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起疑
在外奔波了幾日的胡東寧和林淵晚上回到家，林淵早和後院的混熟了，帶着路上買的小禮物去看瑞應。
李姨娘也在伺候胡東寧，說起今日方氏來訪，別的不說，重點只說瑞應的打扮。
“老爺，您說，這林姑娘為何要掩蓋自己的真容呢？”
胡東寧忽然愣住了，一動不動。
李姨娘沒聽到他回答，擡頭見了胡東寧的臉色，整個人都吓住了，忙問：“老爺，老爺您這是怎麽了？老爺您可別吓唬妾身啊！”
胡東寧緩過神來，坐到椅子上呷了口茶，說道：“你見過蕭家的爺們兒嗎？”
李姨娘松了口氣，笑道：“老爺說什麽呢？我們女眷平日裏走動，怎麽可能見到外男。就算在路上遙遙見過，那也只是擦肩而過，記不住長相。”
胡東寧捧着茶盞，慢慢用碗蓋撥着表面的浮葉，優哉游哉的說道：“往年和蕭家做生意，倒是見過他們家主，也見過兩位蕭家二爺和三爺。旁人也就罷了，這蕭家三爺的長相那可真是……”他一時竟找不到溢美之詞來形容這個男人的絕色。
“哎喲，您一說妾身就想起來了，蕭家三爺的長相別說您，整個杭州府的都知道。”李姨娘接過了話題，笑着說起來，“您忘了蕭家三爺有個胞妹，是相爺的原配。”
只可惜天妒紅顏，那人已經去世十幾年了。
胡東寧不再說話，而是眯起了眼睛。以前沒覺得，初見瑞應的時候也沒覺得。可是，今日經李姨娘這麽一說，他就把蕭潤玉和瑞應那兩張臉重合了起來。
這世上，遠隔千裏的兩個人，非親非故，能長得這麽像？
如果只是巧合，那為何瑞應出來見人的時候，要故意掩蓋自己的真容呢？
只怕瑞應在船上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和蕭潤玉長得極為相像，至于為何不相認，恐怕另有別情。
胡東寧一想到此處，就站起身來，去了前院，招來自己的随扈，命他去查一件事。
“不用查別的，就查清楚了，十三四年前，蕭家有沒有丢過孩子。我知道蕭家的規矩，不許納妾不許養外室。可蕭家二爺年輕的時候可是風流成性的，查清楚了，可有偷偷養過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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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覺得不對勁，如果是蕭家二爺的，可瑞應長得像蕭家三爺。罷了罷了，都是一家人，若有蕭家的血脈，侄女兒長得像叔叔也是有的。
待随扈出去查探，他忽然又想起一事。
六年前，相爺從京中給他寫信，讓他幫找一個小女孩兒，那個女孩兒的名字叫瑞應。
這回，胡東寧的臉色是徹底青了，很快他就壓下這個可怕的念頭。相爺的小女兒，成了謙王收養的孩子，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但他還是本着細心的原則，有意無意的問了林淵一句，瑞應的來歷，林淵不疑有他，說道：“那是六年前，我和王爺回京路上，看到瑞兒昏倒在路旁，這才把她撿了回去。”
胡東寧心裏“咯噔”一下，六年前！剛好是六年前嗎？她叫瑞兒，相爺走失的女兒就叫瑞應！
這世上真有這般湊巧的事？
胡東寧的心越發狂跳，他不敢輕舉妄動，吩咐李姨娘改日準備晚飯，再請瑞應來用飯，借機試探一番。
李姨娘卻道：“明日我得陪着林姑娘去蕭家做客，晚上再陪老爺吃酒。“
胡東寧心中一動，沉着聲音的說：“到了蕭家，你好好看看，林姑娘和蕭家人到底有沒有淵緣。”
李姨娘也是個聰明人，哪裏聽不懂胡東寧的話裏話，便點點頭知道了。
第二日，李姨娘到瑞應房門口等她，瑞應果然還化着那日的妝容。李姨娘故意說道：“挺好看的一個小姑娘，怎麽盡上些不好看的顏色，來，我幫你重新上妝。”
瑞應連忙阻攔，道：“不用，我覺着這樣挺好的，去別人家作客，搶了人家風頭不好。”
李姨娘看了她兩眼，笑了笑，就沒勉強。
到了蕭家大門口，早有人在門口迎接，卸了門檻讓馬車進去，行的比巡按衙門還深遠。下車換轎子，又行了一段，這才到了垂花門。
可以想見，蕭家是如何一個深宅大院。
聽說，蕭家老太爺老太太雖然已經去世，但是三個兒子還沒有分家。蕭家大爺繼承家主之位，繼續庇護蕭家二爺和三爺這一大家子。這蕭家的宅邸，還是以前的宅邸，只不過又擴建了一番。
“我就說今兒早上樹梢上的喜鵲喳喳叫，正應了貴客臨門呢！”沒想到，竟是蕭大爺的太太莫氏親自迎了出來。
莫氏已是六十歲的人了，頭發白了一半，滿面堆笑，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不管是做出來的樣子還是真的高興，這樣的笑容至少讓人很有好感。
瑞應趁李姨娘寒暄的功夫，打量着莫氏，心裏偷偷叫了聲“大舅母”。
李姨娘拉着瑞應的手把她帶到人前，笑着說：“這就是我家老爺的親戚，林姑娘，承蒙府上三爺一路照顧，這才順順利利的到了家。”
瑞應施禮道謝，莫氏連忙親自扶着她，笑道：“不過是順路的情誼，不值當姑娘行此大禮。來，外面日頭大，快進屋喝杯茶去去暑氣。”
一行人進了屋，果然比外面涼爽許多。瑞應看周圍的擺設都極其精致，格局也很大氣，絲毫沒有商賈人家的銅臭。又見屋子四角都有一個風輪，風輪就放在置冰大甕上，小丫鬟勻速搖着，怪不得這屋裏這麽涼爽呢！
甫一落座，大丫鬟便端上茶果點心，瑞應見了，樣樣別致，不輸京城裏的樣子。
莫氏向李姨娘介紹了二太太韓氏，三太太方氏是見過的，另自己的兒媳國子祭酒家的小姐上官氏和之字輩的女兒侄女等。
瑞應一一回禮，上官氏就問：“我聽姑娘口音，似是京城人士。”
瑞應微微一笑，腼腆的回道：“家在大興。”
上官氏便點點頭，莫氏就笑着說：“大興好啊，咱家在大興還有莊子田地呢！”她不會說蕭家在大興有百畝良田，兩個帶溫泉的莊子，那兒的出息是相府管着的。
各自介紹了，莫氏便帶頭給瑞應見面禮，難得的是，瑞應竟也準備了見面禮給蕭家的女兒們。
李姨娘笑道：“這孩子實誠，東西雖不貴重，好歹第一次登門，表個心意。”這是昨晚瑞應同她說的，她原本預備了見面禮，沒想到瑞應身上的好東西還不少。
莫氏見瑞應拿出的禮看着不貴重，卻都花了心思，不由心中一動，吩咐道：“去請少爺們也來見見遠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