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菲是這家醫院聘請的教授,一般不會來醫院,只有重大病情,需要專家會診的時候才會坐診。
病房,喬菲借着光線,仔細看着手裏的CT片子,一旁的岳麓翰正要開口,門突然被人推開。
羅美絲急急忙忙走進來,握住躺在床上玺暮城的手,輕輕喊了聲,“暮城?”
喬菲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伯母,您別着急,暮城只是昏睡,麻藥一過,就會醒來。”
羅美絲起身,握住喬菲的手,急切問道,“喬菲,暮城到底怎麽樣了?身上的傷嚴不嚴重?”
喬菲眼眸流轉,眼角餘光瞥見門口的墨初鳶,神色凝重,對羅美絲說,“暮城為了救玺夫人,腦袋受到撞擊,有輕微的腦震蕩。”
岳麓翰想阻止已晚。
墨初鳶闖進來,目光鎖住床上的玺暮城,就要走過去,羅美絲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疾言厲色道,“你這個掃把星!你還有臉來?”
羅美絲正好抓的是墨初鳶受傷的胳膊,她疼的臉色發白,第一次在羅美絲面前示弱,“婆婆,對不起,是我的錯……”
所以,當羅美絲一巴掌扇過來時,墨初鳶微微閉眼,沒有躲。
是她的錯,她坦然面對,從來不躲。
臉上挨了一巴掌,臉上立顯五個手指印,火辣辣的疼。
岳麓翰看不下去了,開口,“伯母,這裏是病房,我們還是別打擾二爺休息。”
羅美絲瞪了墨初鳶一眼,将墨初鳶往外趕,“出去吧!暮城不需要你!”
“婆婆,我是他的妻子,我想等他醒過來。”墨初鳶看着床上的玺暮城,淚光瑩目,卻只能忍。
喬菲淡靜開口,“玺夫人,你還是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就行。”
岳麓翰皺眉,看了一眼喬菲,搖頭,走到墨初鳶面前,嗓音溫和,“嫂子,我陪你出去坐一會兒。”
“嗯。”
墨初鳶知道他在為自己解圍,感激的看他一眼。
墨初鳶一向性格爽朗又活潑,為人處事雖算不得嚴謹,但是,認識她的朋友和同學都很喜歡她,如今在玺家這般不受歡迎,挫敗感和落寞湧上心頭,如果是別人就算了,可羅美絲是玺暮城的母親。
最後,跟着岳麓翰走出病房,在走廊一側的座椅上坐下。
她腦子裏亂哄哄的,玺暮城失去意識前說的話,繞耳不絕,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疤痕早已淡去。
這是新婚前一晚她被人追趕,受的傷……
難道那晚救她的人是玺暮城?
可是,既然救了,為什麽要隐瞞身份?
還有,玺暮城為什麽會開槍,槍法走位,不是一般人,像是受過嚴格的訓練,即便她是軍校出來的,又是警察,她也做不到。
那一刻,她好像又在他身上看到了蕭瑾彥的影子……
難道他就是蕭瑾彥?
可是,簡舒文說過,他從小在國外長大……
所有一切,像碎掉的紙片,被風吹散,無法拼湊完整。
一旁的岳麓翰掏出一支煙,看了眼身旁若有所思的墨初鳶,又收回,勸慰道,“伯母太着急了,所以才會對你發脾氣……”
墨初鳶擡眸,看了岳麓翰一眼,莞爾,“我理解,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暮城為了救我,也不會受傷。”
她的堅強和隐忍,讓岳麓翰再次對她刮目相看,問道,“如果今天是二爺發生同樣的事情,你會怎麽辦?”
“我會拼盡全力救他。”她眸色堅定。
岳麓翰聳肩,“所以,還有什麽可自責的?你們是夫妻。”
一席話,讓墨初鳶心裏好受一些,看着岳麓翰,又問,“為什麽蘇洵要用麻醉槍射擊暮城?”
岳麓翰閃眼躲閃,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時,喬菲走出來,接話,“暮城為幫你追兇,大街上開槍,會引起***亂,暮城有情緒病,蘇洵擔心他情緒失控,作為他的保镖這麽做,責無旁貸,這是暮城的隐疾,希望玺夫人不要聲張。”
情緒病……
墨初鳶對這方面零知識,但是,結合喬菲所言以及當時的情景,倒是可以說通。
岳麓翰看了一眼喬菲,舒了一口氣。
一個謊言總是需要無數個謊言圓通,這事,他還真做不來。
墨初鳶看着喬菲,問道,“暮城的傷嚴重嗎?”
喬菲雙手抱懷,聲音疏冷,“這還要問玺夫人,不是嗎?”
“喬菲!”岳麓翰瞪了一眼喬菲,目露不悅。
喬菲這才緩和語氣,只是眼睛裏的敵意愈增,“我和麓翰都是暮城的朋友,也是擔心暮城的身體,言語不得當的地方,還請玺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墨初鳶與她直視,笑意清淺,言語鋒銳,卻無懈可擊,“喬小姐,沒關系,你剛才不是也說了?你只是暮城的朋友,不是嗎?”
言外之意,你只是朋友的身份,那麽就站在合适自己的立場說話。
喬菲臉僵了僵,勉強擠出一絲笑,“是。”
岳麓翰看着墨初鳶,勾唇,果然不是一個受欺負的丫頭。
兩個多小時之後,玺暮城醒來,猛地坐起來,牽動身上的傷,疼的皺眉。
喬菲上前扶住他,“暮城,你別亂動,你身上有傷。”
羅美絲在床的另一側,扶着他,“趕緊躺下。”
玺暮城腦袋悶痛,一些畫面自腦海裏閃過,猛地擡眸,眼睛在房間四處尋找,抓住喬菲的胳膊,問道,“鳶兒呢?她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喬菲眸底劃過一抹失落,很快掩飾,握住了他抓住她胳膊的大手,“她一點事都沒有。”
她是醫生,天生敏覺,早就看出墨初鳶胳膊有傷。
羅美絲冷哼,“她能有什麽事?好的很!”
玺暮城看着喬菲,“怎麽可能沒事?她有沒有摔傷?”
喬菲和羅美絲同時震住。
羅美絲眼睛一紅,背過身去。
喬菲神色凝滞,“暮城,是你救的她……”
玺暮城神色一變,松開她,嗓音頹廢,“是城城嗎?”
喬菲沉默,倒了一杯水,準備遞給他。
這時,岳麓翰和蘇洵走進來,把門反鎖。
岳麓翰把手機裏一段視頻點開,給玺暮城看。
視頻裏播放,暮城從下車追車到救下墨初鳶,以及最後,蘇洵朝玺暮城開槍射擊的所有剪輯畫面。
一聲脆響。
喬菲手裏的杯子滑落,碎在地上。
岳麓翰看她臉色發白,問道,“喬菲,怎麽了?”
“沒事……”喬菲撥了下耳邊頭發。
玺暮城卻死死盯着畫面裏,努力回想,只有一些零碎片斷自腦子裏飛速閃過,卻抓不住。
忽然,他大手一揮,将床頭櫃上的所有東西揮到地上,看向喬菲,嗓音沉寒,“喬菲,他不是城城,是他是不是?那個只出現過一次的人?”
喬菲臉色發白,“或許是。”
蘇洵猶豫了下,開口,“先生,有件事情,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玺暮城目光落向他,“什麽事?”
蘇洵道,“您記不記得在您結婚前一天晚上,救過夫人……”
玺暮城臉色青白,“說下去。”
蘇洵繼續道,“那晚,我們巧遇夫人遇襲,是您讓我下去救的,然後您抱她去了酒店,就和今天的情況一樣,您又救了夫人……”
玺暮城頹靠床上,渾身散發的戾氣駭人,他沒有那次的記憶。
岳麓翰震驚,“他出現了兩次?”
玺暮城突然情緒失控地抓住喬菲的胳膊,“喬菲,你告訴我!為什麽會這樣?”
“我不知道……”喬菲眼睛裏蓄滿淚水,“暮城,不要再去想了,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治愈……”
他苦澀阖眸,“治愈?現在越來越糟糕!怎麽治愈?”
一旁的羅美絲眼眶紅紅的,“所以說,墨初鳶就是災星!你每次出事都和……”
“伯母,暮城現在需要冷靜一下。”喬菲突然打斷羅美絲,走過去,安慰道,“暮城現在比任何人都難受,我們不要再刺激他了,這裏有我照顧,您先回去休息,我會随時向您報備暮城的情況。”
羅美絲嘆了聲,拍拍喬菲的手,“多虧有你在。”
“伯母,您見外了。”
羅美絲又看了一眼床上一臉冰霜的玺暮城,嘆了一口氣,離開。
“你們都出去!”玺暮城冷聲開口。
“暮城……”
“出去!”玺暮城抓起一個杯子砸向窗戶玻璃,“出去!”
岳麓翰拉着喬菲,“讓他靜一靜吧。”
走到門外,卻遇上墨初鳶。
墨初鳶被岳麓翰支開,讓她回玺家拿玺暮城的換洗衣服。
“暮城需要清淨。”喬菲開口。
“他醒了?”墨初鳶眼睛一亮。
岳麓翰道,“走,我陪你進去。”
“嗯。”
“麓翰!”喬菲臉色難看。
岳麓翰皺眉,“如果你進去保證不被轟出來,你可以進去。”
“你……”
岳麓翰一向溫和,第一次讓她下不來臺,氣的離開。
岳麓翰領墨初鳶進去。
“滾出去!”
一道呵斥傳來的同時,一本書朝墨初鳶臉上砸過來。
☆、尾狐83:鳶兒,後悔嗎?
尾狐83:鳶兒,後悔嗎?
墨初鳶震楞原地,眼睜睜看着一本書朝她臉上砸過來。
岳麓翰身子一轉,将墨初鳶護在懷裏,書狠狠地砸在他後背上。
“岳先生……”墨初鳶愕然。
岳麓翰目光柔和,溫潤一笑,“沒事。”
之後,轉過身,看向肇事者,“瘋了?不看看是誰?”
玺暮城一雙冷厲的眸子,看着門口站着一身警服的墨初鳶,怔忪幾秒,眼中灰寂靜寞,移開目光。
他不想她看到此刻的自己,甚至有些排斥。
“老三,送她回去。”
墨初鳶視線裏——
玺暮城靠坐床頭,一條筆直長腿曲起,一條胳膊搭在膝蓋上,腦袋微垂,眼睛看向窗外,淡淡薄光灑滿他一身,他深邃的側影顯得愈加孤獨落寞。
墨初鳶心頭翻滾着難以言說的情緒,玺暮城在她眼裏沉穩成熟,是站在神壇上無堅不摧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而此刻的他,孤獨的像投在地上的那道剪影,讓人心疼。
岳麓翰看着墨初鳶眼中泛起的晶瑩,為他圓通,“嫂子,他……情緒不好……”
“嗯。”
墨初鳶目光不轉動,越過岳麓翰,徑直走進去,将裝有衣服的袋子放在床頭櫃上,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心頭一緊,難道這就是喬菲口中所說的“情緒病”……
在床邊坐下,看着依舊不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玺暮城,之前醞釀出的許多問題,如刺梗喉,疼痛難抑,她踢掉鞋子,往床裏側挪了挪,轉到他前面,将玺暮城抱住,一手覆在他後腦勺,壓向她胸口。
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感受着溫暖和馨香氣息的包攏,以及一顆火熱心髒的躍動,他整張臉埋在她胸口,心裏潮濕陰暗的某個地方,突然乍洩進來一縷暖陽,陰霾漸淡,他一雙手臂抱着她躺下。
岳麓翰漆黑墨染的瞳孔映着床上相擁的二人,漂亮的眉宇平展,帶上門離開,路過護士站時,吩咐護士不得進去打擾。
兩人面對面躺下,墨初鳶枕在他臂彎,擡手,輕輕撫着他額頭貼着的紗布,白色紗布隐約可見斑駁血色,心像百草抽芽一樣疼,柔軟的雙唇在他唇上擦過,像風兒拂過花瓣一樣輕柔。
玺暮城一顆冰凍的心,瞬間融化,反客為主,薄唇在她唇上碾壓,撬開她唇齒,攻城掠地。
綿長濃烈的吻,灌溉他身心空缺的部分,他收緊落在她腰上的大手,呼吸緊促,啞聲呢喃,“鳶兒,我需要你……”
墨初鳶推他,“別鬧,你身上有傷……”
“無礙。”薄唇在她唇角流連輕啄,嗓音像濃濃化不開的果醬一樣,模糊,暗啞,“還疼嗎?”
想起昨夜和他癡纏的一幕幕,瞬間明白他問的是什麽,嬌嗔的瞪他一眼,“你讓我除了疼就是疼。”
他眉間漾笑,翻身将她覆蓋,薄唇落下,溫柔低語,“乖,這次不會了。”
墨初鳶不忍拒絕,迎着他的吻,不顧胳膊上的傷,依舊抱住了他脖頸,回吻。
他融入,深卷索要。
那一刻,墨初鳶感覺到,他是真的需要她,不,應該是需要她的身體,仿佛身體的嵌入和融合,才能溫暖他。
情/欲交織,他在發洩。
漫長的糾/纏,墨初鳶受不住,嘤泣求饒。
她柔柔媚媚的輕/吟,只會燒着他渾身血液的每一個細胞,沒有多少溫柔,将一株小花般的她撕裂拓盡,重重索取,甚至粗暴。
當愉/悅達到鼎盛,顫動裏,他埋首她脖頸,重重喘息,不願動彈分毫,她虛脫如冰,輕輕阖眸,眼底泛起的濕潤,沁濕了長長的睫毛,或許是他太粗暴的緣故,又或許,是別的什麽情緒牽引……
之前,他太過急切,墨初鳶上衣只褪一半,衣服還挂在胳膊上,蓋住了傷口。
玺暮城從她身上下來,側躺她身邊,手臂一收,順勢摟她入懷,不小心握住了她的胳膊。
墨初鳶疼的悶哼一聲。
“怎麽了?”他嗓音透着盡興後的慵懶,格外性感。
“沒……沒事……”墨初鳶不着痕跡地将胳膊從他掌心移開。
玺暮城敏銳,“你受傷了?”
“沒有啊!”她往他懷裏鑽了鑽。
玺暮城眉頭一皺,将她推離,坐了起來,掀開被子,擡手,就要扯她的胳膊上的衣服。
墨初鳶想起他恐血症,一時情急,以唇封緘。
玺暮城愣了下,被她的主動撩撥,放開她的胳膊,圈住她絲滑纖細的腰,将她整個人拎到身上,跨坐着,雙臂将她牢牢收緊,加深加重了這個吻。
淩亂間,她一時恍惚,腰被他按下,避無可避與他融合。
“你……”她疼的皺眉。
他安靜下來,輕輕扯開纏在她胳膊上的衣袖,當看到她胳膊上一條長長的血痕時,瞳孔一縮,移開目光,落在她潮紅的小臉上,語氣蘊怒,“受傷了怎麽不說?”
墨初鳶急忙收攏衣服,已經來不及,衣服盡數被他褪淨,從她身體離開,他穿衣下床。
墨初鳶望着他後背繃帶的地方滲出血,大驚失色,“暮城,你的傷口裂開……”
“閉嘴!”他沉沉一聲。
想起剛才她受着傷還要迎合他,她嘤嘤求饒,他不理,只顧發洩獸/欲,居然沒有發現她受傷,還對她那麽粗暴,他懊惱不已。
快速穿上褲子,回頭,卻見墨初鳶裹着被子,一雙麋鹿般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瞪着他,盡是委屈,眼睛裏的淚花在打轉。
玺暮城一顆心都軟了下來,附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抱歉,老公不兇你了……”
老公……
這兩個字像一把熨頭,瞬間将她心裏的委屈熨平,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說……
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真的生氣了,他有些無措,不會哄女人,硬邦邦擠出倆字,“寶……貝……”
噗嗤一聲,墨初鳶彎着眉眼,笑的流出了眼淚。
“不許笑!”他捏住她的臉,窘态略顯,末了,揉揉她的腦袋,“我去叫護士給你處理。”
“啊?等等!”
他才是病人,而她光溜溜的躺在病床被窩裏,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這裏剛才經歷過一場肉戰,痕跡太明顯。
“怎麽了?”他從床頭櫃袋子裏拿出一件襯衫穿上,動作優雅,一顆一顆系扣。
墨初鳶目光停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那裏有她咬的,抓的一道道紅痕,剛才火熱一幕自腦子裏閃過,燙紅了臉。
“你這樣喊人進來,丢死人了!”
他忽略這一點,卻理直氣壯說了一句,“我們夫妻做/愛,誰敢管,我讓她滾非洲與鴕鳥作伴!”
“……”
她滿頭黑線,這人樣貌翩翩,露骨之言,卻說的這麽一本正經。
“反正不許去!等我穿好衣服,我自己找護士!”她一邊說一邊坐起來穿衣。
玺暮城手臂一伸,奪走了她手裏的衣服,扔到沙發上,“等着,我馬上回來。”
“玺暮城!”她一個枕頭砸過去,胳膊疼的咬牙,苦逼鑽進被窩,想想等會護士來了,看見她這幅德行,一定認為她需求無度,對受傷的老公都不放過。
沒等幾分鐘,病房門打開。
墨初鳶一頭紮進被子裏。
感覺有人拉被子,她裹得更緊,被人一把拽開。
她睜開眼睛,卻看見玺暮城坐在床頭,對她笑,床頭放在一個托盤,裏面有紗布,消毒液之類醫用藥品。
“來。”他将她拉起來。
墨初鳶靠做床頭,将被子往上攏,蓋住胸口,露出瑩瑩香肩和雪白纖臂。
玺暮城目光在她傷口掠過,不作停留,呼吸就有些不暢。
墨初鳶察覺他的不适,“我傷的是左胳膊,這樣,我自己處理傷口,我需要什麽,你遞給我就是。”
玺暮城想了想,嗯了聲,臉色卻不好看,一個男人居然在老婆受傷的的時候,幫不上忙,有些挫敗感。
“棉簽和消毒液。”
墨初鳶伸手,玺暮城将東西遞給她,“小心點,實在不行,我讓護士來。”
“這點傷不算什麽?以前我在月城警局出任務,受傷時常有的……”
說到一半,她意識到什麽,立馬閉嘴,看着玺暮城沉冷的一張臉,微微一笑,“不是什麽大傷,都是擦傷而已。”
玺暮城沒說話,只是安靜看她,又将創傷藥遞給她,問道,“鳶兒,你為什麽這麽執着做警察?”
“熱愛祖國,弘揚正義,懲奸除惡。”她俏皮一笑。
她不想說哥哥的事情,那是她不願提起的事情……
玺暮城何其敏銳?知道她打哈哈,不再追問,心裏卻盤算着不要讓她當警察。
可是,墨初鳶又道,“剛才的話也非誇張,每個人心裏都存着一份正義感,就像我看到小偷不會視而不見,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個警察,擔負着責任,我想換做是你也不會視而不見,不是嗎?”
他落了眼睫,“我會。”
這是實話,這個病纏繞他多年,他最懼與人接觸,更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即便參加商業宴會和一些重要合作,都會帶着喬菲這個醫生護航。
所以,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他會視而不見,因為這種病,最受不得外界因素的刺激,或許,某一個點刮進心裏,會喚醒人格。
墨初鳶以為他自謙,一邊纏紗布一邊渾不在意說道,“比如,你就救了我……”
玺暮城眉頭一緊,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沒有說話。
墨初鳶擡眸,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枝末葉的表情,問道,“婚前那夜,救我的人是你嗎?”
他眉頭皺的更緊了,救她的是他,也不是他,他沒有那夜的記憶……
“不是。”他語氣微冷。
氣氛一下子沉悶,偌大的病房空氣似乎凝滞。
這人太過敏睿,只要他不願意她知道的,她很難再從他身上得到任何有價值的訊息。
“你……學過射擊?”她又問。
玺暮城眉間凍凝,嗯了一聲。
他确實學過,有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和蘇洵一起去射擊場,打靶,也是疏解心情的一種方式。
“槍法精準連我……”
“鳶兒。”他打斷話題,接過她手中未纏完的紗布,幫她纏好綁定,然後,摁她躺下,就要掀開被子。
墨初鳶一驚,“你幹什麽?”
“我看看。”他拽過被子,手落在她膝蓋上。
“看什麽?”她朦胧未明。
“剛才……我太粗魯……”他咳了一聲,臉上表情不自然。
墨初鳶瞬間明白,一臉血紅,就要搶被子,“我沒事……”
其實,腿根部疼的要死,那地方也火辣辣的疼。
“聽話。”他将被子掀開,動作利索的拽住了她的雙腿。
墨初鳶腦袋蒙上被子,羞恥閉眼。
玺暮城只看一眼,皺眉,於腫破皮,滿是痕跡,慘不忍睹。
他放落被子,一把将墨初鳶摟在懷裏,“抱歉,你可以不用忍的……”
她臉在他臉上輕輕貼着,沒說話。
他收緊懷抱,一刻都不想松開,想把她揉進骨子裏。
良久才松開她,“回家吧。”
“可是,你的傷沒好。”她一邊說一邊解他的襯衫衣扣,想看看他後背的傷。
他握住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回家之後,你幫我換藥一樣的。”
她點頭。
換好衣服,整理一下,兩人走出病房。
見墨初鳶雙腿軟的打顫,玺暮城附身,将她打橫抱起。
“你瘋了?放我下來,你的身體……”她就要跳下來。
他在她唇上一咬,“我身體怎麽樣,你不是剛剛領教過?”
墨初鳶臉上染上兩抹桃紅。
他抱着她,穿梭人流不多的走廊,在小護士無數道豔羨的目光中,她靠在他胸膛,心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麽滿足。
兩人進入電梯。
走廊裏的小護士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那個男人是誰啊?太帥了!”
“是啊!成熟有魅力,又多金,據說,是某個集團總裁。”
“那個女人是誰?好幸福啊!”
“應該是他妻子吧?”
“這樣一個男人要是這麽寵我,死也甘願啊!”
“好羨慕啊!”
站在走廊一角的喬菲,聽着這些議論,臉色難看至極,沖進洗手間,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突然,抓起旁邊的洗手液猛地砸向玻璃,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喜歡她?”
回到玺家,在客廳撞見羅美絲。
墨初鳶下意識地攥緊玺暮城的手。
羅美絲看見玺暮城,大驚,“暮城,你怎麽不在醫院待着?”轉而,瞪着墨初鳶,“你是怎麽做妻子的?丈夫受傷了,還不好好讓他在醫院待着?”
“媽!”玺暮城皺眉,“不關鳶兒的事,是我要回來的。”
“你就知道維護她!”羅美絲不悅道。
“我不維護,你又要對她動手?”
玺暮城五官冷了下來,早就發現墨初鳶臉頰一側微腫,她不是任人欺淩的性子,打她的只能是羅美絲。
他對羅美絲一向冷漠,甚至是是骨子裏的冷漠,尤其是對她戀權貪富不滿。
羅美絲見玺暮城如此維護墨初鳶,再憤懑也怯于玺暮城的目光,冷冷地瞅了墨初鳶一眼,“去廚房給暮城準備吃的。”
“是,婆婆。”
她掙開玺暮城的手,“你先上樓,等會我喊你。”
說完,她走進廚房。
廚房裏,雲姨正在忙着炖湯。
“雲姨,你炖的湯好香啊!”
雲姨笑,“夫人喜歡的話,下次我給您煲湯。”
她反應迅捷,“這是給誰的?”
雲姨神色微閃,“給老夫人炖的。”
“哦。”
她沒再多問,卻見雲姨将煲好的湯,倒進保溫桶,拿着走了出去。
她走到廚房門口,看見客廳裏的羅美絲接過保溫桶,拎着包,出去了。
簡舒文說過,豪門之家,閑事少管,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即可。
于是,她回到廚房,洗了手,找食材,準備熬粥。
雲姨走進來,見她正在淘米,立馬上前,“哎呦,夫人,這些活都交給我來做吧。”
“無妨,雲姨,我來吧。”她繼續淘米。
雲姨慈目善目,溫和一笑,“夫人不僅長得漂亮也賢惠。”
“……”被雲姨一誇,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什麽又問,“對了,先生他喜歡吃什麽菜?”
雲姨想了下,說,“先生喜歡素食,不喜歡油炸和油膩的肉食品,也不喜歡吃辣。”
墨初鳶将米倒進電飯煲,加水,插上電源,聽到雲姨這麽說,不置可否,“可是,他很喜歡吃辣炒龍蝦啊!”
雲姨搖頭,“先生是不吃辣的。”
墨初鳶準備洗菜的動作一滞,繼而,恢複正常,對雲姨說,“雲姨,您先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雲姨見她執意,退離廚房。
墨初鳶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會做的菜不多,于是,打開手機,搜了食譜,選定幾樣菜,按照食譜配菜。
好不容易将菜洗完,切完,裝盤,後背一暖,貼上一具溫厚的身體。
玺暮城自身後擁着她,薄唇在她耳朵輕咬。
那是敏感地帶,墨初鳶渾身一顫,耳朵染了瑰麗粉色,側臉,“別鬧,我忙着呢。”
玺暮城看着一片狼藉的琉璃臺,眉心跳了跳,“你确定不是拆廚房?”
她後胳膊向後一頂,“讨厭!”
牽動胳膊傷口,她撕了聲。
他臉一沉,松開她,将她身體轉過來,捋開她衣袖看傷口,見沒出血,臉色才緩和一分。
“別做了。”他拉着她要走出廚房。
她一掙,“等等,我都切好菜了,只需炒就行。”
“讓雲姨做。”
“可是……”
“我想給你做一次飯……”她微低眉眼,像一個少女遇見心動的男孩一樣嬌羞。
玺暮城眼睛瞬間亮若星辰,心融化成水,低頭,攫取了她的唇。
她雙手攥着他腰間衣衫,情不自禁回應。
直到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手自她後背繞到前方,她從迷離中剝離,支唔推他,“等會雲姨進來看到……”
他這才松開她的唇,指腹在她微腫的紅唇上摩挲,“鳶兒,後悔嗎?”
☆、尾狐84:我要你的心【6000+】
尾狐84:我要你的心【6000+】
墨初鳶凝望着這個挺拔英俊的男人。
五官輪廓棱角分明,眉宇如畫,薄唇微抿,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睛最深處蘊着淡淡憂郁,薄薄寂寥,絲絲蕭條。
她不知道他說的後悔,是指嫁給他,還是成為他的女人,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後悔與不後悔,也無法給予他任何答案。
眼眸流轉,朝他俏皮一笑,“你帥氣又多金,月城觊觎你的女人比螞蟻還多,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我,我為什麽要後悔?”
玺暮城唇角抽了抽,在她額頭敲了下,“小財迷。”
“這年頭,誰跟錢過不去?”
玺暮城被她氣笑了,扣住她纖細的腰身,與他堅硬厚實的身體緊貼,一張臉湊到她眼前,嗓音性/感撩人,“玺夫人,現在陪我,要多少錢?”
“沒有十個億,休想!”
他哈哈一笑,踢關廚房的門,将她壓在琉璃臺上,吻住了她。
墨初鳶羞惱地推他,“你瘋了,這是廚房。”
“給你十個億。”
吻,由她唇角輾轉脖頸,一路往下。
她欲哭無淚,這是十個億就把自己賣了嗎?
由開始的抗争到無力推搡,再到最後的熱情回應,兩人像熱戀中的情侶,一黏上就不願分開。
這個吻很長,長到誰都不願意結束,有些欲罷不能。
她的手像是長了觸角,不由自主的将他的襯衫從西褲扯出來,伸進他襯衫,抱住他的健碩的腰,迎合着他的熾熱的吻。
關鍵時刻,他握住在他腰腹的一只柔軟小手。
他怕自己失控,沒忘記她現在身體不适合再迎合他。
“怎麽了?”她聲音嬌軟。
“乖,抱一會兒。”他雙臂将她牢牢收緊,埋首她頸窩,呼吸很重。
她知道,他在平息什麽,安靜回抱。
好一會兒,他呼吸平緩一些,從她身上起來,将她散在腰間的衣服穿好,刮了下她俏麗的鼻頭,半似開玩笑的說,“鳶兒,我所有身家都給你,買你餘生夠不夠?”
那一瞬,她心底被什麽撞了一下,酸酸的,疼疼的。
她不知道玺暮城這句話帶有幾分認真,小嘴一撅,“才不要!每天被你折磨!這筆買賣我虧大了!”
他笑了笑,只是揉揉她的頭發。
墨初鳶傻乎乎一笑,繼而,嗔他一眼,“都怪你!我還沒炒菜呢!”
他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琉璃臺,“你确定做出的飯菜不會毒死我?”
“出去!”墨初鳶開門,将他推出去,“去客廳等,做好我叫你。”
玺暮城又看了一眼廚房,“你确定不用我幫忙?”
“走啦!你只會添亂!”
“真的不用?”
啪!墨初鳶将廚房門關上。
玺暮城望着緊閉的廚房門,啞聲失笑。
去了二樓,給蘇洵打了一通電話。
十多分鐘之後,蘇洵來到書房。
玺暮城正在書房看文件,靜寞幾秒,放落手中的文件,雙手交疊擱在書桌上,看着蘇洵,“蘇洵,你曾經是個軍人,思維敏銳,那段視頻你也看到了,有什麽發現?”
蘇洵開口,“槍法極為精準,即使是特種部隊出身的我也恐有不及。”
玺暮城眉頭一蹙,“他,危險嗎?”
蘇洵回想玺暮城那時看他時冷厲的眼神,不寒而栗,那人戾氣很重。
“對別人而言,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但是,對夫人不會,畢竟他救了夫人兩次,而且,是奮不顧身。”
玺暮城眉頭皺的更深了,站起身,走到窗前,點了一支煙,送到嘴邊,猛吸了幾口,煙霧缭繞,朦胧了幽暗不明的五官。
心思缭繞,難以縷清,他為什麽救鳶兒?
片刻之後,他吸了一半的煙自指間撚滅,薄唇抿的極深,“蘇洵,開車那個人呢?”
“在交警隊扣着,最多也是關幾天,據我了解,他是恒天集團的二公子,剛從國外回來。”
恒天集團?
玺暮城不禁地想起莫言提過,玺盛天和玺盛超最近和天恒集團走的比較近。
他薄唇勾起一抹詭笑,“還真是巧。”
蘇洵吸了一口涼氣,跟随玺暮城多年,知曉玺暮城在商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