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又見
“臣蘇簡叩見太子殿下!”新郎官的父親蘇簡跪了下來,長子蘇濟和蘇弈也跟着跪下。
桓淵輕輕擡手,道:“蘇太醫不必多禮,都請起來吧!”
父子三人戰戰兢兢的起身站着,都在心裏揣測,這位剛回宮的太子,忽然駕臨自家,是為了什麽?
桓淵看出他們的緊張,神态愈發溫和,說道:“不知蘇太醫可還記得孤了?孤年幼時生病,在太後身邊,是蘇太醫給孤診脈開藥的。蘇太醫一直保守秘密,孤十分感念。今日才聽說令郎成婚,特來讨杯喜酒喝。”
蘇簡忙道不敢,此時前面的宴席已經結束,蘇簡正要讓人再在書房準備一桌酒席,卻又聽太子說:“蘇太醫不必忙,孤出宮晚,不覺已誤了酒宴,若再為孤勞碌,反倒讓孤過意不去。”
說着,他拿出一方禮盒,道:“出來的急,不曾準備太貴重的禮物,這個送給你,賀你們新婚之喜。”
蘇弈連忙躬身結果,道:“太子一片心意,臣愧不敢當。”
桓淵笑道:“以後好生對待新娘,孤的心意就不算白費。”
這會兒,太子駕臨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後院新房裏,悅之有些坐立不安,問婉之:“姐姐,太子怎麽會來這兒?這是好還是壞啊?”
婉之也說不清,畢竟太子才回宮不久,是敵是友還不分明,只有瑞應面色古怪。
瑞應很快就把前後聯系了起來,桓淵現在出宮不便,剛好知道蘇家娶親,而蘇家娶的人是蕭家的女兒,蕭家的女兒又是自己的表姐,所以,就順着這個理由出宮來。
再想昨晚權相的态度,必定是猜到太子會出來,所以才準許今天自己來參加婚禮。那麽,自己和桓淵的關系,想必權相也知道了!
至于權相是怎麽知道的,瑞應就猜不出來了。
“天色已晚,我該回府去了,婉之姐姐不必送我,留下陪着悅之姐姐吧!”瑞應趁機告辭,姐妹倆挽留了幾下,知她在相府身不由己,便讓人好生送出府。
瑞應坐在馬車裏,馬車緩緩駛向相府,忽然,車身停住不動。芳草往外看了看,沉默了一瞬,然後才道:“小姐,奴婢出去等着。”
瑞應嘆了口氣,車簾掀起,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兩人對坐無言,桓淵先打破沉寂,帶着兩分譏諷,道:“相府千金的日子過得如何?”
瑞應冷冷掃他一眼,反問道:“東宮太子的日子過得如何?”
桓淵被她氣笑了,說:“你這脾氣,半點嘴上便宜都不讓人讨,也不知你在相府是不是也這樣。”他仔細看她的神情,面色還好,也沒變瘦,看來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
瑞應道:“我可是有謙王和太子做靠山的人,誰敢把我怎麽樣?自然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真有這麽快活?”桓淵懷疑的問道。
“那是自然。”
桓淵又來氣了,道:“那看來當初說不願意回去都是騙人的,你倒是很享受當相府千金呢!”
瑞應別過臉不看他,原本見不到他的時候,想着怎麽修複關系,別惹他生氣。可是一見到他,聽他說出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自己也氣不打一處來,就想和他對着幹。
桓淵湊到她面前,用手捏着她的下颚,把臉扳回來面對着自己。兩人的臉幾乎就要貼到一起,桓淵能清楚的看到瑞應眼裏的惱怒,和她顫動的睫毛。
“看着我說話,”桓淵低語。
“你放開我!”瑞應瞪他。
桓淵笑起來:“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瑞應氣呼呼的說:“一國太子當街調戲良家女子,傳出去丢不丢人!”
桓淵笑道:“誰知道這裏有我這個太子在?再說了,傳出去正好,孤娶了你就是。”
瑞應擺了個白眼,說:“你當上太子別的沒學會,胡攪蠻纏的本事越來越大了。”
“誰胡攪蠻纏了?”桓淵放開她,指尖滑膩的觸感似乎還在,沒忍住撚了撚手指。“和你說正經的,要不要我安排個人去相府裏,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訴我?”
他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心裏還是沒把瑞應當外人。
瑞應垂下眼睑,道:“不用,你根基未穩,那個人不是你能輕易對付得了的。他連你今日出宮都能料到,哼!”
“論揣摩人心,的确無人能出權相其右,要不然也不會被皇上信任這麽多年。”桓淵諷刺的冷笑。
瑞應本想告訴他,自己懷疑謙王府有權相的人,但又沒證據。而且有些事也說不通,就暫時沒說,自己先留意着相府裏,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外面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桓淵知道這是在催促自己,嘆道:“出一趟宮不容易,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你在相府裏一切小心,如果遇到危險,就去王府求救,王爺不會不管你的。”
瑞應問他:“你不恨我是權相的女兒了?”
桓淵揉揉她的頭,像以前無數次那樣,說道:“我那時候說得是氣話,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若是能,我也不想生在帝王家。好了,我先走了,有機會再來看你。”
桓淵離開之後一會兒,芳草讪讪的上了車,瑞應并未多問什麽。奇怪的是,馬車也繼續行進,這讓瑞應十分懷疑,車夫是不是桓淵的人?後來才知道車夫中了迷香,他以為自己在路上睡着了,瑞應沒追究,他自然不會主動說出來。
但是誰也沒想到,桓淵在回宮的路上遇到了刺客,若不是一直有人暗中保護,桓淵自己也身負武功,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瑞應得知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她當即大怒,一路闖進了權相的書房,質問道:“是不是你?”
權相的書房裏可不止他一個人,還有權祿,幕僚周清等人。
瑞應剛踹開門,裏面的人先是震驚,看到是她之後,除了權相其他人都低下頭。守門的小厮哭喪着臉跟了進來:“相爺,小的實在攔不住。”
權相冷冷道:“去領二十板子。”
小厮退下之後,瑞應又問了一遍:“是不是你?”
權相哼道:“是我什麽?問話就問清楚了。”
瑞應怒道:“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殺太子的!他出宮不過是一時興起,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你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假好心讓我去參加婚禮!”
門人周清沒忍住,說道:“大小姐,我們也在推論到底是誰動手的呢!相爺若想刺殺太子,何必又派人去保護他呢?大小姐對相爺的誤會,實在是太大了。”
權相淡淡的說:“你和她說這些有什麽用?她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瑞應道:“原來相爺知道自己這裏是曹營。”
權相卻不生氣,反而說:“最後稱王的正是曹氏!成王敗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