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備選
冬去春來,十歲的瑞應卸了厚實的冬裝,換上了春衫。她的個子比剛來的時候竄了一個頭,身上也長了些肉,再也不是骨瘦如柴的模樣。而她的臉色也不再蠟黃,變得瓷白如玉,嫩如雞蛋。
年後謙王就去了趟南直隸,一直到三月底才回來,一回來就看到瑞應明豔乖巧的模樣,不由心頭釋然。
林淵迫不及待的把一路所買吃得玩得都給了瑞應:“這是桂花蜜,去歲秋天才收好熬制的;這是山東阿膠,這可有年頭了;還有這個金絲小棗,可甜了!”他一邊說,一邊挑挑揀揀的往瑞應嘴裏塞,自己也吃得不亦樂乎。
這些小吃都不算什麽,林淵還說:“你知道咱們北直隸的烤鴨好吃,其實根源在南直隸呢!南直隸的烤鴨才是最好的,俗話說,沒有一只鴨子能活着走出南直隸,哈哈哈哈!”
瑞應笑眯眯的說道:“可是烤鴨要現烤的才好吃呀!”
“對啊,所以這回,我帶了個做烤鴨的廚子回來!”林淵得意洋洋的笑着說。
瑞應嘴裏的小棗都忘了嚼,驚訝道:“你帶回王府了?”
林淵點頭:“是啊,你可別小看這廚子,這可是南直隸宮裏的禦廚,要不是趙昭想了個法子要出來,我也帶不回。”
“趙昭?”這是瑞應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直覺有些不同。
林淵咬了下舌頭,捂着嘴說:“趙昭是王爺的義子,這個名字不能随意提起,若是讓別人知道他,是十分危險的。”
瑞應的心“砰砰”直跳,趙昭會不會就是……就是皇上的孩子!王爺為了保護他,把他留在了南直隸。
瑞應立馬也捂住嘴,小聲道:“哥哥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提的。”
林淵怕吓壞她,摸摸她的頭說:“不怕不怕,咱不提他了,來吃棗兒。對了,最近府裏沒什麽事兒吧!王妃和側妃有沒有為難你?”
瑞應笑道:“只要王爺不在府裏,後院就會特別安靜,我也落得清淨。”
“這麽說,瑞兒盼着我不在府裏?”謙王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後,把他二人吓了一跳。
瑞應連忙說道:“瑞兒絕無此意。”她知道謙王不過一句玩笑,不會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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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王看着桌上滿滿當當的吃得玩得,瞥了林淵一眼,說:“正經的東西不拿出來,就拿這些小玩意兒。”
林淵笑嘻嘻的拿出一副形制略小的峨眉刺,說:“聽見秋姐說,瑞兒你的基本功打的差不多了,該教你武器。可王爺覺得,刀槍劍戟這些都太粗苯,不适合女孩子。不如用這雙峨眉刺,輕巧靈便威力還不小。”
說完,他就親自比劃了兩下,倒是耍得虎虎生威。
瑞應一見就喜歡上了,拿起峨眉刺仔細看了兩眼,問道:“師傅也會峨眉刺嗎?”
林淵笑道:“那可不!見秋姐可是正宗峨眉派的,要不然王爺拿這回來幹嘛?給你當發簪用吶!”
瑞應捂着嘴咯咯直笑,眯起的眼角看到謙王帶笑的嘴唇,心裏的漣漪一陣又一陣,無法撫平。
王爺一回來,王妃就把精心挑選的桓玉夫家候選人名單拿給他看。
“咱們王府的姑娘,自然不用嫁進六部九卿家擔驚受怕,還是勳貴世家來的妥帖。王爺您看,這是太後娘家輔國公家,他家二房的三少爺和三房的四少爺年紀都和玉姐兒相當,也都是出類拔萃的好孩子。
這是永昌侯家的幼子,雖說人調皮些,那長相可真是公卿裏挑不出第二個來的好模樣兒。還有咱們武清伯府,雖清貧些,勝在孩子們都忠厚老實,何況還是妾身的娘家。有妾身在一日,武清伯上下對玉姐兒自然會好好的。”
謙王比對了一下,先把永昌侯家的幼子給撂了,說:“男人最要不得就是看皮相,俗話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是這個道理。他是幼子,性格脾氣難免驕縱,玉姐兒性子沉悶,不合适。”
王妃颔首:“是。”
謙王就把輔國公和武清伯兩家放在一起,道:“太後的娘家也好,你的娘家也好,都是咱們的親戚,還是從親戚裏挑一個吧!”
王妃笑着說:“是,妾身聽王爺的。”
謙王打趣道:“王妃可要好好比較,不能因為武清伯是你的娘家,就偏向娘家。”
王妃忙道:“王爺放心,妾身一定秉公辦理,咱們結親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得孩子們願意。要是兩相看不對眼,婚後夫妻不睦,那就不是結親是結仇了。”
“正是這個道理,”說完了桓玉的事,謙王又問馮姨娘的身體。
王妃嘆了口氣,說:“自從八斤去後,馮姨娘的身子就一直不見好,她也真是個實誠人,把八斤當成自己的孩子,驟然去了,她跟着難受。”
謙王默了默,道:“你把玉姐兒的事也和她說說,興許她為了玉姐兒,能好起來。”
王妃也應下了,等來等去,不見王爺問側妃花氏,自己也樂得不主動提起。原以為年輕貌美的花氏會是自己的頭號大敵,沒想到王爺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這回王妃心裏就有底了,日後哪怕來再多的莺莺燕燕,都不足為懼。
瑞應把峨眉刺拿回去給元見秋,元見秋笑道:“年前和王爺提過一句,王爺就放在心上了。”遂把峨眉刺的基本拳法先說了一遍,等瑞應了解過之後,再慢慢教她。
第二天瑞應去折桂堂上課,随身帶着峨眉刺,桓凝看到了借過來看了一下,滿懷羨慕的還給她,說:“真羨慕你能習武,我身子弱,母親不讓我多動彈。”
瑞應本想說:“正是身子弱才要多動彈,你沒看我剛來時什麽樣兒,現在又什麽樣兒?”可她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畢竟那是王妃的意思,自己又不是桓凝的娘。
桓凝道:“近來母親在操心玉姐兒的婚事,今日把馮姨娘叫來商量,馮姨娘原本病恹恹的,一聽事關玉姐兒的婚事,立馬精神起來。”
桓凝和瑞應愈漸熟稔,和旁人沒什麽話說,和瑞應倒是有說不完的話。
瑞應笑道:“玉姐兒今年十四了,是該相看人家啦!”
“嗯,”桓凝不由想到去年的那則謠言,轉過頭看到瑞應眼光四射的側臉,心頭如小鹿亂撞,迅速避開了眼神,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