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陸辰東笑了笑,像再一次确認般問道:“素面啊?”
她點了點頭。
陸辰東便起身給老板下了單,返回座位上,他看着簡寧夜,忽然笑道:“你怎麽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把地方改在這裏了?”
“為什麽?”
陸辰東笑了,“其實沒什麽為什麽,我老師突然找我有事,我不得已回了趟學校,怕自己來不及,就改地方了。”
她無可無不可地哦了聲。
陸辰東看着她,忽然就嘆氣搖頭。
恰在這時,她的面很快上來,她舀了點辣椒放進面裏,用筷子小心地翻攪了幾下,不一會兒,辣椒的油星子便飄散在湯面上。“怎麽了?”
“你跟我哥真像。”末了,又補充道:“一樣沒趣。”
她的手指一頓,然後淡淡笑了笑。挑了一筷子面,低頭吃了起來,味道還不錯。“所以呢?”
陸辰東的水餃也端上來了。他用勺子舀了個起來,咬了口,似開玩笑般說道:“簡寧夜,我發現我現在對你沒那麽感興趣了,不知道為什麽。”
她忽地笑起來,小巧的酒窩若隐若現,“那很好啊。”
陸辰東又是嘆氣,似乎拿她毫無辦法,于是低着頭吃水餃。
她想到什麽,似随意問道:“你哥最近在忙什麽?”她低下頭,又夾了一點面起來,掩飾下有些不自然的情緒。
“哦,他天天忙着呢。以前總是忙生意上的事,現在又多了一項。”陸辰東嘿嘿一笑,“你知道嗎?他怕是要與嚴寧菲結婚了。”
“結婚?”筷子裏夾起的面忽又掉進湯裏,激起一陣漣漪。她感到自己的心有點亂了。
Advertisement
陸辰東還在自顧自地說着。“是啊,結婚。唉,我也沒想到我哥竟然會讓嚴寧菲這個死丫頭給收了。不過我挺鬧不懂的,他們之前又不是男女朋友,現在一下就結婚了,還真讓我有點意外呢,不知道是不是奉子成婚呢,雖說嚴寧菲是挺喜歡我哥的,但她那麽貪玩,年紀又小,竟然也同意了。我也的确搞不懂我哥的想法,也懶得管他們了。”
她卻再也吃不下去,像失了所有胃口。“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陸辰東看她擱了筷子,奇道:“你這才吃了幾口啊,就飽了?”
她随意地扯着謊,“來之前吃了點東西。”便再不想開口。
晚上,簡寧夜回到家時接到簡聞斌的電話,說是要她明天回老宅一趟,有事情要說。她不知道還有什麽事需要解決而沒解決的,但簡聞斌在電話裏不肯明說,她也不好再問。
搭車回了老宅,還沒進正堂,就看見裏面站了許多人,差不多簡家的人都到齊了。她簡單掃了眼,忽然就看到站在簡聞斌旁的陸辰北,她低下頭,緩慢地朝正堂裏挪着步子。
簡聞斌見人都到齊了,正襟危坐道:“今天把大家都叫到這裏,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他掃視全場,又極自然地收回視線,“爺爺在臨走前已經托律師拟好了遺囑,大家都是簡家的人,我想有必要知道遺囑的內容。”他看了一個戴着無框眼鏡的男人一眼,“林律師,宣讀遺囑吧。“
被稱作林律師的男子開始宣讀遺囑。內容其實很簡單,簡德元家的人基本上只分得少數財産,簡易元的情況要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兒去。簡氏企業毫無疑問地由簡聞斌管理,值得一提的是,簡寧夜竟然在簡氏企業還分得了一些股份,雖然只有百分之五,但也是簡氏的股東了,另外還有一百萬的現金和一套房産。
簡寧夜有些疑惑,幾個後輩裏,她算是得到的最多了,只是為什麽呢只因為她在他臨走前在他病床多照顧了幾日?她有些想不通。簡德元家的情況其實還算好的,依他們做的過分事,得不到半點遺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到底簡振國仁慈了,還留給了他們一些,雖然并不多。還有遺囑裏提到關晴玉也有份,簡振國難道不知道關晴玉和簡易元已經離婚了嗎如果知道了怎麽還會留給她?但如果不知道,那又是為什麽呢簡易元難道沒說?依他的脾氣定是忍不住的,那又是為什麽呢太多的問題想不通。簡寧夜不禁想,難道她突然之間變笨了?
然而令簡寧夜更想不通的事還在後面,簡寧悅等人竟然對遺囑的安排表現地很平靜,只有簡易元還算正常地嚷嚷着為什麽自己只分了那麽一點。
她看了陸辰北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不知道是覺得現場的一切與他無關,還是在想別的事。
遺囑宣讀完後,基本沒有別的事了,人一個個地走了。簡寧夜想她要不要給關晴玉打個電話說爺爺也給她留了遺産呢,最後還是作罷了,她想簡聞斌會安排好的。
正想着要走,她似有意無意地又看了陸辰北一眼,恰陸辰北也剛好看過來,她一愣,正準備收回視線時。
他忽然道:“簡小姐準備去哪兒?我送你。”
她不知怎麽地有些尴尬,猶猶豫豫,還是說了句:“回家吧,謝謝你了。”
他扯了個無聲的嘴角笑了笑,“你在門口等下,我去提車。”說完,就往車庫走去了。
她點點頭,正往門口走去時,簡聞斌忽然追出來叫住了她,“姐,你等下。”
“有事?”
簡聞斌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然而又笑嘻嘻地問道:“姐,你和辰北哥是什麽關系啊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她頓時一僵,“你怎麽會這麽問呢?”
簡聞斌正要說什麽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叫喊“簡小姐”,簡聞斌一瞧,可不是陸辰北嗎他朝簡寧夜笑嘻嘻地擺擺手,“去吧去吧,我是很樂意辰北哥當我姐夫的。”
她有些吶吶失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得急走向門外,恍惚中似聽見簡聞斌叫了聲“辰北哥,那好像是我的車埃”。
車門關上,拉了安全帶系好,她靠在椅背上,偏頭看着窗外。車廂裏兩人都沒有說話,太寂靜。
他突然說:“聽音樂嗎”伸手打開了CD。輕緩的音樂頓時在車廂裏涓涓流淌起來。愈益襯得空間的安靜。
她有些不耐,忽然淡笑問道:“你要結婚了?”
然而車子猛然發生一陣急剎車,他專注着路況,沒有聽到她的話。由于突然剎車帶來的慣性,兩人都不可避免地向前傾去,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一輛車橫停在他們的車面前,一群魚貫而出,他意識到要出事了,她也感覺到了。兩人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兩邊的車窗玻璃突然被鐵錘砸碎,玻璃碎片飛濺。然後車門被打開,幾個帶着面罩只露出眼睛的男人将兩人從車裏強行拉了出來,被塞進一輛黑色的車裏。
不知道意識是怎麽喪失的,好像是有人在她頸部橫劈了一下。她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黑暗,應該是被什麽東西蒙住了眼睛,她動了動身體,手腳都被綁着,嘴唇上也被貼了膠條,嗚嗚了幾聲,還是沒發出正常的語句。意識到一時半會她也掙脫不了,她忽然就平靜了下來。陸辰北呢?對了,陸辰北呢?她又開始掙紮起來,可是手上的繩子似越纏越緊似的,她心下着急,可又實在沒辦法。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她強制自己鎮定下來,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唔聲,不禁心裏一喜,這應該是陸辰北了。兩人的口都被貼了膠帶,不能交談,她尋着聲源,艱難地挪動着身子向那邊挪去。不一會兒,她的胳膊觸到一具身體,熟悉的男性氣息萦繞在鼻端,她暗自松了口氣。手被綁在身後,她想着該怎樣和他交談,正思考間,手心裏突然傳來溫暖的觸感,她微微一動,感覺手心裏他的手指在移動着,她頓時反應過來,他在寫字。
“還好嗎”
她亦在他的手心回道:“還好。”她感到他的手指離開了她的手心,開始移向手腕,她頓時明白過來,他在摸索着解繩子,于是配合着他将手往他那邊移了移。
廢棄的樓屋外,簡聞承手指夾着煙劈頭蓋臉地罵人,“廢物!我要你們綁的是簡聞斌,不是這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們這幫飯桶,平時叫喚地多厲害,叫你們給我辦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養你們有什麽用!”
一個略顯肥胖的中年矮個男子不停地哈着腰點頭,恭敬地舔着臉聽着簡聞承的吼罵,見他停了下來,胖子小心地笑着問道:“那承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把那兩個人放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