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家
各項檢查做完之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景岩早餐沒吃幾口,又進行了非常劇烈的“逃生”運動,現在已是饑腸辘辘。
“寶寶和我都沒事,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景岩抱着姜懷的胳膊,像一只超大號的樹袋熊。
姜懷卻搖了搖頭,他略帶着擔憂的問:“要是他們不死心,再派其他人來怎麽辦?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好不好?”姜懷所說的家不是景家,而是他和景岩在異域的家。
景岩低頭想了幾秒,然後對着姜懷展顏一笑:“不會的,金魚兒已經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他剛發信息告訴我了。唔,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我都快餓死了。”
姜懷蹙眉,看來他們近期是沒辦法回去了,否則景岩不會轉移話題。郁悶的姜懷把這筆賬也記在了路回年的頭上,不知道為什麽,姜懷看路回年越來越不順眼,他明明對小金魚兒很是喜愛來着。
“快點兒!”景岩催促道,“你想吃什麽?”
“都行,你來挑吧。”姜懷随意道。
景岩嘆口氣,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抱怨”:“姜懷,你會把我寵壞的。”
姜懷揉了揉景岩的發頂,笑着說道:“端端又不在跟前,我不寵你寵誰?”
提起端端,景岩的情緒有些低落,她的寶貝女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景岩偷偷看了看姜懷,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媽媽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姜懷認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景岩的問題:“她是個完美的人,你放心,端端在她身邊會被照顧得很周到的。”
盡管姜懷再三保證,景岩的擔心還是沒辦法散去,她看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老樹,總覺得端端會發生什麽事情,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換了個坐姿,景岩安慰自己,一定是體內的荷爾蒙在搗亂,所以她才會多想。端端一定會好好的,異域很安寧平和,沒有什麽壞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強迫自己抛開對端端的擔憂,景岩對姜懷報出了自己想吃的東西:“我想吃胡蘿蔔。”
“沒問題!”姜懷爽快的應道,自從景岩懷孕,她所食用的所有東西全都是姜懷或者張阿姨親自準備的。用景爸的話說,那就是外面的東西如今全都信不過了。
從超市采購完畢,在回家的路上,景岩就迫不及待的生啃了一只胡蘿蔔。她下口之前,姜懷還特意拿礦泉水仔細的洗了洗。當景岩把自己的小爪子伸向第二只的時候,姜懷就說什麽都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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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家了,你先喝點兒水。”姜懷目視前方,右手遞給景岩一瓶礦泉水,“胡蘿蔔是生的,啃多了對胃不好。”
“餓肚子也對胃不好。”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出門前應該帶點兒吃的。”姜懷好脾氣的道歉,景岩如洩了氣的皮球,什麽氣焰都沒有了。對着姜懷,她無理取鬧不起來。
一進門,景岩和姜懷就聽見了滿屋子的笑聲,有景爸和金魚兒的聲音,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
“嫂子!”景岩看到蘇青夏很驚訝,心裏既高興又難過。
蘇青夏也看到了景岩和姜懷,以及景岩肚子裏的寶寶。她站了起來,但是沒有上前,笑着和景岩打招呼:“岩岩,這個就是姜懷吧,比你哥可帥多了!”
“就是,就是!”金魚兒在一旁猛點頭,可愛的小模樣惹得大家一陣哄笑。
景岩也咧嘴笑了笑,帶着那麽一絲的勉強,她上前給了蘇青夏一個大大的擁抱。蘇青夏猶豫了一下,才回抱景岩,她眨了眨眼睛,趕跑裏面的酸澀。
“好了,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孩子氣!”
“在嫂子面前,我永遠不長大!”景岩收起片刻的悲傷,開起了玩笑。
“羞羞!”金魚兒又亂入,還擠眉弄眼的刮了刮自己的小臉。景岩假裝虎着臉去撓金魚兒的癢癢,很快,孩子的笑聲響起,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晚餐的氣氛很熱鬧,許久不見媽媽的金魚兒歡快得不得了,再加上今天被景爸帶着去游樂園玩了一整天,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個時候,刺耳的電話聲就顯得很突兀。
景爸皺了皺眉,握着筷子問道:“這個時候誰會打電話過來?”
景岩和蘇青夏對視一眼,她們都猜到了一個人。景岩低頭喝湯,蘇青夏只得放下手裏的勺子,笑着說:“我去接。”
蘇青夏深呼吸,拿起電話,放在耳邊,輕輕說了一聲:“喂?”
聽筒裏傳來景修小心翼翼的疑問:“青夏?”
“嗯!”蘇青夏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對着餐廳的衆人說道,“是景修。”
聽到兒子的名字,景爸淡淡的哦了一聲,招呼大家繼續吃飯,再沒有別的反應。景修之前明明是去找青夏去了,結果今天青夏是一個人回來的,他們倆一定是又鬧矛盾了。不過,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年輕人要是自己解決不了他老人家再出馬也不晚。
飯後,景岩找了個機會和蘇青夏單獨聊。
“你都知道了?”蘇青夏是個敏感的人,她能夠從景岩看她的眼神裏知道很多東西。
“嗯。”景岩盯着地面,想了想還是告訴了蘇青夏,“嫂子,你感染病毒這件事情并不是意外。”
“我知道,是于夢婕搞得鬼。”蘇青夏望着窗外零星的光點,語氣淡淡的說道。
景岩很意外,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蘇青夏伸手拍了拍景岩的肩膀,柔聲道:“其實,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選擇,救人——感染HIV病毒,或者不救人。”
“嫂子……”景岩的聲音悶悶的,壞人最惡劣的地方就在于他們對善心的擺弄和利用。
“我很快就不是你嫂子了。”蘇青夏苦笑着說。
“為什麽?”景岩脫口而出,不過,她稍稍一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我哥打死都不會同意的!”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蘇青夏捋了捋被風吹落的發絲,聲音同樣很堅定:“這可由不得他。另外,岩岩你答應我,關于于夢婕的事一個字也不許對你哥說。”
景岩看着她乞求的眼神,含着眼淚點了點頭:“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蘇青夏好奇的問。
“給我個機會治好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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