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童思媛來學校的事情,似乎并沒有引起喬奕澤的注意力。
這天的喬奕澤,出人意料的很安靜,以往一下課就跑的沒蹤影的那個人,在教室裏安靜的呆了一天,看了一天的漫畫書,諸如平日裏那種,約上卓越曠課,在天臺吃零食抽煙等等這樣的行為,一直沒有發生。
這樣的喬奕澤,反而讓喬輕覺得有點反常。
作為喬奕澤的前同桌,喬輕心裏竟然會郁悶的在腦海裏瞎想,喬奕澤果然是失戀了,像曠課這種誘惑力十足的事情,對于他來說都沒有吸引力了。
在別人都在發憤圖強,努力念書的大好時光裏,喬奕澤的青春只有曠課,打架鬥毆,還有看不完的漫畫和睡不夠的覺。現在,喬奕澤開始覺得有些不同了,一覺睡醒之後,喬奕澤擡手拖着腮幫,像以往一樣百無聊賴的轉着碳素筆,盯着喬輕的背影發呆,默默的打了個哈欠。
每日必看喬輕的背影,幾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晚上放學,喬輕還是留了下來,準備在今天把黑板報全部完工,明天就是周五評選的日子,再不趕出來,會被班主任丢白眼。當然,喬奕澤也留下了。
卓越那夥人和喬奕澤約好了,黑板報畫完,一起出去吃點什麽犒勞一下最近被粉筆腐蝕的手指,收好書包,卓越那夥人就進了文三班,最近臨近摸底考試,大部分學生一放學就回家了,像徐思浩那樣的問題生,也礙于喬奕澤這個小霸王在班裏畫黑板報,早早就去校外鬼混。
“阿澤,我百度上搜索的,這附近有家音樂餐吧,評價很不錯。”
卓越進了文三班的教室,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在第一排的課桌上,手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按動,說的很是誘人,“聽說環境宜人,小提琴拉的很不錯,還能點歌,不錯吧?”
喬奕澤今天沒負責塗色,先把愛國內容謄寫到最高的那一塊邊框裏,聽聞卓越那麽說,他頭也不擡的,當下就決定好了:“那就這家吧,先把位置定了,大包間。”
喬奕澤在吃喝玩樂這一方面頗有領袖風範,腦子裏想得周全,不用卓越幫忙拿主意,卓越記下電話,先出去打電話定位置了,喬奕澤轉過去看了一眼喬輕,問她:
“今天還要去補課?”
喬輕回答:“每天都去。”
喬奕澤哦了一聲,其實是想把喬輕也拉着去的來着,但是好孩子要學習,是不能打擾別人的。卓越剛剛打完電話進來,聽到了喬奕澤說的那句話,趕緊在旁邊煽風:
“哎呀,喬妹,不如一起去吧,畫了那麽多天的黑板報,不犒勞一下,免得你覺得我們阿澤小氣。”
“不,我要去補課。”比起吃喝玩樂,喬輕顯然更注意自己的數學成績,這次摸底考,怎麽也不能墊底。
卓越人精,聽聞這話,便走到喬輕身邊說道:“補課什麽的,明天也可以……”
“卓越。”喬輕打斷了卓越的話,看了一眼喬輕,說道:“你可別帶壞咱班的語文課代表,咱班的語文平均分,就靠二十四力挽狂瀾。”他語氣輕松的說完,順手朝喬輕擡了擡下巴,朝她眨眼,說,“對吧,二十四。”
突然看到站在高處的喬奕澤朝自己眨眼睛,喬輕愣了片刻,想起喬奕澤其實也就是明着誇獎了自己,紅着臉點了點頭,不否認自己文科确實好。
喬奕澤看她被別人誇獎了也還會臉紅,在心裏泛起些漣漪,心想:這姑娘臉皮薄的還挺可愛。
他轉過頭剛剛在黑板上寫了個句號,就聽到卓越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喊到:
“喬……嫂。”
他轉過身去,正看到童思媛站在班級門口,身邊還跟着幾個平日裏玩的很要好的姐妹,童思媛因為喬奕澤提了分手的事情,還沒緩過來,看今天喬奕澤不主動搭理自己,心裏又氣又着急,跑來文三班找喬奕澤洩憤。她怒氣沖沖的瞪着喬奕澤的背影,看喬奕澤剛剛從椅子上下去,童思媛幾步走了過來:
“喬奕澤,我看沒有我,你過的也挺快活?”
童思媛俨然還是把自己當成喬奕澤的(前)女朋友,說話也帶着帶女主人的氣勢,卓越和童思媛接觸最多,知道這姑娘大小姐脾氣嚴重,秉着來調和的心裏,帶着自己的一衆好哥們過來:
“喬嫂……不,思媛,你看你垂着眉眼,可醜了,咱們一起去吃點東西,消消火?”
童思媛甩給卓越一個白眼:“我和喬奕澤說話,別插話。”
喬輕默默在後面給向日葵塗色,全當一個透明人,豎起了耳朵聽牆角。
喬奕澤完全沒有想要搭理童思媛的意思,只在心裏煩躁的想:
想當初一個代寫作業,他就把自己給賣了,現在想要把自己贖回來,簡直活該!
“昨天不是說的好好的,分手就別往來了。”喬奕澤對童思媛擺出最大的耐心,說話間,他有點不自在的看了眼在塗色的喬輕,那丫頭顯然并不感興趣他的事情。
和童思媛關系鐵的好姐妹們就是來找喬奕澤讨要說法的,看喬奕澤如此的不上心,其中一個馬尾辮替童思媛發了話:
“咱們家思媛這朵家花看膩了,去外面勾搭野花了?”
“那肯定啊,自古渣男總多情。”
小姐妹們一唱一和,就等着看兩個人的好戲,喬奕澤最煩女人唠唠叨叨的,一臉小肚雞腸的模樣,不耐煩的皺眉:
“是啊是啊,看膩了,所以不是說了分手,還來糾纏做什麽?”
喬奕澤昨晚已經在走廊上和童思媛說清楚了分手的話,那時候童思媛還好好的,現在帶着幾個好姐妹來文三班,是安的什麽心?
喬奕澤從未在童思媛面前說過什麽讨她歡心的話,更別說是應承她,童思媛看喬奕澤一副渣男的做派,氣的在原地跺了跺腳,順手擡起桌子上那盆原本用來擦黑板的水,直接潑到喬奕澤臉上:
“喬奕澤,我去你大爺的!”
說完這話,童思媛把盆子一丢,紅着眼睛跑了下去,剩下的那幾個好姐妹,一人朝喬奕澤丢了個白眼,跟在童思媛身後追出去。
喬輕本來是不怎麽愛八卦的,只不過八卦發生的時候,她剛好就在旁邊,結果正聽到興頭上,就聽得噗的一聲,大半個黑板,都被水打濕了……
她握着粉筆愣了半響,默默的轉頭看了一眼喬奕澤,那人顯然沒料到童思媛竟然當面潑水,愣了一會兒,無所謂的擡手把頭發上的水甩掉,卓越趕緊從包裏翻出紙巾,害怕喬奕澤發火,遞紙巾的時候還不忘安慰:
“思媛那大小姐脾氣,就這樣,別放心上。”
“我就從沒把女人放在心上。”喬奕澤接過紙巾擦了擦臉,這才注意到喬輕完全沒動靜了,轉過身去,才發現喬輕站在黑板報面前,整張臉都是陰沉着的,怪只怪喬奕澤臉小,大半個黑板報都被浸濕,全毀了。
幾個人愣了半響,看着喬輕握着粉筆站在那裏,很是憤怒,于是卓越這個人精,趕緊把書包放下,拿了粉筆:
“喬妹喬妹,別生氣,生氣老的快,我幫你畫,字不好看,塗色我沒問題。”
喬輕抿着嘴,半天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着喬奕澤,這都是這人的風流債!
喬奕澤擦幹淨臉,撿起地上的盆字,準備去外面接水:
“我的鍋,我背,我會全部畫完的。”
——
喬奕澤那人怎麽可能一個人攬下一個黑板報?收拾爛攤子的活計,不交給喬輕交給誰?
卓越那夥人的字跡完全不行,後來喬輕負責把那一半邊框重新銜接上,卓越那夥人負責塗色,喬奕澤和喬輕分開寫內容,就是這樣的趕工,喬輕還是沒能趕得上去顧老師家補習,去樓下給顧老師打過電話,又給爸媽打了電話,喬輕才興致怏怏的回來。
喬奕澤被童思媛潑了一盆水之後,就頂着個濕漉漉的腦袋在黑板上趕工,看窗外天色已晚,他本來想叫喬輕先走的,誰知道那家夥會主動給爸媽打了電話,回來以後,更加細致認真的去畫,完全把心思放在了黑板報上。
整個黑板報完工的時候,大概已經六點半了,十一月,早已見不到夕陽的影子,喬奕澤嫌棄自己的頭發,把校服脫了,随便擦了幾下,順帶着把書桌也收拾幹淨,滿意的給黑板報拍了照。
做完這一切,他才朝喬輕擡下去:
“不去補習的話,去吃點東西吧,累了一天了。”
累了一天的是喬輕,可不是一直在睡覺的喬奕澤。
喬輕并不想去,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搖頭:“早點回去也好。”順便還能看會小說,也挺不錯的。
喬奕澤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幾下把她課桌上的東西收進書包裏,順手把她的書包搶到自己肩膀上背起,往教室外走:
“拉上喬妹。”
喬妹?這個外號,喬奕澤也學去了。
喬輕看那人背起自己的書包就往外走,正急的皺眉,轉眼就被卓越那群人熱情的圍住,推搡:
“走吧走吧,去吃點東西,再回家也不遲的。”
“喂,喬奕澤……”
喬輕被卓越那群人推搡着出了教室的時候,喬奕澤已經走了老遠,聽到喬輕叫他的名字,那人回過頭,手上領着她的書包,朝她擡了擡下巴,痞子一樣的眯着眼睛笑:
“走啊,二十四,你還怕我把你賣了?”
喬奕澤看小矮子呆在教室門口,一臉擔憂的不肯走,邁着大長腿幾步走過來,擡手放在喬輕身後的牆壁上,彎着腰,對着她挑眉:
“怕什麽,哥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