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聽完這兩個字,林景豪臉色立馬黑了。
“劇組給你的工資翻十倍,衣服照賠,願幹留下,不願幹走人。”
“翻十倍?”許蘿氣勢洶洶的臉色慢慢柔和下來,心裏立馬開始盤算自己的小九九。徐麗麗說工資一月五千塊,那翻十倍的話,就是五萬,一月五萬,五萬啊。
“行,那林導你忙,我去工作了。”
許蘿轉身就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抓起桌上的白裙子,朝林景豪尴尬的笑笑:“錢都賠了,這衣服就是我的了。”
林景豪眼神不善的盯着她,若是眼神能吃人,估計許蘿現在連渣都不剩了。
有五萬塊錢工資的誘惑,許蘿心情忽然變得格外好,看到誰都是笑意盈盈的。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這部電影可以拍個十年八載的,那樣她不光能還上徐麗麗的債務,說不定還可以買所不錯的房子。
當初離婚,姜明一意孤絕,曾經給許蘿買過的衣飾和包包,他全都讓她帶走,但那一千九百萬,必須要她還。他們兩個結婚前是做了財産公證的,所以許蘿也無可奈何。
所幸那些個衣服包包都價錢不菲,還有一些首飾珠寶,許蘿一股腦的變賣了。到最後離一千九百萬還差二百多萬,徐麗麗當仁不讓的替她補了這個窟窿,讓她得以順利的從姜家脫身出來。
離婚對許蘿來說,慶幸大過傷害,雖然因此失去了父母的關愛,但她不後悔。
當知道姜明是個GAY的時候,她一心想離婚,但試了很多種方法都難以解脫,她曾經以為她這輩子只能栽在這樁有名無實的婚姻裏了。
可沒想到曉曉挽救了她的生活。
曉曉是意外的産物,當她知道懷孕的時候就知道姜明不能善了。可她還是瞞着他,直到四個月無法掩藏的時候,先告訴了姜母。姜母不清楚他們兩夫妻的事情,還喜滋滋的開始為她滋補身體,只為迎接即将出生的姜家後人。
許蘿清楚的記得姜明知曉她懷孕的那天,他臉色鐵青,幾乎砸光了她屋裏所有的東西。他說:“我娶你,是因為你幹淨簡單,卻沒想到你跟外面的女人一樣,肮髒不堪。這個孩子你可以生下,等她一周歲的時候,我們離婚。”
這句話是赦令,讓許蘿看到未來的希望。
為了這份希望,她同意了姜明提出的所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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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曉曉過完幸福的一歲生日後,許蘿故意給姜母留下線索,讓她對曉曉的身世心存疑惑,然後去做了親子鑒定,接下來就是辦理離婚手續。姜明為此甚至給她安了莫須有的“出軌證明”,讓她成為千夫所指的“惡婦”。
此類種種,許蘿不後悔。
人生路上的事情,有得必有失。要有所得,必須有所付出才行。她覺得,這是她人生必須付出的代價。她還慶幸,慶幸林景豪當時不在國內,否則她不敢保證,姜明是不是會找人廢了他。
如果能還清徐麗麗的債務,再買所舒适的小房子,自己就可以和曉曉過平淡而快樂的生活了。
許蘿對未來充滿希望。
因為劇組還未正式開拍,相對來說服裝助理工作不太緊張,就是瞅着演員訓練的空隙讓他們試試衣服,若是尺寸方面有問題給調換下號碼或者稍事修改下。基本沒有加班的情況。
這樣就方便了許蘿,她每周六去接曉曉,然後陪曉曉一天,周一早上再匆匆趕來劇組。
又到了周六,許蘿邊忙工作邊計劃着待會兒帶曉曉去哪兒。
段靜敲敲門進來,不陰不陽的開了口:“導演通知,今晚聚餐,任何人不得缺席。餐後唱K,要是會的話,可以提前想想曲目,到時候露一手。”
許蘿一皺眉,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謝謝。”
這林景豪,沒事整什麽聚餐?難道是因為下周正式開拍。可自己一個服裝助理幹啥也非叫上?
她拿出手機看時間,視線掃到今日的日期,猛的拍了下腦袋。
“怎麽?腦袋不好使啦?”段靜哼了聲,“不會唱歌也不用強求。”
許蘿沒希得搭理她,自從上回那件事情之後,她能不理她就不理,跟這種非人類,沒必要整得太親近。
你說巧不巧,今天是許蘿的生日,她竟然忘到了腦後。
許蘿悻悻然的收了手機,這忘了也好,反正記起來也沒有什麽不同,爹不疼娘不愛的,橫豎也是沒人陪自己過的。
進入五月份,天氣已經特別暖和了,許蘿最近忙得團團轉,也沒怎麽打理自己,身上就是件黑色的開衫,裏面搭件簡單的襯衣,這麽穿着工作倒無所謂,可去聚餐就顯得太随意。劇組裏俊男靓女那麽多,估計到時候顯得自己跟個大媽差不多。
還有曉曉……
許蘿給鄰居張大媽打了個電話:“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接下曉曉吧,讓她在家等我,我稍晚些回去。”
那邊的張大媽滿口答應。
下了班,許蘿把衣服分門別類放好,自己也稍微拾掇了下,臉上化了清淡的妝,又換了件衣服,整個人往鏡子跟前一站,感覺立馬不一樣了。
“果然是人靠衣妝馬靠鞍哪!”
徐麗麗從門外前來,圍着許蘿轉了個圈:“漂亮!真漂亮!”她最後看了眼許蘿胸口的圖案,滿臉的贊賞,“你行啊,不愧是服裝助理,這服裝到你手裏真是由廢變寶了。”
許蘿身上穿的正是那件被段靜給整廢了的衣服。許蘿後來拿到洗衣店,幹洗過後,紅漬只是變淡了但痕跡依然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件衣服好可惜,幾萬塊說廢就廢了。
當時許蘿沒吱聲,提拎着裙子就走了。大家都以為她是拿去扔了。今天徐麗麗才知道,她是拿去變廢為寶了。
許蘿找了同款顏色的口紅,在胸口位置畫了一朵紅色的花兒。花朵蜿蜒,栩栩如生。給原本淡雅的裙子增添了一抹生動的色彩。
這樣上身後的裙子,感覺比原來的效果還要好。徐麗麗直給她點贊,“哎,我說,親愛的,你完全有當服裝設計師的潛質,以後,你甭打理服裝了,改行當設計師吧。”
許蘿被她說得有些羞意,提了自己的包,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走吧走吧,別在這兒給我唱贊歌,是不是怕我不還錢了,所以在這兒給我直唱高調呢。我還當設計師,你怎麽不說我當導演呢。”
“哎呀媽,你要當導演,那可太好了。我誰的戲也不怕,專拍你的戲,到時候咱倆身份倒過來,你當債主,我當負債人,這總成了吧?”
許蘿用空着的手,小心鎖好門。
“別貧了。”
徐麗麗站定,“哎,你看看我的眼睫毛歪不歪,我怎麽覺得有點兒別扭。”
許蘿惦起腳尖仔細打量了下,又伸手幫她稍微調了調,“挺好的,這麽漂亮的大美女,我見着都饞。”
“那來吧,大爺,走一個。”徐麗麗探頭過來,很自然的在許蘿臉上親了下。
許蘿用手擦臉,嫌棄的說道:“別把口紅蹭我一臉,回頭大家以為我又跟男人不清不楚了。”
“有男人塗口紅的嘛。你這不解風情的,你可知道我這香吻有多值錢哪。”
兩人笑鬧着往外走,走到路口,徐麗麗徑直往右拐,許蘿拉了她一把:“不是出去吃飯嗎?你怎麽往裏走?”
徐麗麗頭也沒回:“你是不是聽錯了,說聚餐,又沒說到哪裏聚。”
許蘿眨眨眼,還真是,段靜的确沒說去哪裏聚。
徐麗麗穿了恨天高,走起路愈發的搖曳生姿,夜色下,路兩旁的枝葉随風搖擺,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遠處朦胧的燈光打過來,仿若給徐麗麗周身渡了一層光暈。
莫說男人喜歡美人,女人也是呢。
聚餐的地點在影視基地裏,空間很大,裏面幾張桌子拼接在一起,長長的一排。桌上擺放了各色美食,不知是新作的還是現成的外賣。
演職人員差不多到齊了,許蘿和徐麗麗兩人到的時候,只餘下為數不多的空位。
徐麗麗不由分說,拽着許蘿的胳膊直直走向了空着的位置,導演林景豪身旁。
秦源坐在林景豪右手邊,徐麗麗坐在左手邊,許蘿則緊挨着徐麗麗坐下。雖然有點兒不自在,幸好面前的美食取悅了她。
林景豪環視四周,忽然朝秦源笑了笑:“大模特就是不解風情。”他眼神斜了下自己的左手邊,意味不明的笑。
秦源有些餓,正準備舉着筷子向美食下手,聽到林景豪冷不丁的一句話,俊目轉了圈,“哦”了聲:“這樣啊,導演提醒得有道理。”
他身子後仰,頭部朝左探了下,用手拍了拍女友的後背:“親愛的,過來坐。”
徐麗麗“嗯”了聲,漂亮的大眼睛忽閃着:“我跟導演換下位置?”
前面的林景豪很自然的應和了聲:“好,給有情人騰地兒。”
兩人換了位置,對面的高朋和段靜看到了,段靜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高朋則是嘿嘿笑了:“咱們林導好象開竅了,特意坐到兩美女中間。”
說到這裏,他猛然發現了許蘿身上所穿的裙子,用手指着她:“哦,許蘿,你的裙子!”
大家聞聲,視線都掃過來。
許蘿有絲尴尬。
林景豪坐到身邊,本就覺得尴尬和壓抑,現在又承受大家目光的洗禮,她感覺臉部都有些燒。
嬌俏的紅色,在她胸口的位置蜿蜒,暈開一道靓麗的風景。
大家交口稱贊。
“沒想到許助理手這麽巧。”
“這衣服比原本增色不少。”
“哈哈,變成了大牌中的大牌啊。”
對面的段靜“哼”了聲,低語了句:“不會是為了顯示自己胸大吧。”
這件衣服剪裁合體,加之紅色圖案的襯托,許蘿身材的優勢顯現得淋漓盡致。人長得小巧玲珑,但勝在凹凸有致,上身的挺拔部位尤其是,女人們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和嫉妒,男人們的目光更多的是欣賞。
“挺好。”
林景豪忽然出聲,不知是贊美許蘿,還是跟大家說的。
“大家開動吧。”
林景豪發了話,大家開始吃飯。
看來今晚的聚餐準備特別充分,酒水很足,菜品也非常的多。菜盤都不大,但會不斷的上新,旁邊有專門服務的人員,穿着一色的制服,一看到有盤子空了,馬上會送上新的菜色。
大家吃得很盡興。
林景豪貌似心情不錯,端起酒杯與演職人員碰杯,平常不茍言笑,這個時候臉色溫和,對來敬酒的下屬,幾乎是來者不拒。
大家本來都有些放不開,擔心林景豪一雙黑目瞪過來,會大煞風景不說,到時候連肚子裏的飯菜也會提出抗議。眼見他喝得很high,大家都陸續過來敬酒。
許蘿坐在林景豪旁邊,眼見他一杯一杯的啤酒往肚子裏灌,那仿若不是在喝酒,而象是在喝水,她看得都有些觸目驚心。這是打算往死裏喝麽?他是大導演,沒人敢逼他喝酒,可他自己上趕着喝個什麽勁?來敬酒的都會對他說句“導演随意”,可他随意了麽?他仰脖就幹,痛快的讓一幹人等目瞪口呆。不知道導演這是太高興了還是有什麽人惹着他了。
許蘿沒喝酒,只小口小口的吃菜,吃快了容易飽,她把吃飯當成一種享受,否則怎麽熬過這麽漫長而又鬧哄哄的時間。
喝到最後,林景豪真是醉了,他的雙目不是黑沉沉的,而是泛着流光溢彩,仿佛酒液浸潤到了瞳孔裏,表情也不再是深沉的,而是暈上了幾分淡淡的迷離。
當又一波敬酒的人離去,林景豪忽然往左一靠,肩膀幾乎倚在了許蘿身上,許蘿一驚,擡眸看他,眼神裏有驚懼,也有迷惑。
“許蘿,你知不知道?”他桌下的大掌輕輕撫上了許蘿的大腿,掌心溫度熾熱如火,輕輕在她腿間撫觸了下,引得許蘿渾身顫栗,她得拼命忍着,才将要出口的驚叫給生生抑在了口中。
她聽到林景豪似耳語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聲音很輕微,卻又無比的清晰。
“你是我的不堪,也是我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