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世(15)
他們花了近一個月才抵達姑墨,馮沁芳暈車暈了一路,吐得整個人都蔫吧了。楚九把馮沁芳安置在城裏,便匆匆回了營裏。
他有些忐忑地進了帳篷,瞧着于小溪的臉色,露出一絲不太習慣的讨好的笑:“我回來了。”
“嗯,路上出什麽事了嗎?”于小溪問道,臉上也瞧不出什麽不高興來。
“沒有,什麽事都沒有。”楚九鄭重道。
“沒碰到百香樓的人?”
楚九這才反應過來于小溪在問什麽,笑道:“沒有,有幾次是有人鬼鬼祟祟在後面跟着,但是沒敢上前。”
“他們也曉得,你是骠騎大将軍呢。”于小溪嘲道。
“馮姑娘也曉得,她對我住在軍營裏這事,一點都不好奇。她出嫁後這三年,不是在西北就是在江南,這是第一次回到關外。她一個女人,也不會關心邊關軍事,應該不曉得我從了軍才是。”
于小溪眉頭一跳,道:“江南?”
“是,王家在西北一帶頗有勢力,她怕被抓,搭船逃到了揚州,後來又去了蘇州,在那碰見了百香樓的人。”
于小溪哼了一聲:“這小娘子可是沖你來的。”
“也可能是沖你來的,我不過是他們過河要走的橋。”
于小溪心裏冷笑,上輩子楚九去江南,馮沁芳就在江南等着他。這輩子楚九來了塞外,她就千裏迢迢來塞外堵人,真是夠執着啊!
馮沁芳和她背後人,費這麽大周折接近楚九,到底是為了什麽?
楚九上輩子娶了馮沁芳當了接盤俠後沒多久就退隐江湖,帶着便宜女兒去墨城養老了,若說是圖楚九這個人,那應該不是。難道楚九身上有什麽值得其他人觊觎的東西?武林秘籍?秘密寶藏?
于小溪猜着猜着思緒就飛了,楚九戳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道:“啥?”
楚九無奈道:“路上我已經聽到了消息,夏邑已經得手了。你不覺得夏邑出現的時機也很巧嗎?你離開軍營就兩次,一次碰到兩個殺手伏擊,一次碰到一個自稱是你生父的用毒高手。也許他們和馮姑娘一樣,都是受了人指使來接近我們的。”
“你師父有沒有留給你什麽寶貝?”于小溪還沉浸在剛才的想法裏,問道。
“沒有,他就給我了這身功夫和寒光。”楚九好笑道,“若是為了這,那也不必如此,學了你死皮賴臉認我作師父就好。”
于小溪踢了他一腳,笑道:“誰認你作師父了?”
“不就是你麽,大半夜翻窗進了我屋,跪下磕頭求我收你為徒。”楚九握着他的腳道。
“那你覺得我是你徒弟咯?”于小溪道,“我還以為,你當我是你的小媳婦呢。”
楚九聽了,把于小溪整個人拉到懷裏抱住了,小聲道:“好,你不是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師父。你是我的小媳婦,嗯?”
“你是我的老相公,哈哈哈哈!”于小溪大笑起來。
楚九漲紅了臉,低頭在于小溪肩膀上蹭了蹭:“你不生氣就好。”
“有什麽好生氣的。你去洗個澡,我還等着臨幸你呢!”于小溪好笑道。一個馮沁芳還值當他吃醋?
楚九道:“臨幸我?是我臨幸你吧!”
話音才落,他卻先不好意思了,把于小溪輕飄飄往椅子上一扔,逃也似的出去了。于小溪愣了下,拍着腿笑了半天,把桌上批完的公文胡亂一堆,興沖沖地往屏風後面休息的床鋪走去。
“王爺,末将有事通秉!”韓冰的聲音止住了于小溪的腳步,語氣裏是隐藏不住的喜意。
“進來。”于小溪道,靠在屏風邊,奇怪地盯着韓冰。
韓冰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來了,行了禮,迫不及待道:“楚将軍帶了一個女人,安置在百家宅裏了。”
“嗯,我知道,叫馮沁芳嘛,他的一個發小。”
韓冰愣了下,不甘心道:“她已經有身孕了,王媽問是不是楚将軍的種,她沒有否認。”
“她指望楚九接她的盤,當然不會否認了,說不定還要搞什麽輿論攻勢,造成既定事實,逼楚九不得不娶了她當綠頭烏龜呢!”于小溪不耐煩道,“還有別的事嗎?”
韓冰低下頭,很是悲憤道:“王爺不要聽信楚将軍的一面之詞,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于小溪噗地一聲笑了:“我不是傻子,也不是怨婦,你省點心吧!盯好了這個女人,她背後肯定有人。”
韓冰道:“是,王爺不說,末将也會盯緊了她的。”
于小溪擺擺手,把韓冰一肚子話怼了回去,讓他利索地滾了。楚九前腳才回來,韓冰後腳就跑來打小報告了,這速度真可謂神速了。于小溪有時候都覺得,韓冰對楚九都比對自己上心,楚九那有什麽風吹草動韓冰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于小溪擡頭看着帳篷頂,眼神有些茫然。他身上的謎團已經顯露得差不多了,楚九身上卻出人意料地也冒出了些謎團來。他一直只當楚九是命不好,性子軟,被個女人賴上了,現在想來卻沒那麽簡單。
盯上楚九的到底是誰?又是為了什麽?
于小溪傾向于馮沁芳是無意中闖進了這局棋,被人順勢利用做了棋子。這個蠢女人身上挖不出什麽東西來,要等到她背後的人按捺不住聯系她,順藤摸瓜過去才能查出線索來。
不過,如今楚九身邊有他,那個人無論要做什麽,都不會像上輩子那樣順利了。
于小溪躺在床上,看到楚九進來,笑道:“過來,我看看洗得夠不夠幹淨。”
“夠了。”楚九道,吹滅了蠟燭,飛快地跳到床上,把床帳放了下來。
于小溪眼睛看不到,只聞到小空間裏一股清新的皂角的味道。他笑嘻嘻道:“要摸一摸,才知道夠不夠幹淨。”
“你哪學的這麽多流氓話?”楚九道,窸窸窣窣把衣服脫了,放在枕邊疊好了。
“我在市井裏長大的嘛,見得最多的就是流氓,聽得最多的就是流氓話。”于小溪抓住楚九的手放在自己腰帶上,“給我解開。”
楚九摸了摸,發現于小溪打了好幾個死結,好笑道:“解不開。
“手解不開,就用牙咬開。”于小溪道,氣息有些急促起來。
楚九只覺得血一下子全湧到頭頂了,兩只耳朵嗡嗡的,什麽也聽不到了。他雙指一并,輕輕一劃,把腰帶連着下面的衣服都給劃開了。
于小溪啧了一聲:“你再這麽不乖,我可又要用鞭子抽你了。”
“抽得到你就抽,這次我可不會乖乖由着你了。”楚九有些手忙腳亂地把于小溪的衣服扒了個幹淨,然後僵在那不動了。
于小溪不知從哪摸了瓶精油出來:“你躺下,我給你按摩按摩。”
楚九道:“不用了,我從來不用這東西的。”
于小溪把瓶子往楚九手裏一塞:“那你給我按摩按摩,就和之前一樣。”
楚九沒少給于小溪按摩過,不過那都是隔着衣服的,也從來沒用過什麽精油,更不要說這疑似裏面加了不明成分的精油了。
楚九猶豫了下,感覺到于小溪在旁邊躺下了,便将精油倒了些在手心裏抹開了,在于小溪的背上不輕不重地揉了起來。
于小溪舒服地嘆了聲,道:“全身都要按摩到哦!一寸都不能落哦!”
楚九咬着牙道:“小流氓。”
“咦,怎麽不是小媳婦了,啊老相公?”于小溪調侃道。
楚九撲過來抹了于小溪一臉的油,邊抹邊道:“全都給你抹了,一寸都不落!”
于小溪左躲右躲,還是被抹了一臉一嘴,呸呸地往外吐着。兩人打了半天,越打越興奮,于小溪摟着楚九啃得正歡,只聽咔嚓一聲,身下一震,床板塌了,床柱歪了,床帳蓋了他們一頭一臉。
兩人不由都僵住了,楚九擡起手撐着倒下來的板子,被不知什麽東西砸中鼻子,眼淚都出來了。于小溪大笑地站起來,把壓下來的東西往旁邊推去,從一片狼藉裏鑽了出來。
楚九尋了件衣服裹了,狼狽地也鑽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件袍子要給于小溪穿上。
于小溪笑個不停,指着那堆東西道:“怎麽辦?打地鋪嗎?”
“不然呢?”楚九無奈道。
“得讓人打個更結實的來。”于小溪嘀咕着。
楚九道:“給你打個鐵床好了,這麽能折騰。”
“鐵的太俗,打個純金的吧!”于小溪興奮道,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楚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