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尾狐153:鳶兒,記住我,認清我,只有我可以這麽對你 (1)
“今夜在這裏陪我?”玺暮城尋到她的唇,輕輕吸吮。
“不行……”她推他。
每次在醫院陪他,哪個夜晚消停過了?
再說了,他前些天不是冷着她嗎?
他扣住她的腰,往他懷裏帶,“你不是說只要我乖乖的,什麽都答應我?醢”
“……”那只是她的緩兵之計,她臉上暈紅,“我是說回家以後……你現在身上有傷……”
玺暮城一雙黑眸深處掠過一抹笑,“擔心我體力不支?”
“嗯……”她還真是擔心他的身體缇。
他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把她提到他身上,讓她跨坐在他腰上。
“老婆,這樣我輕松……”他燥熱的大手沿着她白皙的腿,蜿蜒鑽進她的睡裙,繼續探索。
墨初鳶身體猛地一僵,羞得無以複加。
身體漸漸地綿軟無力。
“我不會……”她淡棕娥眉間流露嬌羞,已然情動,聲若蚊音。
在情事方面,兩人雖然越來越娴熟,越來越默契,卻一直都是他掌控自如。
現在這樣,還是第一次……
他觀她青澀羞赧的表情,唇角勾起,手覆在後脖頸,把她的唇推向自己,吻住了她。
吻,由輕柔如風,到疾風驟雨,最後,激狂熱烈。
他總是有辦法讓她不難接受。
迷蒙間,腰被他重重按下。
避無可避與他契合。
或許是,兩人很久沒有那個,情動如火,點燃只需一秒。
他等不到她去适應,去學習新的技能,一個翻身将小小的她覆蓋。
他有些激進,呼吸又粗又重,吻,更是又急又亂,一開始,還算溫柔,緩慢輕柔,最後,暴風驟雨般的索取,甚至有些粗暴,有些狂野。
她有些不适,最後,逐漸地迷失在波濤洶湧的山海裏,搖曳多姿。
不知道多久以後,他在她耳邊厮磨,臉上的汗水沾濕她的頰畔,嗓音啞的厲害,低喃出聲,“鳶兒,抱着我……”
她一雙手臂環住他繃勁的肩膀,濛濛細雨般的眸子對上他泛紅的眸子,知道不合時宜,卻忍不住問出自己心裏的疑惑,聲音又嬌又軟,“老公……為什麽你不再懼血……”
那夜,他拼死救人,看過不少血肉模糊之軀,可是,他沉着,冷靜,果斷,不複之前懼血,甚至暈血。
巫山**,風停歇止。
她明顯察覺他身體一瞬僵硬。
玺暮城望着墨初鳶探究的眸子,無言以對,也無法回答,以唇封緘。
“鳶兒,認清我,記住我,我是你的丈夫,只有我可以這麽對你……”
他攪起更加激烈的風雨。
她殘留不多的理智,在雲端谷底兩廂沉浮,是折磨,是痛苦,也是纏綿。
漫漫長夜,她低估了他的能量值,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天邊露白,遠山青黛,窗外飄起了大雪,室內旖旎春風化雨。
翌日清晨。
岳麓翰推門進來,脫了沾了雪花的毛呢大衣,挂在衣架上,裏面是一套淺灰色西裝,西裝革履,俊秀逼人。
岳麓翰的視線裏——
玺暮城獨坐床頭,神情冷清,比外面霜寒的天氣還要寒徹。
他靠在床頭,被子蓋到胸口,身上穿着一件毛絨睡衣,衣襟敞開一半,露出大片堅實的胸膛,白皙的皮膚上有數道抓痕,像被小貓撓的似的,探出床外的修長指間夾着一支快要燃盡的煙。
煙灰落在白色的地磚上,像雪地蒙塵。
“啧啧!大清早擺着一張冰山臉想凍死我啊!外面已經夠冷了!”岳麓翰調笑,眼睛四處尋找,“嫂子呢?”
酣然熟睡的墨初鳶冷不丁被吵醒,從被子裏探出半個身體,露出半個雪白香肩,一雙瑩白如玉的手臂抱住玺暮城的脖子,眼睛沒睜,腦袋往他脖子鑽了鑽,“老公,誰在說話?”
玺暮城黑臉,扔了煙,急忙拉上被子,把她蒙住,然後,瞪了一眼岳麓翰。
這丫頭睡相花樣百出,一開始是抱着他脖子睡,後來,整個人滑進被子裏,越來越往下,四肢纏住他的腰,像一只爬在樹上的猴子一樣,睡得呼呼的。
這幅香/豔畫面,岳麓翰眼睛都看直了,不自然的咳了幾聲。
沒想到這個時間,兩人還沒起床。
墨初鳶被摁在被子裏,不舒服,掙了掙,又鑽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循聲望去。
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岳麓翰時,她眨了眨眼睛,啊一聲尖叫,像一條蛇一樣鑽進被子裏。
嗚嗚,想死的心都有了。
岳麓翰看着薄被裏那抹纖弱一團,忍不住哈哈大笑。
玺暮城狠狠地瞪他一眼,糾結小妻子被別的男人看了去。
岳麓翰聳了聳肩,自覺轉身,退離病房。
玺暮城掀開被子,攥住墨初鳶一條小胳膊,把她提到身上,撥開她捂住眼睛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人走了。”
墨初鳶臉紅耳赤,在他胸膛上捶了下,“都是你害得!這下丢人丢大了!”
玺暮城把遮住她半張臉的長發整理到耳後,露出一張白裏透紅的小臉,唇角含笑,“權當在岳老三面前秀一把恩愛,刺激刺激他這只單身狗。”
“你這是什麽邏輯?”她微微嘟嘴。
玺暮城眉色柔和,指腹輕撫在她臉上的創可貼,眉間盡是疼惜,“起來吧,讓護士給你換藥。”
墨初鳶渾身癱軟無力,小臉在他燥熱的掌心蹭了蹭,“老公,如果我臉上留疤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他指腹來到她下巴,輕輕挑起,薄唇在她唇上輕啄,“傻丫頭,無論你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妻子。”
她輕輕回吻,“你以前不是說以貌娶人嗎?”
“丫頭擱在了心裏,容貌還重要嗎?”
他說完,吻開了她的唇,淺嘗一陣,又覺得不夠,手在被子裏攪起風雲。
她再次迷失,沉淪,攀住他的肩膀,熱情回應。
昨晚的問題偶爾還會冒出來,可是,她此刻不想再去糾結。
此刻,這個男人無論是玺暮城還是蕭瑾彥,過去和現在,已經融入了她的生命。
一如此刻,彼此身體的嵌入,恨不得把對方刻入骨髓。
岳麓翰去了住院部的醫生辦公室,咨詢了醫生,開了一瓶最好的創傷藥,又找了一個護士。
回到病房時,玺暮城一套西裝,衣冠楚楚的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手機。
岳麓翰揚眉,“我可是掐着點回來的。”
玺暮城擡眸,睐他一眼,“今天我出院。”
“不再休息下?”
“這些天,不知道公司成什麽樣子了。”
岳麓翰眉頭微皺,“我已經問過莫言,他在公司的這幾天,深藏不露,處事穩重,并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此人詭谲莫測,連蘇洵都說是個十分危險的人,那夜一出現,一心只為救嫂子……”
“不管他是誰,我不想再繼續下去,這些天我會安排好公司一切,會盡快接受治療。”玺暮城摁着眉心說。
岳麓翰想了想說,“二爺,這些年,喬菲對你的心意,你最清楚,她現在對丫頭存着敵意,你确定要讓她治療?”
玺暮城眉頭緊擰,眸色冷凝,“老三,你知道的,我不是沒有用過別的心理醫生,最後結果都不盡人意,喬菲是心理和精神科專家,這些年,只有她最熟悉我的一切,也成功控制了我的病情,上次你就提點過我,我會注意的,也不會讓她傷害鳶兒。”
岳麓翰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再幫你尋覓更好的心理醫生,或者去國外找也行,我覺得喬菲還是考慮考慮再用。”
“你們在聊什麽?”突然,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
兩人循聲望去。
墨初鳶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從浴室走出來,臉上透着櫻粉,眉清明眸,唇紅齒白,一頭長發剛洗過,又經吹幹,顯得一頭秀發愈加飄逸美麗。
玺暮城朝她伸出一只手,嗓音沉厚,“鳶兒,來。”
墨初鳶走過去,卻被他圈在身邊,“鳶兒,我今天去公司,你回家休息。”
“醫生讓給你再休息幾天。”
---題外話---
明天一萬
☆、尾狐154:你是我心裏的唯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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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鳶走過去,卻被他圈在身邊,“鳶兒,我今天去公司,你回家休息。”
“可是,醫生讓你住院觀察幾天。”
他在她耳邊低語,“我身體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
她臉紅耳赤,看了一眼身旁站的岳麓翰,偷偷在玺暮城腰上掐了一把。
岳麓翰看着這對恩愛夫妻,眉宇飛揚,開口,“你們這是成心虐我是不?”
玺暮城眉間舒緩,睨了一眼岳麓翰,“那就趕緊找個家把你這個老處……”
“咳……咳……二爺,我找了個護士在外面,給嫂子處理下傷口吧。”
岳麓翰急忙轉移話題,唯恐玺暮城當着墨初鳶的面調笑他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是處男一枚,太丢面。
玺暮城眼底帶笑,斜他一眼,“你倒是會賣乖,讓護士進來吧。”
岳麓翰咬牙。
二爺這神清氣爽的,一看就沒什麽事了,餍足欲滿又振奮的。
最後,喊了護士進來。
護士小心翼翼揭開墨初鳶額頭上的紗布和臉上的創可貼,立現兩處傷口。
傷口紫痕於腫,并不深,幸而已經結痂。
玺暮城眉頭深鎖,手不由地攥緊,他的母親對鳶兒所做所為,已經超出了他的忍耐極限。
護士塗了岳麓翰從醫生那裏開的創傷藥,額頭傷口嚴重些,又重新貼了紗布,臉上塗了藥,便作罷。
“我臉上會不會留疤?”墨初鳶有些擔憂的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護士輕言細語,“玺夫人,請放心,傷口沒有發炎,過幾天就會痊愈,按時擦藥,是不會留疤的。”
“嫂子,放心,這藥是我親自找醫生開的,退一萬步說,就是嫂子臉上留疤,也是二爺的心尖寵,無可替代。”
墨初鳶欣然一笑,心情不錯,調侃他,“岳先生,我可是記得以前某人說過是二爺的心尖寵。”
岳麓翰凝噎,繼而哈哈大笑。
這是以前挖的坑把自己埋了嗎?
“二爺,看看嫂子這伶牙俐齒的。”
“你這丫頭,他要是我的心尖寵,我不得嘔死?”
岳麓翰不樂意了,“二爺,憑我這絕美皮相,奴家可是極與你匹配。”
玺暮城眉毛抖了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伸出一條大長腿,踹了過去。
岳麓翰再次繃不住笑,天生上揚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桀骜不羁,雅痞中又透着一股清朗氣質。
墨初鳶看着兩位俊美卻風格迥異的兩位大男人互相擠兌又調侃,忍不住樂了,直直搖頭,“你們兩位同框,還真是極具畫面感,倒是顯得我多餘了。”
“傻丫頭,多餘的是他。”玺暮城一把将墨初鳶撈進懷裏,深情似海的望她,“你在我心裏是唯一。”
岳麓翰眼睛裏蘊着星子般碎光,“咳……得!我還是盡早離開,要不然會被你們甜死。”
墨初鳶鬧了一個大紅臉,心裏像調了罐蜜似的甜。
只是,只要想到回到首創別墅,會遇到羅美絲,心裏不舒服。
墨初鳶咬唇,“暮城,我今天能不能不回家?”
玺暮城察她心思,“好,跟我一起去公司,嗯?”
“嗯。”
“二爺,你頭上的傷口也需處理下。”岳麓翰提醒。
“是啊。”墨初鳶急忙喊在外間的護士。
護士又給玺暮城重新處理傷口,又重新包紮。
完事之後,幾人一起出門。
卻在樓道遇見喬菲。
喬菲一邊走一邊和幾個醫生讨論着什麽。
她穿一身白大褂,黑發披肩,戴着無框眼鏡,面容清麗,幹練又大氣,工作起來的樣子,一點不似蛇蠍心計之人。
旁邊的醫生不時地對她點頭,應該是她帶的實習生。
“喬菲。”總是避不過,玺暮城淡然出聲。
喬菲轉眸,一看是玺暮城,眼睛亮了幾分,但看到他身旁的墨初鳶和岳麓翰,眼睛裏的亮光瞬間黯淡。
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她走上前,問道,“暮城,你要出院?”
“是。”
“好。”
喬菲深知玺暮城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不再多說什麽。
只是,眼神陰冷的看了一眼墨初鳶。
墨初鳶看到喬菲在玺暮城裝出一副清純白蓮花的模樣,簡直想吐,觸到她的目光,不屑的冷哼一聲。
“你們聊,我先走。”墨初鳶一秒鐘也不想再待下去。
說完,她快步走到電梯口,按了電梯,下樓。
“暮城,玺夫人好像對我有些誤會,之前在處置室,她追問我和你的關系,責備我通知伯母來的醫院,又問那次和你去英國去做什麽?我知道,你不希望她知道你的病情,所以,我一直對玺夫人三緘其口,但玺夫人對上次我們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所以,誤會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斥責我總出現在你的身邊,有些事情,我難以解釋清楚,和玺夫人起了沖突,不過她是一個警察,自有分寸,對我動手,或許只是吓吓我而已,我是不會計較的,況且,我的臉并沒有什麽大礙。”
喬菲洞察人心理,尤其了解玺暮城這個人,于是,先發制人,混淆視聽,說的頭頭是道,無懈可擊。
反倒顯得墨初鳶不通情理,處事狹隘又善妒,莽撞又沖動。
“我知道了。”玺暮城眉頭微蹙,末了,又道,“喬菲,鳶兒本性善良又純真,我相信她不會有害人之心,所以,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以後,你不要再去公司找我,也不要主動接觸她,你有什麽事和我說就好,你是我的主治醫生,應該把所有心思放在病情研究上,我也相信你在醫學上的技術和醫德。”
玺暮城的話,意味深長,軟硬兼施,又透着警告的意思。
喬菲何其聰慧?一聽便明了,臉色略顯僵硬,臉上依然平靜無波。
“暮城,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玺暮城眉色冷凝,語氣低沉又嚴肅,“還有,我母親一向盛氣淩人,你不要和她攪和一起,她對鳶兒多有頗責,下次我病發還是怎麽樣,只需老三在場就行,我母親那裏你不必知會,如果我有事,會去找你,我自有計量和安排。”
“知道了。”喬菲臉色有些挂不住,但依然保持僵硬的可怕的笑容。
“我先走了。”
玺暮城說完,步伐沉闊,離開。
小妻子走時氣呼呼的,得馬上追上,哄哄。
喬菲癡網的望着玺暮城高大冷酷的背影,直至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轉眸,瞪着岳麓翰,“你對暮城說我什麽了?”
岳麓翰眉頭擰的死緊,“該說的都說了,還有,我建議二爺換主治醫生。”
“你是不是瘋了?我在心理學上的能力,你最清楚,人格分裂症治愈率極低,就在國際臨床醫學上,可治愈的例子都屈指可數,我在國外留學期間,跟随一位心理學教授專門研究心理和精神學,這些年,對暮城的病情深有研究,又花費這麽久的時間,才總結出可行的治療方案,這兩年控制了他的病情,你讓他換掉我,他還能治愈嗎?”
岳麓翰沉冷的看着喬菲,“你是醫生,治病救人,幫助人除去病痛,是你的職責,我也承認,這些年,你對二爺一心一意,事無具細,周周到到,花費不少心思,可是,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又幹了什麽!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活力又善良的喬菲,執念和執着讓人可嘆,可是,執念過火又一再做傷害別人的事情,便是可恨!喬菲,嫉妒蒙蔽了你的心,你該自救,才能救贖別人!”
喬菲眼圈泛紅,恨意愈濃,“我愛他,有什麽錯?”
岳麓翰雙手插袋,冷峻玉立,五官冷肅駭人,“如果二爺沒有結婚,你想怎麽做,我不會幹涉一分,可是,他現在已經結婚,有了妻子,你不該攪和別人的家庭,更不該處處和丫頭作對!想分開二爺和丫頭,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你再做傷害丫頭的事情,別說是二爺,第一個不放過你的是我!”
岳麓翰說完,扭頭就走。
喬菲沖着他的背影說,“麓翰,我不信你看到他們在一起,心裏會平平靜靜!”
☆、尾狐155:我心裏只有鳶兒【二更4000+】
尾狐155:我心裏只有鳶兒【二更4000+】
岳麓翰停了腳步,沒有回頭,眼睛裏閃着的璀璨星光,逐漸黯淡,語氣很緩,幽冷寂寥,透着深秋的蕭條,“不是沒有感覺,但,喬菲,其實,抱着祝福的心态,對自己也是一種救贖,你是研究心理學的,應該比誰都知道怎麽去拯救自己,如果你連自己都無法拯救的話,怎麽能拯救別人?”
喬菲吼道,“我不是你!”
岳麓翰沉聲,渾身透着冷冽之氣,“所以,我也不是你!大千世界,人形各色,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二爺選擇了丫頭,傾心于丫頭,你怎麽擠也擠不進去,即便不擇手段得到,不過是占有欲作祟罷了,重要的是,他不愛你!”
喬菲眸底浮上淚光,童年和蕭瑾彥在福利院相依為命的時光,一一湧現。
他是她心裏的一道光。
在她黑暗的世界裏出現的騎士,是他保護她,給她溫暖,給她關愛,是他讓她知道,她不再是一個人,他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也是她此生唯一摯愛的人,更是她的命。
沒有他,她心裏不再溫暖,有的只有寒冷,黑暗。
墨初鳶走出醫院大門,便看到蘇洵筆挺如松,站在一輛賓利前。
“夫人。”蘇洵恭敬颔首,打開後車門。
“……”
好吧,玺暮城向來周到心細,早就安排蘇洵來接他們,難怪她走掉,他居然沒有追上來。
她看了一眼身後,小嘴兒一撅。
他還真是沒有追上來。
難道他還要和喬菲喝杯咖啡,從開天辟地說到地老天荒不成?
她氣呼呼的走到賓利前,正準備上車,又覺得氣不過,脾氣上來控制不住,一腳踢出去,把結結實實的賓利當槟榔踢。
“嘶!疼!”
墨初鳶感覺腳趾甲都要被踢翻了,疼死了,只差不雅的抱着腳丫子蹦來蹦去了。
畢竟是大路邊,她克制住了。
一張小臉因疼痛難忍,漲成緋紅色,宛若桃花。
一向面無表情的蘇洵都看愣了,自家夫人居然有如此兇悍的一面。
“傻不傻?”突然,一雙手臂落在她腰間,緊接着,她被人抱了起來。
“你不是和你家喬兒聊的挺開心嗎?還出來做什麽?”她哼了一聲,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我若再不出來,你估計沒什麽踢的,能把蘇洵當球踢了,到時候我還得承擔他的人身保險費,你老公掙錢不易。”玺暮城調笑,将她塞進車裏,自己坐在她旁邊,一把将她提到腿上坐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什麽喬兒樹兒的,我只有一個鳶兒就夠忙的焦頭爛額的。”
“這麽說,我對你來說是負累?”
他笑着捏住她的下巴,“好好好,縱然是負累,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墨初鳶哼一聲,小臉一轉,無視他,卻靠在他胸膛上,一雙腿搖啊搖的,像坐在搖籃裏。
他喟嘆,又忍不住笑了。
撫着她一頭長發,從她手腕取下發圈,一頭長發繞過一圈又一圈。
墨初鳶努了努小嘴,嘴上不饒人,心裏卻暖暖的,安安靜靜的,任他為她綁發。
他整理好她的頭發,将她的身子轉過來,擡手,又整理着她鬓角微亂的淡棕絨發,想了想,開口,“鳶兒,我和喬菲之間什麽都沒有。”
墨初鳶蹙眉,不太明白他為什麽又這麽說。
以前他再三重申過的事情,她又不是健忘,為什麽又一次重申?
“什麽意思?”她不解的問。
“我看過你和喬菲在處置室發生沖突的監控畫面,你對她動手了?”他語氣溫緩,不是質問,是詢問,卻讓墨初鳶心頭火起。
“是!我恨不得拿那把鑷子戳爛她的臉!她觊觎別人的丈夫,屢次三番言語中傷我,兩面三刀,我那麽對她是輕的!”墨初鳶氣憤的說了一大串。
墨初鳶一向愛憎分明,明朗恣意,火氣一旦上頭,說話就欠考慮,殊不知,喬菲正是抓住她的特點,才會在處置室激她動手。
只是,喬菲沒想到墨初鳶真敢對她下手,差點傷了她的皮膚,害她破了相。
重要的是,喬菲的确準備借機拿可以致傷口潰爛的藥用在墨初鳶臉上,只是墨初鳶機靈,識破了。
順勢逼她出手。
墨初鳶言語惡劣又激憤,讓玺暮城微微蹙眉,“鳶兒,我再說一遍,她在我心裏沒有一絲地位,所以,你不要再生疑惑,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墨初鳶不悅。
玺暮城這意思好像是讓她不要和喬菲作對似的,可是,明明挑釁的人是喬菲!
“喬菲對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墨初鳶心情惡劣極了。
玺暮城見墨初鳶一副仇恨的小模樣,無奈的在她唇上親了親,“你這丫頭脾氣怎麽這麽大?老公也沒有說你什麽,又在賭氣使性子了?”
“……”脾氣大?賭氣?使性子?墨初鳶覺得兩人的思維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關鍵是,這不是重點!她推開,“玺暮城,你跟我說,喬菲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什麽都說了。”玺暮城語氣極盡耐心的溫和。
“什麽都說了?她招供了?”墨初鳶不相信喬菲會把自己的惡言行徑一一列出來,除非她智商有待商榷,“玺暮城,她明知道婆婆不喜歡我,她背地裏通知了婆婆,就是為了讓婆婆愈加不喜歡我。”
“嗯,她說了是她通知母親的。”
“……”墨初鳶氣的呼出一口熱氣。
心裏暗罵,TM的果然是老手,居然惡人先告狀。
玺暮城出事,喬菲通知玺暮城的母親,在外人看來,這再正常不過,無可厚非。
墨初鳶在這裏叫嚣,倒顯得自己理虧,也無理可辯。
“好了,鳶兒,這事到此為止,我已經警告過喬菲,以後不會讓她來公司,讓她少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內,所以,不氣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玺暮城,不是這樣的!”墨初鳶氣得眼眶發紅,頭腦亂糟糟的,像一個亂了陣腳的孩子,口無遮攔,“她就是個壞女人!我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我巴不得她死掉!”
“鳶兒!”玺暮城臉沉了下來,又覺得語氣重了,将她揉進懷裏,嗓音柔和一些,“你不喜歡她,當她不存在就是,只要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就行,不要因為一個外人而影響我們。”
玺暮城雖然知道墨初鳶性格嬌蠻了一些,卻第一次聽到他的丫頭說出這樣惡毒的話。
“你為了她居然兇我?”墨初鳶推開他,委屈極了,言語激憤,“她居心叵測!你知不知道,她害我差點毀容!”
“這事我知道,是母親撞了護士,劃傷了你的臉。”
“我是說喬菲!是喬菲不知道拿了什麽藥,要害我毀容!”她極盡還原真相,将他從喬菲編織的颠倒黑白的世界拉回來。
他有些茫然,“喬菲的臉紅腫一片,不是你幹的?”
墨初鳶張口結舌,數秒之後,瞬間明白,這一切都是喬菲設計好的局。
喬菲在處置室一直在演戲!她被喬菲當肉卷給涮了!
喬菲不愧是心理醫生,抓住她的心理特點,言語誘導她,故意激她發怒,逼她動手,然後,先發制人,步步為營,每一個細微環節,都在她算計之內,她現在這樣子像個怨婦一樣,沒有哪個男人喜歡,正中喬菲下懷!
“玺暮城,你相信我,她真的要害我,若不是我發現那瓶藥有問題,說不定現在我已經毀容了……”墨初鳶紅着一雙眼睛,聲音柔憐,像一只一敗塗地的小怪獸,擔心玺暮城不信她,而信喬菲。
墨初鳶的個性分明,玺暮城知道她是不會撒謊的,可那個視頻,任誰看了都是墨初鳶一副要殺喬菲的樣子。
他隐隐意識到不對,眉目一寒,擁緊她,“是我的錯,不要再氣了,喬菲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嗯?”
墨初鳶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環住他的脖子,“玺暮城,我不喜歡你和她見面,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見她?”
玺暮城目光幽暗,只是更加收緊了懷抱,“鳶兒,有些事情,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相信我,好嗎?”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心裏只有鳶兒。”
玺暮城嘆息一聲,堵住了她的唇。
賓利停在玺氏大樓地下停車場。
玺暮城似乎早有預知,所以并未走正門,拉着墨初鳶準備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進入玺氏。
可是,卻不想剛一下車,就被數以百計的記者圍了個水洩不通。
噪雜紛亂的現場,咔嚓咔嚓的拍照聲,激烈尖銳的問題,接踵而來。
玺暮城第一時間撥了蘇洵的電話。
“玺先生,請問關于玺氏高層人員涉嫌走私事件,您對此有什麽回應?”
“請問,玺先生,玺盛超先生是您的二叔嗎?”
“據說,是玺先生您大義滅親,因懼玺盛超在玺氏的地位,而故意陷害他,是嗎?”
“玺先生,玺盛超先生的貿易公司涉嫌走私,那麽玺氏又否清白?”
“玺盛超先生因涉嫌走私藥品,被警方拘留,玺先生,請問你有什麽想說的?”
玺暮城把墨初鳶緊緊護在懷中,冷着一張臉,在記者的圍追堵截中,寸步難行。
有眼尖的記者,發現玺暮城懷中的女人,像炸了窩的蜜蜂似的,嗡聲震鳴。
“請問,玺先生,這位女士是誰?”
“還穿着警服,難道是玺先生您和警方早有串通,才對玺盛超先生下了套?”
墨初鳶越聽越來氣,就要從玺暮城懷裏掙出來。
玺暮城一雙手臂禁锢她,将她與身邊的記者隔絕。
“傳言,玺先生您家有美妻,又寵妻入骨,那麽這位女警又是誰?”
記者太多,有甚者伸手去拉墨初鳶。
玺暮城一向沉穩,知道死纏爛打的記者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即便再生氣,在記者面前,如果言行舉止不得當,就會被人捏住七寸,何況這些記者明顯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這條安全通道直達玺氏內部,到底是誰放他們進來的?
這時,蘇洵沖過來,身後一衆穿黑西服的人趕了過來,護在玺暮城和墨初鳶前面,為其開道。
玺暮城遞給蘇洵一個眼神,讓手下人帶墨初鳶先走。
墨初鳶執拗。
玺暮城不願她在媒體前曝光,讓保镖強行帶她進入玺氏。
玺暮城身邊有一衆保镖圍着,記者們被隔離在一段距離。
一向低調,從未上過新聞的玺暮城,面對媒體記者,冷靜,果斷,氣場全開,冷肅駭人。
他嗓音霜冷無比:“玺氏總經理玺盛超涉嫌走私,自有警方調查取證,純屬個人行為,玺氏與此事毫無關聯,關于惡意诽謗,報道不實或者中傷玺氏的新聞媒體,今天在此的諸位媒體記者,有一家算一家,玺氏會追究相應的法律責任!”
☆、尾狐156:鳶兒,笨笨
尾狐156:鳶兒,笨笨
玺氏總裁辦公室。
墨初鳶坐立難安。
門推開的瞬間,她跑過去,抱住玺暮城一條胳膊,問,“媒體記者是怎麽一回事?”
玺暮城冷寒的面色在見到墨初鳶的瞬間,柔和了下來,拍拍她的手,“沒事,只是記者聽到一些風聲,所以才有此舉。”
“你當我是笨蛋嗎?那些記者明顯來者不善,就是在那裏堵你的!”
他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可不就是笨笨嘛。”
像卡殼的子彈,一瞬間,他所有的表情凍住。
笨笨兩個字,像玻璃球似的滾進他心裏,很熟悉,又好像很遙遠。
“你還真拿我當笨笨啊,我覺得此事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
“笨笨?”玺暮城喃喃自語,同時,腦海裏好像也出現一個聲音,随着他唇一開一合,輕輕溢出,“笨笨。”
他使勁搖了搖頭,又摸着墨初鳶的臉,喚道,“笨笨。”
“幹嘛?叫上瘾了?”墨初鳶對他複讀機式的叫法有些無語。
“笨笨……”他楞楞的望着她,又喊了一遍。
“你魔怔了?”墨初鳶徹底無語。
“笨笨?”他又喚道,一邊叫她一邊努力去抓腦海裏一些飛逝而過的影像。
“你怎麽回事?”墨初鳶小手在他眼前一晃,“玺暮城,你被人施迷魂咒了?”
玺暮城猛地回神,望着墨初鳶,神情清冷,“鳶兒,我是不是喊過你笨笨?”
墨初鳶渾身一震,心下意識收緊,蹙眉凝望他,“你不是得了什麽短暫失憶症?前幾天,你一直喊我笨笨。”
玺暮城五官攸地冷沉。
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感覺?那麽清晰的感覺另一個人的存在,甚至能下意識蹦出另一個人說過的話?
他突然感覺到很恐怖,渾身發冷。
這時,莫言敲了下門,走進來,“總裁。”
玺暮城心思漸漸歸寧,眉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