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誰眼拙?
誰看上徐思浩了?
喬輕滿臉羞紅的往後看了一眼在客廳看電視的爸媽,頓時覺得耳朵熱熱的,着急的皺着眉頭,湊到聽筒那邊壓低了聲音朝裏面解釋:
“喬奕澤,你別瞎說!”
喬輕是個乖孩子,知道父母對自己最大的期盼就是考上一個好大學,求得一份好工作,人生安安穩穩,而她對自己的期待也是這樣。喜歡誰,對誰有意思,這在喬輕的腦海裏想都不敢想。
喬奕澤是聽得出來喬輕在這邊說話有些不方便的,也知道喬輕害怕關于類似的事情被聽到,挑了挑眉,從果盤裏抓了顆葡萄塞到嘴裏,翹着二郎腿,大爺一樣的拷問喬輕:
“不喜歡豬爪子,替他說話幹什麽?早戀可是不好的。”
喬輕愣了一會兒,這喬奕澤刻意打電話過來,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他還好意思提早戀,童思媛不是他女朋友嗎?
“我是實事求是,是你先在徐思浩腦袋上砸了一本書。”難道不是喬奕澤心情不好,看徐思浩不順眼,往他腦袋上丢漫畫書的麽,這邏輯,沒錯吧?
難道不是徐思浩先對喬輕動了手,他才覺得徐思浩的鹹豬手煩人,想打他的麽?
喬奕澤有些急躁的從床上下來,在房間裏踱着步子,聽喬輕的意思,是完全沒在意自己的麻花辮,那他不就是,老孔雀開屏了麽?
喬輕聽喬奕澤沒話說,喂了一聲,正要挂電話,那人的聲音就從聽筒裏傳來,喊她:
“二十四。”
喬輕耐着性子回複他:“幹嘛?”
喬奕澤撓了撓頭發,坐回床上,像是做什麽生死大決定一樣的,對喬輕說:
“抱歉啊。”
喬輕愣住了,把耳朵靠近聽筒聽了半響,喬奕澤先挂斷了電話,那邊再無回應,只能聽到裏面滴滴滴的忙音。
這家夥,是來道歉的?
——
喬輕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關于喬奕澤和徐思浩在教室裏打架的事情,早就傳的整個年級都知道了。
貝海芋看喬輕進了教室,跟在她的身後問她:“輕輕,你頭沒事吧,聽說昨天喬奕澤和徐思浩在教室裏群毆,把你打傷了?”
關于昨天發生的事情,當事人都還沒來,這謠言就越傳越離譜了,為了不給大家帶來麻煩,喬輕刻意放高了音量,解釋了:
“是我去勸架,不小心誤傷的,沒人打我。”
要說文三班是吊車尾班也沒錯,班級裏是亂了一些,但男孩子打女孩子沒風度,這觀點很多同學還是很贊同的。
直到快要上早自習,喬輕才看到徐思浩來,他的臉被喬奕澤傷的不輕,當晚還看不出什麽效果,第二天一早起來,臉頰上就腫起了一塊,這也正是昨天幾個人在教室裏群毆的鐵證。
喬輕負責收語文作業,最後收到徐思浩的時候,那家夥瞪了她一眼,把作業本甩上去:
“聽寫沒做,其它的做了。”
昨晚徐思浩回去,被老爸對着屁股來了幾腳,聽寫壓根就沒心思去做,其它就馬虎做了。
喬輕照例把沒交作業的同學名字寫上去,抱到了辦公室,班主任看喬奕澤的名字也在上面,問喬輕:“喬奕澤還沒來嗎?”
“沒來。”第一道鈴聲都響了一遍了,喬奕澤還沒來,一般這種情況,八成是逃學了。
反正自從那次,喬輕讓喬奕澤交作業以後,除了逃學,喬奕澤倒是很少拖欠語文作業了,至于其它的科目,偶爾寫幾個字,各科的老師就已經覺得天上掉餡餅了。
喬奕澤這人性子頑劣,反正是沒人能管得住他了。
第二堂語文課上,班主任又提了提即将到來的摸底考試,并表示這次語文不及格的,罰抄試卷。
頓時,班級裏一陣哭天喊地。
喬輕完全不用擔心,對于即将到來的數學,甚至也開始有了那麽點把握,雖然目前為止,數學仍然是她最害怕的科目。她剛剛坐下沒有多久,就聽到後面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開後門,轉過去才看到,有人用鐵絲綁在後的鐵栓上借助摩擦原理開門。
放眼望去,這個座位就離喬奕澤坐的地方最近,門外的,不就是喬奕澤嗎?
呵,這人還會有顧忌班主任課的時候?
喬奕澤大概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很快就把後門打開,從門縫裏溜進來,剛剛坐穩,班主任就把書往講臺上一放:
“喬奕澤,看看現在幾點了,才來?”
喬奕澤回答:“十點。”
“昨晚做賊去了?”
喬奕澤坐在位置上,把課本掏出來,說的一本正經:“我補作業去了。”
他倒還真的說到做到,很快就把昨天的語文作業拿出來,遞給喬輕。
喬輕接下,當着老師的面翻了一下,還真的是昨天的作業,竟然還帶着檢讨書。
“今日事今日畢,我管你是去哪裏補作業,站後面上課。”
不知道這班主任和喬奕澤的爸媽是達成了什麽共識,還是喬奕澤真的有所悔悟,雖滿臉的不情願,但還是拿過課本,走到了後門站好。
課堂上,喬輕再一次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這一次喬輕的回答被選為了标準答案,被班主任當着全班的面表揚了不說,班主任還提到了喬奕澤和徐思浩:
“喬奕澤,徐思浩,像你們這種閱讀理解不行的,私底下向喬輕請教請教,多問問,多學學,學習能差到哪裏去?”
喬奕澤站在後門,懶散的哦了一聲,睡眼惺忪的擡手抓了一把頭發:
“就她那聲音,蚊子一樣,誰聽得到。”
這話引來班級裏一陣哄堂大笑,喬輕有點惱羞的往後瞪了一眼喬奕澤,那人看她生氣了,唇角勾的更彎,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班主任拍了拍桌子:“笑什麽笑?人家聲音多好聽,就你們那公鴨嗓子誰願意聽?”
徐思浩死不承認自己嗓音不好聽,在座位上抱怨:“我這是帝王音。”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喬奕澤看了一眼徐思浩,甩了個大白眼:“帝王?大清早就亡了,沒睡醒?”
這話一說出來,更是引起一片笑聲,班主任看喬奕澤故意在班級裏帶節奏,趕緊拍了怕桌子:
“我看誰再笑,下個月的黑板報就丢給誰。”
不知道喬奕澤哪根神經不對勁,在班主任說完這句話之後,不屑的噗了一聲,當即引來班主任的不滿,索性直接拍板:
“喬奕澤,下個月黑板報負責人就定你了。”想了想,班主任又覺得不妥,指了指喬輕:“喬輕,你和喬奕澤一起。”
在文三班,像這種大家不愛做的事情,通常幾個班幹部随便讨論一下,不是丢給喬輕就是丢給貝海芋,上個月是貝海芋和她的三五個好姐妹一起完成的,這次變成喬輕也理所應當,但是要拉上喬奕澤,可就有點困難了:
“喬奕澤,不許丢個喬輕一個人,你可別一點擔當都沒有。”
喬輕默默在心裏嘆氣,這喬奕澤,什麽時候專心的做過一件事情?好像并沒有。
果然,放學以後,喬輕從班主任那裏拿到了黑板報設計模板,再回來喬奕澤就跑的無影無蹤了,下月黑板報要在十一月的第一個星期完工,也沒剩幾天了,喬輕今天就是準備和喬奕澤商量主題和模板的。
貝海芋對喬奕澤對喬輕的态度打抱不平很久了,和她發牢騷:
“剛剛看到理一班的童思媛來找他了,估計是去約會了。”貝海芋一邊收書,一邊說道:“老班幹嘛把喬奕澤丢給你?自生自滅不好麽?”
“老班說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喬輕語文成績好,好說話又耐心,不給喬輕給誰?
喬輕挑選了幾個模板,去理一班抓喬奕澤,看看他的态度,到底是畫還是不畫。喬奕澤沒在裏面,倒是理一班有個戴眼鏡的斯文男生,順手指了指樓頂:
“估計在樓頂。”
喬輕拿了模板上去,平日裏大門緊鎖的樓頂早就被人撬開了,剛剛進去,她就聽到幾個人在房頂上說話的聲音,喬奕澤和卓越那夥人混在一起,樓頂上有幾個廢棄的課桌,這時候桌子被擦的幹幹淨淨,上面擺滿了零食,喬奕澤坐在課桌上抽煙,偶爾低頭看一看童思媛寫的作業,順便提點:
“不行不行,這日記不能寫的那麽積極向上,一看就不是我的風格,老班肯定會發現我找人代寫的。”
“阿澤,你那麽認真做什麽,不就是幾個字的事情,我幫你寫也一樣。”
喬奕澤抽了口煙,朝卓越擡下巴:“就你那狗爪子,寫出來一看就不是我的筆跡,就童思媛寫得好,寫的像。”
受到誇獎的童思媛寫的更賣力,擡起頭朝喬奕澤笑的一臉開心:“我就喜歡幫阿澤寫作業,你們誰也別搶。”
說完,童思媛又問:“你最近怎麽天天寫作業,還只寫語文的。”
喬澤想起喬輕那張臉,抽了煙,笑了笑,說道:“咱班語文課代表好騙呗。”
其實只是為了逗喬輕開心,把童思媛這個原本沒什麽關系的人拉進來了。每次看到他交作業,喬輕準是一臉放松的樣子,眼裏那種感情,和老師終于看到他交作業一樣,特別欣慰。
“你說喬妹啊。”童思媛平常很少了解文三班的情況,但也從卓越那裏知道,喬輕現在是老師的小眼睛。又總聽卓越叫喬輕喬妹,以為他是喬奕澤在外面認的“妹妹”。
“喬妹”這個外號,最開始是卓越叫的來着,喬奕澤想起喬輕那個小個子,甕聲甕氣的模樣,其實這小矮子,接觸時間多了,會發現她這人,其實一點兒也讨厭不起來,有點軟,有點呆,他嗤笑了一聲:
“嗯,超極笨的一個課代表,小矮子。”
他話音剛落,卓越就擡手碰了碰喬奕澤的肩膀,他轉過身去,握着煙的手抖了一抖,喬輕站在他身後,背後是被夕陽染紅的大半邊天,大片大片的橘色落在她的眼睛裏,很快,喬輕的眼睛就紅了,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只是看到喬奕澤的目光時,她抿了抿唇,從童思媛手裏搶過日記本,幾把撕掉,砸在喬奕澤身上……
看喬輕撕完日記本就下了樓,卓越趕緊跑去追,喬奕澤咚的一下從桌子上跳下來,把煙丢在地上,呵斥卓越:
“你丫想幹嘛?”
“你說喬妹壞話了,把人氣哭了。”
“關你屁事!”
喬奕澤說完,把書包背上,追着喬輕的背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