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林景豪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正好看到戴着口罩的徐麗麗和秦源匆匆在走廊一閃而過,向着許蘿的病房走去。
林景豪是豪氣的主兒,給許蘿安排了高級病房。徐麗麗推門進去,感覺跟進了家差不多。病房裏不是一味的白床單白窗簾,而是增添了許多溫馨的色彩,窗簾是淡淡的粉,床單和被子則是淺淺的藍,許蘿靜靜的躺在那裏,象沉入睡夢的孩子。
徐麗麗又驚又吓,直接蹲到病床跟前,盯着許蘿的臉仔細的看了看,輕輕喚了聲:“許蘿?”又顫微微的伸手探她的鼻息,呼吸還算平穩,她有些後怕的偏頭問秦源:“她,不會有事吧?”
“你看看她身上。”秦源站一旁提示,從高處摔下,就怕折了胳膊斷了腿。
徐麗麗慢慢撩開被子,許蘿的衣服未換,身上還是來時的那套戲服,只是淩亂了許多。她伸手很輕很輕的從許蘿腿上滑過,遂把被子飛速蓋上,有些激動的晃着腦袋:“不行,我不敢碰她,怕有什麽問題。”
“我去問問醫生吧。”
秦源作勢往外走,看到從外面進來的林景豪,他頓了腳步,喊了聲:“林導。”
“你們倆在這裏不方便,還是回去吧。”林景豪淡淡的吩咐。
“許蘿沒事吧?”徐麗麗急叨叨的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問,“林導,許蘿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我真是沒法活了。”
“安心回去,有事我會通知你。”
看着林景豪千年不變的冰臉,徐麗麗有些絕望:“林導,您給句準話,倒底有沒有事兒?醫生具體怎麽說?您不說,我今晚沒法睡。”
“目前沒什麽大問題,還需要觀察。”林景豪用手點了點了自己的頭,“有問題也是腦子的,胳膊腿沒事。”
“腦子?”徐麗麗踉跄了下,秦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聽林景豪的語氣,感覺腦子有事就象是上個廁所或者打個噴嚏,就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可在徐麗麗聽來,簡直跟天塌了差不多。胳膊腿沒事就是好消息?腦子壞掉才是大事。
她拽下口罩,半張着嘴巴,哀哀怨怨的哭了,梨花帶雨的模樣頗叫人心酸。
林景豪朝秦源使了個眼色:“別想太多,等她醒了我給你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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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替徐麗麗戴上口罩,半拖半抱的往外走,象哄孩子樣哄她:“吉人自有天相,許蘿會沒事的。別哭,萬一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
秦源很貼心,人出來後,也不忘在外面把門給關好,留給林景豪和許蘿單獨的空間。
林景豪沒看許蘿,站到窗前往外看了看,陽光晴好,樓下路面上象是被灑上了萬丈金色的絲線,美得耀眼。
寬肩窄臀,黃金比例的身材,林景豪的背影堪稱完美。有的人長得帥,有的人有氣場,而林景豪恰是上天的恩賜,二者兼而有之。
有氣場的男人,身上披個破麻袋,也能讓人感覺到渾身散發的那種強大的吸引力,而沒有氣場的男人,哪怕身上穿件皮草,也會給人猥瑣的感覺。
能把百十元的衣服穿出萬把塊的時尚,說的就是林景豪這種男人。
門口傳來敲門聲,林景豪扭頭,高朋探頭探腦的進來,看到林景豪,忙把手裏的衣服袋子遞過來:“你要的衣服。”
他抻頭看了眼許蘿:“她,沒事吧?”
“沒事,”林景豪走了幾步接過衣服,順勢放到許蘿床頭,然後瞟了眼門外,“你先回去吧。”
“別介,不就是一個女職員出了意外嗎?再怎麽着,也不能勞動你的大駕來陪護啊?”高朋挺不理解的,“咱們的電影還要趕緊拍攝,你不能在這兒瞎耽誤工夫,這裏有我安排,你放心走吧。”
這樣的事故,照高朋的思路,通知一下家人,出點賠償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出了人命,無非是多花幾個錢的小問題。
說白了,下面的事情再大,也輪不着天來管。林景豪今時今日的地位,在高朋眼裏,就等同于天。跟着他,高朋感覺猶如踏上了康莊大道,前途無限光明美好。
“我有點兒事情問她。”林景豪拉了把椅子坐到床前,眼睛盯着許蘿的臉,口氣也變得嚴厲了,“你先回去。”
這口氣是不容置疑的,高朋遲疑了下,雖有諸多不理解,還是習慣性的服從命令,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室內恢複了安靜,林景豪走到門邊将門從裏面反鎖上了。邊往屋裏走邊将外套脫下,随手挂到一旁的衣架上,然後很懶散的坐到椅子上,雙手環胸,眉眼低垂,象老僧入定般。
過了許久,床上許蘿的眼睫輕微動了動。
林景豪象是有心靈感應,猛的擡眸,眼神犀利的掃向病床。
許蘿的睫毛扇呀扇,下一秒,忽然就睜開了眼睛,大眼睛裏的神色驚恐不已。
“醒了?”林景豪惜字如金的問。
許蘿嘴角一扁,滿心滿眼的委屈,“我是不是癱瘓了?怎麽渾身都不聽使喚?”她偏了偏頭,似是想使力坐起來,可掙紮了半天,竟然紋絲未動。她很無力的哭了:“林景豪,我完了,我完了。”
眼淚嘩嘩的往外流,許蘿很沒形象的哭,越哭越大聲,嘴角鼻子狼狽一片,有鼻涕快流進嘴裏,她毫無形象的叫喚:“林景豪,你他,媽的不是人,我手不能動了,你就不能大人大量,替我擦擦鼻涕嗎?”
林景豪有些嫌棄的別了別臉,從桌子的紙抽裏挺粗暴的抽出幾張紙巾,身子往前湊了湊,把紙巾放到許蘿鼻端,替她拭了拭鼻涕和眼淚,剛拭完,新的眼淚和鼻涕又出來了,他沒有侍候人的經驗,有些不得章法,許蘿不耐煩了:“你手先別動,讓我醒醒鼻涕。”
林景豪難得的沒發脾氣,拽了塊幹淨紙巾放到許蘿鼻端,許蘿使力醒了醒,他忙一捏,再一拭,這回幹淨利落的扔進了垃圾箱。
可許蘿的眼淚象是觸動了海洋的開關,無盡的淚水和鼻涕,一波接一波的往外奔湧。很快,垃圾桶裏多了一層髒紙巾。
林景豪用手按了按眉心,他從不知道,女人的淚腺會這麽發達,這得是蓄積了多久的淚水?感覺是攢了一大杯的眼淚,哦,不對,是攢了一浴缸的。
這麽哭下去不是辦法,林景豪盯着她朦胧的淚眼,忽然問了句:“你的手擡不起來嗎?”
許蘿點頭:“嗯,完全使不上力,除了頭能轉,哪兒都不好使了。嗚嗚。。。就連疼,也感覺不到了。林景豪,我這輩子,就這樣成為一個廢人了嗎?你說,我是不是遭到報應了?昨晚沒讓你得逞,老天看不過去了,我慢怠了你這個國際級的大導演,老天替你鳴不平,直接把我變成了廢人。”
許蘿傷心得歷害,嗓子哭得有些啞,鼻子也一抽一抽的。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努力睜大眼睛,頭轉向林景豪的方向,很認真的看着他:“林景豪,我還得求你件事,我死不足惜,你能不能發發善心,以後把曉曉當親生女兒養?”
“交待後事?”林景豪站起來,右手按壓着太陽穴。
這女人想象力真是濃厚,要不是醫生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他真會被她吓到,這完全就是個癱子該有的反應啊!
演處女演得活靈活現,演廢人也演得讓人說不出話。有那麽一瞬間,林景豪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自己是名噪天下的大導演,許蘿則演技甚佳,兩個人湊到一起,豈不是絕配。
對一個不堪的女人萌生了相伴到老的念頭,林景豪被自己吓了一跳,看來是女人的哭聲把自己的腦仁給吵壞了。
床上的女人哭得稀裏嘩啦的,嘴巴大張着,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特別醜。
他有些煩燥,忽的傾身上前,準确無誤的封住了許蘿的唇,将她嗚嗚的哭聲堵在了喉間。
這個吻不太美好,有鹹鹹的眼淚,還有描述不出味道的鼻液。唯一美好的是許蘿那靈巧的舌,她還真是奇怪的生物,能将全身的神經都催眠了,卻獨留這靈巧的舌,翻雲覆雨。
許蘿先是驚訝,接着就是瘋狂的配合。
她覺得自己全身的零件都消級怠工,唯有舌,頭,是她唯一能感覺到自己還鮮活的部位。她用自己能想到的任何方式去回吻林景豪,這一吻,熱情裏帶着一絲絕望,美好裏含着一絲悲情的味道。
全情的投入,使吻衍生出了很多美好的感覺,林景豪起初還有點兒對這個吻的厭棄,因為鼻涕實在跟美好挂不上鈎,可當許蘿靈巧的舌極其所能的纏綿缱绻,他完全忽略了吻裏不好的成分,留下來的是無盡的美好。
午後的光線透過粉色的窗簾傾瀉進來,灑滿一室的溫情與浪漫。
長吻結束,林景豪頭部往後退了點兒,雙手撐在許蘿身體兩側,靜靜的看她。
許蘿氣息微喘,剛才的親吻讓她的臉龐攏上了淡淡的紅暈。
出于對美好的敬意,林景豪左手去抽了把紙巾,細細的替許蘿擦拭臉頰。
把紙巾放到許蘿鼻端,許蘿很配合的往外一醒,林景豪一捏一拭,兩人的配合度竟比之前快捷了很多。
“怎麽樣?”林景豪視線往許蘿胸口溜了圈,“有感覺了沒?”
許蘿茫然的搖搖頭:“沒有。”一說這話,她的聲音又有了哽咽之意,“我除了頭部,其餘部分已經不是我的了。我以後想做女人也做不成了。”
一看她有哭的意思,林景豪頭都大了,他開始懷疑醫生的判斷:“你真的沒有感覺?”他用手捏了捏許蘿的手指,“不疼?”
“不疼。”許蘿老實的回答。
林景豪剛才沒怎麽用力,見她沒反應,心下有些慌,想再使力捏捏,又于心不忍。幾分鐘之前,他是确信許蘿是無病□□,可現下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內心有些微的動搖。
他看了眼許蘿身上蓋的被子,是件薄薄的夏涼被,淺淺的藍色很恬淡。
他低頭盯着被子那抹淺藍沉吟了下,似是下了什麽決定,忽而擡頭,問許蘿:“當你穿着白色裙子坐到我旁邊吃飯的時候,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嗎?”
他的瞳仁又黑又亮,看向許蘿的眼神非常之坦然,似乎在訴說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是什麽?”許蘿呆呆的反問。
“是這樣。”
林景豪把薄被掀開少許,露出許蘿穿着戲服的上半身。所謂的戲服是一件開衫,裏面是件低胸的白色背心,背心彈力十足,把她的胸部勾勒得非常完美,象兩座小小的山包,很精神的聳立着。
林景豪眼睛盯着許蘿,一只大手堂而皇之的沿着白色背心的領口伸了進去,指尖貼膚攀登,很快便攏住了她的挺拔,似是為了檢驗許蘿身體的彈性,他還輕柔的按了按。
手在作亂的同時,林景豪的視線卻絲毫不錯的盯着許蘿,生怕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動。
許蘿的臉色因為長吻本就浮上了一層紅暈,此時紅暈慢慢的盛了,似嬌豔的紅玫瑰,正慢慢吐露着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