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見家長嗎
帶着少得可憐的46個字餘額,程梓月推開了白應姝的辦公室門。
很寬大又敞亮的辦公室,一張原木辦公桌快要趕上她原來住的架子床那麽大。沙發、茶幾、吊燈,看起來無一不是價值不菲。
一個穿着寶藍色套裙,梳着短發的高個子女人正背對着門口講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她挂掉電話,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白木頭一下,眼神在程梓月身上一帶而過,最後很不屑一顧地冷哼了一聲。
雖然知道她肯定不是個太好相處的人,程梓月還是很禮貌地點頭,喊了一句“白總”。
“嗯。”白應姝對她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淺淺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兩步走到白木頭身邊,微微仰着頭說:“應寒,今天幹得漂亮啊。穿着病號服踩着一次性拖鞋去首都機場接機,演話劇呢麽你?現在那群媒體看咱們白家,都跟看猴戲一樣。你還想怎麽樣?”
她這話說得一點情面都不留,程梓月聽着都覺得紮耳朵。她偏頭看了看白木頭,卻發現那位大活寶居然眼睛裏閃爍着淚花,快要哭出來了。
“長姐!”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伸手一把抱住白應姝的腰,把頭埋在她懷裏,痛哭流涕:“長姐,我以為再看不到你了!”
白應姝吓得嘴巴張了老大,擡起頭來看着程梓月,仿佛在問她:“你也看見了吧?我不是出現幻覺了吧?什麽鬼?”
而程梓月也被他吓到了,跟白應姝對着看,倆人二臉懵比。
白應姝使勁錘着他的肩膀,嗔怒道:“你你你,你幹嘛?在機場演完了,又跑我這演來了?趕明兒我幹脆給你也找個經紀人,你也出道算了!”
誰知道那白木頭非但沒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幾乎是嚎啕大哭:“長姐,後來我去燕淮山上找過你,可那群賊人早就不見了,我想替你報仇,卻苦于無處尋仇家!許久不見,你竟瘦削許多——”
白應姝越聽越聽不明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你先把我放開!”
白木頭的鼻涕眼淚兒流了白應姝一身。名貴的一身裙子被弄得不堪入目。“長姐,你別再氣了!我已苦練功夫,日後不會再叫賊人有可趁之機!”
“這怎麽回事兒?”白應姝實在沒法子了,向程梓月求助。
程梓月也不知道怎麽說。難道要告訴她,你弟弟往古代走了一圈,已經不是你弟弟,而是白大俠?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結合到他之前去看精神病醫生——程梓月眨了眨眼,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搖了搖頭。意思是:你弟弟腦子摔壞了,你多擔待吧。
白應姝當然想過無數次,這個愛惹禍的弟弟一覺醒來,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光景。但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居然是這樣。那些為弟弟量身定制的全套計劃瞬間全作廢了。她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陣陣頭疼。
程梓月看白應姝束手無策,只好上前去拉白木頭的手:“你先把你姐姐放開,起來說話吧。你看,你姐姐的衣服都叫你弄髒了。”
“啊?”白木頭這才如夢初醒,看了看白應姝身上的“水漬”,一下子蹿了起來,拿他那病號服的袖子給她一通亂抹:“對不起啊長姐!實在抱歉!”
白應姝撇着嘴一臉嫌棄地看了看他,轉身拿了張抽紙給自己整理了一下,又拿起座機給助理打電話,吩咐拿一件新衣服過來,再拿一套男裝,把這件送洗。
程梓月也從包裏拿了些紙給他擦鼻涕。
三個人對着沉默了下來。
不一會兒,白應姝的助理來了,給白木頭帶了一件很有質感的西裝。白應姝把衣服塞給他,讓他去她的休息室裏換。而她自己則到衛生間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她出來的時候,白木頭還乒乒乓乓在裏頭折騰呢。程梓月想着他大概仍舊穿不慣現在這個時代的衣服,卻也不好意思提出來去幫他。
白應姝嘆了口氣,起身到茶幾旁邊燒水沏茶,還招呼程梓月一起。程梓月湊過去一看,她有一套看着十分昂貴的茶具。茶海、茶寵、還有那套茶壺茶杯全是一等一的好。就連茶漏的柄都是精心雕琢過的,一看就知是大師的手筆。
沏好後,程梓月端起小茶杯來,輕輕呷了一口,立刻兩眼放光,忍不住贊道:“好茶!”
雖然字數飙到只有42,不過程梓月自打穿越過來,就沒再品過茶,更別提這樣上檔次的了,因而這兩字對她來說,不僅值得一用,且跟這茶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白應姝微微一笑,把茶杯放回茶海上,目光瞟過休息室,小聲說:“我這個弟弟,我真不知拿他怎麽辦好。之前送他去醫院做鑒定,大夫跟我透露,說他一點問題也沒有。可你看看,這哪是沒有問題的樣子?”
程梓月沒說話,專心品茶。
“不過我還要謝謝程小姐了,看來他很聽你的話,而且是往好的方向聽。”白應姝兩腿相疊,正色道:“我也不怕告訴你。之前他和袁可茵那丫頭在一塊的時候,淨想着騙老爺子的錢。袁可茵會來事兒,老爺子喜歡她,就有求必應。那段時間,藝程一直在走下坡路。也因此,我跟他們父子倆鬧翻了天。後來老爺子死了,遺書在他保險櫃裏,股權也是給了應寒大部分。這次送他去醫院鑒定,我就是想讓法院出個他是限制行為能力人的判決結果,好接手這個大攤子,別再讓他糟踐了。不過昨天我從意大利飛回來,到今天跟你們倆見了面,我這懸着的心倒放下來了。你要知道,他出事之前,也是整兩年沒管我叫過姐姐了。”
白應姝說得既誠懇又親切,真好似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輩。可在程梓月聽來,這看似掏心掏肺的一席話,卻另有乾坤。
她嘴上雖然說着“謝謝”,可已經把袁可茵的那個前車之鑒講得明明白白。用意大概就是要告訴她:你最好別耍花樣,做第二個袁可茵。如果你跟我弟弟好好相處,對我恭恭敬敬,那麽一切好說。如果你也學袁可茵打藝程的主意,那麽你跟我弟弟,怕就都要進精神病院了。
程梓月勾起唇角,禮貌微笑:“白總放心,我知道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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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晉小江的提示,有些崩潰:白木頭,你怎麽還沒出來……
白應姝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品茶的動作娴熟而優雅:“你天美姐的眼光一向毒,她看中的新人,幾乎沒有紅不起來的。至于前幾天總找你麻煩那個蘇沉,你放心,那可不是天美自己挑的。以後你在藝程好好幹,過兩天我幫你聯系一下唱片部的經理。你如果喜歡唱歌,咱們有條件給你出專輯。但就是——別再跟其他男星出緋聞了。”
程梓月重重點頭,剛要開口,那白木頭就從裏頭破門而出,一個箭步竄到白應姝身前,說:“長姐,你萬不能為難程姑娘。你要的什麽古泉今泉,拿走就是。我是個糙人,不會打理家裏的生意,這些都你做主就好,唯有一點,就是萬萬不能再拿程姑娘的前途開玩笑了!”
白應姝看着他一臉陰沉,卻滿眼熱切,當真哭笑不得。她長長嘆了口氣,說:“我要早知道這事兒這麽好解決,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了。”
誰能知道白應寒一覺醒來變成精分了?
白木頭撓了撓腦袋:“那我還用回醫院麽?那個郎中已經搶走我三個手機了,他太讨厭,我已經忍不住要打他。”
“不用了。過兩天你跟我去趟行政許可中心,把股權做個變更。”白應姝擡手替他把領帶系好,然後就跟哄小孩一樣跟他說:“那個郎中啊,以後姐替你打他啊。”
程梓月聽完了,忽然有些替他難過。
畢竟是原來那個白應寒辛辛苦苦得到的父親的遺産,就這麽拱手讓給姐姐了。哪怕姐姐為了這攤生意,不惜宣布弟弟是個精神病患。
難免有些心酸。
但白應姝緊接着又說:“一會兒你在這等着,我叫人來給你理個發。然後你去唱片部見一下孫經理,以後你就跟他學學,在那邊上班。我會給你挂個副總的職位。你的程姑娘以後少不了唱歌,就得你幫襯她了。”
程梓月這才心頭一暖。
白木頭立刻喜上眉梢,抱拳一禮:“多謝長姐!”
白應姝無奈地笑了笑,又道:“梓月,沒什麽事兒的話,你就去找天美吧,她在1006。我已經打過電話,交代她帶你在總部轉轉。然後她應該還有別的事兒要說。去忙吧。”
程梓月點點頭,站起來扭着扭着就走了。
1006室,她不僅見到了司天美和于雪,還有那天只見過一面的實力派小生朱禾。朱禾這個人,程梓月偶爾會在微博上看到他。看起來他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人。關于他的新聞、報導基本都是公關文。很難得的是,他大學一畢業就跟女朋友結婚了,今年才24的他都有了個一歲的兒子。而這個小寶貝兒,也就成為了他爸爸的爆點擔當。
只是不幸的是,由于朱禾的長相實在有點平平,所以他家寶貝兒也不是那種很惹人喜歡的小人精。偶爾賣個萌,大家看兩眼,也就一笑置之了。
不過在司天美手底下混的,沒有兩把刷子根本不行。之所以大家稱他為實力派,不僅因為他長得實在夠不上偶像派的門檻,還因為他的演技真的相當高。
屬于剛演過大反派,再去演苦情男二號,根本不會讓觀衆覺得跳戲的那一類。
而司天美之所以安排他們兩個見面,則是有個重要任務要交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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