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就是害怕一個萬一,萬一他不在她身邊,錯過了小姑娘的情窦初開,害怕她會喜歡上別人。
袅袅幽香,除了輕風中帶着青草的青澀芳香外,還有少女身上獨特的淡淡馨香。
林錦終于似無意識般地緩緩松開了抱着他脖子的手,氣息勻穩,該是一雙如盛世珍珠般的大眼睛閉着,所有的五官看去都小小的,小小地長在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
而他眸色漸變深邃,仿佛鬼迷心竅了一般,低下頭去,吻上了嬌軟的唇瓣。
曾回心頭滾燙得厲害,同時怦怦亂跳,快得他幾乎無法負荷。
慌亂是他的。
潰不成軍也是他的。
而她依然睡得正好,全然不知他的悸動,全然不知他的熱烈情感,她根本不知道他喜歡她。
落在林錦腰上的手強勢地一緊,将少女綿軟的身子牢牢嵌在自己懷裏。
小姑娘“唔”了一聲,難以呼吸,不由地嘴唇微張,曾回的舌頭趁機掠了進去,撬開她牙關長驅直入,卷了她的舌先是輕輕一吮,然後迫切地吮着口中柔嫩幼甜。
林錦微微蹙眉,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地睜開雙眼,身體也動了幾分。
曾回被她的反應有一瞬間的驚到,目光沉沉對上她那雙漂亮昳麗的眸子,她像是還未清醒的樣子,一雙眼裏像是含着一汪碧池潋滟望着她,同時,也像是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樣子,動着唇舌。
他情難自禁,灼熱的唇舌席卷起她口中的甘甜滋味,可幾乎是剎那,曾回捕捉到了她烏眸中的驚慌和不知所措。
她、醒、着。
是啊,不過是午睡,她能睡得多熟。
對他再親近得不設防,也不可能對這樣的唐突和侵犯絲毫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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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了動作,額頭與她相抵。
兩人鼻尖相碰,她呼吸間甜軟的氣息撲在他唇上,麻麻的。
心中熱湧翻滾,根本無法自已,曾回戀戀不舍地輕輕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這才松開她,不出意料地看到她緋紅的面容和耳根。
“錦錦,我……”
“阿回哥哥我先回去了!”
林錦忙裏忙慌地站起身來,還差一點被自己的裙子絆住,然後逃也似的離開。
被留下的年輕男子看着她離開的方向,有些懊惱他今日的舉動。
明明下定決心,只要看着她明媚無憂就好,慢慢等着她長大,即便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也無妨。
太早了。
錦錦還太小了。
這下,她怕是要躲着他了吧。
颀長挺拔的身影緩緩起身,卻突然察覺到什麽似的,暗叫不好。
通透美麗如翡翠一般草坪遠處,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這下有赫赫劍意侵襲而來,森森然氣勢如山。
曾回硬着頭皮迎上前去,面上風淡雲輕,态度雍容如玉,作了一揖,“林叔。”
“嗯。”林驚羽點了一下頭,浩渺如深潭的黑眸裏晦明難辨,看不出喜怒。
剛對人家女兒做了那樣的事,畢竟心裏頭虛,曾回被長輩審視的眼神看得背脊有些發涼,林叔可從來沒有拿這樣的目光打量過他。
“林叔到了多久了?”
“該看的,都看到了。”
冷峻的面容卻沒有一絲波動,聲音也是淡淡的,淡得讓曾回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認命幹。
大抵對為人父來說,女兒的事,沒什麽是不該看的。
“林叔,我……”
“那日小鼎在席間被掌門師兄問及關于小萱的事,你也在,可還記得你齊師伯當時是怎麽說的?”
曾回記憶向來好,過目不忘、入耳不忘,左右不過是年前的事,但他只把那話在腦海裏過一遍,風雅俊逸的笑容蕩然無存。
“小鼎,我只願自己能夠永遠強大,能夠護你靈姨和小萱一生如此不知憂愁。這人世的陰險醜惡、世人的貪婪狡詐,我只願她們永遠不懂……”
“林叔,我會對她好。”
男人一挑眉,對年輕人擲地有聲的話不做評價,而是開口道:“小鼎小萱兩人青梅竹馬,可錦錦對你,今日之前,只怕她還滿心純然地以你為兄長。”
兄、長……
林驚羽對待敵人向來狠辣決絕,如同他斃命的招式一樣,話語也能戳中別人的心窩子。
只兩個字,曾回低抿着唇,眉峰冷肅。
“砰!”
朝陽峰。
松龍堂。
正在院落裏搗騰明天女兒及笄禮相關事宜的李鯉,只覺得眼前一花有道流光閃過,随即就是西廂的門一聲大響被關上。
“這丫頭……”女子無奈地搖搖頭,這又是怎麽了。
自小铄去須彌山天音寺這數月來,錦錦每天都跟他們磨着也要下山,之前還忙上忙下獻殷勤費盡心機讨好她爹,後來軟的硬的都施了,看到林驚羽半分沒松口就跟他們冷戰賭氣,成天不知躲到哪裏去消化怨念了。
也不想想,她一個女孩子,才十五歲,自小就是一衆長輩和兄姐呵着寵着長大,捧在心上都擔心被摔壞了,哪能讓她輕易出門?就算出去,也得過個幾年,把修為煉紮實了,能足夠自保再說。
如今這世間,看着是天下太平,但中間個暗流湧動着實複雜,小姑娘再聰明伶俐,也架不住這世道險惡。
一家四口,倆男的這臭脾氣沒讓李鯉消停過,本以為女兒貼心,結果現在該到了叛逆的年紀還是不讓她省心。
而此刻,被一家母親念叨着的小姑娘,此刻正趴在床上,把頭悶在枕頭裏。
林錦若是知道娘親這般想,恐怕要大呼“冤枉”,她打從心底裏就沒有過真正下山這個念頭。
自小就被曾師伯灌輸“外面都是豺狼虎豹,唯有青雲安全可靠”的她,其實對出門歷練這種事看得挺淡。
只是小铄離開後,這青雲山上可再也沒有讓她逗的東西了,雖然以往也長日裏見不到小少年,但偶爾去龍首峰鬧他一鬧,看着那張肖似父親的臉而無父親那般冷峻肅板,怎麽看怎麽舒心。
林铄這人,七分梅雪、三分清露,美如冠玉的清越,當真稱得上一句“公子無雙”,就是滿腹藏着的水,未免有點深了。
所以即便她想看他惱羞成怒的本意從來沒有成功過,但至少這漫漫日子,不至于無聊啊無聊,也越來越不好玩了。
不好玩,就只能自己找樂子,然而爹爹實在是無趣得緊,任憑她撒嬌賣萌還是撒潑打滾,只會清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頭皮發麻,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可誰知——
林錦猛地翻了個身仰在床上,周身已經漲起太極玄清道的光芒,暈染在淡衣蓮裙上。
饒是這樣,心裏還是“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她很沒形象地拿兩只手抓着頭發,抱着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打滾,把自己折騰得亂糟糟。林錦覺得,她遇到了這十幾年來最大的一個問題。
阿回哥哥親了她!
啊啊啊……阿回哥哥居然親了她!
臉上愈燒愈烈,她摸着被他吻過的唇瓣,想到他在她口中的攪動,吮着她的舌缱绻地糾纏,甚至吞咽着她的唾液,像是在嘗什麽好吃的美味一樣……
騰地一下林錦迅速叢床上起來,一個箭步沖到桌前,捉起上面的茶壺就給自己灌起涼水來。
有點熱。
還有點渴。
大口大口冰涼的冷水灌下去,方才覺得舒服一點。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她睡了個午覺罷了,怎的感覺有種、有種、有種……呼,什麽感覺她也說不上來,驚吓是肯定的,話本和戲折子上所說,“……情多處,熱如火,拈香雙瓣,一如棣棠初着雨,數朵輕盈嬌欲語……”
要命。
從前看話本怎麽沒這樣的感覺。
林錦拍着自己的臉,努力讓灼熱的滾燙散下去。
她見過男女親吻,譬如說,爹娘相擁而吻,燭火燈影下,濃烈細長到地老天荒。
可是,曾回……
林錦從腰間拿出那個簪子,觸手溫潤,這般晶瑩剔透的水晶簪,好看得不得了。
就如同,如同那個人一樣。
曾回生得那般好看,臉好看得令人無法描述,有一種玲珑玉質的清雅,明明澄澈若清泉般的無害,卻是軟棉團裏藏着利刀鋒。
她一早便睡醒了。
懶在他懷裏醒神。
知道他将生辰的禮物放在她的束腰裏,也聽的低低的聲線輕語道“快快長大”。
沒什麽不對,就似平常般哄着她。
直到,直到那個溫柔卻熾熱的吻落下來。
阿回哥哥,喜歡她嗎?
“怦。”
“怦。”
“怦……”
心跳得太快了。
林錦舔着唇,舔着被他舔舐過的地方,似乎口中還殘留着他澄瑩幹淨的味道。
晚間的時候,小姑娘異常沉默,悶頭吃飯。
這不合常理,李鯉想,一頓飯下來女兒就只吃了涼拌的糖精黃瓜,吃完之後又是一溜煙兒沒影了,只留下一句:“娘我收了一只很漂亮的簪子明天及笄就用它好了。”
她托着下巴撐在八仙桌上,“錦錦今天不太對勁啊,跟做賊似的心虛,都沒敢看我們的眼睛。”
林驚羽給妻子舀了湯,拿了湯匙遞到她唇邊,“喝點湯。”
李鯉就着他的手抿了口魚湯,“下午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嗯。”
“嗯什麽嗯,你能走點心嗎?”
“阿回吻了她。”
美麗無比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你怎麽知道的?”
“看到的。”說到這個,林驚羽也是覺得尴尬。
是尴尬,而不是惱怒。
曾回對林錦的那點心思,大概除了小姑娘自個兒稀裏糊塗地毫無覺察外,哪怕是林铄都有所了然般對姐姐說:“錦錦,你還真是沒心沒肺。”
林驚羽上通天峰,只是照例去趟祖師祠堂給看望看望蒼松,至于為什麽到山脊草甸去,還不是聽靈尊說女兒也來了。
那丫頭,及笄禮不上點心,勞阿鯉忙上忙下,自己跑到碧水寒潭找水麒麟玩,玩膩了又到別處去消磨。
他是提人來了。
最終卻是見了一雙。
兩個人,膽子都挺大。
一個姑娘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睡覺,另一個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麽親上去。
男女相擁交疊的姿勢,林驚羽腦海裏已經轉出了一大籮筐戒律堂的律例條文。
他不知道若是師兄撞見小鼎和小萱的卿卿我我會是什麽态度,反正,林驚羽生氣是有,卻不到惱怒的程度。
之所以沒讓兩人發覺,無非只是想看看,曾回抱着他那還未成年的女兒,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行啊,林驚羽……”李鯉噙着昳麗的笑容,笑得風情萬千,豔若明珠,“阿回被你這麽一吓唬,估計一時間也沒琢磨清楚透你話裏意思,實際上已經同意了。”
要不怎麽說姜還是老的辣。
究竟是棒打一棒,還是推波助瀾,實在需要細細推敲。
就跟齊昊吓唬張小鼎是一樣,年輕人只知道父親對女兒愛得深沉,什麽樣的叮囑都當成了反對,卻沒明白過來,當父親分明就是對未來女婿滿意得不得了。
有些話,走走場面也就是了。
“錦錦還小,他們有得磨。”
“诶,你還沒說,阿回最後說了一句什麽?”
清冷幽深的黑眸之中有淡淡的笑意,“他說……”
“我想讓她看遍這世間人和風景,最終再選擇為我停留。可我也不會讓她有別的選擇,什麽兄長,觊觎她的人我一一清理幹淨,只有我一個,自然不會是她什麽兄長。她、只、能、是、我、的。”
當着他的面,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驚羽心裏是松了一口氣的。
如此。
甚好。
那麽以後全心全意,他只要守護阿鯉一個人就好。
至于林铄……
也該回來了,男孩子,就自己去闖,自己的道路自己去走。
再來說那個急急忙忙跑回房間的少女,本想收拾一番去風回峰轉悠一趟。
卻沒想到——
淡紫色的身影,似流光般劃過漫天星光。
曾回熟門熟路地來到清冷寂寥的偌大院落裏,破開窗棂,看到的,就是在床上團成一團的小姑娘。
冰冷和疼痛讓林錦滿是冷汗的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不可控制地顫抖着。
她昏昏沉沉地罵自己蠢。
居然喝下了一整壺冷水,又吃光了一盤的涼拌黃瓜。
怎麽就忘了,信期就在這幾天。
她痛得眼前發黑,耳邊更是轟轟作響。
“錦錦!錦錦……”
是誰?
是阿回哥哥。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出現,還是因為實在太痛了,她死死咬住嘴唇的動作竟然松開了,眼淚也忍不住向眼眶外面沖去,帶着哭腔軟糯糯地叫道:“疼……”
曾回心疼得不行,把人抱起來摟在懷裏,手指打在她的脈上,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手掌往她腹部伸去。
“我的……我的……”林錦痛得意識不太清楚,以為他要拿開她握在手裏的簪子,像是護住什麽珍寶一樣護着。
曾回看她牢牢攥着那根水晶簪,心頭酸澀異常,溫言哄她,“乖,我不搶,你把手拿開,阿回哥哥幫你捂着好嗎?”
小姑娘體質偏寒,年初的時候才第一次來葵水。
他記得,那天錦錦也是痛得氣若游絲,臉色蒼白得跟鬼一樣。向來好脾氣的萱姐沖他發了好大的火,“她說想吃冰鎮的酒釀,你就真給她弄冰鎮的!冰鎮!不冰鎮你也讓她喝酒!”
“吃了涼的是不是?”
“嗯……”長發濕漉漉地被冒出的冷汗浸過,貼在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上,臉色青白透明得跟紙一樣,像極了惹人憐惜的小奶貓,“都怪你……”
“嗯,怪我。”
“害得我喝了這麽多涼水……腦子都不清醒……”
“是我的錯。”
林錦莫名的有些委屈,甚至有低低的啜泣聲,細細的,軟軟的,看來真的痛極了。
她本來能忍住的,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
就是他一來,就是他一來她才忍不住。
是他說的,是他說什麽最疼最難受的事都要讓他知曉。
曾回手臂收緊,将她嬌小的身軀圈在懷裏,手裏源源不斷的熱量往在她小腹處盛放着。
“錦錦,不痛啊……不痛……”
她顫抖地呼出一口氣,漸漸覺得舒服了些,沒有那麽冷,腹中的疼痛也慢慢變得可以忍受了,可嘴上仍是強硬,“騙人……”
他的臉頰貼着她冰冷的臉蛋,“不騙你。”說着,兩下滑動,找到她軟軟嫩嫩的唇瓣,一口擒住。
林錦僵住了身子,這下連最後的隐隐疼痛都仿佛不見了,她只能握緊手中的發簪,耳根紅透。
“還疼嗎?”
含糊不清的聲音到底是從他口中發出來,還是從她口裏發出來啊。
林錦嘗試回答一下,可才一張口,就滑入了他的舌頭,他的舌尖卻漸漸變得灼熱起來,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已經能感受到她的僵硬和不自然,曾回擡首,湊在她小巧又軟乎乎的耳垂邊上問她:“還疼嗎?”
小姑娘睜開水波潋滟的眸子,小臉潮紅羞赧,老實道:“不、不疼……”
微微喘息聲。
男聲,也有女聲。
西廂外廊下,有一身着銀白道袍的少年蹙眉站立,身姿挺拔卻還未有颀長的身量,俊朗出色的五官比滿天的星光月華還要清朗。
如白瓷一般的指尖乍現清光,“咚”的一聲,什麽東西被砸在了門上。
響聲驚到了屋內的兩個人,準确來說,應該只有林錦。
曾回把人放在床上,轉身去開門。
門外空蕩蕩沒有人影,只有數塊萦繞清光的白色透明石頭由冰絲纏繞漂浮在空中,做成了風鈴的式樣。
曾回拿在手裏把玩,摸着那光滑又略帶粗糙的觸感,是龍骨,還是龍脊上關鍵的九塊脊骨。
好小子。
居然把龍神的脊骨剜了下來。
雖然不在乎自己的生辰,但錦錦的及笄禮,到底是從冰原趕回來了,就不知道這趕回來的代價,又是什麽?
身後屋內林錦踟躇地開口詢問:“是誰?”
他回過身安撫她的緊張,“是小铄從須彌山回來了。”
安撫,只怕曾回接下裏要做的,除了安撫還是安撫。
小姑娘玲珑心思,開了那麽多竅,這情之一竅,也該通了不是?
林铄的身影繞過院裏重重松柏,拐過連廊到自己房門口時,才撐不住倚在廊柱下一口血嘔出來。
面前出現一雙銀線綴邊的白靴,少年壓着翻騰的氣血挺直了背,“爹。”
“受傷了。”
“還行。”
“事情辦得怎麽樣?”
“天龍殿當年從涼州退守風雪冰原,本就元氣大傷……”林铄從滾邊祥雲盤龍青松紋案的衣袖裏拿出一塊白銀冰晶玉石,上面雕刻着“天龍”二字,蒼勁有力,筆走龍蛇,直似要破空而去,傲視人間,“這是天龍令,回來太晚,龍首峰也沒去,明早孩兒便去趟長門交給掌門師伯。”
“嗯。”林驚羽淡淡地應了一聲,擡起兒子的手臂注法進去,五髒六腑傷得,倒是比他預想的要輕些,“五龍衛不成氣候,但是龍神現世了……”
“脊骨被孩兒拆下了九塊,給錦錦當禮物,它不死也落個殘廢。天龍殿,算是廢了。”月上梢頭,還未長開的容顏似細碎的銀子般灑開,勾勒出淡淡銀輝的輪廓,清冷的眉眼中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仿若散着清冽刻骨的梅霜。
林铄最終還是沒把曾回在林錦屋裏的消息說出來,有人忍不住出手,他也是樂意瞧見之後的發展。
而爹爹,不可能不知道松龍堂來了外人。
“該怎麽面對你娘,你知道的。”
“是,孩兒拜訪須彌山,跟着天音寺諸高僧修身養性體悟佛法,身上的傷是與師兄們交手切磋才傷的。”
男人點了頭,“房間裏有你的生辰禮物。”
“謝謝爹。”
“晚上好好養傷。”林驚羽唇角有淡淡的笑意,容色冰雪消散,拍了拍兒子的肩,轉身離去。
林铄,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簡單幹淨的房間裏,一盒劍匣靜靜地放置在入門的桌上,匣身被騰騰祥瑞的神氣缭繞。
“啪。”
眉目之下、唇畔微勾,鮮墨色澤的長發還未束冠,由一根翠竹色的發帶綁着,少年呼吸安靜若有似無,靜谧地似一幅仙畫。
玄黑沉水般的神劍,通身漆黑,七分煞氣中帶着三分的華貴。
平地卷起的烈風開始圍繞着他旋轉,隐約的風氣中,卷起了重重雲霧,絲絲縷縷,有如缤紛落英,圍繞着少年。
“昆吾……”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寫了林麒小男孩的番外,這裏就大一點,更了一章女孩子情窦初開,還有林铄少年也露個臉。
好啦,到此結束。
以後的故事就留給大家臆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