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 這裏。”時逢站在休息室門口, 朝正在上樓的時意招手。
時意拿着衣服往樓上走,聽到時逢叫她, 連忙加快了步伐。
上來的時候,下面已經圍了一群人,時意往臺上看了一眼, 陳最和其他人已經上去了。
接過衣服,笑着說:“姐, 如果沒有你可怎麽辦?你看。”
他說着指了指裏面的短袖, 然後就脫了下來。
時意看着時逢赤.裸着上身, 連忙把手裏的短袖遞給他,“給,快穿上吧。”
“嗯。”時逢接過來,套在身上。
套好了就要走,一把被時意抓住, “诶, 頭發, 等一下。”
時意給他抓了幾下, “雖然我不太懂你的職業,不過既然做了就要做好。”
“我知道。”時逢乖乖的站在那裏,等時意給他弄頭發,“我不會給你丢臉的,更不會給爸媽丢臉。”
時意沒想到時逢會突然提及時偉和卓小菱,眼角突然紅了, 拍了他一下,“好好做。”
時逢立刻沖出休息室,時意也跟着走了下去。
記者會就在基地前的空地上召開,這種露天的記者會,時意還是很少見,除了臺上的四個人,下面熙熙攘攘的擠滿了記者。時意随便找了個角落,站在那裏看。
既然來了,她要看完再走,畢竟是時逢的一個新的起點,還有陳最的。
想到陳最,時意看了他一眼,他坐在最邊上,眼睛四處張望。
不知道為什麽,時意突然在想如果是在找她就好了,這個念頭冒出來的那一瞬間,時意也吓了一跳。
Advertisement
她連忙搖搖頭。
再擡眼看過去,卻和陳最的目光相接了。
似乎那晚的心跳還在,時意突然感覺有些緊張。
而陳最也在看她,帶着心滿意足的目光,對着時意扯了扯嘴角,這時候王楓突然上臺宣布,記者會現在開始。
照例是一些問題,當然被問的最多的還是陳最,畢竟他除了是DD戰隊一員外,還是DD的老板,很多問題都是沖他去的,有的十分犀利,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ZY,請你解釋一下戰隊的名字,DD是什麽意思,代表了什麽?”一個記者發問。
陳最眼睛目視前方,“DD是Daydream的縮寫,衆所周知,Daydream翻譯過來就是白日夢。幾年前,我踏進電競圈的時候,有人曾說過這麽一句,他說我是白日做夢,那時候我就在想,哪怕是白日做夢,我也要做一次,做一次給自己看,做一次給那些不相信我們的人看。”
陳最目光堅定,聲音低沉,一段話說完,下面一片安靜,直到有人鼓掌打破了這一瞬的寧靜,其他人也都紛紛豎起大拇指。
“在DD戰隊,每一個人都是懷揣夢想前進的,我們做着最卑微的夢,也做着最盛大的夢。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機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把自己的最愛的事當做職業來做是何等幸運,所以,我們會感恩這一份幸運,然後努力下去,把DD發展壯大,為中國的電子競技發展壯大貢獻出我們的青春。”
陳最說完,在座的記者們都紛紛鼓掌,時意也是,手都拍紅了。
她第一次參加這種記者會,和其他的記者會不同,四個大男孩坐在那裏,朝氣蓬勃,他們都是單純的,沒有事先準備題目準備答案,完全是記者問什麽,他們盡力答什麽,四個人臉上的自信是騙不了人的,他們青春向上,有理想,願意做夢,并為了一個燦爛的夢想不斷拼搏。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們光鮮的外表後面是多麽艱辛的付出,可時意知道。她見過時逢失敗後睡了兩天兩夜的樣子,也見過他勝利時笑的像個孩子的樣子,更見過他沒日沒夜的訓練,沒日沒夜的複盤,還有他手頭的那個小本子,寫的密密麻麻的。還有他書房的牆上,他手畫的游戲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标着一些時意看不懂的東西。時逢說那是他的寶藏。
這樣的努力,難道還配不上成功兩個字嗎?
“請說一下DD戰隊的隊員安排,還有大家的ID會換嗎?”一個記者問到。
“不會。我們還是會用自己之前的ID,我Ocean,陳最ZY,儲浩瀚19,還有佟天TT,和之前一樣,我和19的位置不變,我依然是指揮位,19是自由位,ZY打狙擊,然後TT是突擊位。”時逢回答道。
“大家除了隊服換了之外,我發現其他都沒變,尤其是歐神的黑發,還有ZY,好像ZY一出來就是這個發型,從來沒有換過。”一個女記者很明顯比較愛八卦,提出的問題故意想往八卦裏帶。
在場的人都知道ZY曾經回應過自己萬年不變的發型,這次提出這個問題,很明顯是想讓他跳進八卦圈裏。
陳最聽了,笑着往後坐了坐,“嗯,我沒換過。倒是小甜甜,染了黃色。”
佟天摸了一把頭發,白了陳最一眼,無聲的抗議:別把戰火引到我頭上來啊,人記者是問你的!
“對,我是染了黃色,想換換心情。不過ZY倒是真的一次都沒換過,顏色沒換過,發型也沒換過,我記得以前ZY好像在一次直播時回應過,是怎麽回事來着?”佟天笑着把鍋重新推給陳最,得意的挑了挑眉。
陳最正撫摸着面前的話筒,低着眉看着食指在上面慢慢的滑動。滑動到第三下,他突然擡起頭,喉結滾幾下,對着話筒說:“嗯,沒變過。”
他說着,眼睛看向那個鎖定的位置。
時意正抱着一堆衣服站在角落裏看他們的直播。
陳最看過去,聲音低沉,“因為有人說過,我這個發型最好看。”
話音剛落,臺上臺下的人都笑了,有的還吹起了口哨。
難得陳最這麽配合,看起來心情也好,記者們當然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她們一個個的伸長了腦袋,等着繼續追問下去。
有個記者立刻問:“看起來ZY很在意那個人的話,能不能透漏一點,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陳最稍稍歪了一下頭,輕聲道:“你猜。”
底下女記者比較多,陳最一句你猜,下面嗷聲一片。
“好了,不開玩笑了。”陳最接着說:“不是我女朋友,不過是我暗戀的對象,這個是真的。”
陳最眼睛再次看向時意,時意突然低下了頭,躲了過去。
那句話,她好像說過。
那年暑假,時逢和同學一起去染頭發,那時候大街上滿滿的都是黃毛,他也去湊個熱鬧,染了一頭的黃色回來。回家後,便看到時逢在家裏等他,還有時意。
“怎麽樣,帥不帥,壞不壞?!”時逢站在門口不肯進來,在門口就擺起了pose,臉皮城牆厚的等誇獎。
時意看着他一頭黃的發白的頭發吓了一跳,“你沒事吧,時逢,怎麽染成這個鬼樣子!開學怎麽辦?”
“開學我就去染回來呗。”沒等到誇獎,時逢不高興,嘴角耷拉着去換鞋。
可他不甘心,拉着陳最說他染了這頭發之後,好像更帥了,回來的路上大家都看他,那回頭率,剛剛的。
然後又對陳最說:“怎麽樣,明天我帶你去染啊,我和老板混熟了,能打折!”
陳最還沒來的及表态,時意立刻給了時逢一下子,巴掌拍在時逢剛染好的黃毛上,“行了你,別拉陳最下水了。他這個發型多好看啊。”
陳最當時眼睛亮亮的,立刻轉頭看時意,“真的嗎?”
時意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陳最的臉,然後點頭說:“嗯,絕對的。這個發型最适合你。”
表情嚴肅又認真。
回憶如洪水一般,原本早就忘的一幹二淨的事情,在陳最再次回來之後,就成了困在籠子裏的猛獸,咆哮着掙紮着要逃出來,生動且鮮活。
想到這裏,時意臉上火辣辣的,她再次擡起頭時,陳最正坐在臺上和身邊的佟天說話。
記者又去刨時逢的底,連着問了幾個問題,尤其是網上盛傳他給一個主播打賞的事。
“歐神是不是在談戀愛,不要瞞着了,之前有人扒出你給一個主播打賞的事情。”記者問道。
時逢正在喝水,聞言愣了,然後看了看身邊的儲浩瀚,儲浩瀚早就背過身去,不敢看他。
“給誰打賞?我瘋了嗎難道?”時逢把水放下,“要麽那個ID是高仿號,要不就是有人偷用我的號打賞的。”
時逢說完,在下面狠狠踢了儲浩瀚一腳,儲浩瀚硬是沒敢回頭。
“對了,你看看你說的那件事,我給人打賞了多少?一會兒結束了,我好去要回來!”時逢拿起話筒對着記者說。
記者一臉懵逼,尴尬不失禮貌的笑了:“歐神也愛開玩笑。”
時逢義正言辭:“我沒開玩笑!”
記者們見攻克不下時逢這個鋼鐵直男,只能調轉話題去找陳最,作為DD的老板和隊員,陳最今天的心情貌似不錯,繼續攻下去,應該能問出更多的八卦來。
一個記者跳了出來問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ZY剛剛說的那個女孩,是你名字裏的另一個縮寫?”
陳最正和佟天瞎聊着,聽到有記者提問,他拿起話筒,“這個我就不解釋了。有人知道便好。”
知道的那個人依然站在角落裏,看着他。
記者不死心,仍然想繼續問,可後面一陣騷亂,時意聽見有人在後面說,“那不是陳修業的車嗎?”
“陳修業來了?”
“好像是,沒想到今天他也會出現。”
“看起來外界傳陳最是陳修業兒子的事,是真的了?”
“誰知道啊,別說了,快點,他下車了。”
陳最也已經站了起來,不遠處一輛車停下,後面浩浩蕩蕩的又跟着一排車隊,陳最看着車隊,緊緊的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