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二章 ==
之後,兄妹三人為此事又進行了一番讨論。
突然,秦鳳樓似是想起來什麽,站了起來:“你們坐,我去拿樣東西來給你們看。”
說着,他便匆匆忙忙走了。
不多時,人回來,手裏則多了一本線裝訂的冊子。
“大哥,這是你新寫的本子?”秦明月接過來,一面翻,一面問道。
接着,她就顧不得問了,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莫大的震驚之中。
無他,因為她手中拿的這個本子好像是寫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
不對,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看着小妹詫異的目光,秦鳳樓爽朗一笑,“大哥也是經由你的啓發,當初我們編白蛇傳的時候,是根據鄉野志異及民間傳聞而來,所以大哥對這方面一直比較關注。這個本子是我看《四明圖經》上有所記載,後又尋到完整版的《義忠王廟記》,才寫出來的。大哥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若是編成戲本子一定會大受歡迎。”
肯定會大受歡迎,這可是在現代那會兒有東方《羅密歐與朱麗葉》之稱,也是中國四大民間傳說故事之一。經久不衰,流傳千年,另外三個則是孟姜女、白蛇傳以及牛郎織女。
冥冥之中秦明月總有一種感覺,雖這個世界沒了清朝,變成了大昌朝,但後世所有的東西,都會在這裏一一重現,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由此,她自然聯想到八國聯軍和鴉/片戰争,以及那近百年的血淚,面色不禁怔忪了起來。
難道那一切也會重演?
她忍不住在心裏算着時間,若按照現在還是清朝來算,初略估計應該是雍正年間,此時的蒸汽機還沒出現,可是很快就會出現了。當遠航不再是困難,動力不缺乏能源,早已對中國這塊大肥肉垂涎三尺又虎視眈眈的那些強盜們,進犯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秦明月的心忍不住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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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估計每一個國人都無法忘卻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國人付出了難以想象的沉重代價與犧牲,才會有後來新中國的建立。而致使那近百年血淚歷史的發生,不過是因為早在明末時期,處于世界領先地位的中國就開始慢慢落後。直至到了清朝,一再出臺的禁海令,及至之後演變成不斷的沿海遷界。嚴重的閉關鎖國,造成了大家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麽樣的,依舊夜郎自大,還當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殊不知外面的強盜早已将炮口對準了自己……
“小妹,你在想什麽?難道是覺得這戲本子有什麽不妥之處?”
秦明月回過神來,對秦鳳樓道:“沒,月兒覺得這戲本子很好,只是有些震驚大哥竟能寫出這樣的戲本子。”
本是随意敷衍的一句話,誰曾想倒遭來了兩個哥哥不同的反應,秦鳳樓是面露赧然之色,而秦海生則是有些吃味道:“在月兒心裏,大哥恐怕是世上最厲害的人。”
“二哥也很好啊,在月兒心裏,二哥也是最厲害的。”自打秦海生回來後,整個人大變樣,秦明月就覺得應付他有些吃力起來。在原主的記憶裏,二哥秦海生是一個沉默內斂但很愛護妹妹的好哥哥,如今秦海生依舊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哥哥,卻不再沉默內斂,而是變得情緒外放了不少,甚至偶爾總會有驚人之語冒出。
“二哥不過是玩笑話,你倒是認真了。”秦海生搖頭失笑一句,才又道:“我也覺得這戲本子挺不錯,就也不知時間是否能趕得上。”
梨園會在七月,現在是五月過半,也就是說給他們留下的時間只有兩個月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不光要撰詞填曲牌,還要排戲,另外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顯得十分倉促。
對此,秦鳳樓不禁和妹妹對了一個眼神,道:“海生你放心,時間一定趕得上。”因為他和秦明月兩個是最有經驗的啊,以前就是這麽緊趕慢趕地趕過來了,不過就是辛苦些。
而這其中最辛苦的當屬秦鳳樓,因為有許多事情都是需要他一個人來完成的。
不過秦風樓從來不是個喜歡訴苦的性子,辛苦疲累從來自己扛。而心中有數的秦明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在心中記下明天命人去買些補身子的東西送過來。
兄妹三人就此事又商讨了一些細節,轉眼間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外面天色已不早,秦鳳樓留小妹吃過晚飯再走,祁煊卻突然來了。
他自然是來接秦明月的,和兩個未來的舅兄寒暄了幾句,就領着秦明月走了。
馬車上,祁煊正将秦明月壓在車廂壁上吻着。
這厮現在就是一頭随時都在發情的野獸,只要旁邊沒人,只要地方合适,就不忘來這麽一出。
也是嘗到了滋味,食之入髓,日日惦着,夜夜想着。
祁煊熟稔地頂開對方半啓的櫻唇,舌尖探了進去,輕吸、舔舐,粗壯的大舌卷着嫩嫩的小粉舌,不讓對方避開去。馥軟的香唇,甜美惑人的口感,祁煊也是自打開了洋葷以後才知道,原來女人唇原來是如此的好吃,讓他怎麽吃也吃不夠。
吻着吻着就變成了貪婪無厭,忍不住就想要更多,粗糙的大掌也伸到不該伸的地方上去了。
直到嘴上傳來一陣刺痛,他才反應過來,看向對方。
白皙而精致的小臉兒,此時暈滿了紅霞。是那種很美的紅,白裏透紅,紅中透着粉,就像是最上等的貢桃。一雙形狀好看的潋滟大眼,此時水蒙蒙的,仿佛一搖就能滴下水珠。鼻尖也是紅紅的,像是被他壓的,本來淺粉色的唇瓣此時變得此時紅腫不堪,卻又充滿了光澤和水潤感,讓人忍不住想咬上去。
祁煊經不住誘惑,又想覆上去,卻被人推了開。
秦明月喘着氣,有些惱羞成怒道:“離我遠些,另外把你手拿開!”
祁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軟軟的,擱着一層布料,他都能想象出是何等的細膩柔滑。大掌不舍得在上面磨蹭了一下,直到對方瞪他,他才讪笑着退了開去。
秦明月整着自己的衣裳,一面整,一面在心中後悔死了。她就不該在起初之時縱容這厮,以至于現在他越來越膽大了。
“我跟你說,咱們還沒成親呢,你不能這樣……”
“不能哪樣啊?”
祁煊厚着臉皮又靠了過來,裝着給她整理頭發,手卻又環上了小腰兒。
“你最近吃胖了,不過那裏也有分量了。福慶那小子有功,回去後爺就賞他。”祁煊一臉餍足的模樣。
福慶是個小太監,如今在忠毅伯府廚房裏侍候,他是安郡王府管着廚房裴嬸的幹兒子。裴嬸一手巧奪天工的廚藝,福慶做了她幹兒子,自然跟她學了不少。雖到不了裴嬸那種地步,但手藝也是極好的。
打從秦明月住進了忠毅伯府,祁煊就将福慶送了過來,日裏就侍候着秦明月和寶兒的吃喝。如今秦明月對吃大有興趣,其中福慶就站了很大一部分的功勞。
聽到這話,秦明月臉漲得更紅,忍不住就對着他腰掐了一下。
就這點力道對祁煊來說,不過是蚊子叮的程度。他揚了揚眉:“小妮子膽子不小,竟然敢掐爺,看爺怎麽懲治你!”
說着,人就欺了過來,追着秦明月撓她癢癢。
秦明月本就怕癢,一面躲一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撓着撓着就變味道了,他又吻了過來。不過祁煊也知道再過分,恐怕她又要好幾天不搭理她,只是親了親,就适可而止地放開她。
“爺現在就想把你辦了!”他惡狠狠地說。
如今這厮在秦明月眼裏就是一個紙老虎,她才不怕他呢,不過臉卻紅得不輕,眼睛沒敢去看他,只是伸手推推他,示意他起來。
他也起來了,在一旁坐下。
先是長腿伸直,後來有些不自在,又屈了起來。
秦明月的眼角餘光自然看到了那異樣處,不過她就當她沒看見。
将自己整理好後,她将之前在秦府讨論的事說了一下。
其實她就是想調節下氣氛,免得兩人杵在這不大的車廂裏,這厮又想些不該想的事情,不過聽她說完,祁煊也沒放在心上,因為這事讓他來看就不是事。
“那孟德居背後之人是孟國公家的,德慶閣是魏國公,暢音閣是王閣老。”
一聽到這公啊老的,秦明月心裏就是一激靈,“這些人家是不是權勢很大?”
祁煊挑眉嗤笑:“再大能大過你家爺?你家爺可是王。”
秦明月瞪他不正經,他忙了整了顏色道:“這孟國公和魏國公都是閑散勳貴,在朝中不掌權,幫他們向天借個膽子,也不敢來招惹爺。至于這王閣老嘛……”他摸了摸下巴,“這人是個道貌岸然的,甭管私底下如何,面上卻是一派忠君之臣的風範。再說了不過是個戲園子,也當不得讓他親自出面來撐腰,不過是此人愛聽戲,而暢音閣湊巧地巴結了上去。”
見此,秦明月才放下心來,她倒不是怕別的,就怕這幾家聯合起來做出什麽以勢壓人的事。
“你放心吧,有爺在這裏坐着,他們就算想私下裏動個手腳,也是不敢的。”說着,他話音一變:“若是你不放心,你親爺一下,到了當日爺親自去幫你二哥鎮場。”
秦明月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懶得用出來,正想着怎麽回他,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她知道這是到了,當即站起身,打開車門,急急往外去,“我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祁煊氣得連哼了幾聲,又低聲罵:“個小沒良心的!”
只可惜秦明月已經下車進門了,自然是聽不到的。
主子不發話,四喜也不敢駕車離開,只是忍不住拿眼睛瞄了一下車廂裏的祁煊。
祁煊瞪他,“個沒眼力介兒的,誰讓你跑這麽快的!”
四喜若是手裏有個帕子,都想咬着帕子哭,關鍵是沒有,還不敢還嘴,只能在祁煊說了一句回府後,掄起鞭子打了馬屁股兩下。
讓你跑這麽快!
轉眼間,到了五年一度的梨園盛會。
離梨園會開始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京城裏便出現了許多從各地而來的戲班子。大多都是戲園子老板帶着手下挑大梁的角兒們,或是躍躍欲試,或是信誓旦旦,都等着在梨園會上大放光彩。
這些人來到京城後,便紛紛拿了邀貼去往梨園,之後便住在梨園裏。
所謂的梨園其實就是一處位于京郊的莊園,這座莊園乃是魏國公府名下的産業。
提起這梨園,就不得不說說魏國公府徐家了,這徐家也算是京中一奇,家族歷史可追溯到前朝,乃是中山王徐達一脈的旁枝,明明是天潢貴胄的出生,徐家世代忠臣名将無數,偏偏到了近代出了幾個不肖子孫。
這不肖子孫指的就是近三代的魏國公了。
其實他們也沒有幹什麽傷天害理欺男霸女之事,就是對戲有莫大的愛好。
喜歡到什麽地步?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名角兒都給招攬到自家府上,日日唱給他們聽。不光如此,還專門蓋了這座梨園,每隔五年就舉辦一次梨園盛會,就是為了專門挑出最頂尖的名角兒。
本只是個人興趣,誰曾想倒是将此盛會弄成了戲劇界的裏程碑,這倒是當初始料未及之事。
離梨園會開始還有不到十日之時,慶豐班一衆人便搬進了梨園。
這是梨園會的一個規矩,早先本是為了照顧從各地來的戲班子遠道而來落腳不便,到最後卻發展成了一種約定俗成。但凡參加梨園會的戲班子,都必須提前搬進梨園中,是時梨園便會對外關閉,直到梨園會開幕那日,才會對外開放。
到了那一日不但有廣大的戲劇愛好者前來,還會有許多慕名而來看戲的達官貴人與平民百姓,但凡愛戲者,都可前來觀看。
而就在梨園對外關閉的前一日,皇宮突然降下了旨意。
這聖旨大抵的意思就是說能在梨園會中得鳌頭者,可于八月十五皇宮賞月宴中,為衆皇親國戚王公大臣乃至宮中女眷獻藝。
這一道聖旨下來,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世間最貴者在哪兒,在京城,在皇宮裏,那裏住着天下之主,萬民敬仰的九五之尊。能為之獻藝者,不用說,那将是作為一個伶人的最高榮譽,甚至魚躍龍門自此身價不一般,也不在話下。
一時間,京城中人議論紛紛,而梨園中也是風起潮湧。
知道這次的梨園會對兩個哥哥很重要,而大哥因為還得上值不能來,秦明月就喬裝打扮跟了來。
一是實在放心不下,二來也是秦海生需要為即将開始的梨園會做充分的準備,其他別的例如統籌下面的人排戲之類的雜務她得擔起來。
而就在園中許多戲班子私下議論梨園主人魏國公帶來的那份聖旨之時,秦明月也在和哥哥說着這事。
與其他人不同,她心中充滿了憂慮。
“原本我想着有祁煊作為威懾,其他人也不敢暗中生亂,突然鬧這麽一出,心裏卻是沒把握了。”因為這誘惑實在太大,就怕有人以身犯險對其他人下手。
秦海生沉吟想了想,道:“別擔心,咱們注意些就是。”
就怕防不勝防,要知道這魏國公可是德慶閣身後之人。不過這憂慮秦明月卻是沒說出來,因為說出來也沒什麽用,事已至此,還是小心提防為妙。且衆目睽睽之下,她覺得魏國公也不至于做出什麽事來。
之後她便下去交代老郭叔他們,讓他們約束下面的人,不要随意離開他們所在的這處院子。
也是如今廣和園名聲在外,所以梨園這裏給單獨安排了一個院子。像其他名聲不顯或是從別地來的戲班子,可是好幾個戲班子住在一個院子中。
接下來的兩日,慶豐班的人就閉門在院子裏排戲,根本不往外行走,自是不知道這兩日外面熱鬧的厲害。
慶豐班的人為了不節外生枝,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可其他人卻不這麽想。免不了有人出門四處交際,當然想打探對方的虛實才是真。甚至慶豐班所在的這處院子也來了人,卻被如臨大敵的老郭叔拒之門外。
老郭叔才不在乎得罪不得罪什麽人呢,以如今廣和園在京城裏的地位,敢放言讓他們得罪不起的戲班子抑或是戲樓,還沒有呢。
恰恰是老郭叔的這種不留情面的謹慎,給慶豐班少找了許多麻煩。因為接下來連着發生了好幾件讓人瞠目結舌之事。
先是有同住在一個院子裏的戲班子生了口角,因此造成雙方大打出手,各有人員受傷。再有,有人在敵對之人的飯菜茶水裏下了藥,造成一位名角兒毀了嗓子,至于其他各種小紛争枚不勝舉,在這裏就不細說了。
因為所發生之事,實在令人吃驚,梨園之主魏國公特意發了話,但凡再發生諸如之類的事,不問究竟,一概逐出梨園。
自此,梨園才終于平靜下來。
不過也只是表面而已,僅僅是兩日不到就發生了這麽多事,足以見得許多人對能進宮獻藝是如何的渴求,會因此而放下心中的執念那是笑話,不過是下手更隐晦,彼此之間機鋒更甚罷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上門求助了。
這人就是惠豐園的李老板。
這次的梨園會惠豐園也在受邀之列,當初惠豐園借着白蛇傳的勢頭紅透整個蘇州城,雖之後沒了白蛇傳,惠豐園的勢頭大跌,但基礎在那兒,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尤其惠豐園本就是蘇州城最大的戲園子之一,安慶樓被其擠垮了,也就只剩惠豐園能獨占鳌頭。
這次李老板便是帶着手下最當紅的名角小鳳春來的。這小鳳春本不是惠豐園的人,而是安慶樓的臺柱子,安慶樓沒了之後,此人便被李老板招攬至手下。小鳳春本就是蘇州城數得上號的名角兒之一,到了惠豐園更是如魚得水。
這不,這次與其是說梨園會的邀貼是發給惠豐園的,不如說是發給他的。
可惜在蘇州城裏數一數二的惠豐園,來到京城後卻淪為三流之等。惠豐園所來的一衆人,這次是與杭州的一個戲班子住在同一處院子裏。
也是地方有限,所來之人又太多。除了京城裏數得上名號的幾個戲班子能獨占一個院子,其他俱是或三或兩住在同一處。
換成以前,這樣也沒什麽事,哪知上面發下了那樣一道聖旨,這不是想讓人打破頭嗎?
饒是李老板自認心智過人,也躲不開防不勝防,昨日小鳳春莫名其妙的腹瀉,雖是随後就被梨園請來的大夫給止住了,李老板卻是不敢再冒險。
左思右想之後,不免就想到了慶豐班,如今的廣和園。
打從還沒來到京城之前,李老板在蘇州便聽聞了廣和園的名頭。
知道當年在他手下讨飯吃的戲班子,一躍成了紅透大江南北的當紅戲班,知道當年那個叫做秦明月的戲子,成了忠毅伯之女,并攀上了安郡王。知道很多很多,知道的同時不免心中酸澀不已,忍不住便會想若是當年他能抗住壓力留下慶豐班,如今聲名大噪的會不會就是惠豐園。
只可惜這些想法皆是無妄,現如今李老板只求憑着當年的一份香火情,能求得廣和園的庇佑,在這個院子裏得到一席安身之地,可以堅持到梨園會的開幕。
五年一度的梨園會,這是所有唱戲之人的執念,誰也不想錯過,哪怕不是自己登臺。畢竟李老板當年也是戲子的出身,只是他限于天資,沒有收到過來自梨園會的邀貼。
見當年在他們面前從容中難掩高高在上的李老板,如今這麽低聲下氣和自己說話,秦明月心中莫名有些嘆息。
其實對面眼前此人,曾經她是有些恨,也是有些怨的。恨他助纣為虐,不告訴他們二哥身處何地,怨他在自己處境最難的時候,将他們一群人從惠豐園裏攆了出來。
那種倉皇而逃的感覺,至今讓她記憶猶新。
可後來她又不怨不恨了,終歸究底不過都是受人指使,作為別人手裏擺布的玩意兒,你不能也不敢拒絕,不然迎來的就是滔天大禍。
想着臨從惠豐園裏出來,李老板給的銀子,以及最後那兩句提醒之語。恰恰是這兩句警醒之言,讓他們心生警惕之心,才會躲過那一劫,并因此而來到京城。秦明月慢慢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你們想住在這裏,可以。但請記住不該做的事不要做,不該有的想法不要有,不然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謝謝大姑娘了,您說得小的都懂。”說話的同時,李老板心中卻是複雜得無以複加。
從明月丫頭到大姑娘,從擡頭到俯首,這期間滋味太複雜,李老板覺得自己恐怕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平複下來。
到底機遇是別人的,能見證慶豐班從落魄不堪到名聲大噪,從受人鄙夷到受萬民敬仰。李老板覺得也算是大開眼界,不枉他來世上走一遭。
不是不可能,只是你做不到,像眼前的這個女子不就是做到了!
李老板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們可能會創造出更大的奇跡。
秦明月點點頭,對旁邊的老郭叔道:“老郭叔,跟咱們的人說讓他們擠一擠,将西廂挪出來給他們。”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