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8)
上你了,我要黏着你,就像八爪魚一樣纏着你,纏在你身上一輩子,”
“滾,”
這個字卻是輕到了極致,楚若放肆的抱着心愛之人,“嗯,還是雪兒抱着睡最舒服,這些天我都沒睡好,”
南暮雪卻嗤聲,“睡沒睡相,還跑我懷裏,”
“哦?”她卻敏銳的抓住了什麽,“這麽說,你都沒睡着了,明知道我靠過來,還……”
“再說就過去,”
楚若當然會識趣的閉嘴,“嘿嘿,那我……”
南暮雪縮了手,“撓完了,回去……”
“不回,我要和你睡,”
“回……”
“雪兒,”楚若忽的擡頭,用着一種央求的神情,“我們今晚不鬧了好不好,哪怕只有今晚,我好想你,”
她對上那雙眼,末了,還是妥協般的将人抱住,又負氣的扯那臉頰一下,“克星,”
她卻得寸進尺,“你再給我撓撓嘛,”
“再撓就破皮了,”南暮雪嘴上說着,到底還是配合了對方,“怎麽癢成這樣,你這家夥可是裝的?”
“我哪有,真的癢死了,要不你給我看看,難不成是有跳蚤了?”
“衣服都是新的,晚晚都打水沐浴了,哪裏來的跳蚤,”對方邊說着邊從床頭的衣服裏掏出藥膏來,“這是驅蟲止癢的,我同你抹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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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楚若便是一臉的享受,倒惹了南暮雪的不滿,“沒皮沒臉,”
“你說什麽我都認,”
“叫你聽話的時候倒不見你這樣,”
“你的手怎麽樣了,傻乎乎的去砸桌子,不痛麽,幹嘛拿自己發洩,偷跑的是我,你心中有氣,打我幾下罵我一頓不就好了,你看看,這都過了這麽久了,我摸着還有結痂呢,以後不許這樣了,”
她挑眉,“你這些天挨的還少麽,”
“反正我知道,只要我一天不答應,我就免不了天天挨打,你和我呢,就得互相氣對方,不過,我們今晚不提這個了,我想和你好好的,就像之前。”
“你倒是貪心,晚飯時不領情,如今又來求我,”
“煙兒~”
這是在她們約定好後楚若第二次喚出這個名字,她們說好的,當喊出這個名字,她就要聽她的,南暮雪直勾勾的望了對方,“你以為,這樣我便會放棄,”
“我們說好的,我喊你煙兒的時候,你要聽我的,”
“我什麽都可以聽你的,”
“可我只要一件事,”
“若兒~”
眼看又要在換眼這事上糾結,楚若倏的吻了心愛的女子,“我們現在,先不談這個……”
……
“雪兒~”
南暮雪扯扯她的耳,“斷會折騰我,”
她去碰她的唇,“我想你了嘛,”
“呆子,我有什麽好的,天天這麽打你,也值得你如此惦念?”
“不對,這時候你應該這麽說,我打你,是為了你好,”
這話将南暮雪逗笑,“你倒是會說,”說罷她又替她撥着長發,“心裏可有怨?”
搖頭,“你越這樣,我越自責,”
“若兒,”南暮雪主動的吻她,“你不是想娶我麽,我答應你,只要你肯換眼,我們馬上成親,”
“不要,”
“你的武功呢,你不是一直求我給你解了軟骨散麽,你換了眼我就替你解開,”
“那我寧願不要,不如換過來,你不換眼,我就聽你的不解開武功了,至于成親,你娶我也行啊,”
“你,”
咕咕……是晚上沒吃飯惹得肚子一陣作響,她撒嬌的咬了她的唇,“都怪你,那麽一桌好飯,那個蝦仁我都沒吃到,雪兒,我明天想吃蝦,”
南暮雪眼裏永遠都是寵溺,“好,明天給你做,就記得吃。”
“還記得親,”這般的縱容惹得楚若再次狠狠吻将過去,事畢又自言自語,“嗯,看不見就看不見嘛,還不用流鼻血了,以前我看着你就經常流,”
“色胚。”
“親一親,”
她明明會滿足她,卻還是要口是心非,“親也親了,還不放手麽,”
“反正我今晚就要抱着你睡,打死也不松開,”
“明天好繼續氣我,”
“那你還不是找那個錢通,”
“你再說下去,我就要去拿那根樹……”
“咳咳,睡覺,我說,你該不會是打我打上瘾了吧,”難道,家暴這種事真的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驚,老婆會家暴怎麽辦,在線等,十萬火急。
“閉嘴。”
“好啦好啦,晚安啦媳婦兒,麽~”
南暮雪臉上,是笑意。
當然,這美好溫馨果真就只持續了一晚,如果不是白芷兒的到來,其實或許,也是可以久一點的。
“楚若!”南暮雪再次炸毛了,當她還記得這家夥昨晚嘴饞想吃蝦去買了回來時卻見到最不願見之人,所以你昨晚這般,卻原來是已經知道白芷兒今天會來!
“你打我也沒用,我早知道你不會死心的,不把芷兒找來怎麽對付你。”
“我打死你!”
楚若很絕望
當鳳凰小果兒幾人看見那個忽然出現在這裏并不算陌生的女子時,她們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麽今天的楚若哀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慘要大聲。
“滾過來!”
對面的女子趾高氣揚将楚若護在了身後,“你再敢動若兒一下試試,”
南暮雪以往臉上總是不見情緒的,這下是肉眼可見的暴怒,即便楚若如今眼瞎了,也感受到了那四個字,目光灼灼,她仗着身前的人護着自己,從一側伸出了半個腦袋道,“反正我不會同意換眼這事,”
“楚若!”
“做什麽,”眼前人正是白芷兒,令人詫異的是她今天是着了一襲男裝的,看着意氣風發,現在更是輕蔑的笑了一聲,“如今你已不是我的對手,今日/我在這裏,你休想再傷她一分,”其實來的還有一人,林绛紅,不過此刻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沉默了,所以也暫時無人顧及她。
“滾開,否則我殺了你!”
對方手中已有銀針,“試試啊,”
楚若當然憑耳力聽出了這動作,于是乎她便慌忙的竄到了身前,“芷兒,不行,不可以傷……”
南暮雪當然不會領情,她沖上前拉開楚若,暗器直/射/對面,白芷兒貼臉躲開,最終在鳳凰幾人的勸說下将二人分開了。
不過,準确的說不是被勸開的,南暮雪離開前異常惱怒,扔下一句你既然如此想找她,以後便分道揚镳,然後怒氣沖沖走了,楚若想追,鳳凰和花老太給攔住了,“你現在去怕是火上澆油,哪個請你整這出嘛,做了就要承擔後果噻,算喽算喽,我們跟過去,你也等她冷靜哈。”
其他人全都跟着去了外面,這邊白芷兒倒是拉了她坐下,道,“不必理她,小家子氣的,真是一點改不了,”
楚若重重地嘆了一下,“她肯定十分生氣了,唉,”
“若不是因為換眼這事,”不料旁邊的人卻倏的變了語氣,幽怨,難過,“你是不是,這輩子也不打算告訴我你還活着了?若不是有求于我,你還要看我傷心多久?”
“芷兒,我是……”
“若兒~”
楚若聽出這語氣不對,忙道,“芷兒,你哭了?”
白芷兒紅了眼眶,卻微微的仰頭,努力不讓淚水落下,“若兒,你好狠心,你怎麽能夠,我在你心裏,真就一點不重要麽,哪怕你不愛我,可你甚至是死是活也不願告訴我一聲,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還有一句未說出口的,又可知這無數個夜晚,我幾乎流幹了自己的淚。
“芷兒,你別哭,對不起對不起,”對方自責,慚愧,內疚,“我知道,我一直對不起你,你對我很好很好,芷兒……”忽的被擁住,她第一反應便是想躲,“你……”
“若兒,是不是有事,你才會想起我,”
“不是,不,”楚若無聲的嘆,“我是有想過要告訴你的,可是一來我和雪兒搞成這樣,不想再連累其他人,二來我同她,打算在這裏避世,”
“若兒,”白芷兒在這一刻抱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但她心裏明了,她所愛之人,永遠也不會愛自己,但起碼這一下,我能真正的擁你一次,“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何事,都要告訴我,”
楚若感受到這一個擁抱并沒有其他的含義,是一種久別重逢的欣喜,她不想那麽殘忍,明明自己也傷害了對方,所以她擡手輕輕拍了拍她,“芷兒,害你擔心了。”
好巧不巧,南暮雪在衆人好說歹說下去而折返,主要也是心裏有些醋不願讓那家夥與姓白的獨處太久,所以剛一回來,便碰巧看到了這一幕……然後,一場混戰,最後,拉架的也全都摻和了進去~
接下來的場面,怎是一個精彩絕倫……
南暮雪這次是真怒了,在混戰之後獨自離開,并且不準任何人跟着。
龇牙咧嘴的還得是楚若,兩個熊貓眼,臉上手上全是抓痕,混亂中也不知道被誰踢了兩腳,然而衆人對此事的反應只有一個字,該。
“輕點兒輕點兒,”她一邊叫着一邊唉聲嘆氣,“去了多久了,怎麽還不回來,”
“她們都出去找了,放心吧,這村子裏出不了事,”
“她現在沒武功,我就怕她一生氣跑去做傻事……”
“能有你傻麽,”白芷兒一邊替對方揉着傷邊有些顫抖道,“她怎麽忍心,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若說真真正正最關心緊張楚若的,除了南暮雪,也便就是眼前的女子了,她顫抖,是因為她心疼自己,心疼自己所受的傷,那天從百花宮跳下九死一生所受的罪,“嘿嘿,誰讓我皮癢呢,”
“你還笑的出來?”
“雪兒是為我好,”
“為你好也不該把你打成這樣,你本就有傷,”
“她是……”
“我知道,你在信裏同我說了麽,她是為了給你換眼,可你身上這些傷,若兒,你何必這麽傻,”
“傻的是她,竟然想換眼給我,”她的雪兒,真的把世上最好的都給了她,楚若笑了起來,“笨蛇蠍,”
“你自己又何嘗不是,若是普通人,一定求之不得,”
“那樣我只會看不起我自己,”
白芷兒看在眼裏,好不容易得知對方的消息,她幾乎一夜未眠,馬不停蹄的便尋了過來,她承認,自己是個傻子,明明這時武功盡廢的南暮雪再無威脅,明明也可以帶若兒走,可她就是不忍心,“若兒,”
楚若回應的笑了笑,又警惕一下四周,“對了,你妹妹沒來吧?”
“沒有,我沒告訴她,她也忙着幫義父呢,”
“你怎麽把林绛紅帶來了,”
“豈止她,不也有窩頭麽,”
“對哦,窩頭,捉捉捉,過來,”即便隔了數月,窩頭見着主人還是蹦跶的很歡快,楚若将它抱起,“許久不見,都長成大窩頭了,還有你的窩窩頭,我摸着也挺肉的,”
“可不是麽,剛才房裏那麽亂,這小東西,也跟着在一旁叽哇亂叫上蹿下跳的,真是随了你,”
“你們大家都在,這感覺真像以前,”
“也就是你,如今這種境況,還自得其樂,”
“苦中作樂嘛,你還沒告訴我,怎麽把林绛紅帶來了,”
白芷兒提到這事就捂額頭了,“那丫頭麽,有時你說她傻,她偏也有機靈的時候,如今南夢華大開殺戒,綠柳山莊的人與她躲在大堡壘,她又覺無趣和煩悶,重要的是和姍姍不對眼,成天的鬧,也不知怎的被她發現了我要動身,便悄悄跟上了,還說非常時期我這麽鬼祟的出來,恐怕是同你的下落有關,也罷,帶上她就帶上吧,以姍姍那個性子,我真怕哪天她下手沒個輕重的,”
“那天,她推雪兒下山崖,芷兒,所以我才不讓你告訴其他人,放眼整個江湖,如今誰都想要我們的命,”
“我知道,可是若兒,你也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你。”
“對了,你這次來,怎的扮男子了,”
狡黠的笑容,“你猜,”
“哦,是不是和林绛紅那丫頭一道,稱作夫妻啊,”
白芷兒向來都比較臉薄的,聽了這玩笑自是臉紅了,“胡說什麽呀,”
“真可惜我如今瞧不見,否則,也好看看咱們白公子呀,”
“若兒,你別擔心,你的眼,我一定會醫好的,”
“好不好的都不說,總之我不要換眼,對了,我體內的軟骨散……”
白芷兒卻調皮起來,“你那小蛇蠍不給你解麽,那我也不要,”
?“芷兒,你……”
“誰讓你瞞我那麽久的,如今我也惱了,”
“那,那你要怎麽才不惱啊,”
“嗯,我想想,總之,沒那麽快。”
……這叫什麽事。
天黑之後,出乎意料,南暮雪回來了,而且,還帶上了那個錢通。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還去了那邊飲茶說不準別人過去打擾,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眼看楚若瞎了眼也能在屋子裏來回踱步,鳳凰嗑着瓜子笑道,“這有什麽辦法喽,你自己自作孽,”
“呸,”
“我呸,”對方還了回去,“真嘞是,浪費我嘞特制癢粉,我昨天好心好意往你身上撒癢粉,還想着早上你們會和好,結果你自己做……”
“等會,癢粉?”楚若反應過來了,“敢情昨天是你呢,我說我後背突然那麽癢,你……”
“怎麽,”對方笑得暧昧起來,“不感謝我?昨晚你們應該……”
“你別說了啊,別說了,”
“切,我還不愛管你這破事嘞,诶,姓白嘞,最近醫術研究的如何嘞,”
白芷兒反問,“苗疆的巫首這麽閑麽,”
“啧啧啧,一個二個這麽維護她做啥子嘛,把她當寶一樣,”
白芷兒不再理會,而是看向一直在生悶氣的楚若,突然,她拉起對方,“走,”
“去哪啊,”
“替你出氣,”
“別……”
“放心,不動手,”
“動嘴也不行,我雖然故意激她氣我,可再這麽下去我非得火葬場……慢點……”
這邊錢通還在屁颠屁颠和南暮雪說着話,說了什麽反正她是一點也沒聽進去,怦!房門被人粗魯的推開,一看門口的二人,最終目光停留在了楚若被拉着的那只手上,“有事麽,妹妹,”
……楚若被噎得還沒來得及回,倒是白芷兒拉了她不客氣的坐下,還對着錢通拱拱手,“聽聞之前我不在的時候,若兒曾在錢少爺家裏借宿,特來多謝錢少爺照拂,”
“應該的,應該的,不必客氣,”錢通也很蒙啊,這是個什麽情況,要道謝,不應該是姐姐麽,那眼前這位俊俏公子是……他客氣的開口,“敢問公子是?”
南暮雪冷不丁開口,“無聊人,不必理會。”
“姐姐這話何意?”
咳……白芷兒這句姐姐差點沒讓喝茶的楚若一口給噴了出來,“芷……”她本要出聲,卻被對方掐了一下暗示閉嘴,只見錢通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深,南暮雪,則是一言不發瞧了挨着坐的二人,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看來錢少爺與姐姐……咱們以後或許就是自家人了,容白某介紹一下自己,”白芷兒望着南暮雪挑眉,“在下白芷,是若兒的未婚夫婿,錢少爺,我們以後,或許是連襟哦。”
噗!楚若這次真的沒忍住,一口茶水硬生生噴出了一道大彩虹……
完了,她絕望了,跪釘板恐怕都解決不了問題了。
心病
此時此刻,房裏一共四個人,人人表情不一樣,不過最慘的,當屬楚若。
“不知姐姐,”偏偏白芷兒不嫌事大,竟還繼續了,“同錢少爺,多久成親?”
錢通顯然是還在剛才的話裏沒反應過來的,他再次發懵的道,“啊?”
“這自然是姐姐先成婚,才到妹妹呀,姐姐要是不快些,我同若兒的事,可怎麽辦呢,我不免也心急,讓大家看笑話了。”
你再說下去我估計能血濺當場哦,楚若苦着個臉出聲阻止,“芷……”
“何必等我,不知妹婿,想何時迎娶若兒?”
……完了,還配合上了,楚若當然知道,小蛇蠍越這麽順着說,代表自己會死的越難看,“我不……”
“婚姻大事,豈容你插嘴,成何體統!”
……嗚嗚嗚,吼我,小蛇蠍吼我,你倆真的是夠夠的了,你說就一個錢通在,至于麽,啊,都演上瘾了是吧,嗚嗚嗚我好慘,好難,我現在想出去,怎麽辦。
白芷兒非常,非常,非常刻意的去握了對方手并高高揚起,“這個麽,自然是,越來越好,到時,還是要辛苦姐姐操持。”
“這事不難,難得你二人情投意合,我這做姐姐的,也替你高興,幹脆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反常,南暮雪的話十分反常,正當楚若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時,這想法馬上就驗證了,“長姐為母,妹婿既然有心,便同若兒一道,過來向我叩個首奉杯茶。”
啊哈,不愧是你小蛇蠍,想讓芷兒跪你,笑死,楚若本來該是覺得自己慘兮兮的,現在硬是活生生憋笑,真的到底是小蛇蠍啊,這種話都想的出來,想都想得到她是怎麽一本正經兼且一副大冰塊臉說出這話來的,不過,我媳婦兒就是機智嘛,嘿嘿嘿~
白芷兒一愣,本來是想氣氣對方的,不過她到底反應也快,當即道,“還是擇個良辰吉日吧,怎可委屈若兒呢,這禮,還是留到成親吧,姐姐既是把若兒交給了我,禮數,我自也會周全的。”
“我若是現在就要你們叩呢,”
“是麽,你憑什麽,”
氣氛開始不對勁了,大有翻臉之勢,除了依舊是一頭霧水的錢通,楚若慌忙端起一杯茶,徑直走過就沖着南暮雪那跪了下去,“我來我來,姐姐一直都無微不至照顧我,這杯茶,當是我來的,更何況我性子頑劣,常惹姐姐生氣,是若兒不對,對不起姐姐。”
這話明裏暗裏都是在道歉,話外音在場的女子又豈會聽不出,她從來就不要她的若兒跪自己,那家夥跪下來時,她便已心軟,可白芷兒上前的攙扶又讓她心裏不悅,最終別開了頭,可當這對不起三字說出時,南暮雪已是扭過了頭,她到底還是接了那杯茶,“起來吧。”
這場風波也勉強算過去了,錢通走之前還是屁颠屁颠,大概以為自己真有機會,還約大家明天去玩,可把楚若氣的,人一走白眼就翻到天上去了。鳳凰倒是一直看熱鬧,還說什麽你做初一人家做十五,還有臉氣,真的是,一天天氣死個人。
入睡時分,有了今天這一出,南暮雪當然不會再理楚若,自己就往屋裏走,楚若同白芷兒在後面走着,她嘆着氣,“今晚這樣,恐怕要攆我睡外面了,唉,之前再怎麽鬧她好歹還讓我上/床,我看如今打地鋪都夠嗆,”
正說着便來到門口,不出所料,南暮雪動作果然是打算關門,只聽白芷兒站在門口笑得燦爛,“正好,去我房裏睡,我們可以……”
……你是嫌我今天死的不夠難看,“不,我……诶喲~”
話沒說完便被一把攥着領口拽進了屋內,白芷兒剛想上前,怦!房門被無情的合上,她卻只是一笑,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啧啧,”鳳凰總是在一個有趣的時段出現,“又是一個情癡,她到底有哪點好嘛,你們倆這麽死心塌地,”
對方不答,她卻繼續跟上,“诶,你故意嘞吧,特地說那番話,這麽幫楚若,自己心裏好受?”
“若兒現在已經如此,我怎麽忍心,還讓她難過,”
“切,你早些時候還不是把那誰氣的不輕,”
“你很閑麽,”
“沒事做,是挺閑,”
“你來了這麽久,為何遲遲治不好若兒的眼,枉你自诩為苗疆巫首,也不過如此,”
挑眉,“喲,又一個興師問罪嘞,我就不明白喽,你們兩這麽寶貝她,也沒見你們醫好嘛,”
“你,”
“不是鎂,自己都治不好,一個個嘞還來問責我,切,不好玩,睡覺去。”
“哼~”
這邊回房的楚若也不怎麽好過,原以為小蛇蠍還是放自己進了屋,孰料一床被褥直接照臉砸過來,很明顯這地鋪是睡定了,但是能放自己進來就不錯了,她不是聽不見小蛇蠍本來要關門的,只不過是為着芷兒那話,所以才将自己放了進來,她的小蛇蠍,即便置氣,那也不容許自己同別人同睡一室的,想到這她又笑起來,抱着已經長大的窩頭,“窩頭來,今晚咱兩擠擠,反正你暖和,”
夜半時分……
“雪兒!雪兒!”正是人睡得深沉的時辰,南暮雪依然輕睡,即便沒了武功,她還是在第一時間警覺的翻身下床,緊張的來到地上那人身旁,“若兒,”
原以為是有何事,誰知那熟悉的睡容,時不時砸吧的嘴,踢被子的動作,無疑都在告訴南暮雪這叫喚不過是眼前人的夢呓,她便沒來由的全然放松,一人一狗睡的正熟,正替人理了被子,還輕笑起來,“你這家夥,睡覺從來不老實,這狗窩頭也被你染了去,一天到晚的睡,哪有狗的樣子,”
“雪兒~”
南暮雪一怔,再望過去,眼前人依舊是熟睡着,月光下她竟不嫌地髒,直接坐在了一旁,“叫我有何用,淨知道氣我,”
“雪兒~”楚若撅着嘴,口中念念有詞,“別氣,別氣我,”
呵,“每次先斬後奏,真當我舍不得惱你麽,”
睡夢中的楚若當然不會知道,她心愛的女子早已在自己身旁,竟不知不覺,側卧了下來,“明知道我不高興那姓白的,你還是敢叫她來,未婚夫婿,為着她同我下跪,你倒是睡的好,這次再不好好讓你長點記性,你是真不拿我的話作數,”
楚若還是時不時喊着對方名字,而那人,只是安靜而溫柔的注視着。
第二天,楚若醒來的時候,屋子裏,當然只剩她自己,哦,還有一只窩頭,正在不停的舔她。
最後還是白芷兒推了門進來把她搖醒,“若兒,窩頭在你旁邊你竟也能睡成這樣,”
……“你,雪兒,雪兒呢,去哪了,”
“這還用說嗎,扔下你自己走了呀,”
“芷兒……”
“你明知道她走不遠的,又何必在這急呢,”
“我這次惹她生這麽大氣,”
“唉呀,這不是正合你意麽,你不就是為了氣她才找我來的,走,今天天好,咱們出去玩。”
好容易二人剛要出門,林绛紅倒過來了,看着楚若不停的打量,最後才感慨般的開口,“你真是女的?”
……“廢話麽,就我現在這披頭散發的鬼樣,不夠明顯?”
“那你和南暮雪……”
“咳咳,芷兒,你不是帶我去玩麽,走吧走吧,”
白芷兒被看不見的楚若拉着就往外走,竟還沒摔了,反而走的十分急,引得她發了笑,“若兒,怎麽,害羞啦?”
“不是,她那個問法,再說我知道,不是那麽多人可以接受我跟雪兒……我只是不想到時她說了什麽,惹得雪兒聽到又不舒服,”
“那你未免太小瞧你那小蛇蠍了,若兒,不論是我,還是她,我們既然選擇愛你,還會在意別人的目光麽,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楚若笑了,“芷兒,若世間多幾個像你這般的人,那一定會很美好,”
“不要把我想的太好,若兒,你叫我來,又怎會确定,我不會為你換眼,本就是她累了你,她的眼,是對你的補償,”
“不會,你是芷兒,我知道,你會尊重我,更何況,之前鳳凰就想替我們換,結果失敗了,你知道為什麽麽,”
“因為你不肯,你的心,她的藥無法讓你安睡,你在掙紮,是麽,”
“不愧是芷兒呀,冰雪聰明,”
“可你要知道,我的藥,你絕不會有機會,”
“芷兒,”
“你答應過我三件事,現在,我要第二件,我要你換眼,”
“不……”
“沒用嘞,”
是鳳凰的聲音,她走過來,卻悄無聲息的,點了楚若睡穴。
這一幕被剛好回來的南暮雪瞧見,她立刻上前摟住了楚若,冷聲,“你做什麽?”
“我就是有話,想跟你們兩個講,她的眼,換不了,”
白芷兒疑惑,“為何,若是,我用別人的眼同她換呢,我的醫術,再加上你們倆在旁輔助,不會有問題,”
“問題就在這點,我敢肯定,就是再換十個人嘞眼,她也不會複明,”
南暮雪略一沉思,道,“你的意思是……”
鳳凰見狀搖了搖頭,“你們倆還不明白鎂,她傷的不是眼,是心,”
“心?”
“她這眼,更多的是與心有關,不然以你們倆的醫術,怎麽可能醫不好她,南夢華那一掌又沒毒,根本瞎不了那麽久,我相信你們也都給她檢查過,眼睛根本沒有受到損傷,就算當時被打到失明咯,那麽應該是暫時的,不可能這麽久都好不了,”
白芷兒有些急道,“那該如何,”
鳳凰卻看向南暮雪,“我說過,她是心有問題,而你,就是病的根源,”
“她?”
“楚若是心病,她在怪自己,你們平時沒注意鎂,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自責,”她笑了笑,“我不止一次聽她嘆氣,她覺得是自己害你變成今天這樣,是她嘞緣故,害你武功盡失,你們倆也是當局者迷,否則這麽久了,都沒有細想過為哪樣她好不了,她這個病,你換一百次,給她用盡最貴的藥材,我敢肯定都是無濟于事,除非她自己肯好,”
南暮雪終于開口,“只要心病除了,若兒,便會好了?”
“是,有很大嘞把握,但是,如今你這個樣子,再練武是不可能了,所以,”鳳凰嘆了氣,“你們還是莫要逼她了,平時最好讓她心情好點,說不定,還能有希望。”
白芷兒卻氣的跺腳,“都是你,一切都是為了你,如今若兒搞成這樣也是因為你,她甚至,甚至讓自己瞎了,南暮雪,我說過,你是若兒的災難,有你在,她只會陷入危險!”
南暮雪沒有回嘴,她只是一言不發,卻盯着懷中之人,是為了我麽,傻子。
好的不靈
“雪兒……”
“一睡醒就喚那個小蛇蠍,可見你是被她打不夠,”
“芷兒?”蹭一下起身,原本那軟軟糯糯的聲音登時變成了詫異,“你,你怎麽……”
對方笑了起來,“若兒,你睡醒的樣子特別可愛,”
……“我,诶,不對啊,我怎麽睡着了,雪兒呢,我記得明明我們還在外面聊天的,”
“好了,一醒來就啰哩巴嗦的,張嘴閉嘴就是那個小蛇蠍,你這樣我會傷心的,”
“我……”
“若兒,”白芷兒忽然換了語氣,“你真的,很傻,”
她滿是疑惑,“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這種語氣,”
“沒什麽,明天,我帶你去鎮上走走,嗯,或者反過來,你來了這麽久,也算你帶我盡盡地主之誼,”
“啊?我不……”
“不許說不,”柔柔的語氣,卻不容反駁,“你找我來的,何況,之前瞞了我許久,害我白白為你擔心,這等小事也要拒絕我麽,”
楚若只得應了,又問道,“雪兒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錢通那王八蛋去了,她非氣死我不可,”
白芷兒悠悠開口,“若兒,你要是這麽不服氣,那我們,也是可以氣氣她的……”
咳……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別,那啥,我還想多活幾天,”
“呵呵,”臉被揪了一下,對方笑得燦爛,“若兒,你真可愛,”
“你們都逗我,”
“你那本師傅饒命寫到哪了,給我瞅瞅,”
“你看了到時候又得笑話我,然後故意刺激雪兒,最後遭殃的還得是我……你戳我做什麽,”
“話這麽說,你到底給不給,不給我就惱你了,”
“給你給你,反正我不給你肯定也會自己找的,”楚若喚過窩頭來抱了,“可憐我的小窩頭喲,今晚咱兩接着擠擠睡吧,”
對方戲谑道,“它倒不可憐,可憐的,是你吧,”
……一個個都欺負我,笑話我,全是壞人,都不可愛。
夜晚,和楚若預料的一樣,果然還是接着打地鋪,小蛇蠍還是不理自己,唉,命喲。
然而大概是睡得多了,現在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窩頭倒是睡得打呼,毛絨絨的一大團,還挺暖和,可她就是覺得不順手,想來想去,還是床上那人最美好,不過這幾天把她惹過頭了,如今過去絕對不可能會跟之前一樣縱着自己,甚至有可能挨頓打被踹到門外,嗚嗚嗚,我想媳婦兒,我要抱着媳婦兒碎覺,我不要睡地上,我不要跟窩頭睡~
翻來覆去,被褥已經不知道被踢到哪去之後,終于,大概,還是,壯着膽子小聲喊了句,“睡了嗎?”
沒有回答,其實比起來楚若倒更寧願對方罵兩句那還好些,最怕的就是不回話,小蛇蠍每次不回就是真的很氣很氣很氣很氣了,她嘆了口氣,想閉嘴,但今晚自己就如同是被鬼摳了心一樣的煎熬,于是乎,又開了口,“師傅?”
沒有叫雪兒,也沒有叫小蛇蠍