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平陽又恩怨
乘雲古道,夜寒背着黑刀向着中原一路而去,自此又是一段風波疊起,這江湖之上又要書寫一段屬于夜寒的傳奇。
不過江湖上的是本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其中的傳奇人物又不知凡幾,不知道這一段風波有幾分精彩,這一段傳奇又有幾多絢爛。
“我覺得就這樣放他前往中原有點不安全呀,要不再把他追回來,讓我再教他一點東西。”
王千蕊坐在實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還能教他什麽,他只是留在這裏三天就将你那壓箱底的絕招學走了,你還有什麽可以教他的。”
“就算我沒有,你們不是還有嗎,你們也教他兩招不行嗎?”
“我們怎麽教他,在我叛出白鹿書院時已經發誓,絕不傳授一招一式白鹿書院的功夫,就連我的兒子都學的是我妻子的武功。至于我妻子,自從我們子女盡失之後她便再也不見外人,就連我上樓見她都要看她心情,她如何會教。”
“再說岳留仙吧,萬古樓的其中一些功夫他确實是可以教授的,不過威力都不大,學了也沒用。而那些威力大的招式,在學的時候就已經被下了禁術,違背了朝廷命令的他現在連用都用不出,更不要說教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二爺了,二爺學的是劍法,會的也只有劍法,劍法說實話對夜寒沒用吧。”
燕飛天将頭湊近王千蕊,小聲地嘀咕道。
“那家夥怎麽還沒有反應,我們都在這裏吼半天了,他不會真的不在乎夜寒吧。”
王千蕊摸了摸下巴,嘆息一聲。
“這誰知道,不過肯定不會是不關心,大概是對夜寒有自信吧。”
就在燕飛天和王千蕊的面前,一位威嚴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把菜刀,惡狠狠地盯着這兩人。
“一個兩個不去一樓坐着等着吃飯,跑來廚房裏來唠唠叨叨什麽。還當着我的面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想找砍?”
“不就是夜寒那個臭小子走了嗎,不放心的話你們跟過去一個不就行了嗎,非要跑到我這裏擾我清淨,記得派個穩妥的人過去,不要求護着他,及時把消息傳回來就好。”
“滾吧,看到你們的臉就煩,還想不想吃飯了。”
燕飛天和王千蕊一臉嬉笑地走出了廚房,留下一位七尺高的漢子站在原地一臉的惆悵,這些家夥真是讓人不省心呀。
世上本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夜寒能夠受到這些前輩的青睐自然是有原因的。不過他剛好錯過了發現這個原因的機會,只是不知道日後會不會還有這個機會。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本就是恩怨,當你走出了這個恩怨,下一步就走進了另一個恩怨。
乘雲古道的盡頭就是平陽城,這曾經是一座以商業繁榮聞名于世的大都,當然這是三百年以前的事情了。自從燕雲淪陷之後,沒有了與燕雲通商的機會,這裏就漸漸地被商人所抛棄,被商人抛棄之後的平陽日漸衰落,最後終于成為了如今這般破敗的模樣。
燕雲十六州是一處盆地,那麽在它周圍的自然就是崇山峻嶺,平陽城就是建在高原之上,高原本就人少,沒有了商業繁榮的平陽逐漸成了一座空城。直到有一天,有一夥在整個西極之地赫赫有名的匪團進入到了這座落寞的大都,它再次熱鬧起來了。
平陽城外,夜寒一人一刀向着城內緩緩走去,在平陽城的城門一旁,一位滿臉橫肉的八尺大漢拎着一把巨斧斜靠在牆上,曬着太陽閉目養神,在夜寒走近平陽城門的時候,大漢睜開了雙眼。
“喂,小子,給我站住。”
夜寒回過頭,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壯漢。
“什麽事?”
“什麽事?進門要給進城費的知道不,趕緊給錢,一錠金子。”
夜寒眉頭一皺,他沒有錢,他只有一把刀。難怪前輩們說前往中原的路不好走,這才剛走到乘雲古道的盡頭就遇到麻煩了,夜寒不怕麻煩,不過也不喜歡惹麻煩。
“沒錢。”
八尺大漢鼻孔一揚,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原來是個窮鬼,沒錢不能進去,這個地方不給過了,想過去的話你倒是可以試着從城一邊繞過去。”
平陽城是建立在山澗之間,剛好卡住了兩邊的絕壁,如果不從平陽城進入中原,那就要繞出數百裏攀登那兩邊的絕壁。當然攀岩絕壁這種事情對于夜寒來說也就是手到擒來,繞出數百裏也不過只是一個時辰的功夫,這對夜寒來說并沒有什麽。
所以夜寒準備離開這裏,從一旁繞開這座城,畢竟夜寒只是看上去冷酷無情并不是真的冷酷無情。
“你個豬頭,不是告訴你要錢的事情等進了城再說的嗎,你怎麽老是在城門前向人家要錢,不知道這樣客人會跑的嗎。”
夜寒即将離開的時候,城門之內一位中年男子匆忙走了進來,沖着門前的壯漢一陣大吼。
“可是我覺得身為強盜就應該在大門前要錢,要是放人走進城門之後再去要錢,一點氣勢也沒有,我向往那種在過路上大喊一聲‘打劫’,然後就跳出來打劫的生活,我是一個有追求的強盜。”
“卧槽,你個豬頭,有追求,你還不趕緊動手,難道你還真的想讓這小子繞路離開呀。”
“是啊。”
中年男子一拍腦門,真不知道當初我為什麽要收下這貨做小弟。給我動手,中年男子一腳踹在八尺大漢的屁股上,八尺大漢一個踉跄差點倒在了地上,卻聽到‘砰’的一聲栽倒的聲音,我沒有倒下呀,是誰倒了?
八尺大漢剛穩住身子,一回頭就發現中年男子栽倒在了地上,而在她的身上站着的是一位如仙如幻一般的女子。這女的怎麽又來了,不是說過幾天再過來的嗎,八尺大漢立刻露出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對着女子哀求道。
“肖玉姑奶奶,放了我老大好不好,我們老大一直在盡職盡責地幫你找你要等的那個人呀。”
肖玉眉頭一皺,冰冷的目光直射八尺大漢,只是這一個眼神,八尺大漢立刻表情一僵,摸着後腦勺尴尬的笑了笑,一句話也不說了。
肖玉回過頭,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怒。
“夜寒,你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面對這些小毛賊都要退避?”
夜寒皺了皺眉頭,默不作聲。
“怎麽,想在我面前裝死,只是十年沒有見面你就不認識我了?夜寒,你個王八蛋,我把妹妹托付給你,你是怎麽照顧她的?你是個男人嗎,給我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是怎麽照顧我妹妹的。”
夜寒緩緩地擡起頭,一對靈動婉轉不似人間的大眼睛就出現在他的眼中,和她的眼睛真像,只不過她的眼睛總是柔情似水,而這一對眼睛此刻卻是充滿了憤怒。
“我妹妹是怎麽死的,告訴我是誰殺了她,我要将那個家夥碎屍萬段。”
沉默,一直是沉默,夜寒面對着肖玉的追問一直默默無語。終于,肖玉也問的煩了,一轉身走進了平陽城,夜寒随即跟了上去,不過卻還是沉默。
平陽城內十分的蕭條,整個街道空無一人,不過從這裏的建築中倒是可以看出昔日平陽的繁榮。整個街道都是由一塊塊方形青磚鑲嵌而成,沒有一絲的縫隙,而街道兩側的牌樓都有三層之高,在目光所能看到的極限之內甚至有九層的高塔。
因為肖玉之前來過這裏,所以知道什麽地方可以住下,一進平陽城便向着城主府走去。夜寒一直跟着肖玉身後,一路上兩人并沒有說話,夜寒并非沒有什麽話說,他有很多事情想問肖玉,但是卻無法開口。
肖玉也有很多話想要跟夜寒說,不過她也開不了口,兩人就在這樣莫名的狀态下僵持着。
是夜,清冷的月光籠罩着整座平陽城,夜寒就站在城主府的院子裏,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這是夜寒的修煉方式,身處燕雲的他可沒有機會安安穩穩地打坐修煉,站着修煉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特殊技能。
随着夜色漸深,城主府四周的環境越來越安靜,本來就荒涼的平陽城此刻就像是空城一般,這種寂靜,讓人感到深深地不安。
小院內,一陣淡淡的清香彌漫開來,這香氣像是三月的梨花,清淡又沁人心脾。夜寒嗅着這縷清香,不知不覺間竟然昏昏欲睡,很快便倒在了小院之內。
在夜寒倒下之後,仿佛無窮無盡的箭矢飛過小院的牆壁源源不斷地射了進來,瞬間便鋪滿的小院。鋒利的箭鋒映着寒月閃爍着冰冷的光芒,滿院的香氣悄然消逝,剩下的便是刺鼻的辛酸,毫無疑問這些箭矢已經浸過火油。
箭頭劃過小院的花草,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痕跡,不僅是浸過火油,這些箭矢的箭鋒恐怕也已經浸過了毒藥。
随着這些箭矢全部落下之後,接着一道帶着火星的箭頭落下,整個小院內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瞬間攀上了鋪滿小院的箭矢,一柱黑煙沖天而起。
城主府之外此時挨挨擠擠地站滿了人,在衆人之前,一張闊大的太師椅就擺在那裏,之前的中年男子就坐在城主府之外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被大火籠罩的城主府瞬間激動地跳了起來。
“哈哈,叫你們在我面前放肆,真以為我平陽虎爺是泥捏的,這下好了吧,全死了。兄弟們,今晚做的不錯,走,咱們喝酒去。”
此時,月亮高懸,映着虎爺猙獰又興奮的面容,映着這漆黑如墨的平陽城,同樣也映着小院之內夜寒那一把漆黑如墨的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