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28)
麽,有你在,你的醫術,”
“南暮雪不見,憑什麽要我姐姐去,”
楚若冷冷的道,“就憑,如果她不去,我就殺了你,”
“你,你敢!”
負手,身上,是說不出的寒,“你猜,你姐姐敢不敢賭,”
“楚若,你,你真是盡得你那好師傅的真傳,”
“我沒時間廢話,”她只是對着白芷兒開口,卻根本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走。”
夜色下,是二人共乘一騎。
“若兒,”
“這裏離寶藏的地方已經很近了,順着北方去,你義父不是說,寶藏很有可能在北方麽,”
“義父苦心經營多年,一直在找這寶藏下落,他說的地方,應不會錯,”
不見回答,白芷兒卻還是忍不住偏頭,看了緊貼自己身後的人,“你,恨我麽,”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笑容被苦澀蔓延,“怕是恨毒了吧,南雲霜說,南暮雪斷情絕愛,她離開你,那我就可以去你身邊,可是我一直都知道,她練了情花醉,你也不會愛我,只會,讨厭我,甚至,恨我。”
楚若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她是你姐姐,你們倆,都很聰明,我只是問你那麽恨雪兒可是因為她殺了你爹,你就也已經猜到了雪兒身份了吧,”
“是,從那天義父的對話,我便知他有所隐瞞,我心下已是懷疑,直到你突然來問我,聯系你的反應,我就猜到,她,同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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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更是何其聰明,我甚至什麽都沒說,她就猜到了,”她再次嘆氣,“芷兒,她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南夢華,她扭曲成了何樣,讓雪兒殺了生父,你知道嗎,那天是雪兒的生辰,她卻讓她去殺人,七歲,那時候她才七歲,而那個人,就是你們的爹,白芨,你以為,雪兒會好受麽,那個時候她還那麽小,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誰,你怎麽會忍心跟南雲霜一起,這麽對她?”白芨整了容,在江湖銷聲匿跡,所以小蛇蠍以為自己當年只是殺了一個普通人,可是她卻不知,當初殺的,正是自己的親爹,這也是白家姐妹一直緊咬着她們母女不放的原因,可誰能想到,真相,竟會是這樣,血淋淋的殘酷。
“若兒,我,”白芷兒望着遠方,“我一直都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面對她,她跟南夢華,殺了我們的爹,可我從來沒想過,她會是我姐姐,我放不下仇恨,每個人都有心魔,爹的死,就是我心裏除不去的魔。”
“所以你聽南雲霜的,報複她,讓她學情花醉,讓她對付南夢華,讓她們母女殘殺,最好是她也親手殺了南夢華,就像當年?你要她殺了自己父母,你這麽做,比殺了她這個人還要誅心,你是學醫的,你對任何人都那麽仁心,卻獨獨,對她這麽殘忍?”
白芷兒閉上眼,這些話一字一句的紮在自己心上,她是醫者,對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可是仇恨,曾幾何時已經蒙蔽了自己的心,“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麽亂過,我那天,就好像入了魔,”
“不,你不是,你還有一個原因,”楚若當然從來都不傻,“是因為我,”
“若兒……”
“我才是雪兒的劫難,因為我,她受了多少傷,一切,由我而起。”
而另一邊,此刻,南暮雪,的确正與南雲霜一起。
是南雲霜先開的口,“這麽晚出來,有何事。”
南暮雪面無表情,“練情花醉,是你的意思,”
“是,”
“你倒還真是承認的大方,”
“做得出,就不怕認,何況,你叫我出來,不是殺我的麽,”
兩人從不話多,不管心計還是智謀,可以說都是旗鼓相當,南暮雪也不否認,“你将情花醉的心法默給我,不是就該預計到麽,”
“我從不怕死,我只要我恨的人,痛苦不堪,”
“那煙兒呢?”
對方亦是反問,“那楚若呢,”
南暮雪臉上,是寒霜一般的涼,“與我無關,”
“斷情絕愛,你的天賦,果然是最強的,”
“我們相交二十載,我知道你的仇恨,”
南雲霜卻道,“其實,我不恨你,不管你信不信,你們幾個,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娘同雲極前輩的事,是南夢華的錯,錯,就錯在,你們,是母女,”
“所以你聯合了白芷兒,”
“是,我早說過,楚若只會成為你的絆腳石,你心中沒了她,才會變強,”
“我練了情花醉,斷情絕愛,你又怎麽肯定,我不會殺了所有人,”
“因為你做不到,你之前以金針抑制,如今雖然已成氣候,卻也有走火入魔之象,為了楚若也好,衆人也罷,你心知我以後或許會是威脅,在你沒有徹底忘情絕愛,亦或者是還未徹底入魔之前,你必須除了我這個潛在的禍患,否則,今天也不會叫我出來了。”
手中兵器泛着寒光,“所以在百花宮,娘親才會如此器重你,”
“可惜了,我今天,還不能如你意,南夢華不死,我不會死,”血劍出鞘,“看來今夜,你我之間,免不了這一場惡戰。”
這一戰,也算是驚天動地,二人招招致命,你來我往,一時間卻難以分出勝負。
按理南暮雪武功要高出幾分,更何況她如今練了情花醉,雖然南雲霜也有練,可她到底只是練了根基,何況還斷了一臂,本來應該占據下風的,可偏偏她心裏的仇恨激發着自己,更何況她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南暮雪,似有內傷。
血劍從容不迫,她開口,“你之前強行抑制,如今已是走火入魔,所以你才會迫不及待要除了我,可知你現在身法大亂,根本打不過我,”
“今日,你我,只能活一。”
不再言語,雙方酣戰,但二人耳力不俗,老遠處的聲響動靜傳入耳中,她們知道,要不了多久,馬上就會有人來到,那麽,必須速戰速決。
內力積蓄于掌,同時擊出,噗!
是南暮雪,她倒在地上,大口的黑血吐了出來,南雲霜舉着血劍,“你之前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愛,即便如今你斷了情,也為時已晚,到底還是被情花醉反噬,這門武功,越往上,反噬的就越厲害,”
“你也有弱點,”南暮雪捂着自己的心口,“煙兒,”
果然,對方臉色一變,“你,”
“我會殺了煙兒……”
血劍閃着寒光刺下,南暮雪避開,卻招招緊逼,月光下她顯得那麽狼狽,最後一次,她退到死角,避無可避……
南暮雪已經徹底沒了法子,她看着南雲霜眼裏的殺意,生平第一次喊出了一句話,“若兒,救我!”
這四個字對剛好趕來的楚若的打擊是最大的,什麽時候,她的小蛇蠍,她的雪兒,會對自己說這四個字,會同自己求救,她從來,都是将自己護在身後的啊,“雪兒!”
循着聲源飛身下馬,冰煞扔出,哐啷!再次飛回自己手中,她已是運起輕功飛過,可惜……
蹭!
是劍刺入身體又拔出的聲音,等她來到對方身邊,也已無力阻止,“雪兒!”楚若癫狂了,她跪倒在地,內力向四周散開,“啊!!!!!!!”
南雲霜竟被震得向後飛退,五髒六腑似乎翻江倒海,大口的鮮血湧出口,再也動彈不得。
“雪兒~雪兒~”她虛弱的叫喚着,過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子,“雪兒,我讓芷兒瞧你,別怕,不會有事,”
“我,”南暮雪撫上那張臉,血腥味撲面而來,楚若的臉上,卻全是淚水,“我想你,再看我……一次……”
“啊!!!!!!!”
楚若瘋了,也暈了。
重見
“雪兒!”
翻身而起,她驚魂未定,“雪兒!雪兒在哪,”
房裏的衆人瞧了她,“你沒事吧,”
她掀開被褥便要下床,“雪兒呢!”
“你小心點,別起了,”
“雪兒在哪,”楚若望着衆人,“你們看着我做什麽!回答我,雪兒!”
床邊的段凝試探的問她,“我是誰?”
“我沒心思跟你玩……”
“先回答我,”
“段凝,”
段凝指了指門邊的人,“那她呢,”
“廢話,殷琉璃,我沒失憶,你問我這做什麽,我要雪兒!!!”
“你就沒發現,你有什麽不同了?”
她眼裏已是不耐煩,“雪兒呢,別逼我動手,”
“好大的火氣,”啪!一巴掌拍頭,“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段凝晃着四根手指,“這是幾,”
一把擋開,“我……”等等,楚若一下子看過去,然後又揉揉眼,房裏的一切,布置,擺設,以及其他人,全都清清楚楚,她有些激動,“我的眼……”
“呆子,反應過來啦,這某個人的眼睛喲,看來是好啦,”
“我的眼,”來不及喜悅,她還是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女子,“雪兒呢,我的雪兒呢,如果她有事,我要這對眼來何用!”
“我說你真是,你還不明白,如果不是她,你的眼睛能恢複?”
“你,”
“她是故意設了個局,為了激你,讓你的眼睛能重見光明,”
“那她……”
房門推開,不是那心心念念的,又能是誰。
“喏,人來了,有什麽話,自己問清楚吧,折騰這麽久,哎呀大家走啦走啦,別妨礙人家小,兩,口,”關門的時候,段凝還擠眉弄眼的,“慢慢聊,随便聊,拜拜,”
“雪兒!”
南暮雪來到床邊,還未坐穩,便被死死擁住,擁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卻不舍得推開一分,“若兒,”
楚若從未覺得這兩字如此好聽,她只願在此刻時光停留,她們再不放手了,“南暮雪,你吓死我了,”她開始不争氣的哭哭啼啼起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就在這,若兒,在我的若兒懷裏,哪也不去了,”
下一秒,她卻被那明明把自己抱得死緊之人推開,她撫過去,“怎麽了?”
楚若這會明顯有點沒好氣了,“段凝剛才說,這一切,是你設局?”
“是,”
“南暮雪!”
對方卻還是大方承認的樣子,“我并不覺得有問題,”
“沒問題?我有多擔心你,你到底有沒有練情花醉!”
南暮雪卻笑了起來,惹得楚若更加炸毛,“我在同你問認真的,你笑什麽,”
她卻再次撫着那雙眼,“不論我做什麽,現在,都是值得的,”
偏頭,“我一點都不感激你,我不會領你的情,”
“我不需要你感激,更不需要你領情,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你!”
“我說過,沒有什麽,比你的眼更重要,”
“所以你就把自己置于險境?所以你騙我?你答應過我什麽的,不會騙我,也不會不要我,”眼淚不争氣的淌下來,“南暮雪,你,你沒人性,”
她上前去擁她,“若兒~”
“出去!不要你抱,不要你管,”楚若這次的反應似乎大了點,并非像平時鬧情緒哄一哄抱一抱便完事了,她仿佛真的氣極,整個人因為之前的焦急将內力猛地激發釋放,如今頗為乏力,她大叫着,“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你!咳……你給我走!咳咳……”
共枕多時,對方怎會感受不到心愛之人的變化,“好,我出去,你冷靜些,”眼見楚若咳得愈發激烈,她不想再刺激對方,臨走前倒了熱茶後,退出了房門。
南暮雪走出去,正好段凝同殷琉璃二人未睡,一見她便過去把人拉了坐着,打趣,“诶,稀奇真稀奇,咱們少宮主頭一次被轟出房,你們倆這是調換過來啦?之前這出,怎麽着也得是楚若被你攆出來啊,我記得她每次可都是慘兮兮的,”
“好了凝兒,”殷琉璃制止,問道,“楚若怎麽樣了?”
“沒事,雲霜呢,”
“煙兒守着呢,你自己下的手,傷的重不重也應該心裏有數,”段凝抱着手,“你也真是驚險,所有人都給騙了去,我們趕過去時只看見楚若抱着你哭,然後就開始發瘋,沒想到她人一昏你倒馬上醒了,雲霜已經被她震退動不了,你還反手就将人再打傷了去,做這麽多,就只是為了讓楚若眼睛恢複?”
南暮雪卻不答,只是道,“我不能讓她有傷若兒的可能,告訴煙兒,雲霜沒什麽大礙,”
“這個我們知道,煙兒當然也知道,不過誰對着喜歡之人,不會緊張着緊呢,”
殷琉璃給坐在一起的她們三人都倒了一杯熱茶,“看來大家今晚都沒什麽睡意了,”她又看向南暮雪,“楚若可是生你氣了?”
段凝撇撇嘴,“她們倆啊,常事,不是你生氣就是她生氣的,司空見慣,”
“我看着楚若這次倒像是動真格的了,”
南暮雪飲了熱茶,道,“她無事就好,”
段凝故意唉聲嘆氣一下,“你吧,這次,是有點不對,那家夥從來都是哄着你求着你的,今天把你轟出來,能看出确實火氣不小,”
“她的眼好,就比什麽都重要,我不需要她覺得我對還是錯,我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她,”
殷琉璃搖搖頭,“雪兒,你平時看着通透,為何不明白,你以為她是惱你騙她?她何時舍得生過你半分的氣,更何況是為了她的眼,楚若看似不着邊調,但內心醒明,尤其是對你,她聽見你失蹤,直接氣的吐血,你這次,是真不該,”
“就是就是,我都明白,你這次倒不開竅了,”
這大概是南暮雪第一次同人發問她與楚若之間的問題,因為從來她們之間并不需要別人的幫助與插手,然而今天楚若的反應的确是讓她有幾分料想不到的,“為何?”吐血,是第幾次了,這個家夥,何必為自己如此。
段凝接過話去,“楚若有多緊張你多在乎你,我想不必我們說,這些天你練情花醉冷待她,看不見她的反應麽,她的眼裏那麽失望,每天一個人晃晃悠悠的,今天我們遇見她時,她一個人坐在地上吹樹葉,曲子要多憂涼就多憂涼,那身影,看得我們都覺得可憐,你呀,是跟着那家夥久了人也呆了,”
南暮雪回了房,折騰一晚下來,離天亮也快差不多了,屋子裏的東西被砸的到處都是,的确,從未見楚若發過這麽大的火,如今那個家夥,卻已是安靜的熟睡了。
她蹑手蹑腳的過去,躺下,明眸卻只是盯着意中人,“若兒~”腦子裏浮現的,是殷琉璃的話語,你還不懂嗎,她連死都不怕,只怕你不要她。
“我怎麽會不要你,”她湊過去,安然的躺在她懷中,“怎麽會不要我的若兒,”
楚若睡得死沉,卻會順勢将人抱緊,還一邊咂摸幾下嘴,“雪兒~”
南暮雪以為她醒了,擡頭去看,人卻依舊睡着,原來,是夢呓罷了,她便輕笑着,在這懷抱中躺的更舒适了幾分,“南暮雪,”是楚若撅着嘴,絮絮叨叨的,“你騙我,吓唬我,害我以為你不要我,每次都是我哄你,這次你不哄我,這事沒完,”
南暮雪望過去,她确信,這家夥還是睡着的,她不自覺的的上揚嘴角,然後,來到了她耳邊,“好,哄你,哄你,這次,我好好哄你。”
哄~
楚若醒來的時候,南暮雪是不在房裏的,她還是習慣性的揉着眼,然後軟糯糯的喊上一聲,“雪兒~”
随手摸去,空的,一下驚醒坐起,又忽然反應過來,記起昨晚發生的事,也是,自己把人攆出去的,不過你這個可惡的小蛇蠍,不要以為把屋子收拾好就沒事了,這次說什麽我也不會那麽好說話,哼!
門從外面打開,是南暮雪,“醒了?”她居然笑的一臉燦爛,“洗一下過來用飯吧,”
楚若探頭望了一下,色香味俱全,不妙,感覺很不妙,還不待她過來,誰知對方卻已經是先登一步的坐到了床邊,本能的往裏一縮,“你,要幹嘛,”
“若兒,”
退後,完了完了,要跟自己發脾氣來了,诶不對啊,我又沒錯,憑什麽我要怕,一想到這,她便昂首挺胸氣質昂揚的道,“幹什麽,我告訴你,我不怕你,這次,我……”
“好了,”溫熱輕輕的打在臉上,小蛇蠍這是在,給,給,給自己擦臉?!“一會涼了你這家夥又要挑剔,”
“你,”
“過來,”不由分說,楚若被拉到了桌邊坐下,“張嘴,”
心驚膽戰的咽下去,她還是開口問道,“你吃錯藥了?”不對啊,按小蛇蠍的性子,哪有那麽好的容忍度,再看過去,她幾乎都能找到對方那太陽穴的青筋要跳成什麽樣,結果,還真是怪事了,完全沒有變化,連笑容都那麽和煦,奇了怪了今天?
南暮雪只是依舊喂着對方吃東西,并且回道,“沒有,”
一直到用完這頓飯,楚若還是覺得周身不自在,她摸摸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不适啊,應該沒給自己下/藥了,小蛇蠍今天到底怎麽了這是。
此刻她正是站在窗邊的,一雙溫柔的手卻從後擁在了腰間,“好了,”偏頭,身後的女子是別樣的溫柔,“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這語氣,怎麽那麽像在哄自己呢,這哪裏像是能從小蛇蠍嘴裏說出來的話,楚若探了探自己額頭,沒發燒,那就不是幻覺了,可她總覺得怎麽那麽別扭,她甚至也想去試試對方的頭是不是發熱,“你幹嘛到底?”
“若兒,”南暮雪靠在了楚若右肩上,卻只喚了對方名字。
她猛然怔住,從眼睛能看見,她忙着關心,以及氣惱,獨獨忘了好好看看身邊之人,有多久,沒有再看見這張臉,如今只要輕輕偏頭,便能窺見這傾世容顏,擡起左手,她蠕動着唇,“雪……”
忽的,她又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那手又放了下去,這聲雪兒也是沒喊出來,悶悶開口,“不要以為你來糖衣炮彈這一套,我就沒事了,”
對方依舊不答,只是閉眼,繼續靠了自己。
“你,”楚若轉身,直視對方,“你到底有沒有練情花醉,”
南暮雪罕有的上前主動勾緊她,還會偏頭眨眼,看着頗為,可愛,“重要麽,”
皺眉,“我要知道,”
“沒有,”
不相信的語氣,“真的?”
“從白芷兒來找我,我就知道是雲霜的意思,不過我的确想過,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楚若一聽瞬間就來了火,“這麽說你還真打算練……”
“我倒是覺得她們倆不安分,暫且先将計就計,也是可以的,可是我更多的,想到的是你的眼,若兒,你可知道,當鳳凰和白芷兒,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告訴我,你的眼應該早就痊愈,是你不願看見,因為你愧疚,你覺得自己拖累了我,覺得因為你,才害得我沒了一切,她們都知道,而我,又何嘗看不出來,”
“所以你想了這個法子,先是故意裝作對我冷淡刺激我,接着又在昨晚設局,目的就是逼我,我緊張你在乎你,你有事,我一定會拼了命救你,所以……”這一瞬間她甚至有怨,“你知不知道,你喊出那句救我的時候,我有多痛?那一刻,我心中萬念俱灰,”
“事實證明,它是有用的,”
“萬一失敗呢,萬一你真的受傷,萬一你有事,萬一我趕不及,這一切,值得嗎,我要是一輩子好不了……”
她再次打斷她,“沒有那麽多萬一,”
“你可以騙所有人,為什麽,連我也騙,我寧願一輩子都好不了,我也好怕,怕你真的練了情花醉,然後不要我……”
南暮雪這次堵住對方,用的是自己的唇,“無論世事變遷,滄海桑田,我都對你,不離不棄。”
差點,好險好險,差點就淪陷了,嘿,這次那麽容易沒事,我楚若兩個字倒過來寫,楚若忍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是麽,之前說好不騙我,如今卻也是食言了,”大費周章的騙人,戲那麽好你咋不去演戲呢戲精。
“不會了,”她吻過去,似乎帶了讨好,“從今後再也不會了,我什麽都告訴你,”
“你剛才說,将計就計,是什麽意思?”
“雲霜她們倆不安分,我倒是打算練情花醉,這樣,一路上她們能消停些,等對付了娘親,再來處理她們,我旁的不擔心,也只怕雲霜打你的主意,可是,我想着你的眼,最終還是兵行險着,”
“那昨晚你的傷……”
南暮雪淡淡的笑着,“小傷,”
“我看看,”
“真的無事,我說過,不會再騙你,信我,”
楚若還是狐疑,“你真的沒練情花醉?你那些天還給自己紮針,以芷兒的醫術,你若是假的,她不會看不出來,”
“練了兩成,不過确實也讓自己吃了些苦頭,否則白芷兒怎麽會信,”
“兩成,你,你要氣我……”
“放心吧,兩成并未有影響,只是第一層的兩成罷了,我自信能控制,雲霜當時已經來到第三層,她對煙兒的情愛你也瞧着了,我不過學了些皮毛,不過,倒讓我覺得有件怪事,”
“什麽?”
“按理,情花醉要斷情絕愛,一開始我也這般以為,我也試過以金針抑制,結果我發現這麽做卻适得其反,好像始終不得要領,有心無力之感漸生,後面我發現,反而想着你,倒像是突飛猛進一般,若我不是自己為着你不想練下去的話,區區數天,我自信可以突破,甚至高于雲霜,”
“不是一直說,練這門功夫要斷情絕愛嗎,為什麽你倒不一樣,”
搖頭,“等我之後再深習吧,”
“你還練?不準練!”
“好,”她靠進她懷裏,“你不準,就不練了,不理會這些,”
“你,”楚若再也沒忍住,擡手抱緊心愛女子,“昨天我去找芷兒一起尋你,她知道你的身世了,”
“嗯。”
“就這樣?沒點其他反應?”
南暮雪在這懷抱中閉了美眸,慵懶享受,“不奇怪,我從來就沒想過她會猜不到,”
“這麽說,你早知道她能猜曉自己身世?”
“嗯。”
“可她知道,就不該夥同南雲霜那麽對你,”
“她想怎麽做,是她的自由,從我殺了白芨開始,仇恨,就不可避免了,”
楚若心疼的望去,“可你們明明是姐妹,白芨他,是你的……”雖然屠傲之不肯定,雖然南夢華沒說,但從她對白芨的憎惡來看,這事,有八成的可能,畢竟南夢華是個瘋子,她不會告訴屠傲之真相,估計也不會告訴別人。
“不重要,其他人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唯一要的,只是你。”
“我氣還沒消,”
呵~“那你想如何?”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還生氣,看你表現。”
“好,依你,都依你,”
楚若心疼的抱緊這全身寒涼的女子,“難受麽,生辰那天,殺的第一個人,是自己的……算了算了,我不說了,”
“不,”南暮雪的唇觸着對方的脖頸,“只要你抱緊我,就沒事。”
“好。”
糖~
啧啧啧~
楚若望過去,是其他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以及段凝嘴裏發出的嫌棄,“幹嘛你們,肚子不餓?”
段凝的目光順勢移到了對方旁邊的女子手上,恨鐵不成鋼的感慨,“沒眼看那沒眼看,”
楚若剛張嘴,蟹肉喂到了嘴裏,将她腮幫塞的鼓鼓囊囊的,瞬間話也囫囵了,“你,咕……”
“拜托你,雪兒,”段凝還是在嘆氣,“從前她看不見就算了,如今她這眼睛早好了你也這麽慣着?”大白眼一翻,“又不是手斷了,那麽大個人還要喂,沒點出息,”就是最後這一句,也不知是說二人中的誰,還是兩個人一起都說。
“不吃就過去,”
“我說你至于這麽寵她嗎,”
“我便就是寵着,”南暮雪頭也不回的,她所有的目光都在旁邊這人上,“如何,”
“行,我多事呗,以前當着我們還會避忌下,現在那可真是……啧,可我怎麽記得,這人家,還在生你氣呢啊,哈哈~”
這要在以往,楚若就回過去了,可她偏偏如今正跟對方賭氣,索性幹脆閉了嘴,權當沒聽見。
“啧啧,”段凝見狀笑的更開心,“看看吧,你這好若兒懶得搭理我們呢,”
“她喜歡怎樣便怎樣,”
“真不像你,能受這氣?”
殷琉璃适時的拉了拉對方,“你呀,什麽時候能管管自己那張嘴,”
這邊楚若吃得差不多了,南暮雪自然才停下手上動作,“行了,百花宮已經開始有動靜,正過來尋我們,”
“這麽快?”
“要追上我們,倒也還需一些時日,不過,從現在開始,必須萬分小心,大意不得。”
殷琉璃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事其他人知道麽?”
“嗯,雲霜那邊,如何了,”
“人沒事,煙兒守着呢,”
楚若插了句嘴,“那南宮煙有沒有說什麽,有沒有怨氣?”
“哦~你是心疼煙兒呢,還是……”段凝壞笑着,“她倒沒說什麽,我們去的時候正見你家這位跟她家那位打着呢,招招死手,我說大敵當前,還有空內讧,你們也真是,”
南暮雪面無表情的吩咐,“盯好她,有什麽異動,立刻告訴我。”
這種時刻段凝是不會開玩笑的,認真應下,幾人又商議了些細節便準備離開了。
“哎呀就叫我們過來看你們吃,肚子空落落的,”
“你自己個不吃賴我啊,”
段凝伸着懶腰,一眼盯上了桌上的一盤剛煮好還在發燙的雞蛋,“本姑娘吃個……”
孰料手沒過去,就被人眼疾手快的一下搶過去抱住了,她不滿意的看過去,“我說你要不要這麽小氣,吃你個雞蛋,你至于藏着掖着的?”
“你自己弄去,反正這個不能給你,”
“那麽多個你吃的完麽,撐死你,”
“又不是用來吃……”她咳了兩下,“哎呀反正不給你,”
“去去去,小氣勁,摳死你得了,琉璃,我們走,待會本姑娘弄一大桌子,饞不死你,走。”
段凝拉着殷琉璃出了房,卻被對方笑,“你怎麽一天就同楚若鬥氣,”
“那是她小氣,”
“你怎麽那麽笨,那些雞蛋,不是拿來吃的,是用來去淤的,”
恍然大悟,“哦~我說麽,還以為她這次硬氣了真不理人了,結果還是口是心非,沒出息,切,”
“她跟雪兒都一樣,心裏緊張對方不得了,嘴上還不肯認,不過我瞧楚若這次是動真格的了,雪兒不好好哄她呀,估計那家夥得一直別別扭扭的。”
“她還用哄,雪兒勾勾手指就屁颠屁颠了,走吧,咱們倆也吃東西去,”
房裏,楚若放下雞蛋,眼見對方只是很溫柔的盯着自己,但是沒開口,要了命,平時都是自己叭叭個不停,幹咳一下,“雞蛋剝好了,”
“嗯,”
眼見南暮雪不為所動,她才又擠出一句,“趁還燙,可以去淤青,”
“嗯。”
就完了?她剛要開口,卻見對方已經在寬衣了,這這這,這可是大白天,小蛇蠍現在這麽主動的?可是,我好像還在跟她賭氣诶,答應,還是不答應嘞,不自覺的偷瞄過去,卻正好對上了目光,趕忙偏頭,“不是要給我敷淤麽?”
?整了半天是這意思,沒勁,她端着雞蛋過去,不情不願,“你自己不會敷……”
懷裏便多了那熟悉,甚至不必言語,楚若便會老實的拿起雞蛋,小心翼翼放在對方身上的淤青處,開始熱敷起來。
“疼麽,”
這幾天南暮雪在她懷裏總是異常乖巧,溫順的像只小貓,“不,”
一眼望去,身上還有那天夜晚被南雲霜的血劍所刺的傷口,誠如對方所言,不嚴重,可卻疼在了楚若心裏,“以前你每次受傷,脾氣就會很差,會炸毛,”
“嗯,”
她笑着,“又嗯,你這一會都說了好幾個嗯了,沒話跟我說呢還是……”
對方反握住她的手,“只要你在我身邊,像現在這樣,便好,”
“不嫌我天天跟你無理取鬧?你說我們倆在一起,為什麽就那麽難呢,難道是天意不想讓我們一塊?”
她起身,上前輕碰她的唇,語氣明明那般溫柔,說出的話卻截然相反,“若是天意不讓我們一起,我便要逆天而行有何不可,”
“是,小蛇蠍一直都很霸道,嗯,應該是霸氣,”
楚若被推倒,伴随着南暮雪的傾身,也只是輕輕的親一下,正當起身,卻又馬上被拉住再次親了一下,分明是蜻蜓點水,兩個人卻相視一笑,再也不可抑制的靠近……
夜半。
今天的楚若似乎沒什麽睡意,她側卧着,在漆黑裏注視枕邊人,原來比起失明,黑夜真的不算什麽,那是怎樣的可怕,眼裏沒有一絲光亮,看不見心上人的模樣,如今一切都已過去,她可以在這漆黑中望着心愛之人,有多少個夜裏,她的小蛇蠍,是這麽望着自己的。
楚若伸出手指,輕輕的去撥弄那動人的唇瓣,南暮雪向來睡得極輕,只一下便就清醒,然而她只是懶懶的,往對方懷裏又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