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璇真的很不錯,哪天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留心一下,她的聲音可好聽了。再說你倆小時候玩得不挺好的嗎?”
“我什麽時候和她一起玩過?!媽你以後別再向我提她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嘿你個臭小子,不知道好歹!等回頭這些好姑娘們都讓別人給搶走了,那時你就該知道後悔了。”
“我才不會後悔呢!”
“我可警告你啊,沈譽,少跟文工團的那些女孩子們來往,媽不希望你找個文工團的女孩子給我當兒媳婦。”
63、
“那你還把我調回到文化部幹嘛呀?”沈譽反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老子不肯出面管你的事!”夏部長忿忿不滿地道:“你們爺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氣人。”
沈譽看着她使小性子的樣子,不禁笑道:“媽,你說說你……你自己就是搞宣傳文化工作的,你對文藝工作者還有偏見。”
“我不是對她們有偏見……”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找文工團的女孩子?她們個個年輕又漂亮。”
“她們是年輕漂亮,可是文化程度低,而且還要經常下部隊演出,像那些個舞蹈兵們,一個個只知道跳舞,哪懂得做家務照顧人?還不能早早的要小孩。我承認咱們團裏有很多優秀的文藝兵,可是她們不會是合格的妻子和合格的兒媳婦!小譽,找個女通信兵或者軍醫院裏的醫生、護士,不更好嗎?”夏部長苦口婆心地道。
“通信兵也得值夜班呀!還有醫生、護士不都得值夜班嗎,她們就能顧家了?”沈譽唱起了反調。
“程璇這不已經是班長了!再往上幹就不用值夜班了。”夏部長忍不住又提起了程璇。
“唉,我和你說不到一塊兒,不和你說了,我先上樓了。”他們家是一座複式的二層小樓,沈譽的卧室在樓上。
夏部長喊住了他:“你先別急着上樓——過幾天有個國外的芭蕾舞團要來華演出,你說你帶着程璇去看好不好?”
那個年代像這樣的訪華演出被稱為“涉外演出”,并不對外售票,而是采取“有組織的分配售票方法”,實際上就是“贈票”,贈票的對象是“外事部門”和一些文化團體(樣板團、宣傳隊等),觀衆主要是樣板團的專業工作者,像沈譽的母親因為是搞軍隊文化宣傳工作的,所以經常有這樣的機會去看演出。
沈譽剛要開口去拒絕,突然轉念一想,道:“芭蕾舞團嗎?是什麽時間的演出,下午的還是晚上的?”
“下午的。”
“那……你把票給我,其它的你別管了。”
夏部長看到他沒有拒絕,有些高興地道:“你這孩子!看完演出後你把程璇領到咱們家裏吃頓飯,你覺得怎麽樣?”
沈譽頭也不回地“噔噔”上樓了:“都說了不讓你管了。”
隔了一天,他從母親那裏取到了票,來到了顧冉東的機關辦公室。辦公室裏恰好沒別人,顧冉東正在低着頭寫材料。
沈譽晃到了他的桌子跟前,漫不經心地對他道:“我這有兩張阿爾巴X亞國家芭蕾舞團訪華演出的票,你要不要?”
顧冉東不明所以,道:“我不愛看那個呀!你還是送給別人吧!”
沈譽笑了笑,道:“你不愛看,有人愛看呀!”
顧冉東停下了手中的筆,注視着他的眼睛,思忖了一下,道:“你是說蔣瑩嗎?”
沈譽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樣合适嗎?”顧冉東有些猶豫。
“怎麽不合适?你作為她的老鄉,帶她去觀摩國外的芭蕾舞演出,幫助她提高業務水平,這不很正常嘛。”
“單獨和她一起出去,被人看到了不太好吧?她還只是個學員呢!”
——在部隊戰士是不能談戀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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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譽道:“那你要是不好意思,她那張票我去給她送去,你這裏留一張,到時你倆分頭各自去,正好在那裏‘偶遇’不就得了。票是我分別送的,跟你們倆人沒關系,別人也沒話可說。你說吧,是把兩張票都給你,還是只給你留一張?”
顧冉東沉吟了一下,道:“還是都給我吧!”
沈譽把演出門票和節目單一齊留給了他,一個人頗有成就地回去了。
他走後,顧冉東盯着桌面上的這兩張門票,不由發起愁來。
阿爾巴X亞國家芭蕾舞團此次訪華演出的節目是大型芭蕾舞劇《山姑娘》,講的是三十年代,在阿爾巴X亞的一個小山村,有一位叫做馬爾庫的神父利用自己的職權欺壓農民謀取私利。具有反抗精神的農民基尼總是勇敢的站出來對神父的行徑表示抗議。後來,基尼的女兒出生了。馬爾庫神父為了報複,不肯給他的女兒做洗禮取名字,所以,後來大家都稱她為“山姑娘”。許多年過去了,基尼解放戰争中英勇犧牲了。黨給了農民自由和土地,男女老幼歡欣鼓舞。被推翻了的統治階級進行着幕後活動,他們在陰暗的角落裏散布流言蜚語,策劃陰謀,但是新生力量一步步戰勝了舊勢力。山姑娘和千千萬萬的人們一樣,在黨的思想鼓舞下,組織了掃盲班,文化同迷信,光明同黑暗進行着一場你死我活的鬥争。敵人想殺害山姑娘,但是她并沒有死,她仍然活在人民中間,人民的鐵拳打擊了敵人。【部分引自百度百科】
演出的地點在民族宮大禮堂,離軍區大院倒也不是很遠。
——作為舞蹈學員的蔣瑩肯定是願意去看這種演出的,可是自己該不該和她一起去呢?如果和她一起,她本人會願意嗎?
就算她願意,票怎麽給她呢?是和她一起約在民族宮見面,還是提前把票給她?是在電話裏說這事兒,還是去找她一趟、同着她當面講?
顧冉東想來想去,頭一次束手無策了。
他對蔣瑩這個女孩的印象很深刻,六九年暑假在姥姥家的城市,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這個小女孩與衆不同,她那麽小、臉上卻挺滄桑的,人也長得确實漂亮,天生就是舞蹈演員的坯子。
從小到大,他對女孩子談不上有什麽了解,也談不上有什麽興趣,可是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那迷惘、無措、還有受到了驚吓的樣子,一下子就擊中了他,令他忍不住為她擔心——他第一次意識到了女孩子原來是與自己不一樣的一種生物。
而且更奇妙的是,時隔多年他們竟然又遇到了!
在楊民的家中,長大後的她給他留下的印象仍是好的,怎麽形容她這個人呢?就是感覺她挺能穩住事兒的,一看就是那種聰明、懂事的好人家的孩子,而且她身上沒有文工團女團員身上的那種勁兒——什麽勁兒呢?就是話劇演員梁欣怡身上的那種勁兒。
顧冉東并不認為自己就是對她動了心,相反,他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挺純潔的,就是想和她單純地聊聊天,出去走一走。他知道他身邊的機關兵們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兩個要好的女兵,和女孩子們打交道的感覺與和男兵們在一起是不一樣的。
65、
顧冉東遲遲拿不定主意,那兩張門票被他夾在書裏一夾就是數天,眼看着演出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最後他只好拜托楊民把票給蔣瑩送去。
楊民是樂隊副指揮,天天和歌舞團的演員們擡頭不見低頭見,要給蔣瑩送一張票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周六,他趁下午排練完在排練廳內叫住了她:“小蔣,你過來一下。”
蔣瑩來到樂池旁邊,對楊民道:“有事嗎?”
楊民從一堆樂譜中間翻出了門票和節目單遞給了她,道:“這是一張民族宮大劇院的芭蕾舞演出門票,是顧冉東托我帶給你的,他想邀你一起去看。”
蔣瑩接過了門票,低頭翻了翻節目介紹的小冊子,問:“別的還有誰去啊?你去嗎?”
楊民搖了搖頭,道:“我不去,我明天還有別的事兒。”
蔣瑩有點摸不準是什麽意思,又問道:“你知道就誰去嗎?只有我和他嗎?”
楊民停頓了一下,道:“涉外演出的門票一般都難搞,我猜顧冉東只搞到了這兩張票吧?”
排練廳中人來人往,蔣瑩不好再多問,只好暫時先把這張演出票收了起來。
她們這一批七二年底入伍的舞蹈兵,目前排練的都是一些組舞、群舞,或者在大型舞劇中跑跑龍套。雖然角色不重要,但是任務卻繁重。
目前排上日程的文藝演出就有:
7月慶祝中國共産黨成立五十四周年的文藝演出;
8月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四十八周年的大型晚會和慶祝抗日戰争勝利三十周年的文藝慰問演出;
10月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二十六周年大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