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變臉
就在白莎莎笑着告訴蘇瓷，那些論壇噴子全部都調轉矛頭朝着蘇西集火，她這個惡毒妹妹再不可能翻身之時——
蘇西自殺的消息便如風般傳開來。
課間操錄音播放之後，蘇西挽救不成，像是萬念俱灰，沒有再回到教室。
起初，是一陣急促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打破了校園的寂靜。
恰好臨近下課，所有學生們都無心再聽課，豎起耳朵想要聽聽究竟出了什麽事。
救護車的鳴響持續了許多，驟然停止，學生們的好奇心霎時被吊到頂點。
下課鈴聲甫一拉響，大家便一窩蜂地尋聲過去了。
旋即，他們便看見面無血色的蘇西，被擔架擡着上了救護車。而跟随其旁的是哥哥蘇尋，以及蘇西的好朋友于曉薇。
蘇尋滿面焦急地拿着手機，應該是在給蘇父打電話，從蘇瓷面前經過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于曉薇則是一直在哭。
救護車來去匆匆，很快又駛離了學校。
很快有老師過來維持秩序，将同學們從自殺現場離開，因為這裏有非常明顯的血跡。
蘇西對自己下手非常狠，蘇瓷站在現場，都能隐隐聞到一絲血腥味。
當他們被趕回到教學樓前時，于曉薇哭着沖過人群，來到蘇瓷面前，擡手就要扇她耳光！
蘇瓷當然不可能白白挨打，目光微凜，截住于曉薇的手并将她往後狠狠一推。
于曉薇大約是在真情實感地為蘇西難過，哭得有些乏力，被這麽一推竟跌坐在地。
“蘇瓷，你這個賤人！”她口下毫不留情，“現在你滿意了吧？！把西西逼得自殺來證清白，是不是她死了你才滿意？啊？！”
事到如今，蘇瓷說什麽做什麽其實都沒有意義，除非她也跟着蘇西去“死”。
是以，她懶得和于曉薇多廢唇舌，轉身往教室走。
在她身後，于曉薇的情緒愈發激動，仍在不斷的咒罵她：
“蘇瓷，你這樣欺負人，遲早是會遭報應的！”
“如果西西真的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這個賤人！”
“你這個殺人犯，你不配為人，你就該爛在那山溝村裏！”
走到門口的蘇瓷，忽而腳步一頓。
她回頭，眼睛微眯：“是啊，我就是那窮山惡水的惡民，所以你們一個個的，最好少來惹我。”
話畢，她嘭地一聲關上教室後門，連帶着窗簾也被狠狠拉上。
而教室外的走廊，同學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但蘇瓷發飙後，到底是無人再敢上前造次。
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在網絡，在蘇瓷本人以外的地方，對她進行肆意诋毀。
毫無疑問，短短不到半個上午的時間，情況便又急轉直下，被千夫所指的人又變成了蘇瓷。
——蘇西好慘一女的，她的身份在蘇瓷面前就是原罪吧，被嬌養長大有點驕縱其實也正常，結果被逼到以死證清白
——蘇家姐妹的八卦果然是連載，并且越來越狗血精彩了哈哈哈
“這些人真的沒有半點判斷力嗎？！”白莎莎沒忍住又看了論壇，氣得兩眼翻白，“就因為蘇西自殺，就又全部說錄音是假的了，說我們處心積慮，真是服了！”
反觀蘇瓷就要淡定得多了，她低垂着頭，竟在認真刷題海。
聽白莎莎這樣罵，她也只是擡頭笑笑，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就又低頭做題了。
雖然白莎莎知曉計劃，卻仍無法像她一樣，不動如山。
她忍不住給蘇瓷發消息：
【赤赤，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萬一她之後不來找你，不上鈎了怎麽辦？】
蘇瓷微嘆。
若她真是剛被解救不久的十八歲小女孩，應當也是如朋友這般沉不住氣的，但上輩子更絕望的事都經歷過了，現在也不算什麽。
況且，蘇西狠是狠了點，其行為卻在她的計算當中。
想了想，她還是耐心地又發消息安撫朋友：
【別擔心，她自殺我們不是算準了嗎？只不過是提前了些，更慘烈了些，等她瘋狂起來會跳進圈裏的。】
【好好學習，別為了這件事打亂自己的生活節奏，畢竟我們的初心就是要擺脫糾纏對不對？】
蘇瓷說得沒錯，她最根本的出發點不是要懲治蘇西，而是擺脫蘇西，擺脫蘇家。
伴随着事情越鬧越大，他們的關系越鬧越僵，就算這次蘇西的假面具不能被摘掉，以後他們估計也不會狗皮膏藥似的粘着她了。
尤其是，蘇瓷不再裝乖變得盛氣淩人，現在一般人也不敢來惹她。
蘇西自殺的現場看着慘烈，但不到三天就出院了。
而且，聽窗外蘇尋口中的意思，原本當天就能出院的，是怕蘇西再想不開，他們才又強留她多住了兩天。
所以說蘇家的人，從會不真正站在她的角度上考慮事情。
他們關心蘇西是真，卻沒想過多留蘇西住兩天院，學校裏的人将又會如何議論蘇瓷。
她都可以想象，蘇西的自殺将被誇張到何種地步，而她又将被傳得如何惡毒。
叩叩叩——
窗外，蘇尋敲窗，然後又将手機怼到玻璃上：
【赤赤，這件事我和爸爸都不怪你的，你不用太過自責知道嗎？】
【以前是我們忽視太多，我們向你道歉。】
【你和西西之間的誤會很深，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抽空和哥哥談一談嗎？】
【就我們倆，我保證。我想了解你的想法，可以嗎？】
這些天，蘇尋每天都來找她，她不願意開窗理他，他就在手機上打字給她看。
就連蘇西自殺這幾天，他都沒斷過。
若是蘇瓷未曾重生，若她未曾有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肯定會感動會心軟會再給機會。
此時此刻，蘇瓷側頭看向哥哥滿眼的期盼，忽而有些不忍。
蘇尋其實是個純善的人，她和蘇西都是他的妹妹，上輩子他願意接納渾身是刺的自己，卻也一直如現在這般堅信蘇西是個好女孩。
現今他知道了自己的委屈，即便蘇西自殺他也沒有前來興師問罪，她都有些不忍在他面前揭破蘇西的假面具。
但蘇尋對她的關愛也就止步于此了吧。
他這樣的人，或許就算知道蘇西不是個好女孩，大概也會繼續接納和包容她的吧？就像前世對自己那樣。
蘇瓷死過一次，卻仍舊貪心而自私。
她和蘇西糾纏至此，無法忍受所愛所親之人，将哪怕一分一毫的關愛也分在蘇西身上。她需要的不是一個博愛的哥哥，而是像霍放和白莎莎這樣護短的偏愛。
蘇瓷靜靜望了蘇尋許久，最後還是拉開了窗戶。
“行，時間我定，并且在此之前你都不能再來找我，否則免談。”她說完便又匆匆将窗戶窗簾關上，不再給蘇尋任何說話的機會。
之後幾天，蘇尋果真沒有再來，而蘇啓銳同樣也銷聲匿跡。
直到——蘇西休養痊愈返校。
蘇父和蘇尋一左一後護送她到班裏，蘇瓷才又再見到他們。
尚不到一個星期，将蘇西逐出蘇家的父子倆，又慈眉善目充滿關切地向蘇西叮囑着些什麽。
他們立在教室最前端，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蘇瓷，接着，他們一人幫蘇西搬桌子一人幫她搬書本，竟是離開了才藝班。
這晚，蘇西重新轉回到實驗班。
這晚，蘇西重新搬回了蘇家別墅。
學校的論壇霎時炸開了鍋：
——哇靠，蘇西轉班回家，那蘇家姐妹究竟是誰勝利了？
——樓上你說呢？一個萬千寵愛重新回到以前的環境，一個衆叛親離有家不得回哦。
——蘇瓷這不是活JB該麽？蘇家人人卑微道歉求她的時候，她得理不饒人還搞假錄音逼蘇西自殺，不過是天道好輪回罷遼。
——是呀，惡人自有天收！她在學校能為啥敢這麽橫心裏沒點B數嗎，還不是仗着霍放喜歡她。
——等霍少清醒之時，便是蘇瓷滅亡之時！
參與讨論的人越來越多，真相也愈發扭曲，一夜之間，蘇瓷仿佛真的又回到了解放前。
他們不信她，他們诋毀她，他們将她說得一無是處。
可蘇瓷自己知道，一切早已與從前不同。
白莎莎和霍放始終會支持她，微博上、QQ小號上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繪畫新訂單，她的成績也在穩步前進。
俗話說，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現在的氛圍，便像極了滅亡前的瘋狂。
這天，連日的陰雨終于化作狂風驟雨，蘇瓷和白莎莎同往常一樣來到食堂吃午飯。
而很不巧地，她們在蘇西回到實驗班後，第一次與她在食堂打了個照面。
兩姐妹一相遇，便勝卻八卦無數。
這天中午，在食堂，那些風言風語終于還是刮到了蘇瓷的耳中。
學生們不敢像從前那樣直說，只好指桑罵槐地說着些誅心話。
當一句“人至賤則無敵”傳入耳中，蘇瓷望着外面細細密密的雨幕，心想，時機差不多到了。
她同白莎莎一個眼神對視，猛地将手機拍在飯桌上，便拔腿跑進雨中，仿佛再也無法忍受這些刺耳的言語。
“姐姐！”
蘇西急急喚她一聲，果真跟着她追了出來。
這樣落井下石的奚落，又能彰顯大度的機會，她怎會錯過？
蘇瓷一路帶着蘇西跑到了操場中央，四周空曠，雨幕密集，再沒有比這更适合吐露心聲的地方了。
“姐姐，你怎麽了？”蘇西假惺惺拉住她。
蘇瓷奮力甩開，仿佛與她觸碰是件非常惡心的事：“蘇西，在這裏你就不必這樣來惡心我了，我怎麽了你不清楚？”
她冷笑一聲，譏諷道：“看來蘇家的豬肝可沒白買，你惺惺作态流那點血也不怕補過了上火而亡。”
蘇西輕嗤，臉上那虛僞的笑容終于卸下，轉而變成勝利者的姿态：“真是不好意思哦姐姐，你費勁千辛萬苦才搞到那麽多錄音，結果我一下子就取得爸媽和哥哥的原諒了哦。”
她笑得十分得意：“你還不知道吧，爸爸和哥哥說以後再也不會趕我走啦。媽媽也清醒了不少呢，她說是你們蘇家對不起我，還說是姐姐你不懂事，以後要加倍補償我呢！”
蘇西果真最知道如何殺人誅心，每句話都直戳人痛處。
傾盆大雨中，她趾高氣揚的笑容，令人幾欲作嘔。
蘇瓷怒目而視揚手就要扇她耳光，一向柔弱的蘇西卻一反常态，捏住她的手将她狠狠往前一推。
她順勢就跌坐在泥地之上。
“姐姐，上次生日宴你就是這麽推我的呢。”蘇西居高臨下看着她，“你以為現在還和從前一樣麽？”
她輕笑一聲：“你信不信，就算我今天扇了你巴掌，回去連自衛都不用說，同學們也會拍手稱快哦。”
蘇西笑得陰陽怪氣，令人恨不得立刻撕碎她的臉。
但蘇瓷沒有，她心中甚至有些暢快，因為——
從蘇西自食堂追進雨中，魚兒便已經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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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宮闕》by荔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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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多年以後，
史家認為夏雲姒的機關算盡與鐵血手腕是宮闱紛争逼出來的。
只有她自己清楚，
早在入宮之前，她就已非善類。
“人人稱道的天之驕女，夏家有我大姐姐一個便已足夠。她沒能善終，我就換個活法，把他們欠她的，加倍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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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渣複仇抽白蓮花，
她一上場就黑化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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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是同一時間三更噢=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