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26)
當年那群人為了所謂的寶藏,找到了那裏,然後,”
“然後,他們,看見部族的人豐衣足食,又道我們世代生活于此,一定是得到了寶藏,他們個個,都是江湖頂尖的高手,把我們綁了起來,折磨我們,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所謂的什麽寶藏,也不知道有什麽秘密,只不過是那兒有個銀礦,部族世代都靠這銀礦為生,族長帶了他們去銀礦,可是,他們根本不信,男的,就被他們用盡各種各樣的方式折磨,針,鞭,蠱,毒,無所不用其極,至于婦孺……”看他模樣便也知女子的下場更為慘烈,楚若最是聽不得這些的,這讓她想起了百花宮分派那個夜晚,她攥着拳,聲音冷極了,“畜生,人渣,”
“後來,實在逼問無果,大家,基本被折磨得瘋的瘋死的死,他們眼見的确問不出東西,又見我們沒了價值,竟然屠殺了整個部族!”
白芷兒一直也不知道,個中緣由竟是這般,“義父,那您怎麽,怎麽逃出來的。”
“我當時不過是個孩子,他們對孩子的疏于防範些,也沒有怎麽逼問,只不過最後,他們打算把我們活活燒死,有一個人幫了我們。”
“誰?”
“當時綠柳山莊的莊主,他于心不忍吧,斷後時悄悄的解了我們的繩索,放火時也刻意在一處留了缺口,周圍的火勢也小,我記得,那些人折磨我們時,他也曾阻攔,後來,我們一些孩子,在人堆裏找啊找,找到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幸存的大人,一起,逃走了,我們幾經周折發現了魔域,并在此定居,慢慢的,部族好像又回來了,可是我發誓,我一定,要報仇!”
楚若點點頭,“難怪綠柳山莊會得到天魔宮的庇護,原來乃念當年那莊主的恩情,”不對,屠傲之既然那麽恨這些門派,怎麽會同南夢華結義,“那,百花宮……”
南暮雪平靜的接過去,“百花宮當年不在其中。”
“雪兒,你怎麽知道的?”
“忘了百花宮歷來不受待見麽,那些所謂的門派本就不屑百花宮全是女子,”她只會溫柔的答了她,“寶藏之事,又豈會願分一杯羹。”
是啊,女子,就因為是女子,所以就看不起麽,明明是自己無能無為無用,卻又要嫉妒,一邊叫嚣着,一邊卻又怕極,這些人,真的很可笑,“他們憑什麽,果然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南暮雪只是又道,“更何況,如果是百花宮在,那些婦孺……又怎會發生。”
雖然百花宮算不上太光明磊落,但向來最憎惡這奸/淫之事,這也是江湖人人恨之的原因,總說百花宮扮清高,可笑,可悲,原來這些事,在哪都一樣。
“不錯,當年,百花宮的确不在其中,那些門派我全記下了,幸得後來我遇到一個隐士高人,他同情我們的遭遇,又說我天賦異禀,好心授我武藝,我苦心經營幾十載,為的就是報仇,不過首先,我要奪得令牌,我要引他們前去,然後讓他們死在這堆所謂的寶藏裏,我要毀了這一切!所以二十多年前舉辦武林大會時,我便離開魔域,想來奪取令牌。”
鳳凰若有所思,“所以,就在這時遇見了我姑姑?她出去時就是辦武林大會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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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出了魔域,那時我還年輕,功力遠不及現在深厚,我扮做一個撲通江湖人前往,途中便就結識了芷兒的父親,你的姑姑,”他望着南暮雪,“以及你娘。”
這屠傲之吧,說話一段一段的,還非得讓人問,不過其實聽完他剛才述說,雖然沒有過多贅述,但也能想象他當年經歷了多少,不是當事人永遠不明白對方的痛極,憶起這些,那自然是情緒波動的,說話斷續也是情理之中,楚若問了,“然後呢。”
“我們四個的性格,南轅北轍,也不知怎的竟然會結拜,不過,還是白雪的緣故吧,她人很好,很和善,也很漂亮,在她的提議下,我們便結拜了,相約着,一起去往武林大會,之後,”他停頓了幾秒,才繼續,“之後,有一晚,竟被我發現,白芨他……”
白芷兒急急道,“義父,我爹他,他怎麽……”
“他,他往三妹和四妹的酒中下了媚/藥……”
“不可能!”白芷兒激動的站了起來,“你胡說!我爹不是這樣的,不!”
“被我發現後,自然沒有得逞,可是,三妹和四妹誤會了我也是與你爹一樣的,大家從此決裂,後來我還是惱他,便廢了他武功,三妹與我們分道揚镳,至于四妹,至此就渺無音信,我們再也沒見過了。”
事實令人唏噓,鳳凰見還是沒有自己姑姑的下落,倒也無所謂的擺手走人,反倒是白芷兒,出去時,幾乎滑倒。
“雪兒,”楚若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我送芷兒……”
“去吧,”
“你不打我……”
南暮雪只是替她整了整領子,又在耳邊輕語,“老毛病別犯就是……”
“我哪有,”
“嗯?”
“知道啦,不看她不抱她不準和她有親密接觸,不過就我這瞎眼的,想看也看不了啊,但是,但是我家雪兒真好,最體貼了。”
“為師可是小蛇蠍……”
麽~她邊跑邊道,“我很快就回房,芷兒,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屠傲之正在靜修,房門卻被人推開,他睜眼,“你?”
“宮主今天,沒說真話對麽,”
“楚若,”屠傲之冷冷的,“你倒真是不怕死?”
“我來,只是想弄清一件事,關于你們四人結拜而決裂的事,你一定有所隐瞞。”
對方負着手,并未瞧她,“沒有,你出去吧,你是三妹同芷兒的心上人,我不想動你。”
“是麽,你說到你們四人一起去武林大會的時候,你停頓了一會,一定是在想怎麽編造吧,白芨怎麽可能會給她們倆同時下/藥,偏偏你還被誤會了,你提到白雪時,心跳明顯快了幾分,你對白雪有意,我說的,可對,”
屠傲之的表情由冷靜變為了大笑,“你倒是,很聰明,不過,聰明錯了地方,”
“嗯,有人說過,我不該聰明時卻聰明的不像話,為什麽白芨會下/藥,亦或是你們合謀,為什麽你隐去了你們四人路上的所有細節,為什麽南夢華和白雪會誤會你,為什麽白雪會忽然下落不明,還是事實根本就是你喜歡白雪,你……”
咻!
一指內力襲來,楚若敏銳躲開,“你對她們做了什麽,你廢了白芨武功是怕他洩露,是不是,當年下/藥的那個,是你!”
真相!
屠傲之的眼裏冷冽極了,“你!”
可是楚若還是無所畏懼,“芷兒她們姐妹為什麽如此痛恨南夢華與雪兒,可是你在誤導?你口口聲聲,說那些人虛僞,你,也不過……”
嘩啦!
屠傲之擊碎了桌子,“休要将我同那些人相提并論!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呵,”冷笑,“我原以為你同那些人不一樣,我只要知道答案,當年是不是你,你可是對南夢華……”
“不是!當年下/藥一事,是白芨與她合謀!”
這話脫口而出,明顯是逼急之下氣出了真心話,楚若愣住,“你,你,”她沒想過會是這個答案,南夢華跟白芨下媚/藥,給誰下?肯定不會給自己,那就是白雪了,她之前一直猜測小蛇蠍的爹會不會是眼前這人,難道,一切都錯了?
屠傲之實話出口,想收回也難了,他有兩分無奈,“為什麽非要問清楚,芷兒的父親已死,說再多也無用。”
“你,之所以撒謊,把所有的事推在一個死人身上,是為了化解芷兒同雪兒的恩怨?前輩,當年的真相,懇請你說出來。”
“罷,罷,”他又看着楚若笑出了聲,“或許,是天意,讓你知曉,我只能說我知道的,剩下的,”他負着手,緩緩開口,“前面的話都是對的,我們四個結義,也一起同行,你也猜對了,我對雪兒,的确,有幾分愛慕。”
咦,雪兒明明是自己家小蛇蠍,不過人家也确實叫白雪,可是怎麽聽着別人喊雪兒那麽別扭呢,“那白雪她……”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回憶,“事情,發生在一個夜晚,我們幾人,照例在一間客棧投宿,用過晚飯,我本在自己房裏靜坐練功,不知怎的,忽然我自覺一陣燥熱,整個人宛如在熱浪中翻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這反應,像是被人下了那啥藥吧,“這是被人……”
話未完,屠傲之點了頭,“然後,房裏進來了一個女子,我分明推開她,她卻異常主動,那時我已理智頓失,根本連誰是誰也不知,終究是鑄成了大錯。”
楚若張大嘴,“是白雪麽?”
唉~是重重的嘆氣聲,她暗感這語氣不對,難道自己真的猜對了,“難道是……”
“是三妹,”果然,“當我清醒過來,發現枕邊的是她,我追悔莫及,她也恰巧醒着,自是怒不可遏,我知自己罪孽深重,但我還承載着部族的仇恨,所以我還不能死,我在心底發過誓,等我大仇得報,自當以死謝罪。”
“那白芨和白雪呢,”不可能啊,南夢華異常主動,那她目的是什麽?她那種人不管是什麽怎麽會可能去勾引別人,這事聽着實在蹊跷。
“我同三妹打了起來,他們自然也過來了,孰料三妹連白芨一并也要殺了,我當時一頭霧水,直到打鬥時他二人争吵才得知一事,原來,三妹,她,她竟也心儀雪兒。”
!!!這是什麽驚天猛料大新聞,南夢華居然有喜歡的人,還是個女的!!!!!!!而且就那麽巧還是鳳凰的姑姑,“那那,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震驚程度已經不是一個張嘴就能了得的了。
“呵,想不到,三妹喜歡女子,她的女兒,愛上自己的徒兒,師徒,冒天下之大不韪,還真是骨子裏傳下的離經叛道。”
……那她女兒喜歡的人,就是我,那也是個女的,我家不止喜歡自己徒兒,還喜歡女的,你要聽了是不是更震驚?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事的時候,“然後呢?”
“三妹當時的狀況不太好,若我估計的不錯,她應是被下了媚/藥,所以那時的功力大打折扣,白芨醫術精湛,武功方面是要差我們幾個一截的,他們倆打在一起,三妹充紅了眼要殺他,卻屢屢不穩,從白芨口中得知,三妹,喜歡雪兒,但瞧出了我對雪兒的意思,雪兒大抵也是鐘意我,所以她,想得到雪兒,”
“什麽玩意兒?她打算給白雪下/藥???”這還是個人嗎,南夢華到底是什麽奇葩,對喜歡的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得不到也要占有?這瘋女人到底怎麽會這樣的,還是她以前的護法說得對,南夢華這個人,從來,就心術不正。
“白芨倒說她是作繭自縛,總之我當時也只聽了個大概,心中還是有許多疑惑的,”
“白雪呢,她怎麽說,”
又是一聲嘆,“發生了這種事,她自覺因她而起,可能,她心裏愧疚,雖然三妹對她有非分之想,可三妹到底也……總之,無法面對我們吧,她當時就離開了,再也沒了音信,我分開了白芨和三妹,但我們也至此決裂,之後武林大會,門派間騷亂不斷,選盟主一事也就作罷,當時我功力尚淺,也不欲得罪少林,也就不去争搶令牌了,而是選擇繼續在江湖游歷,但我心裏,對那天的事,還是耿耿于懷。”
屠傲之喝了一口茶,道,“過了一段時間吧,聽聞百花宮的少宮主竟生下一女,那個孩子,就是南暮雪,時間,正好能同那天對上……”
楚若馬上就打斷了,“那雪兒是你的女兒……”暮雪,慕雪,愛慕白雪,為什麽早沒聯想到呢。
“我心裏慌亂,若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會負責,”
“時間對得上,應該……”
對方接了話道,“我找過她,她一如既往的暴躁,舉劍便想殺我,可那時她并非是我對手,當我問她孩子的事時,她只是冷笑,說是,又說不是,最後說偏偏不告訴我,還說孩子是百花宮的,以後大家不要再相見,否則便要取對方性命。我心中愧疚,百花宮的來歷我多少有耳聞,這個孩子,以後便會是百花宮的未來了,我只想以後有機會可以見一見她,後來我回了魔域,醉心于處理天魔宮,幾年後因為要辦些事,便又出來了,我重遇了芷兒的父親,才知道那天的真相。”
“白芨,你是因為那天的事廢他武功的麽,那為何當天沒有那麽做?”
“我重遇他,他已經娶妻,那時候也有了芷兒,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易了容,”
“易容?行走江湖,易容不是應該很正常麽,”
“不,普通的易容術,不過是以面具覆之,而他,活生生的削骨切肉,将自己的整張臉都變換了相貌,直接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不就是整容嗎,不愧是醫神家的人,城會玩啊,“他為何這般?”
“為了躲一個人,三妹,他說,三妹一直在找他,誓要殺了他,他說這幾年過的很不安,雖說已是洗心革面,但心裏始終郁郁着,如今見了我,憋在心底的話,到底可以說了。”
楚若這一次倒是安靜聽着,屠傲之頓了頓,“其實我們本沒有提起,只不過我心裏惦念三妹的孩子,喝了幾杯酒,就同他提了,他卻說,這孩子不是我的,還道,三妹,并非是,處/子。”
???“她,南夢華不是,那那,”
“我仔細回想那天的事,我記得,那床褥上,确實一片雪白,可我見白芨三緘其口吞吞吐吐,又一口咬定那不是我的孩子,心下有數,便大喝他,他終究承認了,并且将事情一五一十交待開來,三妹想得到雪兒,但是,她的計劃,是同我下/藥,再當着雪兒的面,這般,讓雪兒覺得我是個禽獸之人,便會對我死心,她再趁機安慰時便可……她不光想要雪兒的人,還要她的心,”
“可她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了,是白芨從中作梗了吧,”
“我們幾人的武功當時也算是佼佼者,雪兒是苗疆巫女,不管是其中任何一個,一般的藥又哪裏能對付,而白芨,也早起看出了她的心思,白芨當時答應,可以給她藥并配合她做這出戲,條件,就是要三妹。”
“啊?”芷兒的爹這麽色胚的,不是關鍵他這,南夢華也喜歡?一個個的到底在想啥呢,南夢華以前那護法也是,怎麽會喜歡她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知三妹想法,但是以她的性子,那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應了這個條件,或許她對雪兒,是真的愛極了,”
楚若嗤之以鼻,就這樣的人被她愛上真是倒了八輩子大血黴才會遇上,這福氣給誰誰敢要?腦子裏都是什麽變态想法,去勾引情敵讓心愛的人對情敵死心,然後再給情敵下/藥,重點是還出賣自己的身子,就說這是不是,被這種人愛上真要說一句晦氣。
“三妹得了藥,按計劃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她卻不曾想,白芨沒有給雪兒使藥,也更沒有在我藥性發作時帶雪兒前來阻止這一切,反而,還在她的飯菜裏下了原來要用給雪兒的媚/藥,”
“白芨,為什麽這麽做?”
“冤孽,他說,得到三妹之後,的确給了她藥,可是他卻愈發嫉妒起來,他要破壞這一切,他心有不甘,憑什麽只能擁有對方一次,然後看着她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他去找三妹,告訴她是真心喜歡她,想同她一起,勸她收手,可是,”
“可是南夢華的性子,她本就是委屈自己拿到的藥,她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不在乎的就如草芥丢掉,也就是白芨還有用處,否則她只要事成,如願以償得到白雪,第一個,就會先殺白芨。”
“是,三妹将他打傷,言語羞辱,那一刻,他火遮眼,心裏有個念頭不停鑽出來,既然得不到,那麽三妹,也休想得到自己所愛,他報複她,最終鑄成了錯,他心想的是,這般結果,雪兒一定會覺得事情因自己而起,從而歉疚離開,而且三妹也非清白之身,她們不可能在一起,到時,只要他不嫌棄,那一定能與對方一道,可惜,他想錯了。”
楚若皺着眉,“芷兒那麽好的性子,他這爹怎麽也……”怎麽也那麽不是個人呢,雖說這南夢華也是咎由自取吧,可白芨怎麽聽着,也不是東西啊。
“我聽完時,怒火中燒,一掌便要了結了他,他只是慘淡的笑一下,道自知罪孽深重,這一天早晚也會來的,只求我顧好他妻女,我想起芷兒同他妻子,心中不忍,所以,只廢了他武功,只是沒想到,沒幾年,他還是死了。”
楚若踉跄的往外奔去,她只覺心裏堵得慌,她要去證實一件事,推開房門,“若兒?”
是那個很溫柔的聲音,她走過去,那一刻,她竟倒下了,對方便立刻緊張的過去,将她攬在了懷中,“若兒,怎……”
她張口,喚着她,“芷兒,”
機智的小蛇蠍→_→
“過來喝湯,”
那床上的家夥啧啧兩下,便摸着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桌邊,“你這一天淨給我整些湯湯水水的,今天又是什麽湯呀?”
對方倒懶得與她計較,熱湯直接喂了過去,她更加嘚瑟不已,“诶媳婦兒,你這覺悟見長啊,都不用我說,已經會主動喂我啦,”
“圖個耳根清淨罷了,”
“你說你,就是這麽傲嬌,嗯,這湯是什麽啊,挺香的,”
“川芎白芷炖魚頭,”
千不該萬不該,楚若此刻來了句,“你把芷兒炖了?”
欻欻!完了完了,魚湯登時不香了,“怎麽,”果然,嗚嗚嗚,好冷,好熟悉,久違的要炸毛的語氣,不,已經炸了,““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念着她,””挑下巴,夭壽了,這會可不是挑逗暧昧的意思,那是活生生要扒了自己的動作,“這麽想吃了她?”
……虎狼之詞!還這麽一本正經,小蛇蠍你變了,你越來越色氣了,一點也不正經了,“那啥,雪兒,我吧,是……”
“還是,你真想吃了她的肉?”
哭笑不得,“我沒……”
“割下一塊,也未嘗不可,或者,要将人給你請過來?”
楚若就差哭出來了,喪着個臉,“雪……”
啧啧啧~
段凝幾人過來,卻看見小果兒在屋外連連咋舌,好奇問道,“怎麽了?”
還不待回答,屋裏的慘叫就告訴了衆人答案,惹得她陣陣發笑,“我看啊,還是晚點再過來吧。”
……
“雪兒,不要氣了嘛,”
“你可是覺得,每次這般,就會無事了?”這次說什麽也不輕饒這家夥。
楚若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扯對方衣袖,“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嘛,”
“還不快去瞧瞧你的芷兒姑娘可有哪缺了幾斤幾兩肉,或者去廚房看看……”
“雪兒~”對方自是一如既往的無賴,把頭埋在了喜愛之人的腰間,“我就随口一句,你總是吃這種醋,”
眯眼,“你再說一遍?”
“你說,我怎麽每次都沒能在百花宮過年呢,這次還把你也連累着跟我出來了,”
明知是故意換了話題,可話語卻是真心實意的,南暮雪便捧住那張會令自己魂牽夢繞的臉,“以後我帶你回去,你喜歡那,我們就去,”
她總會不厭其煩的重複,“我只是喜歡有你的地方,雪兒……”
最後這聲喚,不知怎麽會聽得人心疼,南暮雪慌忙應去,“怎麽了?”
搖頭,起身,楚若站着,将坐在床邊的南暮雪拉進懷裏,這動作仿佛曾經在百花宮,在書房,這心愛的女子也會這般摟了自己,總會讓她有莫名的安全,如今,她也想将自己的溫暖傳遞給最愛之人,“嗯,我家雪兒摟着最舒服了,”那天的對話她一句也未曾提起,有時候,不知,也是一種幸福。
“若兒,”南暮雪欲要開口,卻也到底咽了回去,配合的擡手環在對方腰間,“嗯,抱緊些。”
“當然啦,”她吻她的額,“真想一輩子這麽抱着不松開了。”
夜晚,楚若躺在床上,明明難以入睡,卻未曾移動一下,她怕吵醒枕邊人,更怕對方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反正睜眼閉眼,也都是一片黑暗。
“如今夜裏倒老實了,”耳畔傳來溫柔的話語,一瞬間她便已經被拉到了對方身上趴着了,南暮雪替她捋了捋發絲,還笑了起來,“嗯?”
“雪兒,你,沒睡,還是我吵……”
“我的若兒都未睡,為師自己倒睡熟了去,豈非跟某個家夥似的沒心沒肺?”
“你,”
她撫着她的眼,“有什麽事?”
“沒,你想多了,哪有事,”
玉指抵唇,“我不是說過麽,不喜歡你對我撒謊,你總是記不住,更何況,你可以騙過天下人,卻獨獨騙不了我,”
“沒有,真沒有,”
“夜夜未眠,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哪有,我睡得不知道多好,”
南暮雪發了笑,“你怕吵了我,被我發現你有心事,所以動也不敢動,可你偏偏忘了,我的若兒,”她望過去,眼裏滿是情深,“何時老實過?”
楚若終于擠出一個笑容,“怎麽聽起來,我動也有問題,不動也不對了,”
“對,你什麽都別想瞞過我,楚若,”對方忽的認真起來,“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包括你的思想,所以,你到底在想什麽,告訴我。”
呵~“你這個小蛇蠍吧,就是這麽霸道,”
挑眉,“你說是不說?”
“不說,”
“你,”
“雪兒,別問好不好,”
央求的語氣,南暮雪一怔,她印象中,她家這個不聽話的家夥何時會這麽認真,這麽無力的求自己,這是從未有過的,然而這更讓她發慌起來,她并未發火,而是一次次溫柔的開口,“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不是說,兩個人相處貴乎坦誠麽,”
“我,”
“我們不是說好,以後,有什麽再也不瞞彼此了麽,若兒,其實不管是什麽,我都不在乎,我只在意你的感受,在意你的一切,你,可是明白?”
你這般,我又何嘗不是,楚若埋首吻住無數次擁有過的甜美唇瓣,“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們就是對方的一切……”
“若兒,”
吻永遠是值得咂摸回味的,不過楚若整個人還是繼續趴在對方身上,她似乎很慵懶,頭拼命的往對方頸間擠着,以期許汲取到暖意,聽了這呼喚也不回,只是将人勒得更緊。
“你就是不肯說是不是?”
這話輕飄飄的,沒有質問,也沒有惱怒,反而,更像無奈下的好笑,最終,南暮雪擡手扯扯那發燙的耳朵,随即便自己吻了上去,“看來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這話終于讓楚若有了反應,她笑起來,道,“有麽?”
“你說呢?”
“我是你的寶貝徒兒,又是你未來相公,寵我,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你倒是不要臉,”
“這是我的優點,不然當初怎麽追到你的,”
南暮雪的唇,已經轉移到了雙目,“同我的身世有關,是麽?”
“沒有,”
“若兒,”對方淡淡的,不見什麽情緒,“縱使你臉上再無恙,可你的呼吸,脈搏,心跳,都出賣了你,那天,你故意找個送白芷兒回房的借口,其實,是返回去找了屠傲之,對不對?”
眼見對方不答,南暮雪倒自顧自的說着,“知不知道,你每次這樣對着我的時候,都很拙劣,”
“分明是你太聰明,”
“他同你說什麽了,”這并不是一個疑問,很快的她便就自己繼續道,“他同我們說的,并不是事實的全部,我娘喜歡白雪,是麽,”
!楚若有點懷疑的開口,“你是不是也折返回去偷聽我們談話了,”
這話要是平時不挨一下起碼也得翻一個白眼,可南暮雪麽,能猜到,也便不是她了,“不難猜,我想她為我起這名字,不過也就是為了一人罷了,”
“你是怎麽猜出來的,就憑這名字?那有時候是巧合呢,你這也太玄乎了,”
“還有那句話,我骨子裏跟我娘一樣的離經叛道,先前我不曾細想,如今便對得上了,是什麽才會稱之為離經叛道,從他說出他們四個結義,我心裏便有數了,”
楚若由衷的感慨一下,“我的天,就憑他當初無心的一句話,你就能分析出來,”
“怨你自己笨,”
“你,”
可是,南暮雪接下來的話,則更加讓楚若瞪大雙眼,“若光是此,還不至令你如此反常,所以,重點在第四個人上,白芨,”
“雪兒,我們歇……”
“是什麽值得你避之不及,方才我就猜,同我的身世有關,屠傲之一直以來對娘親都表現得十分歉疚,他既然提到媚/藥,說明當年有這個東西,也發生了什麽,從他話語神情,委實不是下/藥之人,既然不是,卻又愧疚,那麽,就是同我娘發生什麽了,可是這還是不足以令你不說出來,他廢了白芨武功,說明他也很憤怒,他對子女,哪怕是白芷兒白姍這兩個義女也疼愛有加,看他對我态度便知我與他絕無血緣,所以,當年發生關系的不止他,還有白芨,白芨很大可能是我爹,”
……楚若真的不知道怎麽去堵住對方的話,也不知道怎麽能讓這小蛇蠍不再思考這事,也根本阻止不了對方的想法,小蛇蠍這人吧就是太恐怕了,一點點的蛛絲馬跡,甚至自己都沒有透露一字半句,她就已經猜的差不多了,可是,這正是她所不想看到的局面,早知如此,當日/何必多此一舉去刨根問底,思及此,楚若便想抽自己一個嘴巴,“雪兒,不說了好不好,我想休息。”
從來,南暮雪話多之時,都不會是什麽好現象,“即便白芨是我爹,怎值得你吞吞吐吐,我與你那芷兒正好成了姐妹,更是化解我們那所謂恩怨的大好機會,你一定想到了什麽,所以從屠傲之那裏回來,跑去找你的芷兒問詢了一些事以證實自己猜測,”
全中!這女人,就不能生的笨一點嗎,“南暮雪,為什麽,你總是那麽聰明。”
“你為什麽不找屠傲之,因為你想證實到底真相如何,因為白芷兒不會騙你,還是不肯說麽,我的好若兒?”
可楚若從來就是死鴨子嘴硬的,一如當初在百花宮,“說什麽,你都知道了,沒事了,睡覺吧,”
南暮雪今晚完全沒有發火,她似乎嘆了一下,楚若很少,很少很少很少很少很少聽見她家雪兒原來也會嘆氣的,她便急了,“雪兒,我,我,”
“無事,”南暮雪安慰焦躁不安之人,“屠傲之撒謊,一方面是心裏愧疚,一方面,怕也是想化解我們的仇恨,白芷兒白姍誓除我們不可,所以,我殺了……”
“別說!”楚若捂住對方的唇,看着痛苦,掙紮,“雪兒,我們不說了好不好,不說了,不說……”
舔舐過眼角濕潤,南暮雪卻心疼的望去,“若兒,為什麽那麽傻,與你無關,”
“不,雪兒,”
“我說過,我在意的,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的軟肋,我唯一的愛,”
她更加慚愧的埋了頭,“我,”
“不許哭,更不許為了我哭,我南暮雪的愛人,只許為了我笑,”
“好,”她撐着,擠出笑容,主動去吻她,“雪兒,我答應你,我只會為你笑。”
南暮雪熱烈,甚至急切的吻着,她笑着,呆子,你以為,能猜到的,只有我一個麽。
秘密
“你跟沈若軒幹嘛去啦?”
屋裏百花宮的衆人都在,楚若緊緊的貼着身邊人,還挽了她胳膊,對方不但沒有推開,還頗為配合的挪了下椅子,“沒什麽,”
“不告訴我诶,你是不是跟他談天說地去了,還是認識其他人去了啊?”
明知是玩笑,她亦還是好聲的回着心上人,“我心中只有你,理會別人做什麽,”
“嘿嘿~”
二人沒事,房裏的其他人倒受不了了,段凝一副極度嫌棄的模樣,“拜托你倆,別秀了,這大家都在呢,”
楚若立刻回道,“咋的,你不服氣啊,羨慕嫉妒恨我們倆恩愛,”她玩味的笑笑,“這你跟二護……”
“我看雪兒不收拾你,你是欠的慌,要本護法治治?”
略略略……
眼看段凝瞬間就想“出手”,南暮雪将人攬住,“行了,今天,是商議事情的,”
“你就慣着她吧,哼!”
殷琉璃同南宮煙也早就習以為常,笑了笑後問道,“休整得也差不多了,我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宮主遲早會再殺過來的,雪兒,你的計劃是什麽?”
楚若倒接了話,“我想,眼下別無他法,既然她不會放過我們,那索性不如去尋令牌後面的寶藏,避一避也好,不是傳說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