然中斷，就像一個人叢懸崖上摔下來，在落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懸停在那裏。
這個停頓恐怕連一幀的時間都沒有，如果不是薩林已經開始掌握魔法的瞬發原理，精神力細致入微，根本不能發現這個停頓。
然後籠罩着徽章的魔法之光在更短的時間內被吸收進了徽章之中，元素的力量瘋狂的向徽章中心的閃電形深痕湧去。一個0級魔法調動的元素力根本不夠這樣吸收的，薩林感覺握着徽章的手冰冷如雪，身體內的元素力，精神力，氣血，都在這一瞬間被抽走了。
人去樓空，薩林的身體直接變成了空殼一般的存在。他的眼中失去了神采，生機熄滅，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薩林感覺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四周是虛無，沒有顏色，沒有聲音，沒有味道，什麽都沒有，從出生到十五歲之間的一切記憶仿佛也消失了。
這就是死亡嗎？薩林剩下了唯一的念頭，卻是生命面對死亡時最純粹的反應。
薩林的身體向後倒去，摔在了地板上。他手中的徽章中心，那閃電形深痕之中，藍色的光芒再度出現，一道細不可查的電光沒入薩林的身體，直奔薩林的心髒。
薩林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卻在這一瞬間被電流刺激得猛烈的抽動着，血液被劇烈的壓縮力擠向全身。
嘭！嘭！嘭！
薩林的身體活了過來，他的感知同時恢複了，四周的虛無消失。薩林的身體從地板上猛烈的彈起，幾乎撞上了天花板，然後重重的摔下。
這一摔讓他的口鼻中都流出了血，這些血是紫色的，還帶着硬塊。
薩林痛苦得無法形容，身體恢複感知的同時，所有負面的狀态都降臨在了他的身體上。虛弱，疼痛，寒冷，灼燒……
這些可怕的感覺一遍遍的重複着，薩林除了剛開始那一次的彈動，卻再也沒有力氣掙紮了。他連擡起手指的能力都沒有，眼皮死死的合在一起，精神幾乎崩潰。
時間的流逝變得異常緩慢，每一分鐘都變得像一天那麽長，這樣的痛苦卻足足持續了24個小時，天重新黑下來的時候，薩林這才恢複了對身體的控制。
嗯……
薩林感覺聲帶也不是自己的了，痛苦并沒有完全消失，他掙紮着，先松開手，丢下那恐怖的徽章。
魔器！魔器！
薩林心中狂吼，這該死的徽章一定是魔器，方才自己有被吃掉的感覺，連同靈魂一起都要被消化掉。
魔器是什麽？三萬年前的第一王朝時代，人類還是個強大的種族，可以任意撕裂空間，穿越位面，捕捉惡魔進行飼養。一些惡魔無法馴服，就被制造成魔法道具。這種由強大惡魔制造的魔法道具就叫魔器，盡管在當初只是游戲之作，可是時間只過了一萬年，人類就堕落了，失去了強橫的力量。
這類魔法道具立刻變得珍貴起來，無法繼續穿越位面捕捉惡魔，這些道具都被強大的魔法師收藏着，還能奴役其中的惡魔靈魂。
到了一千多年前的第四王朝時代，除了強大的九級魔法師，其他人再也無法奴役魔器中的惡魔靈魂。
魔器變成了恐怖的代名詞，七級以下的魔法師根本無法抵禦魔器的力量，這些桀骜不馴的惡魔，即使只剩下靈魂，也不肯和人類簽訂契約。
見一個吃一個，這就是魔器的特點。
不對啊，這東西要是魔器，自己現在恐怕連身體都沒有了。薩林摸了摸手腳，血肉豐滿，還是很真實的存在。
薩林總算在驚吓中恢複了點智力，很快發現自己有些神經了。如果是魔器，就是老師也無法抵禦，更別提想自己這樣失去反抗能力之後又活過來。
不是魔器會是什麽呢？薩林用手撐着身體坐起來，查看身體狀況。一切都好，除了非常的虛弱，就連身體內可憐的魔法元素都比原來多了一些。
咿？
真的多了一些，盡管多出的元素數量還是少得可憐，但對于薩林這個珍惜每一分元素力量的人來說，就算是增加十分之一個元素單位也能察覺出來。精神力增長的更是明顯，薩林的精神力本來就很強，傑森說他即使是成為了真正的魔法師，精神力都足夠用了。
現在薩林的精神力變得純淨了許多，更加凝聚，甚至有突破的跡象。
薩林不顧身體的虛弱，迅速爬到床下，把丢出的徽章揀了回來。閃電形的深痕內什麽都沒有，那抹藍色消失了。薩林撫摸着徽章，卻不敢再施展一個魔法偵測。
方才的經歷是在是太痛苦了，即使薩林的童年飽受折磨，這種痛苦他也有些承受不起。很多事情習慣起來就難以改變，這幾年他過得舒服，忍耐力變小了。
是不是該給老師看看？不行啊，老師如果也被這徽章搞得和自己一樣，豈不是很……
薩林想象着傑森躺在地板上，渾身無力，忍受各種負面效果的情形，竟然笑出聲來。算了，自己慢慢研究，至少這東西只要別對着它釋放魔法就行。
接下來的一個月中，薩林經歷了三次失敗，三千金幣的魔弦藥劑材料消耗幹淨，成了一堆廢渣。這讓他大受打擊，因為他引以為傲的精神力竟然入不敷出，總是很難控制好魔弦藥劑的材料使用。
精神力不足，怎麽辦？薩林想起了自己的家族徽章。他把徽章從箱子裏取出來，在手心摩挲着。拼了吧，如果這東西真的能讓自己精神力成長，就算受多大的苦也值得。
這次薩林多了個心眼，他想試驗一下，看看徽章産生那種效果的具體條件。
他把徽章放在地板上，隔着三米的距離釋放了魔法偵測。朦胧的魔法之光籠罩在黑沉沉的徽章上，還是一個短暫的停頓，然後迅速的被吸入那道閃電形的深痕之中。
結束了？什麽都沒發生！
薩林将徽章移動到兩米的距離，重複着實驗了一下，還是沒有問題。最後他幹脆找了一幅手套戴上，繼續試驗。
最後薩林得出了結論，只要不用皮膚接觸，這個徽章還是很安全的。
看來以後随身攜帶也不會出什麽問題，薩林總算放心了。否則這個東西只能遠遠的放在箱子裏。
薩林開始了艱苦的訓練，從周二到周四，他都要用徽章的特殊功能摧殘自己一番，然後承受24小時的痛苦，他的精神力果然顯著提高了，三個月後，薩林的精神力突破了。
原來只夠連續施展5次0級魔法的元素，現在他可以在精神力細致入微的操控下，釋放出7個0級魔法。增長緩慢的魔法元素本來還是3級學徒的水準，但是薩林可以節約使用，讓自己的魔法釋放能力達到4級學徒的水平。
身體的變化也是非常的明顯，薩林還是顯得有些瘦弱，但是體力更加的好了，對于各種負面狀态的忍耐力變得無比堅強。最為重要的是，他在使用徽章之後，身體失控的時間已經縮短到了6個小時。
這6個小時中，薩林也不再是苦苦忍受，除了身體無法挪動，他已經可以用這6個小時的時間進行思考，回憶讀過的書，複習一些魔法知識。
最艱難的日子熬過去以後，薩林變得自信起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氣質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再沒有慌張，猶疑，驚恐等等脆弱的反應，他的笑容多了起來，那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薩林決定繼續這樣鍛煉下去，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早晚會變成所有負面魔法狀态免疫的體質。
可能唯一沒有改變的，是薩林對金幣的執着。他用所有剩餘的時間繼續配置魔法藥劑，出售給迪卡，這三個月的時間，他把自己的金幣又湊到了3000枚以上。可惜不能再快了，迪卡已經吃不消了，錫蘭城本身的消費能力有限，他奪取了盜賊團長的位置之後，手邊只有錫蘭城本地的少年盜賊，做不了大的案子。
将多餘的藥劑出售給外地盜賊是需要事先囤積的，迪卡沒有太多的流動資金。和薩林賒賬他沒這個膽子，讓外地的盜賊預付定金？他同樣沒有這個影響力。
薩林知道，這三千多金幣也未必能制造出魔弦藥劑，他為金幣發愁，日子卻還得一天天的繼續。又是周末，他還得進城為傑森購買實驗材料，同時還要帶回上周的訂貨。
這個周末的天氣惡劣，風漸漸小了，雨卻冰冷的落下，鐵鏽色的雲籠罩着錫蘭城的海港。
兩個衣着光鮮的劍士躲進了屋檐下，向遠處張望。他們沒有披甲，甚至只在腰間挂了短劍。兩人的胸口繡着一個樹葉形的徽章，這個徽章代表了他們是城主大人的手下，而且關系親近。
兩個劍士身材接近，寬肩細腰，高大挺拔。
“隊長，那小子不會不來了吧？”
紅頭發的劍士看着漸漸大起來的雨，擔心的問。
“不會，克裏斯。三年了，每個星期他都在這個時間出現，風雨無阻。”
金黃頭發的劍士按着短劍，耐心的看着屋檐外的石板路。雨水被風吹進，也無法靠近他的身體。紅頭發的克裏斯只好向裏縮，他心中暗想，什麽時候我才能和隊長一樣，修煉出劍氣呢？
石板路多年沒有修繕，開始積水。如幕般的雨滴砸下，濺起，在地面形成一層水霧。這樣的天氣，實在是沒有什麽人會出門。已經入秋，錫蘭城越來越冷了。
金發劍士目光如炬，穿透雨幕，看到路的盡頭，一個瘦弱的少年不緊不慢的走來。少年沒有打傘，穿着滑稽的長袍，身後背着一個巨大的皮囊。雨水落下，在他身體表面彈開，就連腳下的靴子都依然幹淨，沒有浸入雨水。
少年漸漸走近，面目也清晰起來。他的頭發和眼睛都是栗子色，鼻梁略高，顯得眼窩深陷，倒像是南方貴族的血統。他的眉毛舒展着，似乎一點不在意這該死的天氣，纖長的手指上還挂着一個小小的皮袋。
這是裝金幣的标準皮袋，一個皮袋能放五十枚金幣。少年就把它勾在手指上，随着步伐晃蕩着。港口的治安不太好，如果不是下雨，可能會立刻有盜賊盯上他。
“薩林法師！”
金發劍士熱情的招呼着，向少年揮手。
薩林翹起嘴角，只當沒有聽見，在雨中繼續走着。自己是叫薩林，可不是什麽法師，只是一個3級的魔法學徒。
金發劍士有些尴尬，自己也不能叫人家薩林學徒，這樣的稱呼，實在是不恭敬，子爵大人讓自己盡量的客氣些。還真難辦。
“梅特特林少爺！”
金發劍士提高聲音，對方已經走過面前，現在他看的是背影。
“薩林、薩林！”
金發劍士看少年身影漸遠，只好邁步追了上去。克裏斯無奈的跟上，大步跑入雨中。雨水瞬間浸透了他華麗的衣服，只有紮緊的靴子內還保持着一絲幹爽。好冷的雨！克裏斯打了個寒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