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老婆有病
嗡嗡——
随着腦海中一陣嗡鳴，一張金色卡片出現在識海中。
姓名：黃程。
性別：男。
民族：華夏漢族。
出生時間：1978年1月8日15點41分。
備注：妻子今日難産，卒。
來不及細看，巫俊就感到被人抓住了衣服，于是他高聲喝道：“黃程！放手！”
猛地被人叫出名字，黃程也是一愣。
不過他此時正在氣頭上，又怎麽會輕易罷手。
正想一巴掌打上去，又聽巫俊大聲說道：“你老婆有心髒病！”
黃程又是一愣，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巴掌最終還是沒落下來。
巫俊見把他鎮住了，心裏松了一口氣，一巴掌拍掉黃程抓他衣服的手，繼續說道：“你七歲的時候玩火柴，燒了你家堆在地裏的稻草，被狠狠揍了一頓。”
“初中二年級，你上課給隔壁班女生寫情書，被班主任當場抓住，讓你當着全班朗讀。”
“第一次高考因為差了一分而落榜，複讀後超錄取線兩分。”
“五年前你開了一家手機店，名字叫鴻程通訊，現在在市裏有三家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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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你和你老婆，是在你家樓下的聚緣面館，吃的紅燒牛肉面。”
“你褲子左邊口袋，有一張洗過的五塊錢紙幣。”
巫俊快速地說到這裏，黃程已經開始懵了。
他突然感覺，對面這個年輕人好像能把他的一切都看透。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沒穿衣服在大街上奔跑，渾身上下都涼飕飕的。
圍觀群衆見沒打起來，心裏都不免有點失望，又一場好戲就這麽沒了。
巫俊見把黃程唬得差不多了，便問：“現在我就問你，你信不信我？”
“我……”
黃程欲言又止，其實他心裏很亂。
巫俊剛才說的那些，沒有一件事是錯的，包括他口袋裏那張五塊錢的紙幣，是上次洗衣服時忘記拿出來的。
這種事情，就連他自己也是剛剛知道的，為什麽這個算命的就這麽清楚？
難道他真的什麽都能算出來？
但他心裏卻是怎麽都不願意相信，他的老婆和孩子會出事。加上心裏還殘留着一些氣憤，他對巫俊還有一點抗拒。
正在猶豫不決時，一邊的林可珊上前拽了拽他的衣服：“走吧。”
黃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
很多人在不知道怎麽選擇時，潛意識裏會傾向于看起來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所以他走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巫俊這一次也沒再阻攔，他已經盡力了，如果這樣黃程下午都不來找他，那他開着輪椅追到醫院去也沒用。
黃程剛離開，周圍擺攤的人就迫不及待地議論起來。
“這個家夥腦子有問題吧，連最忌諱的事情都敢胡亂說。”
“說不定人家真看出來了呢，昨天那女孩的事不是說得挺準的？”
“但也不能說人家要死啊，還一屍兩命，我要是那男的，剛才就兩腳踹過去了！”
“就算說準了又怎樣，他還有辦法幫人家生孩子？”
“所以遇到這樣的事，什麽都別說，說了人家也不會給你錢，說不定還自讨苦吃。”
……
大家議論紛紛，巫俊卻根本不予理會。
什麽忌諱不忌諱的，他又不是真的算命先生，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要是因為這些忌諱而錯過了救人，錯過了完成任務的機會，那才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
在他旁邊的那個同行，今天罕見地沒有參與和別人的讨論，而是坐在那裏沉默不語。
他在想，如果那個女的下午真的會難産，那就要對巫俊另眼相看了。
一次兩次可以當成巧合，再多就是真本事了。
只是，會嗎？
……
林可珊夫妻離開望子山的路上，兩人坐在車裏沉默着。
好好的出來散個心，本來心情很不錯的，結果遇到這樣的事。
見妻子神情落寞，黃程柔聲安慰：“剛才的事你別往心裏去，那家夥純粹就是胡說八道，危言聳聽。”
林可珊點點頭。
她自然是不相信那些算命的，但不知為何，巫俊的話卻一直在她耳邊回響。
作為一個準媽媽，由于身體裏激素的關系，情緒本來就不是很穩定，被剛才這麽鬧了一下，她心裏其實沒有表面這麽平靜。
考慮了半天，她終于忍不住說道：“你說……我們是不是再去檢查一下？”
“昨天不是才檢查過嗎？醫生都說好好的，能有什麽問題？”
雖然嘴上這麽說，黃程心裏卻早就有了再去檢查一下的打算。畢竟關系重大，多做一次檢查，又花不了多少時間。
“這樣吧，”說着他把車停在路邊，拿出了電話，“我給許良兵打個電話，讓他幫忙找個專家，看今天能不能排上號。”
許良兵是他同學，西林市第一醫院婦産科醫生。
這年頭一個好點的醫院，想挂個專家號比買春運火車票還難，沒有關系的話，排隊都能排到讓人懷疑人生。
電話溝通得很順利，許良兵那邊爽快地答應下來，畢竟有內部關系，插個隊還是很簡單的。
兩人開車來到醫院附近，找了個環境清雅的地方休息，等着醫院下午上班。
林可珊表面上非常平靜，心裏卻在默默關注着時間的流逝。
巫俊的話，她從頭到尾都聽在耳裏，而且她也知道，巫俊說的那些關于黃程的事，都沒有錯。
這也正是她心神不寧的原因。
所以越接近中午，她的心就越緊張。
而且她隐隐有種不好的感覺，肚子裏的小家夥，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安分。
“你怎麽了，”黃程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好，急忙問，“是不是太累了？”
“黃程，我……我好像覺得肚子真的開始痛了……”
黃程聽了心裏一涼，渾身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這可不能開玩笑啊！
老婆身體本來就不好，好不容易懷孕，全家人像照顧祖宗似的。要是在這時候出什麽問題，估計他這輩子都當不上爸爸了。
“你再感覺一下，是不是心裏作用？”
“不，是真的開始痛了，”林可珊的臉突然變得比紙還要蒼白，細密的汗水很快布滿了額頭，“不行了，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