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陸辰北回房間後卻沒有睡下。他在想許助今天說的話。雖然他們準備得夠充分,但對于即将發生的事,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擔心。簡德元畢竟在商場上混了這麽多年,其人又心狠手辣,絕對不是容易招惹的角色,對待這樣的人,出招就要講究速戰速決,讓他在沒意識前将其擊潰,而且必須一招致命,絕對不能讓他有任何地反彈和喘息機會。但簡德元的另一點,又讓他有些放心。現在簡家的實權基本上都落到簡德元手裏了,他長久地安逸□□慣了,常常剛愎自用,自高自大,現在擊潰他,也正是好時候。至于另一個人簡聞承,雖說在生意上是有些手腕的,但這幾年來,胡作非為的事留下的污點也不少,簡德元倒了,他也蹦噠不了什麽了。
陸辰北深吸口氣,掏出手機,撥了許助的號碼。
“喂,陸哥,什麽事?”
“簡嚴這次合作的工程進行到哪個階段了?”
許助笑道:“到了簡德元想退出卻退出不了的階段。他自己蛇心不足卻妄想吞象,沒那麽大的胃,卻想吞太多的東西,活該他被這次的工程累死。你放心吧,恒陽這幾年一直跟簡氏有合作,所以簡德元還比較信任,這點出不了什麽問題。”
“嗯。我以前說的事現在可以做了。先把簡德元賄賂高官的證據放出去,要不動聲色地放,懂嗎簡德元跋扈了這麽久,在商場早就樹立了不少敵人。然後,再把他謀殺簡進元的事捅出去,要注意把握時間,不能讓他有時間掙紮,還有,你可以運用好媒體的力量。而簡聞承你可以适當地放出點消息,就他并不是簡家血脈相承的孫子這點,也足以把他踢出局了,畢竟簡德元一倒,恒陽抽身,簡氏不能如期向嚴氏交托工程,天價的違約金足以令簡氏破産了,到時簡氏企業上下必定是一團亂了。最後,我還是要交代句,小心行事。”
“你放心吧,陸哥,我一定會小心的。”對計劃這麽久終于要做的事,許助心裏頭湧出一股難言的興奮心情。
從他死了又複活的那一天,他生命的全部意義就是為了報仇。陸辰北站在巨大的衣冠鏡前,輕輕撫摸着胸膛上猙獰的傷痕,漆黑不見底的眸子閃過嗜血的光芒。
清晨,簡寧夜拉着行李箱走在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她不會想到,等她再次回到A市,簡家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英國的天氣依舊濕漉漉的,下了飛機,走出安全通道,簡寧夜站在膚色迥異的外國人中,一種陌生而熟悉的異國風情撲面而來,她微微笑了一下,雖然有些疲倦,但她還是放棄了在外等候方便卻貴的要死的黑色出租,她松了松脖子的圍巾,拉着行李箱杆,往最近的地鐵走去。
回到學校宿舍,室友麗莎不在,簡寧夜把并不多的行李簡單地整理好,然後去洗了個熱水澡,十幾個小時的幾程,去掉八個多小時的時差,現在倫敦将近傍晚,她在飛機上一向休息不好,簡單擦了頭發,簡寧夜定了個鬧鐘,就鑽進了被窩開始睡覺。不知睡了多久,簡寧夜被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弄得有點蒙蒙醒了,她神經一向脆弱,有了這點動靜,再想睡着又是難事了,輾轉反側了幾下,黑暗裏羞人的□□聲萦繞在耳際,她的确沒法再睡着,頭昏沉沉的,她想着鬧鐘怎麽還沒響,又想着她究竟定的是什麽時候的鬧鐘,頭越想越難受,她微微睜開了條眼縫,房間裏是黑的,但時間久了,眼睛也适應了黑暗,她摸了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手機的光亮讓她的眼睛覺得一陣刺眼,她又馬上把屏幕按黑了。在床上躺了會兒,她最終還是穿了衣服起床,半濕不幹的頭發貼在肌膚上讓她感覺有些不舒服,她只簡單打理了一下,便不想再管它,肚子有些餓,她摸着黑去門邊開了燈,小小的房間頓時罩在一片潔白的光暈中,她拿了擱在床頭的包,挎在肩上,關了燈,準備去外面吃點東西。鎖好門,一轉身,看到一個裸着上身的年輕外國男子,她随即自然而快速地瞥過眼,将手插到上衣口袋裏,然後出了宿舍。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但各處都有燈光,對面宿舍樓裏燈火通明,樓前的道路也有路燈發出幽白的光芒。雖然很困倦,但比起在外面吃,她其實更願意自己做飯的,中餐就不指望了,材料很難弄到,而且比較貴,她倒是會做意大利面的,只是宿舍裏根本就沒有可做飯的地方。為了節省錢,她選的宿舍是那種比較便宜的,雖然有時生活上不是很方便,但她對生活也沒有太高的要求。只是,現在她卻想換個宿舍了,或者重新租一間小房子,自己住,或者跟別人合租,幸運的話,可以找到個不錯的室友,雖然這個幾率微乎其微。她以前的室友并不是麗莎,麗莎是年初住進來的。雖然她認為自己平時與人交流不多,所以也不在乎會有個怎樣的室友,生活上因各人習慣的不同産生的磕磕絆絆在所難免,只是她有神經衰弱的毛病,難以入睡,又容易輕易醒來,長久下去,她不可能會忍受得了的。她嘆了口氣,冰涼的空氣在肌膚上落下一層寒意,她朝一家還在營業的小餐廳走去。
簡寧夜的生活忙起來了,她每天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圖書館了,之前請的假,落下了很多功課,期中考試又快到了,她又得搞複習,雖然大學以自學為主,大部分書只要多看幾遍基本都懂了,只是她總覺得時間有點緊迫,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課程很多,所以有時不免有些急躁,所幸在考試之前都将內容過了一遍,也不至于太緊張,至于結果,只好盡人事聽天命了。對待學業,她是虔誠的。
從考場出來,簡寧夜呼了口氣,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地輕松,只能說明一件事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她要忙的事仍然還有很多,最重大的應該是找兼職的事了,之前咖啡館的工作因為回了一趟國而沒了,她還得重新再找一份比較穩定的兼職。想到這些,簡寧夜嘆了口氣,身上還沒卸下的疲憊感又襲了上來。
“簡寧夜?”
簡寧夜一擡頭,便看見面前笑容燦爛的嚴寧菲,她愣了一下,雖說之前已經知道兩人就走在同一學校,但她好像真沒想過會在學校裏碰到她。也許以前也曾擦身而過很多次吧,只是那時候大家都不認識彼此。她朝嚴寧菲笑了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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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剛考完試,考的怎麽樣?”
“不知道呢。”她笑了笑,又問道:“你呢?”
嚴寧菲頓時苦着張臉,“監考好嚴啊,教室裏冷死了。考前又沒怎麽複習,真不知道到時會考成什麽樣子呢?”
簡寧夜只笑着得安慰道:“沒事,應該都能過的。”
“但願如此吧。”嚴寧菲苦笑,看着簡寧夜,突然想起某件事來,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她看了看簡寧夜,有些欲言又止,“你知不知道……”
“嗯?什麽?”
嚴寧菲一下幹笑起來,“沒,沒什麽。”
簡寧夜也不再追問,別人不想說的事,她也不想強求地去打聽。
“那個,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說完,嚴寧菲便似逃般地跑走了,在不遠處,她喘了口氣,回過身望了望簡寧夜的方向,撫了撫胸口,算是松了口氣。她差點就要說出來了,只是簡家發生那麽大的事,看簡寧夜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麽呢簡家的人沒有告訴她嗎
簡家的人不是不想告訴簡寧夜,只是簡家已經亂成一片,根本沒有閑暇時間去管這個無甚存在感的簡寧夜。但,一切快塵埃落定時,還是有人給簡寧夜打了電話。
簡寧夜接到關晴玉的電話時,正在去找工作的路上,她正準備去面試,起初,她看到是關晴玉的電話,以為她又說些跟以前類似的話,簡寧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電話。但關晴玉的聲音再不像以前那樣尖利乃至充沛,她的聲音淡淡地,平靜地沒有一點多餘的感情,讓她懷疑電話那端究竟是不是她。
關晴玉說:“簡家完了,你爺爺病倒了,你回來一趟吧。”
簡寧夜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個什麽心情,意外之情是有的,只是除此之外呢?有一點點傷感吧,她想。
之前想好的去面試的事是不可能了,她馬上折回了學校,邊走邊打電話查航班預訂機票,回宿舍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就往機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