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晉陽入伏
秋日的陽光正好，通過窗戶照到房內的床上，有幾分暖意，又有幾分清涼。
此時，陰陽人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臉色紅潤，氣息平穩，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人面獸心端着一杯茶，坐在陰陽人的旁邊一口一口地喝着，房間內靜悄悄的只有呼吸的聲音在悄然間游走，突然，房門開了，一個猥瑣的小老頭走了進來。
“怎麽樣，她今天的情況好一點了嗎？”
“不知道。”
毒老頭眉頭一皺，嘆了一口氣。
“難道真的跟那個庸醫說的一樣，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也好，一直以來她都想退出江湖和我一起去過平靜的生活，如果她醒不過來我就在這裏一直陪着她，那樣江湖也就遠了。”
毒老頭勃然大怒，一把将人面獸心提起來抵在了牆上。
“這是你應該說的話嗎？我弟弟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了多少，你現在竟然說醒不過來也好，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
人面獸心仰天大笑，一腳将毒老頭踹了出去。
“殺了我？鄭斯棟變成這樣還不是你逼得，當初我和鄭斯棟在一起時，是誰百般阻撓，是誰為了阻止我們在一起不惜毀去了我的容貌。”
人面獸心一伸手扯去了臉上的易容，露出了一張猙獰的臉，他的左臉是被整個燒爛後的創口，而右臉則像是整個被削平過。
“只是你沒想到，即使毀了我的容貌，鄭斯棟依舊愛着我。甚至為了争取你的同意，鄭斯棟不惜請血神殿的聖女親自動手，改變了她的性別，當初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變成了如今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哈哈哈，你沒想到吧，你沒想到她修煉的功法必須用純陽之身壓制，女子是不能修煉的。”
“所以她才會出現當年的意外，讓五弟變成了如今這副癡癡呆呆模樣。所以她才會每次受傷都遭到反噬，以至于這一次徹底醒不過來。你沒想到吧，毒老頭，哈哈哈。毒老頭，你有為她考慮過嗎？她視你為唯一的親人，你在這件事上有真正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看着楊松山那猙獰的笑容，毒老頭默默無語，他自己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坐到了陰陽人的旁邊，神情之中滿是憐惜。
“我三歲的時候被父母抛棄，是斯棟的父母收留了我，将我養育成人，還送我拜師歸藏。斯棟七歲那年，鄭家遭人滅門，這樁禍事是我惹下的，禍事惹下後，我雖然星夜兼程趕到了鄭家，卻只保下了斯棟，他是鄭家唯一的後人。”
“我欠鄭家太多，為鄭家留下血脈是我一直以來的夙願，我不同意斯棟與你在一起。即使是現在我也不同意，而且我永遠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若不是斯棟以命相逼，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下了，所以以後不要跟我提當年的事，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楊松山猙獰的笑容漸漸平息，看着躺在床上的鄭斯棟微微出神，眼神之中滿是憐愛。
“是夜寒一刀斬了弟弟平陽虎爺的分身，也是為了在夜寒的刀下救我們弟弟才又強行控制了一只老虎。正是因為如此，弟弟的傷勢才會如此之重，我們之間的恩怨暫且不論，我要去殺了夜寒為弟弟報仇，你去不去。”
毒老頭猛然站起身子，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怒與殺意。人面獸心微微沉默，接着将撕下的易容僞裝往臉上一貼，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好。”
晉江是一條發自北川的大河，雖說它也是一條大河，不過比起泗水就小得多了，它只是泗水的一條支流。穿過中南之地廣袤的山林，晉江在晉陽城南彙入了泗水，烈風谷就在中南之地的山林之中，而前往烈風谷的必經之地就是晉陽城。
晉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是中南之地的一處重鎮，恰好，第二魔域一處最大的分堂就在這裏。在第二魔域的分堂大殿之內，毒老頭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沖着下方站立的衆人問道。
“都已經三天過去了，按照萬古樓提供的消息和夜寒一行的速度來推測，今天他們就要進入晉陽了。你們給我盯緊一點，千萬不要放過他們，找到他們的行蹤之後不要自己動手，記得先通知我，好了，你們下去辦事吧。”
随着毒老頭的吩咐，大殿之內第二魔域的弟子紛紛離開了大殿，獸面人心皺着眉頭，擔心地說道。
“就算我們找到了夜寒，又怎麽去殺了他呢？當初我們三個人都辦不到，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如何殺得了他？”
毒老頭自信一笑。
“那是當初的夜寒，可不是現在的夜寒，當初的夜寒是三破之境，如今他經脈盡斷只是雙破的境界。雙破之境和三破之境可不是差着一點兩點，而且這一次夜寒可是帶着兩個累贅，當初夜寒可以一眼認出你僞裝的肖玉，就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帶着的女孩他還能不能一眼認得出來，另外，我還帶了一件好東西，一定要了他們的命。”
“肖玉也要殺了嗎？她可是肖家的大小姐，殺了她，整個第二魔域都會被牽連的。”
“殺，傷害我弟弟的人都該死。”
晉陽城外，肖玉騎着鮮紅如火的悍馬疾馳而過，卷起一路的風塵。
“我渴了，我渴了你聽到了嗎？”
“小鬼頭，不要再大喊大叫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幾十遍了，還不如不說，總之我渴了，趕緊給我水喝。”
此時的肖玉散亂着一頭的長發，幹裂着嘴唇向着晉陽疾馳而去。
“我也渴呀，要不是你把我的水袋扔了，我們會這麽渴嗎？前面就要到晉陽城了，等到了晉陽城就有水喝了，你等一等行不行。”
“行是行，不過我還是渴。”
獨自帶這個小女孩前往烈風谷的計劃絕對是一個錯誤，肖玉此時就在為這個決定深深的後悔着。剛開始一天還能用恐吓的手段吓住這個女孩，可是如今卻只有被欺負的份，肖玉很委屈，畢竟她可是堂堂肖家大小姐，幹嘛要被一個小女孩欺負。
要不是為了夜寒的任務，肖玉早就将這個小女孩抛屍荒野了，還好晉陽已經近在眼前。晉陽城是交通要道，不過這個要道是指水路，所以晉陽的城門雖然高大卻沒有幾個人通過，肖玉一路疾馳直接縱馬奔入城內。
晉陽城的城牆之上，守衛城牆的守衛軍眯着眼睛看着肖玉遠去的身影，急忙向着第二魔域分堂的所在跑了過去。
晉陽大酒樓，這是晉陽城內最大的大酒樓，此時肖玉濕着頭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而在她的旁邊，那個女孩早就躺在另一張床上呼呼大睡，終于，肖玉還是睡了過去。就在肖玉睡着過之後，一陣淡淡地香氣順着窗戶飄了進來。
接着，兩個身影打開了房門從外面走了進來，佝偻着腰身向着肖玉走了過去。就在這兩個人靠近肖玉的瞬間，肖玉突然睜開了眼睛，手中的長劍已經揮出，眼前兩個人迅速後退，避開了肖玉的長劍。
肖玉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這兩個身影，那個猥瑣的小老頭自然是毒老頭，而毒老頭旁邊站着的則是一個女孩。肖玉旁邊的床上，已經熟睡的女孩突然坐了起來，看着不遠處的女孩笑了起來。
“還真是像呀，簡直跟我一模一樣，你就是獸面人心楊松山，你的易容術真的是一絕呀，就連身材大小都絲毫不變。”
聽着女孩的話，肖玉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中的長劍再次向着兩人刺了過去。
“你們以為同樣的招式會對我起作用兩次嗎？我到底是肖家的大小姐，不至于這麽笨吧，既然知道晉陽城是第二魔域最大的分部所在，我又怎麽不會小心呢？”
“是嗎？”
就在肖玉與面前的二人交戰的時候，在肖玉的身後，又一個毒老頭出現了，不過他沒有動手，而是一把抓住了坐在床上的小女孩。
“誰說我要用同樣的招式了，肖家大小姐，乖乖跟我們走一趟吧，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小鬼。”
肖玉看了看眼前的毒老頭和女孩，又看了看身後的毒老頭和女孩，将手中的劍一收。可惡，為了夜寒，我認了，肖玉咬牙切齒地對着毒老頭說道。
“走吧，要去什麽地方，前面帶路。”
肖玉的話說完之後，肖玉身後的那一個毒老頭伸手将臉上的易容一撕，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恭敬地對着肖玉說道。
“在下第二魔域二長老坐下護法，現在就由在下為肖大小姐領路，肖大小姐請跟我過來。”
肖玉撇了撇嘴不情願地跟着說話的護法走了出去，在肖玉身後，毒老頭帶着兩個女孩緊緊地跟着。此時，在前方領路的中年男護法嘴角輕揚，露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