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處置
王妃請了戲班子來唱戲，午宴結束之後，夫人小姐們更衣吃茶，有些在廂房裏稍作休息。待戲臺子上的鑼鼓一響，衆人紛紛落座，聚精會神的看着戲臺。
這一日側妃并未出席，對外只說側妃病了，但又看不到壽昌伯夫人前去探望。壽昌伯夫人守着自己的兒子花環，問他上午有沒有和桓玉搭上話。
花環為難的說：“大小姐不待見孫家的人，只叫了李響上畫舫。”
壽昌伯夫人也聽說了早上桓玉和孫毓秀争吵的事，氣孫家連累自己，憤憤不平的說：“這孫家什麽意思啊？不想結親就別來湊熱鬧，來了還得罪人，得罪人還連累咱們，真是沒法兒說！”到底是太後的娘家，她也不敢說出什麽重話來。
而孫老夫人在小憩時聽了孫俊彥的回禀，臉都氣白了。若不是賓客衆多，她當場就會給孫毓秀一個耳光。
到王府來做客，卻先和王府大小姐起了龃龉，還口出狂言诋毀謙王！
“祖母先別動氣，此事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孫俊彥連忙安慰老夫人，但怎麽個轉圜，他自己心裏也沒有主意。
孫毓秀卻打定主意，一腔孤勇的說道：“祖母，此事因我而起，由我一力承擔，我絕不會連累家中。”
孫老夫人怒道：“你承擔？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拿什麽承擔？我早說過，做事說話之前都要動動腦子！你們所依仗的無非是家族罷了，輔國公府和你們休戚相關、榮辱與共！不求你們為家族争光，可至少別惹禍啊！你……你倒好，惹到了王爺府。”
二夫人摟着孫毓秀，哭道：“母親息怒，若王爺真的怪罪下來，我們進宮求太後說情，救救毓秀吧！”
孫老夫人閉了閉眼，怒火之後很快冷靜下來，說道：“此事不能由我們開口，想必王府還未知曉，等他們知道了，我們再請罪不遲。”她在心中想好了說辭，只等王府問責，就立即請罪。
桓玉并沒有急着和王妃告狀，倒是林淵先告知了王爺，還把瑞應給他分析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完了還問王爺，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謙王嘆了口氣，說：“你和瑞兒在一起這麽久，怎麽還是沒學到呢？”
林淵不解，謙王又嘆氣，但沒有解釋。只道：“瑞兒的聰明，非常人可比，你以後就算學不來，也要好好利用。”
林淵正色道：“我從未想過利用瑞兒。”
謙王看着他，道：“不是利用瑞兒，而是利用瑞兒的能力。這孩子長大之後，會成為一把利刃，但我不希望她是雙刃的。她必須只有一面有刃，握在你手裏，只能傷人，不會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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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眼神黯淡下來，喃喃道：“這就是王爺竭力培養瑞兒的緣由嗎？若是瑞兒知道王爺的目的，一定會傷心的。”
謙王淡淡道：“那就不讓她知道。好了，輔國公府的事，你說該如何決斷？”
林淵一凜，道：“此事既事關王爺的聲譽，也事關瑞兒的清譽，不宜鬧大，但也不能輕易放過始作俑者。”
謙王點點頭：“始作俑者，是宮裏那位，暫時不好收拾。”
提起宮裏的那位，林淵的眼裏就閃過一絲鋒芒，他輕“唔”一聲，問道：“王爺有何決斷？”
謙王道：“區區小事，不足挂齒。”
這就是輕輕放過的意思了，因此他并沒有主動找上輔國公府。輔國公府的人直到從王府回去，都沒被責問，這樣反而讓他們覺得不安。
今日的宴會結束之後，桓玉回到自己房裏換上常服，舒坦了一下筋骨，才想起孫毓秀的诋毀之言。她并沒有直接告知王妃，而是告訴了馮姨娘。
馮姨娘一聽就很生氣，先是說：“輔國公府的人怎麽這麽不懂規矩，竟放任一個姑娘家說出這種龌龊話。”接着又說，“這事你不要和王妃提，由我來說，看來呀，輔國公府這門婚事是成不了啦！”
成不了才好！桓玉心底暗暗說道，她十分讨厭孫家兩個少爺，更不希望和孫毓秀成為姑嫂。
馮姨娘先讓丫鬟去看看王妃歇了沒有，知道還沒有，就前去禀告。
她自然先把桓玉摘了出來，道：“玉姐兒戰戰兢兢，心裏怕得什麽似的，畢竟不是什麽好話，從不懂事的孫家丫頭嘴裏說出來已是大忌，若她也這般說，實在是對王爺不敬！”
王妃恨不能把花氏碎屍萬段！
想起上午見到的情形，當時就覺得不對。孫毓秀好歹是在太後跟前長大的，眼皮子再怎麽淺也不會對一根簪子起心思啊？桓玉的态度也不對，她可不是為了一根簪子就跟人起沖突的人。
原來竟是如此不堪的龃龉！
瑞兒那丫頭倒是機警，若真的放任玉姐兒在自己跟前告狀，這事就不好處理了。
王妃深深吸了口氣，對馮姨娘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好生安撫玉姐兒，讓她不必擔驚受怕，此事我自有決斷。”
馮姨娘退下，王妃當即就揮手打碎一炕桌的茶盞，怒道：“好一個輔國公府，好一個孫毓秀！”
江嬷嬷連忙上前安撫：“王妃別氣壞了身子。”
王妃怒道：“我怎能不氣？家門不幸，才會有此妖孽！傳話下去，側妃院子裏的用度再減半！”
今日宴客沒有把側妃放出來，已經很不給壽昌伯府面子了，連壽昌伯夫人想去探望都被攔住。到了明日，側妃花氏見罪于王爺的傳言肯定會被所有人知道，至于原因，或許之前不知道，但今日孫毓秀的口不擇言，恐怕聰明人都會猜到了。
“王妃因何大動肝火啊？”謙王不知何時來了。
王妃連忙行禮請罪，将馮姨娘回禀之事說出，還道：“都是妾管教無方，才讓王爺遭此口舌之禍。”
“無妨，我已問過，是太後宮裏的小宮女亂嚼舌根，太後已打發了。”
王妃一愣：“那輔國公府……”
王爺擺擺手，道：“謠言止于智者，輔國公府的人不懂事，我們卻不能如此。此事我已有處置，王妃就不必太擔心了。”
王妃垂眸應下，她知道，王爺之所以來，就是為了讓自己不要插手。這件事事關王爺的聲譽，王爺怎麽……不，不僅是王爺，還有瑞兒！
王爺為瑞兒，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