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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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惘見山手劄
作者:三兩木頭
嘻哈版:
一片芭蕉葉雨中未展丁香結,書呆子尋仙誤入煙花柳巷?
兩闕閑題詞姑娘戲谑足分量,二位姑娘你們才是我大爺!
姑娘你不是大仙嗎?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嗎?你怎麽還收出場費啊!
呃,收錢就收錢,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名字,非說自己是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淵煦上仙%&*……
唉,修龍骨升天不易,這位匿名的淵煦上仙……還望你且修且珍惜……
端莊版:
你還是要一門心思選擇他嘛!
你是忘了吧!忘了百年前大殿上将天庭捅了個通透,忘了百年前誅仙臺被剔骨之辱,也忘了惘見山百年孤立無援之苦!
“你們就是有錯,你們不管天下蒼生,你們連五仁月餅也不愛吃!”放肆桀骜可好?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教訓我!!!”聲嘶力竭可好?
“哈哈,扶橋果然是個呆子!”明媚戲谑可好?
“我願替你擋下所有天劫,所有情劫,所有生死劫,可以後的路啊,還得你自己去走啊……”你喚他師父。
“我當然怕,我怕你受苦,我怕失去你……”你喚他清染。
“淵煦,算我求你了,到我身邊來……”他呢?你喚他什麽才好?
惘見惘見,迷惘之人方得見,
那個書呆子還是上了惘見山,
于是你該懂得,
前世種種皆作土,跨過了這道檻,以後才是今生的路。
PS:讀者大大自行選擇心水的版本食之~~ ^_^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因緣邂逅 前世今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淵煦、九曜 ┃ 配角:清染、紅鹂、淵旸、趙佶 ┃ 其它:修骨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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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噠、噠、噠、噠……”
馬蹄聲清脆,踏着初春的寒氣,馬背上的兩名青年男子正悠哉悠哉的賞着鹹山這大好山色。
“縱然是天色昏暗,也擋不住這鹹山的巍峨秀氣呀!”朱放徐徐說道。
“依不才看,倒不如說是這不分白晝的天色給山添了氣勢。”黃衫男子笑了笑,又掃了一眼晦暗不明的天空。
“哦,不知黃曜老弟又有何高見呢?”朱放升了升語調,手裏玩弄着金絲馬鞭,看着這個清秀俊美的好友,饒有興趣的問道。
黃曜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全然不顧朱放的戲谑,“一年三百六十多日,若年年晝夜分明,便太無趣了,世間的人、事也如此,并非只有黑白好壞之分,也有人像這天色一般,是你捉摸不透的。”
“難分黑白善惡,捉摸不透嗎?”朱放聞言倒是略帶思忖的一點頭,只是沒再多言語。
“無忌兄在想什麽?”仿佛不适應身邊這個禀性張揚無忌的人沉默,黃曜輕聲問道。
“我啊,在想像黃曜老弟這樣‘嬌憨’的人,倒時時常說出一些鑽人心窩子的話啊!”朱放笑着咬重了‘嬌憨’二字,打趣道。
“無忌兄又取笑不才!哪有形容男子‘嬌憨’的啊!”黃曜無奈地笑道。
“對了,此次聖上出題讓你我還有涼雪三人畫的‘神女圖’,我畫的神女腳踩蓮蓬,頭頂日月,雍容華貴的很吶,聖上居然不喜歡,”朱放無奈笑了笑:“倒是只有你的讓聖上贊不絕口啊!你畫的是哪路神女?”
聽到他這樣問,黃曜笑了笑,回道:“不才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什麽神女,只是畫了一個素淨的白衫女子,披着黃色外衫,夜裏靠在橋上釣蟹而已。說是神女,倒更像是凡間的小姑娘!”
“哈哈,沒想到聖上倒是喜歡這種神女啊!不過,既不是神女,那你怎麽還敢去畫?”
“這個不才也不清楚,只覺得聽到神女,這個女子的形象便一下子浮現在了不才腦子裏,不才也是畫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只畫了一個一雙寒星眸璀璨生姿的女子而已。”
說到這裏,黃曜笑了笑,回想着自己畫出的那個女子,只覺得分外熟悉。
“哈哈,竟是這個樣子啊!看來這個女子倒是你的神女了,希望這次是‘神女有心,扶橋有夢’啊!”
“不才從未見過她,倒是确實經常夢到她,這個不才也說不清楚為什麽。”
“別再是又看到了勾魂女鬼什麽的,”朱放聽他這樣說,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擔憂,“你一向命格怪得很,總是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什麽鬼呀仙兒呀的,到你這裏,似乎都說的通了。”
“對啊,不才真是經常看到這些東西啊。”
黃曜不由得嘆了口氣,前幾天自己遇上一個大娘,那個大娘總是說自己肩膀痛,自己看到她肩膀上趴着一個紅衣服的女童,臉色煞白,正朝自己吐舌頭;自己就好心告訴她說她可能是被鬼纏上了,結果被那大娘罵了句“腦子有病”,噴了自己一臉唾沫後,就甩袖離開了……
唉,做好人不易,且做且珍惜。
山雨欲來風滿樓,風打的道旁的芭蕉葉“潇潇”直響,和着“噠噠”的馬蹄聲,別有一番滋味。
“哎呀!”黃曜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麽,翻身下了馬。
“無忌兄,你先行回去吧,不才突然想起上次題字的芭蕉葉,想找一找。順便把不才的馬一起牽回去吧,‘水……’”
“‘水寒傷馬骨’嘛”,朱放無奈接道,“那葉子是上個月的提的,況且這又有幾萬萬葉子,你怎麽找得着,還有啊,擔心一下你自己,你确定你有這馬強壯嗎?”
“不才也只是想碰碰運氣,況且尋不得葉子,尋一場心境也是好的。”黃曜篤定的說道,“看這天是要下雨了,無忌兄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嫂夫人要着急了。”
“得,這是吃醋了!”朱放桀骜地揚了揚嘴角,看了看這昏暗的天色,略一思忖,便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然我家那個刁鑽戶真真又要念經了。對了,這‘鹹’卦本意男女歡愛,扶橋這一付好相貌,一定當心被這鹹山的山精水怪勾了去啊,哈哈……”
朗聲笑罷,朱放便悠哉悠哉的下了山。
黃曜也笑了笑,随意尋了棵芭蕉樹,便開始仰起頭專心尋那題了字的芭蕉葉。本就沒想一定找到,這中間下了數場雨,被雨洗去了墨跡,或是打掉了都不得而知。
“罷了罷了,多情總被無情惱。”
黃曜勾唇一笑搖了搖頭,正欲轉身離去,一片暗綠色巴掌大的葉子卻施施然落到了自己懷中,就像是早就注定了的路一般,如今只是要他循跡直走便可。
黃曜訝然,這正是自己題了字的葉子,葉脈老成,露珠确是新綠新綠的。上面自己用楷書寫道:
“是誰多事種芭蕉,
風也潇潇,雨也潇潇,
難覺春正好。”
可下面卻不知竟被誰用瘦金體補了下阕,風骨嶙峋的寫道:
“是君思緒太無聊,
賞了芭蕉,又怨芭蕉,
庸人方自擾。”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不知是誰于幾萬萬葉子中看到自己的那一片還題上了字,工工整整,卻也戲谑十足。黃曜啞然失笑。
一大片一大片的雲好似打翻了墨汁,肆無忌憚的壓了下來,但這鹹山卻愈發秀氣了起來,渾身染了墨綠色,像是描了螺子黛的娥眉。黃曜心道,倒不如找處地方,一人獨享這一山春雨。遂将那芭蕉葉小心揣入懷中,向山上行去。
腳下這山也不能說是山,只是清清瘦瘦的一座小丘,隐在衆山之間,所以自己連同那一群好友都從未注意過,居然還有這般風光。一路迎着略帶濕潤的好風,更往上,有泉側出于二石之間,清榮峻茂,煞是清幽。清風拂過松林,龍吟細細,一路蜿蜒上去,竟有一座庭院伫立在這山巅,仿佛神只靜靜守護着這裏。雨漸漸下了下來,纏綿溫婉。
黃曜揚了揚下颌,正愁從哪條路能快些登鹹山山頂來着,一打眼卻看到一青衫男子不知何時站在身前不遠處,正定定得看着已被雲霧模糊了形貌的山頂,仿佛有說不清的愁思。
“這位兄臺,在下黃曜,想讨教一下這登頂該走哪條路?”黃曜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客氣地問道。
那青衫男子依然是背着他而立,片刻後指了指前方才道:“你看得見那座山嗎?”聲音冷冽,又帶着十分的威嚴。
“不才看的到,雖然不才日夜工于畫作,但是眼睛還未曾有傷,所以……”
“那就走這條路吧,從這直着上去,過了雲根橋的東頭便是了。到了你就會明白,這就是你要走的路。”那人打斷了他,似乎并不想與他交談過多,冷冷的語調中帶着“你話很多”四個大字。
“啊,這樣啊,謝謝這位兄臺!”黃曜暗地擦了擦汗,拱了拱手,在直起身子來發現眼前哪有半個人影!
“不是又看到鬼了吧,還是眼睛花了?”黃曜揉了揉眼睛,走到身前那個人站的位置踩了踩,仿佛要發現什麽機關一樣。
可那地面平得很,連個坑都沒有。
“不不不,是仙人指路,不是妖怪作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小聲嘟囔着,黃曜按照“仙人”指的路加快了步子,也無心賞雲根橋上的大好美景,直奔山頂。
山頂居然修了座氣勢恢宏的院落,像廟宇又不是廟宇,像尋常人家又不是尋常人家,這門居然大開着。黃曜甚是愉快的走了進去,屋內陳設古樸雅致,正中央是工筆瑞鶴圖作成的屏風,左下角還有當朝皇帝的名諱,畫風倒是仿得極像。屏風兩旁各有一個一人高的白玉瓷器瓶,瓶中的白蓮開的正燦。這定是位隐士居所。扶橋正思忖如何說明來意,卻猛地聽見屏風後急急地腳步聲。
“我、的、媽、呀! 死丫頭!死白蛇!都下雨了怎麽才回來!急死老娘了!你知不知道方才清染上仙來過了!”
“哎呀,跟着你,老娘的心操的稀碎稀碎的……”
紅鹂聽到有人來了,只以為是那個讓自己操碎了心的小蛇妖,邊張牙舞爪地拿着雞毛撣子就沖了出來。
可轉到屏風前定睛一看,她便硬生生的把話咽了下去,連要放出來的九條尾巴也一并憋了回去。
她看着黃曜驚訝的樣子,瞬間換上了一張溫婉多情臉,福了個身子,用柔得掐出水的聲音款款說道:“哎喲~怎麽是公子啊,奴家紅鹂,這廂有禮了。”
名喚紅鹂的女子當真長的極好看,挽着偏雲髻,一身紅衣,樊素口,小蠻腰,眉間自有一種成熟妩媚。脾氣嘛,可能不是很好。
黃曜忙忙還禮:“是不才叨擾了,方才上山急了,想讨杯水喝。”
待看清來人,紅鹂愣了片刻,世間怎會有這樣男子,漂亮的不像話。廳中央的男子一襲黃色長衫,水墨折扇在手,長得眉清目秀,但有些傻氣,辜負了那一雙桃花眼。唯一合她胃口的,怕是只有那弧線美極的下颌了吧。格外顯着的,倒是姑娘素來讨厭的書生特有的酸腐之氣,說是假惺惺,就像二程理學一般。
“啊呀,公子見你好生面善,不知是不是曾與我前世見過。”紅鹂霎時眼中千萬種光華流轉,恐怕是個女子也要拜倒了。
“啊?這個……”
“‘來讨杯水喝’?公子真讨厭,掩飾什麽啊!雨天上我惘見山山頂就是為了讨杯水嗎?像我們這種山中美麗的小生靈都直接喝那無根之水!”紅鹂蘭花指一翻指了指頭頂,然後又說道:“哎呀公子,你來做什麽,你說呀,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黃曜聽她一下子說了這麽多,吓傻了眼,還未開口,那女子便不知怎麽靠近了自己懷中。一手絞着頭發,全然沒發現另一只手中的雞毛撣子如此破壞和諧。
“來的便是客,公子到底想做什麽,只管告訴我呀。”紅鹂難為情的笑道,仰頭眉目含情地看着扶橋,“公子如此面善,說不定與奴家前世見過,這就更好辦了。”
黃曜見這個樣子,頓時明白了,大驚:“姑娘,這萬萬使不得,子曰三綱五常。在下只想在這清幽之處與主人共賞一場好雨,在下飽讀聖賢書,豈會做這等茍且之事,沒想到此番尋高人,卻又誤入煙柳之地,姑娘自珍。”一邊慌忙擺手往後退去,面頰上早已緋紅一片。
“公子不要嘛,要是讓我小主子知道我吓走一位客人,是要剝了我的皮的。”紅鹂一臉委屈地說,柔弱惹人憐,好像剛才那個自稱“老娘”的悍婦同她沒半毛錢關系。
“沒想到你們撷芳樓竟然把生意幹到了這裏!想我黃曜一世清名,就要喪在你們手裏了!”黃曜見狀吓了一跳,裹緊自己衣服,“傷風敗俗,姑娘老板更沒五常。做這等事,真是……”
門突然開了,荷葉清爽之氣撲面而來,一白衣女子手持一柄墨色紙傘出現在了門口,白衣勝雪,紙傘流墨,映襯之下格外顯眼,氣韻與牆角瓶中的兩支通心白蓮極其相似。
她一雙寒星眸璀璨生姿,涼薄的語調沒有一點溫度:“真是怎樣?”
眼前女子約莫只有十七八歲,卻透着與年齡不相符的冷冽。面容姣好,一襲白衣更襯得她如初月出雲,怕是天上仙子也要遜色幾分。手中一柄墨色紙傘,應是常伴身側,傘柄已磨得光滑圓潤。只嘴唇涼薄,下一刻蹦出的話可能會讓你生不如死。黃曜呆呆地看着來人,腦海裏不知怎的只有一句話:見姑娘,誤終身。
“撷芳樓怎麽還有這種姑娘?”黃曜訝然,自言自語道。
“你才是撷芳樓的,你全家都是撷芳樓的。你以為你是哪位啊?哦,為了抓你,大老遠的跑山頭上開青樓!”姑娘冷冷回敬道。
“鹂卿,你這是第幾次讓別人以為這是青樓楚館了?是還想幹從前那樣的勾當嗎?”她在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冷眼瞥向紅鹂。
紅鹂見狀妩媚一笑,過去站在姑娘身側,恭敬回道:“哪敢,自從從了姑娘,再不幹之前的活計了。方才是這個呆子思想肮髒,所以才産生了誤會!”
“啊,不是,不才……”黃曜啞然,只得微微拱手,慚愧地回道:“不才黃曜字扶橋,方才因誤會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敢問姑娘芳名?”
她聽到他名字,還未說話,門卻被狠狠得撞了開來,一陣腥臭味穿了進來。她往外一看,卻是一只巨大的蟾蜍。那蟾蜍蹲坐在門口,腮幫子一股一股,渾身沾着滾圓的雨珠,連着身上的疙瘩一起,好不滲人。
“怎麽着,這是又要來搶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各位讀者大大,我是三兩木頭,根正苗紅,不棄坑,不停更。^_^
初次發文,大家多多關照哦!
書呆子真的是書呆子嗎?紅鹂是“何方妖孽”?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哇哈哈哈哈……
☆、楔子2
紅鹂見狀,和姑娘相視一眼,厭倦地嘆了口氣。
“你怎麽窮追不舍啊!我不是說過了嘛,我是穿白衣服,但是我不姓白,也不是什麽白蛇,你還窮追不舍作甚!”姑娘無奈地低頭把玩着手中墨荷寶傘,眼底帶着幾分不屑。
黃曜見她居然對一只蟾蜍在說話,只以為她在逗自己玩,便無奈地笑了笑,拱手對那二位姑娘說道:“姑娘定是害怕這麽大的蟾蜍,不才這就去趕它離開!”
這樣說着,黃曜走到那只蟾蜍面前,揚手想趕走它:“蟾蜍大哥,你快走吧,別在這吓唬兩位弱女子。”
可那蟾蜍冷冷地瞪着他,眼珠子滾了又滾,居然冷冷回道:“誰是你大哥!我還是你大爺呢!本仙可不是蟾蜍!”
說罷,那蟾蜍一個旋轉,竟旋成一個綠衣男子的模樣,倒有幾分英俊,只是細眉細眼,看上去就是個奸佞小人。
“你!”見一只蟾蜍居然說話,還變成了人形,黃曜大吃一驚“鬼啊”,大叫着向後退去,癱坐在椅子上:“成精了,這只蟾蜍成精了!”
姑娘看着他吓得臉色煞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又對蟾蜍說道:“你倒是敢稱仙,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蛤、蟆樣兒!”
“本仙還不是為了找你才投胎誤投成畜生道!”蟾蜍冷哼一聲,往庭中爬了幾步,留下了四道不利索的水跡:“白兒,你快随我回去成親吧,我們可以在蓮池裏自由自在地嬉戲……”
“嬉戲你個頭!你腦子有病嘛!”姑娘聽它這樣恬不知恥,心中惱怒,只說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東西,我都說了我不是白蛇,你找錯人了!還不快滾!”
“我怎麽可能認錯,西瑤池裏,我和你同在裏面修煉那麽久!你怎麽敢和羅漢私通,都被趕下天庭還不知悔改!”那蟾蜍大言不慚,拍着胸脯說道,說完還看了看紅鹂,笑道:“你說是嗎?小青?”
“小青?你眼瞎嗎?看不出來我穿的是紅衣服!”紅鹂又氣又笑,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摳出來。
“對啊,你一直陪在你姐姐身邊,你從前是青色的小蛇啊,怎麽如今變紅了?莫不是被煮熟了?”蟾蜍撓了撓腦袋,完全沒看到紅鹂咬牙切齒的樣子,又問道:“不過你怎麽比你姐姐老那麽多,是不是這幾年不注意保養?幸虧我當時沒看上你!”
“你!”紅鹂探起雙手,探起雙手就朝他攻去,那蟾蜍卻靈活得緊,只往後一閃,便躲開了,他一反先前呆傻,冷笑一聲:“方才跟你鬧着玩呢!你是九尾火狐,以為我當真看不出嘛!”
他看了看面前面色陰沉的白衫女子,冷道:“你不能再錯下去了!你今日一定要随我回去成親,你沒得選!”
“哼,那你要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本事!”姑娘也站起了身子,冷笑一聲,手中墨荷寶傘斜着一橫,橫出了寶劍的氣勢。
一旁吓得半死的黃曜見狀慌忙站了起來,走到姑娘身前擋住他:“蟾蜍大仙,這成親之事得兩個人……”
話音未落,那蟾蜍便化出一把寶劍,朝他刺去。姑娘見狀,一腳把他踹到一旁,這才險險躲開。
那蟾蜍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竟吐長了舌頭,朝姑娘卷去。姑娘冷哼一聲,回身一避,電光火石之間,居然探手死死抓住了那猩紅色長舌。
“自己的舌頭不好好收着,該給你剪了才是!”她冷笑道,接着使勁向前一放,那勁道帶着蟾蜍彈出了堂內。
見他不見了人影,姑娘才皺着眉頭看了看自己手,拿起身旁帕子擦了又擦。
“你怎麽竟是招惹這些髒東西?”紅鹂見姑娘又趕走了一次那只锲而不舍的蟾蜍,只上前笑道。
“不過沒了他們倒是沒什麽趣味了!”姑娘搖頭笑了笑,又擦拭了一遍手,剛想捧起茶來飲一口,一打眼卻看到那個黃曜居然還在。
“行吧,那會你說你叫扶橋?”姑娘從容淡定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剛才那一幕只是日常慣有的菜品,不需要給他時間去消化。
“啊?”黃曜聽她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只好暗自擦了把細汗,心道,還真是自己到哪裏都能碰到這些什麽神鬼之事啊!他小心問道:“不才敢問姑娘,剛才是怎麽一回事?”
“哦,剛才來了一只癞蛤/蟆。”
“然後呢?”
“然後我趕走了它。”姑娘淡淡回道。
“啊?這……”
您這相當于什麽都沒有說嘛!扶橋還想問什麽,卻見紅鹂看向自己的目光滿是威脅,似乎在說莫要多事。當下他也不敢多問,怕知道得太多會被殺人滅口,只好規矩回道:“是,不才字扶橋。”
姑娘這才緩了臉色,問道:“哦,‘春風扶雨過橋東’,不錯。來,說說看,你有何迷惘?”
這個書生看起來倒有幾分面熟。
“正是了,”黃曜聽到眼前人知曉自己字號的來歷,又欣喜地拱手道:“雖這二十年來不才沒什麽确切目的,但不才不曾迷惘。”
“哦,是嘛。”姑娘升了升語調,心道:我這山頭可是布了陣法的惘見山,惘見惘見,迷惘之人方得見,若是沒有迷惘,這個人如何上得了我惘見山?
“愛不愛吃五仁月餅?”姑娘突然問道。
“啊?實不相瞞,不才不是很喜歡吃五仁月餅。”沒料到她會這樣問,黃曜愣了愣,也只誠懇地說道,只是說完卻發現姑娘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黃曜全然不顧對面女子眉間川字,換了個話題,自顧自地笑道:“好像不才與姑娘從前曾見過呢。”
姑娘嘴角抽搐了幾下,不由得瞥向在一旁裝無辜的紅鹂,這搭讪方式好耳熟。
“敢問姑娘貴姓?”黃曜又很有勇氣的問道,讓身後的紅鹂暗暗擦了一把汗,今個姑娘似乎心情不大好,書呆子今天要倒黴了。
“滾吧。”果然,紅鹂輕嘆,唉,是姑娘一貫風格。
“‘衮’吧?姑娘怎麽還不确定自己姓氏呢?可姓‘衮’,好像不太常見呢。”黃曜摸了摸鼻子,用心的思考着。
姑娘冷哼一聲,沖他一揮手中墨荷寶傘,那黃曜便霎時不見了身影:“不才是吧,那就送你去長長見識吧。”
只覺得自己一陣眩暈,像是被飓風裹挾着走了許久。黃曜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回到了山下,各種調笑聲不堪入耳,只見一個紅綠加身的大嬸搖搖擺擺的走過來:“唉呦,這不是黃公子嗎,您不是從來不來嗎?可真是稀客呀……”
“哎呀,大娘,不才……”
“讨厭,叫什麽大娘,叫花~媽~媽~”
“使不得使不得!不才一身清氣,子曰……”
好像這次是真進了青樓了呢……還是最有名的撷芳樓呢……
惘見山上,那個罪魁禍首正一手撐腮,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個瓷碗形的法器。姑娘看着瓷碗中水影,黃曜從撷芳樓落荒而逃的樣子,抿嘴輕笑,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嚴謹神情。
紅鹂暗暗嘆道,這是姑娘戲弄的第多少個無知少年了。“姑娘,怎麽這次回來的這樣晚,外面雨可是不小,若是濺到身上,那可就……”
“好了,知道了。一聽你這樣絮叨我便知道是他來過了。我是在撷芳樓看到一只小鳥垂死掙紮十分有趣,便一時沒忍住。”
姑娘戲谑道,“但這樣過兩天便有‘惘骨’可收了。”
“既有收獲那姑娘為什麽還面帶愁容,難道是紅鹂哪裏做得不好?”紅鹂一秒入戲,帶着啜泣聲弱弱問道。
姑娘白了她一眼,輕晃二郎腿:“鹂卿越來越會唱戲了,下次與淵空研讨佛法時,可要帶着你唱上一出解解悶呀,想想一只紅毛狐貍穿戲服,就感到十分有趣呀。”
紅鹂聽到山精水魅聞之如遭雷劈的淵空法師,馬上正聲道:“我倒是奇怪方才那呆子如何進來這裏。”
“想是清染又把陣法破了,這樣豈不是人人都進得了我惘見山了。”姑娘抿了口茶,無奈說道。
紅鹂笑道:“清染上仙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白蛇,想讓你早日集得‘惘骨’,飛升成龍。真不知欠了你什麽,他……”
“他一向如此,還有我可不是蛇。”
姑娘笑得如十裏春風,溫暖好看。“你再這樣唠叨怕是等到他日見了你的青鳥,已經成了沒牙的老太婆了。”
姑娘一邊笑道,一邊向門口走去,只留紅鹂在身後跺腳咬牙。
待紅鹂去內堂備飯,姑娘方才從衣袖中拿出黃曜掉落的芭蕉葉,端詳了片刻後,揚手扔進了風中。
她目光沉郁地看着那片随風飄轉的落葉,低聲嘆道: “羁絆、命運這種髒東西,我早就不需要了……”
雨越下越大,繁華汴京集市,行人匆匆趕回家避雨,一黃衫書生低頭前行,時不時會撞到個行人,好像在努力回憶什麽。不過他倒是不想自己是不是真遇到了山精水怪,想的卻是那個只見了一面的女子。
“真的感覺很熟悉啊,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各位讀者大大,我是三兩木頭,根正苗紅,不棄坑,不停更。^_^
初次發文,大家多多關照哦!
書呆子為什麽覺得姑娘熟悉?芭蕉葉姑娘為何要将其丢棄?紅鹂,呃,為何演技這麽好?
下一章該進正文了哦,書呆子和姑娘又會怎麽搞笑遇到?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