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嘉，你從哪弄來的這麽多花花綠綠的單子？”林軒看到他手上的紙片不解。
“呼。”陳小嘉笑，“這是我一路經過的地方，那些可愛的老頭老太，帶着期求的目光看着你，我的一顆中國心，能硬得起來嗎？老大爺一張，老大娘一張，小姑娘一張，大男孩一張，于是乎，我就滿載而來了。這不是下了車，找不到垃圾桶嗎？電車裏沒有放垃圾的工具，我就這麽拿在手上，四處招搖，我發現有人看我的目光，還以為我是散發傳單的派單員呢，哈哈。前面有垃圾桶，為我減負了。”他跑過去。
“這人心軟，就有事情做了，看到一個垃圾桶，讓你這麽興奮。”林軒笑，她沒有注意到陳小嘉眼睛裏的淡如薄霧的陰影。
“好了，我們吃什麽？”陳小嘉詢問。
“吃什麽都好。”
“星巴克咖啡，我們就在這吧。”
“我不喜歡這氛圍，吃什麽都可以了。轉過去，大超市那選吧。食品豐富吃着過瘾，或是盒飯，我想吃了。”林軒善解人意，她不想浪費他的錢。
“OK。”陳小嘉牽起林軒的手。
“喜歡喝什麽？”
“松仁露，琵琶汁。”林軒看到了自己鐘意的飲料，沖過去。
“這孩子，慢點，沒人和你搶。”陳小嘉追随過去。
“還要喝什麽？”他的目光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中游離。
“可以了。你想喝什麽？大連幹啤，青島黑啤？”
“不梨不棄，就是他了。”陳小嘉拿起來，看上面的文字。
“好吧，再來一廳。”
轉圈子，兩人走到了食品組，“提子餅幹，動物餅幹。”林軒挑選。
“就是動物吃的餅幹。”
“貧吧，你。”林軒笑。
呵呵，只要是和林軒在一起，陳小嘉就開心的象個孩子。
“張帆？”
林軒迎面遇到一個男人，兩人親昵的打過招呼。
“林軒。”張帆迎來。
“張帆。”林軒笑一笑。
兩個男人在意的目注對方，林軒鄭重的介紹，“我男朋友，陳小嘉。”
“你好。”陳小嘉微笑致意，他目光閃動。
“小嘉，張帆，我大學好友。”林軒解釋，發現張帆臉色有點異樣。
“你好。”張帆笑一笑，目光在陳小嘉的臉上停留了五秒鐘。
“很好，小軒，我為你高興，哪天我請你們吃飯，再見了。”張帆彬彬有禮的告別了。
“再見。”陳小嘉致意。
“那個男人是誰？他很帥啊。”陳小嘉緊張的目送男人離開。
“我大學同學，很好的朋友”。林軒笑，“在大學他是深得人心的班長，愛好廣泛，藍球打得好，文筆好，作文是大學學習的樣板。對了，他差點休學參軍一年，他喜歡什麽都去嘗試。做事信心百倍，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很好的朋友，你們一直在來往嗎，我看得出來，你的同學很在意我，好象是不很友好。應該不是本能的同性排斥吧。”林軒簡單明了的介紹，他越聽越不自在了。陳小嘉今天見到張帆，他本能的生起抵觸，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你想多了，我們之間是友情。我是重友情的人。”林軒有點吃驚。
“他為什麽說要請我們吃飯？看來，你們之間很在意。”陳小嘉不自覺的眉頭蹙了一下。
“在意什麽，我聽不懂。我感覺你是自信的人，神思不定今天怎麽了？有點緊張兮兮。”
“因為我太在意你了，所以不理性。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是不是有點不友好？
“友情，還是愛情，是不庸置疑的。我是一個立場分明的人。你不要多去想了。”林軒的心情隐隐不安起來。
“他追求過你吧？我看，他的目光有點特別。所以這讓我糾結。我的心裏隐隐不安。直覺吧。”陳小嘉還在想離開的男人。
“長相知，不相疑，才會長久，才會堅守到老。我說的很明白了吧。”陳小嘉反應有點過激，林軒有點苦惱。
“你們怎麽沒有……”他想問，又隐忍住了。他的心裏劃過一絲不安。有點不自信了。看上去有點頹唐。
“你為什麽這麽想呢，一個男人，應該禀賦的第一，就是自信，立足于社會，沒有一定的自信，怎麽行？”
“我對他說，你是我男朋友，而他，對于我來說，就是同學加好朋友。我解釋的夠不夠？”林軒想努力說得明白一些，也許是自己表達的還不充分。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情緒怎麽了。”他抱歉的笑一笑。他還沒有意識到張帆在他的心裏已經蒙上了陰影。
…………
高茗茗手裏拿着厚厚的資料沖進來，“每天就是工作，好象這就是生命的全部，本來我們應該活得豐富多彩，我怎麽橫豎感覺生命在虛度？”
“我們總要工作嗎？真要不工作了，無所事事，不見得就充實，有事情做，總不會是壞事。當然了，你可以掌控自己的時間，旅游了玩樂了，我就不同了。”陳小嘉頭也不擡。
“我不是這意思。”
“看不懂你們女生。”陳小嘉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他在想着新資料，想盡快找到下手點，“你把整理出來的，給我一份。”
“諾。”高茗茗檢視了幾頁，遞過去，“你說，我們呢，做不好有責任，做好了也沒有什麽功勞和肯定。每天還要揣磨，客人的意圖，我們還要絞盡腦汁的創意，完成作品，體力加腦力，還有青春，熱情都投在裏面了，你說，我們兢兢業業又一年了，老板視而不見，你沒聽領導開會說嗎，什麽一季度工作成績平平，好象是說我們工作不努力，不積極。也是，為了我們的工作性質，領導喜歡标新立異，怎麽會喜歡平平平庸？”
“又不是單單說給我們聽，還有那B組，C組呢。你記得上次報上去，完成的還不錯。領導不是說了肯定的話了嗎？”
“是這麽說的，口頭上表示一下而已，就當鞭策了，下一季又要有得忙了，看在我們辛苦的份上，他怎麽不給加薪呢？”
“不是給過一次年終福利了嗎？你這小腦袋整天在想什麽呢？”陳小嘉搖頭笑。
“那不過是一個小安慰獎。笑什麽，那點小福利，你不會感激涕零吧。”
“我沒想什麽，安心工作，就成了。簡單的說，就是把手上的工作做好。Ok了。”
“說得這麽少年老成啊？”她的手擺弄紙張，心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行了，你慢慢平複一下，我們要想怎麽完成這下一部任務。”
“除了工作，你不會說點別的嗎？整天的工作，我們不能多一些情調嗎？”高茗茗撩下眉。
“這是職場，來是工作，不是來找情調”。陳小嘉指着身後的辦公室。
高茗茗笑，“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你的話說得沒頭沒腦。”陳小嘉頭也不擡。
“我們同學有結婚的了。”繞了半天，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話。
“是嗎？有危機感了？”陳小嘉問得波瀾不驚，心裏暗笑。
“我有什麽危機？風物宜放長眼量，靜候春雨弄花開，嗯，這句話，好。”高茗茗掩飾自己的情緒，只要他不提及結婚，她就有機會。
“這是辦公地點，你只字不提工作，自言自語什麽，嗯，我忘記了，也許，女人的天性就是絮叨。”
“你說我什麽，喜歡和誰說話，也是要對喜歡的人。不喜歡的，我才懶得理呢。”高茗茗把資料拍到陳小嘉肩上，走了出去。
陳小嘉對着她的背影笑。
…………
“愛的巅峰突然墜入低谷，對我來說，活着如同死去你喊你叫，聲嘶力竭，沒人聽得見你象困獸一樣，眼睛紅紅……”楊照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麽。
“長歌當哭下去你會毀掉，換個思維，就好比失戀就是吐故納新，劫後餘生了，好不好？”陳小嘉拍拍他的肩膀撫慰。
“說的真輕松你是希望我重獲新生？”楊照苦笑。
“失戀的痛是暫時的，忘記昨天，然後就是鳥語花香重新開始，沒什麽大不了。”
“重新開始，我不是木人石心？哪有那麽容易啊？”
“可是，失戀太消耗人的心神鬥志，你只能強制自己早一天從陰影中走出來，生命要繼續，你還要生活工作，明白沒？”陳小嘉很擔心楊照一蹶不振下去。
“明白什麽啊？我要是想的明白，幡然悟會，我還用在這裏痛苦嗎，我都是得道高僧了，我。”
“不能讓她控制，摧毀你，消磨你的餘生時光，明白沒？Zhenlongfakui de shengying er duo hai tong ，失戀就如得一場大病，挺過陣痛，隐痛總會慢慢消退，當然有人快，有的慢，因人而異。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她能決絕，你為什麽不能決絕？”
“我心痛。怎麽可能走出昨天的影子？”
“如果你想每天呈現在你的面前的都是一個新的世界，那你的心裏才是充滿陽光和彩色的。是你放不下，所以痛苦下去，沒人能幫你，你只有放下了，才能結束痛苦。”
“去，說得雲淡風輕游魚出聽，要是換做你呢？還不如我堅強呢？”楊照苦哈哈着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